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1 / 1)

雪裡溫柔 璿樞星 4435 字 6個月前

一個高大的影子裡落進來,映到燈光幽暗的小巷地麵上。

“彆管閒事哈。老子們玩妞,不接受被打擾。”小流氓之一事先跟這個似乎碰是巧來到的主子打咋呼。

三分鐘後,三個流氓應聲倒地,一起叫爺爺。

“爺爺,警察爺爺,我們知錯了。我們不想蹲局子,彆抓我們行不行?”

伍明緯把雙腿發軟,驚魂未定的溫琰抱起來,朝他車上帶。

溫琰覺得自己蠢死了,總是讓警察前男友這樣救她,可是她真的沒想過,今晚出來找個病人也會鬨成這樣。

庫裡南的車廂裡洋溢著潔淨的薄荷跟冰雪的氣息,還有一股濃重的煙味。

伍明緯把溫琰抱到副駕駛座上,點開頂燈,仔細檢查她有沒有受傷,犀利視線一一掃過她全身,從頭到腳。

她%e8%83%b8`前被人拿啤酒潑濕了,牛奶白的洋裝裙子露出黑色的蕾絲%e8%83%b8罩的輪廓,溫琰用手擋住自己的關鍵部位。

入秋的北城秋天夜裡刮過幾道冷風。涼意撲麵而來。

伍明緯拉開後車座的車門,拿起放在車座上的一件黑色拉鏈運動衣外套,遞給溫琰。“穿上。”

溫琰不接,軟聲拒絕:“不用了。”

伍明緯隻好動手給她穿上,口氣蠻橫道:“羞什麼,好像沒穿過我外套似的。”

溫琰本就發燒的耳朵燒得更厲害了。

不止外套,體恤,襯衫,球衣,她什麼都穿過,有幾次,還專門投其所好的,穿著他的衣服跟他做。

穿男人的衣服,跟男人親熱是一種曖昧到極致的情調。

伍明緯興奮得停不下來,眸底一直染著濃重的欲色,瘦突喉頭滾動,一邊弄她,一邊用痞氣薄唇吮咬她跟現在這樣相同發熱的耳朵,壞得不行的說:“琰琰,你好會勾引老子。”

溫琰揮散那緋色的令人感到羞恥記憶的這瞬,那件薄棉外套已經被男人披到她身上了。

爾後,並沒有什麼躁動的氛圍產生。

因為他們早就分手了。

伍明緯合上車門,利落的上車,點燃引擎,送溫琰回醫院去。

“我那個病人,她有心臟病。不能那樣扔下她不管。”臨走,溫琰還在擔心那個跟著一群流氓廝混的小太妹。

“我叫了兩個警察送她回醫院去了。”伍明緯回答,“她那個男朋友被抓走了,手機他稍後也會賠你的。以後,你一個人彆管這些事,有什麼麻煩情況,先跟醫院說,彆那麼傻。”

*

語畢,他將車開到她的醫院裡,問溫琰住哪裡。

溫琰指了指她跟吳盈雲住的宿舍樓。

伍明緯將她送過去,路上,手機不停的響,都是北城市分局跟棉石縣邊境派處所的人在找他,說一些查案的正經事。

溫琰坐在車上,他沒怎麼提關鍵案情,一是為了避嫌,二是怕嚇著她。

黑色庫裡南停到協力醫院的宿舍樓下,溫琰跟男人道謝:“謝謝。”

