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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三哥,他欺負我!”

陸仲揚摸了摸鼻子。

陸家這四位少爺,養長子陸子謙穩重乾練,二爺陸伯昌君子如玉,三爺陸仲揚雖然在學校教書,卻有點花花公子的風流。作為一個自詡憐香惜玉的公子,眼下俞婉才是被親妹妹欺負的那個,看著就老實,陸仲揚如何也做不到助紂為虐。

“大嫂,二妹嬌慣不懂事,你彆跟她一般見識。”陸仲揚非但沒有幫親妹妹,反而替陸芙向俞婉賠罪。

俞婉尷尬地搖搖頭,看向陸芙,卻對上陸芙憤恨的目光。

“我走了!”顏麵掃地的陸二小姐氣衝衝跑了。

“誰又得罪二妹了?”與此同時,陸伯昌與柳靜嫻並肩回來了,陸伯昌莫名其妙地望著陸芙離去的背影,柳靜嫻難以察覺地掃了俞婉一眼。

陸仲揚無奈地站了起來,向眾人告罪:“二妹不懂事,我去哄哄她,你們繼續玩,今天是萱萱生日,彆叫二妹壞了諸位的興致。”

陸萱朝他笑了笑。

走了兩個,來了兩個,亭子裡一共坐了九人。

陸萱重新提議道:“咱們玩成語接龍吧,輸的人,罰酒一口!”

陸季寒再度發笑,陸伯昌也笑道:“隻聽說過罰酒一杯,何來罰酒一口?”

柳靜嫻嗔他:“好啊,我們女孩子輸了就罰酒一口,二爺、四爺既然瞧不起一口,那你們倆就罰酒一杯!”

“okok,讓著你們。”陸伯昌笑著妥協。

陸萱命丫鬟去拿幾瓶紅酒來。

俞婉有點緊張,她不會喝酒。

陸季寒看她一眼,道:“大嫂放心,洋酒度數低,彆說一口,喝一杯都不會醉。”

陸萱、陸薇也都附和。

俞婉這才信了。

丫鬟們端了三瓶紅酒來,先為每人分彆倒了半杯,俞婉看著玻璃杯中暗紅色的洋酒,輕輕聞了聞,覺得這酒味兒還不如國酒醇香,可能正是因為如此,喝了才不容易醉吧。

“好,今天是我生日,我來起個頭吧。”陸萱捧著酒杯,環視一圈,笑盈盈道:“賞心悅目。”

按照順時針的順序,緊挨著她的李小姐馬上道:“目瞪口呆。”

王小姐點點下巴,有了:“呆若木雞。”

陸薇結巴了下:“雞,雞零狗碎!”

她之後,該蔣曼曼了。

碎比較難,蔣曼曼咬唇,水汪汪的桃花眼朝陸季寒看去。

陸季寒偏頭看著亭子外麵,似乎對進行中的成語遊戲並無興趣。

蔣曼曼卻從他身上得到了靈感,笑著道:“歲暮天寒,歲與碎是同音字。”

這是成語接龍遊戲允許的規則,柳靜嫻馬上接口道:“寒風刺骨。”說完,她笑著看向身邊的男朋友。

陸伯昌笑了笑:“骨肉相連。”

俞婉一直很緊張,沒想到輪到她了,竟然非常好接,麵對眾人的注視,她細聲道:“連綿不斷。”

陸伯昌點點頭,看向這一圈最後發言的陸季寒。

“斷”啊,俞婉跟著思索,很快就想到了“斷斷續續。”

陸季寒第一個想到的也是這個,但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他忽的心中一動,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低聲道:“斷袖之癖。”

這是現在初中課本上的成語,除了低年級的陸薇與小學都沒讀完的俞婉,其他人都知其意。女孩子們隻覺得微微尷尬,陸伯昌隱晦地遞給陸季寒一個眼神,陸季寒隻當沒有看見,陸伯昌瞅眼俞婉的衣擺,卻不能明說什麼。

陸萱已經繼續接龍了,笑盈盈道:“否極泰來。”

