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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裡溫柔 璿樞星 4408 字 6個月前

抓去派出所的事。

“昨晚你們朝勵高中幾個壞學生在南市的商圈跟人打群架,帶頭的這個好像叫伍明緯,為了搶職高一個校霸的女朋友。職高那人叫張子昂。之前你在職高上,你認識嗎?這人還被我關進去兩次。”

溫琰想起自己之前為什麼不想去職高上學,就是因為這個被伍明緯揍去住院的張子昂。

他要溫琰做他女朋友,溫琰不肯。

他們便天天到溫琰上學的班上來找她麻煩,經常在課間用打火機燒她的書,說溫琰沒事就看書,悶得很,要跟著他們去玩才好玩,把她的書燒了,她沒書看了,就會跟著他們去酒吧跟網吧玩了。

至於他們為什麼會留意到她,大概因為她是溫敘程的妹妹,此前張子昂偷東西跟打人,代理他案件的事溫敘程。

溫敘程每天都很忙,根本沒時間細究他之前給溫琰找了一所有他仇人的學校。

溫琰沒有告訴溫敘程他們欺負她,是為了溫敘程做檢察官的威嚴著想。

她心裡覺得溫敘程肯定不會接受這樣的妹妹被欺負的理由。他以為,他隻會帶給溫琰好的影響力。

於是,“不認識。”溫琰搖頭回答。

“這個伍明緯能跟張子昂打起來,把他打去住院,肯定比他還要惡。”

身為檢察官的溫敘程似乎很擅長判定善惡,一下就判定了。

溫琰靜默著,沒說話。她奇怪的願意相信,肯定不是這樣的。

伍明緯打架一定有他的正當理由。

*

幾日後,伍明緯他們幾個又如常的出現在校園裡,星期一的升旗儀式,他們四個都出現了,依然是光風霽月模樣。

往方隊裡一站,絕對是朝勵高中的顏值排麵。

張子昂跟他們四個私下和解了,至於賠了多少錢,沒人知道。

張子昂的那個傳聞惹事的紅顏禍水女朋友轉學了,離開了南市,沒有人找到當事人問出那場架到底是怎麼打起來的。

一個月後,鬥毆事件再也沒有人提起,事件的熱度過去,學生們的生活又恢複了無趣。

唯一改變的是這一個月裡,七班的四個拽王都按時到校上課了,因為他們惹了事,學校加大了對他們的管束。

溫琰在朝會跟課間操的時候,在學校裡碰到過伍明緯幾次,他身邊不是跟著他的好兄弟就是漂亮的女生,他念高二,但是高一跟高三的女生也時常會出現在他身邊。

他每次帶著他們,再跟梁霆空他們三個,浩浩蕩蕩的出現。

他不是他們四個裡個子最高的,可是,每次他們一出現,溫琰隔遠了,都能一眼辯出哪個是他。

這天,放學時分又突兀的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春末夏初的季節,雨來得總是很突然,讓人猝不及防。

溫琰沒帶傘,放學後還是在校門口等溫敘程,眨眼一個月過去了,他還是有點放心不下這個妹妹,隻要能趕過來,他都來接她放學。

溫琰等了快半個小時,等到了溫敘程發消息來,說來不了,因為檢察院裡臨時送來了兩個犯人,他遵循領導指示,要幫著問審,讓溫琰自己坐車回家。

溫琰答應了,正要進超市買把傘,有人將她抓住。

有力的大手拽住她的細腕,目露凶光的瞧她:“琰妹妹,好久不見,轉學了,就不認識我了?”張子昂把臉湊上來,聞到少女身上淡淡的香氣,好像更香了。

他身邊跟著好幾個人,都是男生,有些溫琰有點麵熟,就是之前在職高燒過她課本的人,他們都是張子昂的小弟。

張子昂混社會,跟著張子昂有好處,他們都對張子昂唯命是從。

“我不認識你。”溫琰試圖摔脫男生拽他的手臂,然而她越掙脫,他越發收緊。

溫琰轉學到朝勵時間不短了,因為個性木訥,還是沒有交到真心朋友,班上同學跟她的來往僅止於點頭之交。

插班生融入環境本來就比較困難,外加上她是個連說話都不敢跟彆人多說幾句的人,以至於現在落單,被職高的壞學生團團圍住,也沒有人幫她解圍。

“什麼不認識啊?溫檢的妹妹嘛,大檢察官很厲害的,在法庭上拘留老子,讓老子去蹲看守所的人的妹妹,我們怎麼可能是不認識的關係啊。”張子昂似笑非笑的說,睨著溫琰的眼神陰鷙又惡寒。

