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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她第一眼就看出來了。

言詩詩的動作實在是可愛,便是鄔陽也忍不住放鬆兩分。

“怎麼,詩詩能看出來的我這張臉不對勁?”

言詩詩笑得靦腆:“鄔姐姐我天生道體,有天眼,我能看到鄔姐姐原本的模樣。”

隨後她又想到了什麼,緊緊拽著鄔陽的衣角:“鄔姐姐放心,隻有我能看出來,詩詩不會告訴彆人的。”

鄔姐姐不用自己的臉,便是不想讓彆人瞧見,她就這樣說出來了,實在是不應該。

這雙撲閃撲閃的眼眸太過純淨,鄔陽沒有多看,她摸了摸言詩詩的頭。

“沒關係,我相信你,等會鄔姐姐要出去一趟,你且待在屋子裡。”

言詩詩有些迷茫:“可是鄔姐姐,你能出去嗎,這裡不像是能出去的樣子。”

鄔陽左手指尖緩慢畫著一個繁複圖紋:“我出不去,但是魂體可以。”

言詩詩大驚:“鄔姐姐不可以!魂體離體可是大忌,魂體在外受了什麼意外可就連做鬼修的可能也沒有了!”

鄔陽笑開,這笑與小芙的麵容格格不入,帶著熟悉的屬於鄔陽本人的意味。

“詩詩若是遇到了危險,動我的本體即可,我術法時間有限,我會很快回來,你若動彈我,魂體也可即刻召回。”

言詩詩記得麵上發紅:“那也不行,便是煉虛期也不敢魂魄離體,鄔姐姐你——”

話還未說完,鄔陽手中的圖紋已成,她挺直的背倏地一鬆,靠在了牆上。

已經變成魂體的鄔陽站立在言詩詩跟前,她摸了摸言詩詩的頭,言詩詩似有所感,卻什麼也看不見。

她輕輕抬頭,吸了吸鼻子:“那鄔姐姐要平安回來。”

鄔陽看著言詩詩許久,最終站起身,魂魄的狀態毫無阻礙地穿過了門。

好像也從來沒有人,會跟她說,要回來,要平安回來。

言老說言詩詩曾被自己父母不喜,被父母以三袋米麵賣了出去,在外流浪了一段時間後才被他帶回。

可能就是那段時間被換了靈根。

鄔陽也問過:言詩詩沒有怨嗎?

言老是這樣回答:流浪那段記憶她記得不太清了,應是被清除了記憶,若要說父母,我也曾問過,她說沒有。

當時鄔陽不可抑製地想到了上輩子,她被父母拋棄之後,心裡隻想著,總有一天這些人會後悔。

有的人生性純良,便是經曆了苦難與怨懟,也依然純良。言詩詩是,鄔家人也是。

是她這樣的惡人,遙不可及的存在。

按照原書的進展,言詩詩應是死了的。她也是這書裡幾乎沒有著墨的部分。

此前她答應幫忙,答應帶上言詩詩,隻是因為家主令,這是一場交易。

如今不一樣了,她要救言詩詩,無關任何。

——

鄔陽手中捏著術法,穿過了一道又一道牆壁,房子裡住的大多是靈根優質的凡人,多是雙靈根與三靈根。

這裡戒備森嚴,有一名元嬰和七名金丹,幾乎是一個小宗門的配比。

就算加上邱婉和褚衛,強闖也不大可能。

鄔陽想到了那個神似畢開霽的人,是個隱患。

鄔陽控製著魂體飛離了此處,來到了無殊門內,無殊門嫡係均是丹修,核心是一巨大的丹爐建築,應是門主住所。

他們所處的地方在西南處的地底,很是隱秘。

鄔陽來到了那丹爐內,無殊門門主坐在最上頭,下首是三兩長老和謝澤。

她猜的不錯,單一靈根的天靈根,便是修士中都很少見,她的出現定然會引起門主注意,這是一筆無法拒絕的大生意。

無殊門門主化神修為,她不敢托大,給自己的魂體加了數十道術法,才將將站在不遠不近處。

“你可確定了?那女子是普通凡人?”

謝澤的聲音帶著驕傲:“父親你且信我,那女子還帶了一個妹妹,我們將她妹妹捏在手裡,還怕拿捏不了她?”

無殊門門主的聲音倏地一沉:“你沒有查探她的身份嗎?她姓甚名誰,家住何地,父母如何?你沒有打探清楚,你就將人帶了回來?”

謝澤聲線不變:“父親多慮了些,那就是個普通凡人,父母雙亡就帶了個妹妹在身上,不必擔憂。”

無殊門門主恨鐵不成鋼:“你知道什麼?半年前給你換靈根的那個小姑娘,也是人販子來路不明,現在人家是天衍宗宗主唯一的弟子,那滿門的術士,若是算到我們頭上,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

“你原本隻是個五靈根的廢物!好不容易得來的天賦,你還不知小心些!”

鄔陽麵色一沉,言詩詩的靈根換給了謝澤。

無殊門出名的向來是謝臨,謝澤名字很少提起,想來是天賦不佳,便不出彩,後換了靈根,也不好高調聲張。

謝澤這人鄔陽隻看一眼便能看出是個什麼樣的人。

心氣高,看不見底下人,心眼小,看不得頭頂人,是個沒有腦子的廢物。

彆的人東西倒是用得心安理得。

那些引以為傲的不過是偷來的,偷盜者,也配提天賦?

第24章 21剝奪(五)

“那不過是個三流宗門,父親你怕他們乾什麼?”

無殊門門主將茶杯重重摔在地上:“你懂什麼?若不是那天衍老道突然暴斃,我們無殊門還比不過天衍宗,這天下萬法最玄之又玄的便是道術,惹了天衍宗說不定就是生生世世的災禍。

“如今他們是半隱世狀態,世人給他們定義為三流宗門,你就真的覺得那是三流宗門了嗎?”

