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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柔弱弱弱的,怎麼敢的。”

“莫不是去送人頭的吧?這人的劍可是從不留情麵的。”

……

這些於菡都聽不見,她與對手相互見禮,裁判一聲令下,她霎時間引出數十?道符篆環繞在身側,對方持劍而?來,她自巋然?不動。

隻在這劍將要?入體的那一瞬,手輕輕向前,將一枚符貼在對手執劍的手上。

那一刻,空氣凝滯了一瞬,不到一秒的時間,於菡身後?顯出巨大的符篆虛影,虛影一成,於菡的對手被乍然?崩開的靈力猛地擊落,落地時已不省人事?。

於菡將手緩緩收回,背於身後?,自有風範。

鄔陽說,如果可以,要?引起足夠大的轟動,她想,她應該是做到了。

隻一道符,隻一擊,就將連勝十?五次,外門無人敢上前弟子擊落,如何不算轟動?

此前討論的人說不出一句話來,沉默持續了一刻鐘,才有一人緩緩出聲。

“我是不是瞎了,我方才看到了符魂。”

符魂,是化神期符師都不一定擁有的東西,而?於菡身後?的虛影就是符魂,她修出了符魂,符之一道,前途無可限量。

這一聲呢喃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眾人的議論聲再起,比方才更盛。

“這是哪裡來的天才?她在外門乾什麼?瘋了吧?她有符魂留在外門圖什麼啊?”

“難道是為了體察民情?”

“莫不是什麼隱世的天才吧?隱世的天才該直接拜入做親傳啊,留在外門算什麼?”

於此同時,石板上屬於外門弟子一列出現了於菡二字,顯眼到所有人都看得見。

裁判才反應過來,上前宣布於菡的勝利,他太?過驚訝忍不住問一句:“還請問這位於師妹,如今是何修為?”

於菡抬手一揮,將符篆收回:“金丹後?期。”

這話說的輕,但?所有人都聽進了耳裡。

就連鄔陽都驚了驚,金丹後?期,於菡看著二十?出頭的骨齡,她以為隻是金丹初期。

此時石板附近一道一直隱藏著的屏障消失,那一邊是親傳弟子和三日後?前五十?名內門弟子才能?去的地方。

在那一方的上空有數名長老坐鎮,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便有一親傳穿著的弟子飛身前來,他很是溫和:“敢問這位於師妹多大年紀?”

長老凝滯在於菡身上的的視線宛若實質,與眾人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不同,這其中還帶著若有若無的審視。

讓於菡如芒在背,她克製著自己回頭去看鄔陽的舉動:“今年二十?有三。”

那親傳弟子一副恍然?的模樣:“師妹看著麵熟,年齡好似也對得上,我有一位至今不知消息的師兄也姓於,不是師妹與這位於師兄是何關係?”

於菡背在身後?的手霎時間握拳,這人是清晰記得兄長的人。六年前她來過,來過很多回,無一人記得她兄長,怎的此時就記得了?

她抬頭,灰蒙蒙的眼眸直直看向那一群長老:“師兄想的不差,那是我的兄長於清。”

這親傳弟子麵色不變,隻點點頭:“原是故人之妹,師妹既然?已是金丹後?期,我師尊看師妹有緣,想直接收師妹做門下弟子,不知師妹意下如何?”

於菡心中一驚,這與鄔陽所料一般無二,等她在此大放異彩時便會有人來盤問身份,隨後?便會有長老欲收她為親傳。

隨後?便是在親傳中繼續爭鬥,獲得前去七星盤核心的資格。

她心中意動正準備應下,一道靈力傳音入耳,她麵上一僵,就要?回頭。

將要?回頭的那一刻她生生克製住動作,她垂著頭行下弟子禮:“如此恐不能?服眾,於菡願在內門繼續爭鬥,等我進入內門前五十?,再拜入長老門下。”

那親傳弟子很是詫異,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以為,這是天大的機會,應立時應下才是。

竟還要?再打,如此再看,倒是幾分人物了。

他聲音仍是溫和的:“既如此,那便等師妹的好消息。”

說罷便飛身離去,那道屏障再次出現,另一方的場景又重新?便會原樣。

於菡耐著心緒走?下來,大步走?出人群,鄔陽不著痕跡從人群中脫離跟上於菡。

等兩人行至無人的地方時,於菡翻手一道隔音符篆將一方空間籠罩,聲音隨後?而?來:“你什麼意思?按照計劃我此時已然?是親傳了。”

鄔陽麵色沉沉,方才看見的身影始終不能?從腦海裡離去。

“我看到了故人,計劃有變。”

“是什麼人?能?讓我們的計劃直接擱淺?你知道內門鬥爭有多激烈嗎,如果我不能?擠到前五十?就是功虧一簣!”

鄔陽的聲音帶著澀:“於菡,我看到了我兄長。一個本?該死去六年的人。”

第37章 37天乩內亂(四)

於菡愣了愣, 理智告訴她應該問一問是不是看錯了,死去六年的人怎麼可能回來,或許也該說一句, 該以大局為重。見到兄長計劃就不繼續了嗎?

可她嘗試著張嘴無數次,最終沒能發出聲音, 她的兄長生死不明, 失蹤了六年,此時好似無論說什麼,都不行。

於菡彆過臉:“那我們的計劃該如何?”