……

眾人玩了一個多小時,俞婉全程高度緊張,好在隻卡殼了一次,喝了一小口洋酒,怪怪的味道。

要去正院赴席了,大家一起往那邊走。

陸家姐妹都有自己邀請過來的女客需要招待,蔣曼曼是陸芙邀請來的,因為陸芙提前離開了,這會兒蔣曼曼落了單,她看看眾人,先站到了俞婉身邊。與俞婉聊起來後,蔣曼曼又故意牽製俞婉的速度,硬是與單獨一人的陸季寒靠到了一起。

俞婉默默地走在蔣曼曼另一側,遠離陸季寒的方向。

“聽說四爺要開服裝店了?”蔣曼曼熱情地與陸季寒搭訕。

陸季寒淡淡地嗯了聲。

蔣曼曼開心地問:“那,到時候我去店裡買衣服,四爺會不會給我優惠?”

陸季寒想了想,笑道:“蔣小姐如果能替小店介紹生意,每成交一單,我可以給蔣小姐減一折折扣。”

他第一次跟她說這麼多話,蔣曼曼很開心,開玩笑道:“四爺還真是無奸不商。”

陸季寒客氣道:“謬讚。”

蔣曼曼忽然看向身邊的俞婉,問他:“如果大少奶奶去四爺那兒買衣服,四爺也這麼奸詐嗎?”

俞婉抿唇,不喜歡這位蔣小姐將她帶進兩人的對話。

陸季寒看向俞婉,似笑非笑道:“大嫂擅長縫製女裝,怎會看得上我們店裡的普通貨色。”

“四爺過謙了。”俞婉隻好應酬了一句。

陸季寒便道:“那好,若大嫂去我店裡買衣服,一律五折。”

俞婉全當耳旁風,蔣曼曼撇撇嘴,望著陸季寒玩世不恭的側臉道:“四爺對大少奶奶真好。”

俞婉蹙眉,為什麼她覺得這話裡有話?

陸季寒漫不經心地回答:“對待家人,自然與外人不同。”

俞婉聽了,悄悄鬆了口氣,她真怕陸季寒口無遮攔,讓她難堪。為了避免被蔣曼曼牽扯,俞婉加快腳步,去找陸薇了。

陸季寒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心情很不錯。

生日午宴結束後,俞婉領著秀兒離開正院,沒走多遠,陸季寒就追上來了,說追也不算追,兩人本就有一段同路,陸季寒人高腿長,走得快也自然,因此,隻有俞婉猜到陸季寒的彆有居心,秀兒就沒有多想。

“大嫂成語學的不錯啊,今天隻輸了一次。”陸季寒走到俞婉身邊,笑著搭訕。

秀兒當時離得遠,隻知道主子們玩了遊戲,並不知具體。

“不如四爺。”俞婉不冷不熱地道。

陸季寒忽然壓低聲音,問她:“大嫂可知什麼叫斷袖之癖?”

俞婉不知,也沒有興趣知道。

秀兒疑惑地看過來:“斷袖什麼?”

陸季寒卻嫌棄地朝她擺擺手:“走遠點,我要單獨給大嫂普及成語知識。”

秀兒很受傷,哼了哼,真的就往前走了。

俞婉從陸季寒的語氣中就猜到斷袖之癖不是什麼正經成語,本能地想叫秀兒回來,陸季寒卻突然靠近她耳朵,彆有深意地道:“大嫂聽完這個成語的故事,自己懂了便可,千萬彆再講給秀兒,不然傳到大哥耳中,大哥怕會不高興。”

俞婉一邊往旁邊避讓他的親近,一邊起了疑惑。

陸季寒看出她想聽了,他站直身體,用低沉曖昧的語氣,言簡意賅地總結道:“西漢有位漢哀帝,彆的皇帝愛美人,他卻偏偏喜歡男色。”

喜歡男色?

那是什麼意思?

