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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言老,是她師尊的故人。

鄔陽心緒複雜,她看向眼前眼眸純淨的小姑娘,最終將手搭在小姑娘的脈搏上。

鄔家滿門被滅,記得他們的人卻格外多,便是走了,留下的福澤仍能覆蓋她這個與整個鄔氏格格不入的惡人。

鄔陽醫術一般,搭脈許久不得結果,於是將手中的落霞針揚在空中,靈力讓落霞針閃現靈光。

有一枚針停留在言詩詩跟前,她覺得這針很是很好看,便不由自主伸出指尖去觸碰。

方一觸碰的那一刻,針融入了她的身體,言詩詩有些迷茫,她看向鄔陽:“是我吞了它嗎?”

鄔陽手中的術法不斷流轉:“是針主動進入了你的身體,此乃診斷針,以術法為輔,落霞便可自行尋找你身體裡的病灶。”

她麵色凝重,落霞針很厲害,她卻不是很厲害,就算尋出了病因所在,她也不一定能分析出來。

她久違地想到原書劇情,原書中關於這一段的劇情隻幾行字匆匆帶過,畢開霽公開了自己的三合宗宗主的身份,家主令便成為了兩個宗門的事情。

拿到它自然變得非常輕易,隨後就是男女主出現情感糾紛,涉及鄔氏家主令的篇幅便已經結束,隻結尾提了一句拿到了鄔氏秘寶獲得了修煉秘籍,停滯許久的修為得以提升。

係統曾說過劇情會自動修複……

她手中的術法倏地一閃,隨後碎成一點點靈光散落在空中,診斷針從言詩詩體內飛出拉回了鄔陽的思緒。

鄔陽拋開雜念,指尖輕輕捏住診斷針,她眉頭緊皺,腦中閃過了無數看過的醫書。

體魄雖弱,身體還是康健的,魂魄也很是完好,甚至是比一般人還要強勁些,整體看著沒有什麼問題。

隻一點……

她有些遲疑,在鄔落落還在時,鄔陽曾在一旁目睹過鄔落落修靈根,鄔落落說,每個人的靈根都是獨屬於個人的。

便是同一屬性的靈根,也會有細微的差彆。

差彆就在於跟主人是否調性同一,實在是玄之又玄。

言詩詩天生道體,通體純粹,靈魂更是純淨,是她見過最純淨的人。

而她的靈根卻無比斑駁,流轉靈力也很是艱澀。

就像是,這副靈根與言詩詩不是一體的。

她腦中靈光一閃,診斷針倏地落地。

言老身形一晃來到了鄔陽身前,他麵上的笑已然不見:“如何?可是瞧見了什麼?”

鄔陽的眼眸漆黑冷然,她說出的話是如此的艱難:“令徒像是,被換了靈根。”

一聲驚雷霎時響起,隨即電閃雷鳴。

言詩詩輕輕扯了扯言老的袖子:“師尊,不要生氣。”

傳言修道之人道術高深到一定境界時心緒可影響一方天氣四季,傳言竟是不假。

言老重新帶上溫和的笑:“若緣由是被換了靈根,我倒是有幾分線索。”

外麵的驚雷泯滅,隨之而來的是淅淅瀝瀝的小雨。

他仍是氣極。

“我身負天衍宗命脈,需得待在天衍宗內,不知小道友可否帶著我這徒兒,去尋她丟失的靈根?”

“不知言老所言的線索為何?”

言老像是想到了什麼,外麵的雨陡然變大,言詩詩又扯了扯言老的袖子。

言老摸了摸言詩詩的頭,鄔陽才發覺他麵容如此年輕,這雙手卻布滿皺紋。

“是無殊門。”

鄔陽眸色一凝,上三宗同氣連枝,無殊門一門丹修,是上三宗的經濟命脈,靈石是眾多修煉資源中最樸實的一項,因為無殊門,上三宗向來是不缺的。

背地裡竟做著這樣的勾當?