鄔陽直視於菡:“不必懷疑我?, 那確實是我?兄長, 就如同你因為你兄長的畫便確認你的兄長在七星盤, 我?也有自己的確認方式, 我?與?兄長流淌著一樣的血脈, 能給我?如此強烈感應的人, 隻有他。”

鄔氏這一代, 鄔陽血脈最盛, 其次是鄔陽的兄長鄔遇白?, 就算麵?容變了,身形變了, 血脈也不會變,她不可能認錯。更?何況……

鄔陽捏住於菡的手腕:“更?何況,我?的兄長告訴我?。”

於菡眸色一凝:“告訴你什?麼?”

鄔陽腦海裡再次浮現方才的場景, 那神色總是一派溫和的少年少見的麵?色凝重, 是鄔陽從未見過的凝重,他無聲地告訴她。

阿陽, 跑,趕緊跑!離開這裡, 永遠不要再來!

鄔陽看著於菡的眼眸是深不見底的黑:“他讓我?立刻離開這裡,永遠不要回來。”

於菡下意?識吞咽,此時她才發現鄔陽捏著她手的力道過於大了些,她的手腕上?的一圈紅格外明顯。

“那,”她垂著眼,“那你要走嗎?”

鄔陽手下力道一鬆放開於菡後背在身後,指尖微微顫唞著,仍想要下意?識用力。

“當然不走。”

怎麼可能走?鄔遇白?為什?麼沒有死?一直活著卻沒有來見她,莫不是自身難保,身陷囫圇?

那又是誰?讓他六年一點?消息都放不出來?背後的人到底在籌謀著什?麼?

即便將這些都拋之腦後,她也不可能離開,無論如何,都要救他的。她已有六年,未曾聽?過那一聲阿陽了。

於菡看著自己手上?的紅痕,許久之後才將手放下,衣袖滑落,將紅痕遮掩。

“那現下該如何?”

“即便不知我?兄長如此言語的緣由,也可推測七星盤內凶險遠超你我?想象,若你貿然做了親傳,你性命安危難以保障,不如你且去打內門吸引視線,我?去探一探這七星盤。”

於菡麵?色一變:“不可,你如今靈力才能用到幾層?最多築基的修為,孤身一人去七星盤?你的性命安危又如何算?”╩思╩兔╩網╩

鄔陽抿了抿唇:“你在明我?在暗,不可一概而論。”

於菡眼眸堅定:“那也不可,你兄長喚你離開,說不定這七星盤對你的威脅要更?大些,你不可一人去。”

鄔陽深吸一口氣,從方才便一直叫囂著的情緒始終無法壓下,體內的金烏火跟隨心緒波動不斷跳動著,她的體溫逐漸上?升。

她下意?識摸左手,摸上?去那一刻才反應過來,赤綾不在身側。

她垂下眼眸,將其中神色儘數遮掩:“所以才一定要去。倘若今天是你看到了自己的兄長你該如何?”

於菡霎時沒了言語。能如何?自然是前?路凶險如何危機如何,統統不在考慮範圍內,那是兄長,是僅剩的親人。

另一方鬥場中的聲音此起彼伏,已經不斷有視線落在這邊,她如今收到的關注不同於往日,內門鬥爭激烈,也不會等她片刻。

好像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無力感襲來,於菡想了又想,從懷裡拿出符篆遞到鄔陽跟前?。

“這是我?前?段時間才畫的符篆,三日內應該都是有效的,不過,也隻是一些簡單攻擊的符篆,不知有沒有用。”

鄔陽看著符篆,很有些厚度,她再次深呼吸,將符篆接過。

“我?會回來的,這一路上?,我?還沒有輸過。”

“沒有輸過,我?也希望我?們可以贏得輕鬆些。”鄔陽渾身浴血的場景仍曆曆在目。

於菡又將一張傳音符篆放在這一打符篆的最上?方:“這是傳音符篆,若是遇到生命危險即刻喊我?,我?雖隻是金丹,也能為你我?掙一份生機。”

明明前?幾天兩人還是劍弩弓張,鄔陽楞了許久,才將符篆收進儲物?戒中:“多謝。”

她轉過身,幾步離開了原地,於菡遮掩著鄔陽離去後,轉身重新走進人群裡,很快有人前?來攀談。

“於師姐,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去了好長一段時間。”幾乎內定的親傳弟子,少不了恭維。

於菡應付自如:“家中仆從隻是凡人,有些勞累便先行回去了。”

那人立時回應:“於師姐真是體恤下人,跟了你可真是好福氣。”

這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於菡從不覺得人應該分三六九等,仆從也隻是一個職業。

她看著這人諂%e5%aa%9a的笑?不言語,看得那人心底發毛:“於師姐,我?可是說錯了什?麼話?”

於菡麵?上?緩緩展開一個笑?,本就生得柔弱的她帶上?笑?看著更?和藹了幾分:“這位師弟說笑?了,我?哪裡有這樣好,不知師弟可知道內門鬥爭是何情況?”

那人放下心:“這師姐可真是問對人了,現下在打著的是……”

於菡聽?得漫不經心,恍然間她才想起,好像一直不知道那人的全名。隻知道她喚阿陽,太陽的陽。

——

鄔陽躲在暗處避開一個又一個來回的弟子,一個閃身在身上?按上?一道隱匿身形的術法,左手抬起時已經重新揚起新的圖紋,靈光明明滅滅將她儘數覆蓋下一瞬她融入了拿到屏障中。

來到此界的那一刻有濃鬱的靈氣襲來,親傳弟子所在的地方竟連靈力都充沛些。

鄔陽微微喘氣,她身體隻恢複了三分之一,如此不間斷地使用術法仍有些吃力。

她環顧四?周,避開人群隱匿於暗處,不斷調息恢複用掉的靈力,如今能用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