俞婉麵露震驚,從小到大,她從未接觸過這方麵。

陸季寒覺得她現在特彆傻特彆招人疼,忍住抱她的衝動,他繼續道:“其中漢哀帝愛寵愛的男子名叫董賢,寵到什麼地步,有一天兩人睡完覺,漢哀帝想起來,卻發現董賢枕著他的袖子,漢哀帝不忍心驚醒董賢,便命人取劍割斷了衣袖,自那之後,人們就用斷袖之癖形容男男相戀。”

俞婉呆呆的,她第一次知道,兩個男人也可以戀愛,還,還一起睡覺……

震驚過後,俞婉突然想起陸季寒講故事之前提醒她,如果陸子謙聽她們聊這個故事,他會不高興。

為什麼陸子謙會不高興?^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俞婉抬頭,茫然地看向陸季寒。

她麵頰白嫩,杏眼清澈,陸季寒忽然心生不忍,可他如果不說,她就會一直傻傻地討好陸子謙。

凝視小女人美麗的眼睛,陸季寒幽幽道:“據說為了一個董賢,漢哀帝連後宮佳麗三千都不顧了。”

俞婉臉色大變。

陸季寒深深看她一眼,不緊不慢地朝前走去,很快就走遠了。

俞婉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上輩子的經曆再次浮現眼前。

成親三年,陸子謙隻因為中藥碰了她一次。雨天的山洞,陸季寒緊緊地壓著她,他覬覦自己的嫂子,沒有用金錢誘惑也沒有試圖用虛假的感情哄騙,而是抵著她說,跟了他,他能讓她快活。

什麼叫快活?俞婉守了三年活寡,聽了那麼多背後恥笑,當然明白一對兒男女間的快活指什麼。

所以,陸子謙喜歡的是男人?他不喜歡她,不是因為她沒有學問,不是因為她長得不美出身不高,隻是簡簡單單地因為,她不是男人?

俞婉突然想吐,%e8%83%b8口翻滾,她飛快拿出帕子捂住嘴,剛剛吃過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大少奶奶?”秀兒嚇死了,連忙衝過來扶住俞婉。

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陸季寒聽到動靜,駐足回頭。

俞婉若有所覺地朝前方看去。

陸季寒遠遠地朝她頷首,隨即揚長而去。

俞婉愣愣地望著他的背影。

陸季寒知道陸子謙喜歡男人,那,他可知陸子謙喜歡的是哪個人?

俞婉想到了自己的慘死。

今日之前,她堅信害死自己的是陸子謙的仇家,現在想來,那人未必與陸子謙有仇,對方也可能是太……喜歡陸子謙,出於嫉妒,才殺了她這個懷了陸子謙骨肉的女人。是了,陸子謙正是也喜歡對方,才會在明知凶手是誰的情況下,沒有恨沒有怒,隻向她道歉。

俞婉渾身發冷,那個人,究竟是誰?

第16章

回到翠竹軒,俞婉一個人坐在臥室,努力回憶上輩子陸子謙身邊經常來往的男子。

但俞婉沒有任何頭緒,外麵的生意交際陸子謙不會對她提,家裡麵,俞婉也沒發現陸子謙與誰多親近,最熟的有兩個,一個是陸子謙的小廝阿旺,一個就是老爺陸榮了。阿旺今年二十歲了,家裡早早娶了媳婦,上輩子阿旺媳婦生兒子,阿旺還送來了喜蛋。

阿旺不可能,老爺陸榮就更不可能了,一則兩人是養父子,二來陸榮有妻有妾兒女雙全。

思來想去,俞婉覺得,陸子謙的那位,人應該在外麵,也許就是那個冒雨來灌她墮胎藥的黑衣人!陸家宅子雖大,也有看家護院,但下雨的晚上防守鬆懈,對方再會些功夫……

俞婉攥緊了帕子。

雖然她還不知道真凶是誰,至少她明白陸子謙為何不碰自己、自己又是因何招來殺身之禍的了。

默默地坐了半晌,俞婉蒼白的臉色漸漸恢複了正常。

之前她害怕的是再次冤死,現在弄清楚了緣由,隻要她繼續與陸子謙保持距離,對方就沒有害死她的理由。而陸子謙,俞婉剛重生時就放棄了爭取夫妻恩愛的念頭,那陸子謙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