不知道是不是朝勵的風水養人,張子昂怎麼覺得溫琰去朝勵上學,越發漂亮了,乍一看,溫潤如玉,仔細瞧,清豔似月。

他上的亭林職業高中裡,真的找不出這麼清雅又芳麗的美人。

張子昂今天心情不好,動了邪念,“你會唱歌嗎?陪老子去唱歌吧。等一下,老子抱著你唱。”

“我不唱歌,你放開我,我要回家了。”溫琰麵紅耳赤,害怕得快要哭了。

之前她上職高,張子昂就以她是檢察官的妹妹這個理由經常欺負她,但是範圍隻局限在校內。

職高的老師都是不作為的,她跟老師說了幾次,老師也沒有放在心上。

隻有一個女生試圖幫她,可是那個女生自己都是自身難保的類型,溫琰現在真的找不到跟誰求救。

*

細雨織成一道巨大的雨簾,攏住天與地。

人群跟建築,車輛都在伍明緯的視野裡變得迷茫。

他站在對街便利店裡等自己的同伴們買好東西,他們每個周末都有聚會,在離朝勵高中不遠的幻島酒吧。

嘴裡銜著一根彆人剛遞給他的煙,才剛燃上,但是他已經不想抽了,旁邊也沒有垃圾桶,他也不能扔,於是就那麼銜著,任煙灰掉落。

眸光懶倦的閃過,他察見了前段時間被他揍去住院的渣貨,出院了,又帶著一群爪牙在欺負女孩子了。

這一次,欺負的還是他們朝勵高中的女生。

女生穿著乾淨雪白的校服,被一群發色染得色彩斑斕,衣服穿得花裡胡哨的少年圍住。

像是美得不可方物的東欄終於下了一場新雪,伍明緯站遠了,想好好欣賞這情致的時候,忽然被一群不懂欣賞的混蛋踏進去,將一塵不染的雪地踩得烏七八糟。

其實,他本來就想如此隔著甚遠的距離,賞下去的。

伍明緯低頭,壓下線條銳利的下頜,將薄唇邊燃燒的煙頭摘下,夾在手上,撣了撣,重新塞到嘴邊。

忽然有點兒精神了,想抽這隻快要燃儘的煙了。

便利店裡一群打扮矜貴的少年少女走出來,攏共有十幾人。

浩浩蕩蕩的站到雨天下雨的屋簷,愜意的聊天。

“幻島最近也不上點好喝的酒,包廂要價那麼貴,再不搞點新花樣,老子們不去了。”

“操,不去,你他媽還直接包一年的場。錢多得在口袋裡跳啊。”

“是伍明緯拿老子的卡刷的,弄得最近有局隻能去幻島。”

“伍明緯呢?剛才在便利店裡怎麼沒見他買東西。”

“緯爺物欲很淡的好嗎,不喜歡吃零食,不喜歡抽煙,給他買兩盒套行了,他天天換那麼多女朋友,下課了都在猜女生內衣顏色。”

“能不要把我們緯爺說那麼猥瑣嗎,還是個處好嗎。剛成年呢。”

“哎喲,真稀奇,戀愛排麵竟然還是個處。”

一群人議論著走到伍明緯麵前,招呼他走了。“緯爺,走吧。”