他恨鐵不成鋼,沒再理會謝澤,他視線轉向一旁的長老:“如今張家和李家都在此處,兩家積怨已久,單一靈根的天靈根莫要走漏了消息,若是走漏怕是會引起爭端。”

長老很是恭敬:“是門主,那這單生意做還是不做?”

無殊門門主的聲音轉為沉靜:“人都帶回來了,自然是要做的,張家李家不過二流世家,這單生意我們要的他們給不起,你且傳信去鄭家,讓他們速來。”

那長老應是,隨後轉身走出。

鄭家是首屈一指的一流世家,家中少主鄭淵也是年輕一輩的翹楚。

鄔陽側身避過出來的長老,竟是鄭家也牽連進來,無殊門這換靈根的生意做得不小。牽一發而動全身,此事不宜鬨大,需得在無殊門未曾察覺時釜底抽薪。

鄔陽有了決斷,正準備傾身離去,恰逢一輕揚少年走入,他腳步輕快,眉眼飛揚,很有一番少年氣。

鄔陽挑挑眉,收回了邁出去的步伐。

若是判斷不錯,此人應是謝臨。

謝臨走入內裡,雙手抱拳:“父親安好!”

無殊門門主見了長子很是高興,霎時間笑開:“是臨兒來了,你來得正好,為父正好有一件事要交於你去做。”

謝臨笑得爽朗:“父親儘快說,兒子一定辦好!”

“不過一凡人小姑娘,為父想交到你這裡看顧幾天,這小姑娘牽連甚多,你莫要讓她跑了即可。”

這話方一出來,謝澤麵色一變,他氣極:“父親!人是我帶回來的!為什麼要交給兄長?”

無殊門門主和藹的笑一定,下一刻全然消失:“澤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謝臨急忙打圓場:“父親莫怪弟弟,家中生意我向來是不沾手也不知曉的,都是弟弟在管,若是搶了弟弟的活計,便是我這個做哥哥的不是了。”

謝澤看著自己父親暗含警告的眼神,最終咽下了要說的話。

謝臨僅僅因為生來天賦極好,便值得所有美好的東西,所有的臟汙,陰暗,全都交給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憑什麼?憑什麼他謝臨就可以如此乾乾淨淨活在這世上?僅僅憑那生來優越的天賦嗎?

謝澤沒再出聲,無殊門門主才將將緩和了神情,麵上重新變得和藹起來。

“臨兒你且回去,到時候我將人送過去,你弟弟還有彆的事要做。近來煉丹辛苦了,莫要太將自己抓的太緊。”

謝臨以為無事,又是笑開:“修仙者追求大道哪裡有辛苦一說,那兒子先回去,父親將人送來即可。”

說完便轉身離開,步伐與來時一般無二。他不理俗事,自也不會問這凡人小姑娘牽扯了什麼。

無殊門門主聲線變得平緩:“等會你將那女子的妹妹送去你兄長住處。”

謝澤終於忍不住:“父親這是為何?人是我帶回來的,兄長也從不知家中這些生意,就算要壓下人質也該是放在我這裡!”

無殊門門主倏地甩袖:“你個朽木!張家李家在此,其中眼線還少嗎?你那裡多少人盯著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世人都知曉你兄長醉心煉丹,那邊眼線少,引起的注意也少些,張家和李家雖隻是二流世家,我們也不可交惡,更何況鄭家。

“這單生意不是小事,你且多動動腦子吧!”

謝澤忍了又忍,才將心中憤懣壓下去。他應聲後便直接向外走出。

父親以為他不知道嗎?他將謝臨視作傳人,自然是小心護著的。因此門中大部分修為高的大能都安排在謝臨附近。

那邊的眼線,又如何多得?

靈根交換事關多少家族,幾乎是上三宗的經濟核心,他執掌如此重要的事情,身邊的高手卻不如兄長身邊的一半。

如果這都不算偏心,怎樣才算?

謝澤的腳步又快又急,像是要把心中的憤懣都發泄出來。

側身躲避的鄔陽神色一變,不好,言詩詩。

她手中捏著的術法幾經變化,魂體消失在原地,而遠在小房子裡的言詩詩似有察覺,她神色一喜,湊近鄔陽。

鄔陽倏地睜開眼,她看著言詩詩的眼眸,眼神逐漸複雜。

言詩詩有些迷茫:“鄔姐姐,怎麼了?”

鄔陽拿出落霞針,輸入靈力進入針體,幾枚針立在言詩詩跟前。

“詩詩,等會會有人將你帶到另一個地方,我現在要為你施診,將你體內靈力外散才可像普通人一般,不被察覺端倪。”

謝臨不是謝澤,他粗中有細,不好糊弄。

言詩詩聽言很是乖巧:“那鄔姐姐來吧。”

鄔陽控製著靈力,幾枚銀針將要觸碰到言詩詩的身體,言詩詩怕疼雙眼緊緊閉上。

鄔陽心一軟,將隔絕痛覺的術法印在言詩詩身上,才將幾枚銀針刺入言詩詩體內,靈力的快速流逝讓言詩詩麵色一白。

應該有的痛感卻沒有傳來,她睜開霧蒙蒙的雙眸。

她想了又想,最終紅著臉開口:“鄔姐姐,你不必覺得負擔,此行不僅是你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這些是我應該做的。

“鄔姐姐,鄔姐姐不要覺得委屈了我。”

鄔陽控製著靈力將銀針拔出,隻留下一枚銀針在言詩詩體內。

修士沒有靈力便沒有反抗的能力,她自入了天衍宗便在沒有出宗過,從前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