言老遞出一枚卷軸:“我不能肯定,隻有些線索,上三宗因為畢開霽煉虛修為庇佑,我一直算不透。因天衍宗勢弱不在他們眼裡,我才能察覺一二。”

鄔陽心中有了成算,她輕輕抬眸:“這活我接了。”

言老詫異,他以為鄔陽不會如此輕易就答應:“小道友可還有彆的要求?”

鄔陽接過卷軸:“沒有。”

若是涉及無殊門,就不僅僅是幫言老如此簡單了。上一枚家主令展現的景象中,她分明瞧見了無殊的弟子服。

若是替換靈根此事屬實,於她而言可是天大的便利。

言老也不多再多問:“我這小徒兒雖然才練氣修為,若是靈力夠用,道法堪比金丹期。你且放心,帶在身上不會是累贅。至於如何將靈根換回來……”

鄔陽接過話頭:“自然是原先怎麼換的,到時便如何換回來。”

言老遞出一枚符篆:“我不知日後小道友要做什麼,小道友身負鄔氏血脈,想來要做的事並不簡單,這符篆是天衍宗宗主象征之一,我交予你,你可用它與我通信。

“若我徒兒得救,日後若是需要天衍宗,我們將永遠站在你身後。”

竟是這麼重的承諾。

鄔陽將符篆接到手裡:“好說。”

這是一場明碼標價的交易,她如何接不得?

“詩詩姑娘,走了。”

言詩詩看了一眼言老,言老笑著點點頭,她才亦步亦趨跟上去,輕輕扯上鄔陽的衣袖。

這個姐姐省的好看,她喜歡的。

言老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餘光閃過自己滿頭的白發,想起了自己的師尊。

他將視線凝滯在鄔陽身上,眸中自有深意。

他師尊曾經用性命卜算出來的事情他隻來得及聽師尊說了一半,僅僅是這一半,便讓他霎時白了頭。

也是因為隻知道這一半,他沒有成算去判斷鄔陽是否相關,又相關多少。

她身負鄔氏血脈,高低是,相關的吧?

————

修仙界有貧富區分,邊陲分布的村莊常常擔憂生計,隻以為修仙者便是仙人。

為了不錯過仙緣,常有仙門長老四處周遊,若是找到一兩名天賦極好的弟子,便也值了。

言詩詩便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裡,因此她被言老帶走踏入仙門時已經年滿十四,在修仙者裡算是極晚的了。

蘭園村地處偏遠,距離城區甚遠,原本是極窮苦的,這幾年突然富足了起來,隻因為每三年便有仙人過來挑選孩子,若是能被帶走一個,分發的錢財能讓全村人三年不愁吃喝。

被帶走的孩子隻說去修仙了,家中有孩子被帶走的家庭在村中很是得臉,修仙又是光耀門楣的事情,於是無有人不願的。

鄔陽將卷軸關上,她身上穿著縫縫補補的補遺,麵上也沾了些泥土灰塵,身後拉著板車。

板車上躺著一同樣打扮的小姑娘,身上蓋了些草木,正是言詩詩。

言詩詩軟軟糯糯的聲音有些悶:“鄔姐姐,我們這是做什麼?”

她憋了一路實在是好奇得很。

鄔陽的手很是滿是灰塵,在言詩詩白淨的麵容上抹了抹:“你師尊給的線索裡這裡最可疑,你就當我們在查案子。”

她看著便是抹了這樣多的泥土,露出來的肌膚也好看的緊。

“嘖。”

言詩詩瑟縮一下:“怎麼了?”