自從伍明緯去了一次派出所,回來就有點兒不開心,以前他目中無人,現在他更是目中無人。

每次有局,他都意興闌珊,不再像以前那樣風情萬種的勾這個,搭那個了。

然而,這樣的伍明緯在女生們眼中更迷人了,因為愈發高不可攀的東西,就是最引人沉迷的。比如伍明緯的心。

梁霆空招呼伍明緯:“緯爺,走唄。站那兒賞什麼雨呢,你不是分手那天雨很大的人好嗎。”

伍明緯應了一聲,“今天不去幻島。”∮思∮兔∮在∮線∮閱∮讀∮

“哪去哪裡?”梁霆空犯疑。

對這幾個富家子來說,這一代能勉強瞧得上的場子隻有雁回巷那條巷子裡的幾家酒吧,台球室跟琴行。

伍明緯想了想,說:“阿酷酷量販KTV。”

梁霆空知道這個地方,他低嘖一聲,“那老子不去了,老子要回去寫作業了。”是在陰陽怪氣的控訴伍明緯的提議可以被抬走。

秦玉言閒適喝著一罐可樂,也聽到了伍明緯的提議,說:“那兒人均消費45元,不是我這樣的人消費得起的。我也不去。”

其他幾個跟著大哥玩的人,也紛紛表態,“阿酷酷量販KTV,這場子太炸了,包房裡給顧客唱歌的麥都噗呲噗呲的,還沒開垮啊。”

伍明緯說:“你們要不去,下個周末輪我請客開卡丁車,我就不請了。”

開一場卡丁車得花十幾萬吧,大家都在熱切期待這場燒錢盛宴,見緯爺如此堅決,“行唄,走,今天周末,我們就去阿酷酷裝一下酷。”

*

於是一行人去阿酷酷要了個包房,將歌城裡所有最貴的酒,果盤,零食拚盤跟小吃都點了。

這是個正常的KTV,沒有陪酒公主跟少爺。

但是裝修跟音響效果真的太次了。一群二代們為了下個周末能去開卡丁車,就勉為其難在這兒唱歌了。

包廂裡燈光效果詭異的煽情,大家喝酒劃拳,卻不見叫他們來這裡的伍明緯,好奇叫人來這裡組局的他去哪裡了。

歌城一共有三層,設有很多小包廂,生意一般,今天是周末,來的人比較多,讓人耳膜疼的歌聲縈繞。

伍明緯銜著煙,徑直去前台叫來大堂經理,給他一疊鈔票,問他張子昂在哪裡。

大堂經理叫程喜,瞧著那些厚度頗豐的錢,很想要,但是瞧著給錢的人氣質矜貴,眼神冷厲,猜出要是被他找到張子昂,今晚在歌城免不了有一場激烈的打架。

程喜不想惹事,於是極為恭敬的回答:“帥小爺,張子昂今天好像沒來過。”

“行。”伍明緯把燃燒的煙按熄在這個人的馬甲褂上,淡笑而語,“要是被我找到了,明天你們這歌城就給老子歇業。”

經理有二十六歲,在這裡上班也不是被嚇大的,見識過不少麻煩角色。

少年身著黑色塗鴉體恤,修身破洞牛仔褲,帆布鞋,五官銳度飽滿,手上戴著一塊價值不菲的鑽石腕表,渾身邊界感溢滿。

是個矜貴得不行的主。

但是程喜也瞧見了他那瘦突喉結在修長的脖頸上滑動,似乎還未發育完全。

壓低語調,說話聲音也帶了變聲期的磁,雖然個子很高,肩寬腿長,但是程喜估計他也就剛成年,應該還在上高中。

阿酷酷是個低級消費場所,年輕人進來消費,不會刻意查身份證,好多高中生都是從網上訂包間,然後直接進包廂,點酒水。

程喜瞧著氣場矜貴淩厲的男生,笑說:“彆開玩笑了,今天爺第一次來我們歌城,我給爺送一個龍飛鳳舞水果拚盤。歡迎爺長期過來玩。”

伍明緯沒說話,轉身走進燈光幽暗的廊道裡,抬起修長的腿,開始狠踢包廂的門,每一間,都不放過。

程喜急忙上來,一路跟著他,擔心的問他想乾什麼。

伍明緯也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