鄔陽拿出一瓶藥:“你生得好看,看著不像窮苦人家。”

她的赤綾隻能改變她的容顏氣息修為,改變不了言詩詩的,言詩詩這張臉惹眼,若是被察覺難保不會查探修為。

“這藥水塗上去能變醜些。”

聽到變醜,言詩詩倏地坐起身,想要退後,藥水的冰涼已經撒在了臉上。

隻見原本玉雪的麵容上一道幾乎覆蓋一半麵容的疤痕浮現,是燒傷疤。

看著這道燒傷疤鄔陽神色才將將滿意,言詩詩透過鄔陽的眼眸看到自己麵容的變化,眼中逐漸浮現霧氣。

好醜……

此時一道男聲從兩人身後浮現:“那裡是什麼人?”語氣中帶著倨傲。

鄔陽將手中的藥水收進懷裡的儲物戒中,學著言老的模樣摸了摸言詩詩的腦袋。

“乖,閉眼躺下。”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好吧,她長得好看,我原諒她了。言詩詩乖乖躺下閉上雙眼。

鄔陽將草木往言詩詩身上攏了攏,轉身時,一把劍正指著她的%e8%83%b8口。

第22章 22剝奪(三)

她像是被嚇到,淚水一點點盈滿眼眶。

“這位,這位仙長,我,我沒有惡意的……”

她腿一軟,癱倒在地,聲音裡逐漸帶上顫:“我,我聽說這裡有仙人,我,我妹妹她已經病入膏肓,我們相依為命……”

觸及傷心事,鄔陽的眼淚一點點滴落在地上。

“我隻有她這一個親人了,”她抬起淚流滿麵的臉,雙手不太熟練地交疊,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節,“還,還請仙長垂憐,救救我妹妹,隻要能救我妹妹,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躺在木板上的言詩詩驚得瞪大雙眸,又記得不可以睜開眼,趕緊將眼睛閉上。

好,好會演……

鄔陽不敢直視仙人容顏,垂著頭不敢言語,直到一點冰涼觸碰到下頜,她被這力道脅著抬起頭。

“你是如何知道這裡有仙人的?”

鄔陽的眼眸裡帶上懼怕,她看著劍咽了咽唾液:“我,我一路求醫,在,在隔壁牛村聽聞的。”

這男修身旁上前一人:“謝師兄,隔壁確實有一村落名喚牛村。”

無殊門中隻有門主和他的一對兒子姓謝,一名謝臨,一名謝澤。

謝臨二十又六,修為天賦皆是上乘,是無殊門下一任門主,弟弟隻十七,少有人提及。

此人姓謝,骨齡不大,應是弟弟謝澤,無殊門門主竟是派了親子前來。

謝澤很是倨傲,他沒有接身邊人的話:“去測地上那個。車上那個瞧著半死不活,測了也是沒什麼用處。”

那弟子姿態放得極低,勾著身子應是,手中拿出一枚測靈石走到鄔陽跟前,他蹲著身子就要去拿著鄔陽的手。

鄔陽像是被嚇到,手撐著地退後,她借著動作不懂聲色,將左手藏在身後。

那人麵色一沉:“你還想不想救你妹妹。”

鄔陽裝得怯懦:“自,自是想的。”

她左手指尖翻動,赤綾紋身閃著點點紅光。身前的右手輕輕覆蓋在測靈石上。

下一秒,測靈石迸發極閃耀的淺青色綠光。

謝澤察覺靈光,幾步走上前:“是何結果?”

“是,是木屬性天靈根。·”

鄔陽很是不知所措:“什麼是,木屬性天靈根?”

身負鄔家血脈的人皆是木火雙屬性,這兩種屬性五行相克幾乎不能在一個人身上共存,隻有鄔家人才有,她用了赤綾遮掩,世人便隻能探查她的木屬性。

若靈根交換的買賣屬實,自然是單屬性的天靈根最為珍貴。

謝澤緊緊盯著鄔陽,眼眸中妒恨幾乎要藏不住。

為什麼有的人生來就可以擁有遠超常人的天賦,他們沒有身份沒有地位,憑什麼擁有這些?

鄔陽忍不住瑟縮,這人又倏地笑起來:“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