伍明緯沒回應,擦燃火機,點了根煙,銜在嘴裡,等溫琰下車。

“我上樓去了。”溫琰想即時把她身上套著的沾染了他這個人身上那股獨特味道的外套脫下來,還給他。

“彆脫了,到了宿舍裡扔垃圾桶就行。不要了。”伍明緯卻懶痞示意。

“……哦。”溫琰說。嗓音悶悶的,帶著委屈。

伍明緯領悟到了,嘴角銜著的煙抖了一下,是想說話,但是長脖頸上粗喉結滾動幾下,也沒有發出來聲來。

他有一股不知道拿她如何是好的無奈感。

她身上被人潑酒了,北城秋天的晝夜溫差很大,他怕她感冒,或者害羞,就給她穿他的外套。

要下車了,她要脫下來還給他,他的意思是想她穿著到宿舍,換她自己的衣服,免得在微涼的秋夜裡著涼,所以才說不要了。

現在真的出口說了不要,又好像他在嫌棄她似的。

就挺複雜的,他乾脆什麼都不說。

今晚他在那家夜店見線人,她不知道,以為他在那裡花天酒地,跟過去一樣。

其實他早就沒過那種日子了。現在的他是一個警察。

伍明緯的仰月唇鬆垮的銜著煙,最後深深吸煙霧進喉管裡,順過那口氣,什麼都沒說。

“我先上去了。”溫琰跟他告彆。

“嗯。”男人隻嗯了一聲,像是不耐煩。

溫琰速速下了車,走進宿舍樓。

宿舍樓一共有五樓,她跟吳盈雲住五樓,沒有電梯,是老房子,要慢慢爬。

一樓二樓住的是男住院醫生,有時候見她們五樓的女醫生路過,總要插科打諢的逗她們幾句。

見到溫琰走進來,披了件男款外套,幾個在樓道裡閒晃的男醫生說:“喲,溫醫生,今天居然坐勞斯萊斯回來,這是傍到大款了啊。怪不得平時院裡我們追你,你都不答應。原來你喜歡有錢男人啊。”

這人嗓門有點兒大,說的話讓伍明緯聽見了。

溫琰沒理,徑直朝樓梯走。

這人又說:“今天你們五樓曬的內衣掉到我們陽台上了,是不是你的?薄荷綠的,衣架上掛了一整套,蕾絲繡花的。”

溫琰當沒聽到,都習以為常了,學醫的男生都挺葷腥不忌的,在醫學院就開始研究女性身體部位了,平時總能找由頭調?戲住在樓頂的漂亮女醫生。

在車上坐著沒走的伍明緯聽見了,眉頭一皺,臉色一冷,把嘴角沒抽完的煙摁熄了,立刻拿起手機,給孟渡發消息,吩咐孟渡做事。

孟渡立刻回複:【好,找到合適的房子就馬上安排。】

第11章 迷蒙雨天

一個禮拜後,吳盈雲不知道去哪裡搜羅到了一個租房廣告,房源就在協力醫院附近,戶型是一室兩廳。

電梯公寓,精裝修,房子朝南,臨著一條幽靜的小巷,環境優美,房租還巨便宜。

吳盈雲攛掇溫琰跟她一起從醫院的宿舍搬出去住,宿舍是老樓房,醫院免費給他們住,條件特彆差都算了,還讓他們這批住院醫生男男女女的混住一棟樓,住起來特彆不舒適。

吳盈雲早就想找房子搬出去了,但是北城這種一線城市租房的價錢都挺貴的。要是想租到條件好的更貴。

她一直不敢下手,最近幾天,居然有個房屋中介主動給她打電話,通知她,她們醫院附近有個好房子,房租還巨便宜,要吳盈雲趕快下手租。

溫琰在某個休息的下午跟吳盈雲去看了房子,條件真的很不錯,以至於兩個女生當下就決定了,快速從醫院宿舍樓搬出來,合租這個二套一點的電梯公寓。

她們搬家這天,在下雨,見新住戶搬來,住對門的一個老太太主動出來跟她們聊天,她上年紀了,剛退休,賦閒在家,戴著老花眼鏡在戳毛線針。

現在這年頭,還有人戳毛線針就會顯得很稀奇。

閒話幾句後,吳盈雲問一麵戳著毛線針,一麵來跟她們搭訕的老太太:“阿姨在織什麼呀?給誰織的呀?”

“閒著沒事給我孫女織雙手套,天要涼了,她上早晚自習的時候,可以戴上,免得手挨凍。”老太太笑著說。

“阿姨真厲害,擱我都不會織呢。”吳盈雲接話。

溫琰正在往屋裡搬東西,路過的時候,看到老太太錯針了,再這麼順著織下去,花紋就亂了。

“阿姨,錯針了。”手裡抬著一個整理箱的溫琰提醒道。

“是嘛?”老太太仔細一看,原來真是,於是誇溫琰道,“怎麼,我們溫姑娘還會織毛線啊,不僅長得漂亮,還心靈手巧,真是太棒了,等我們家上高中的絲絲回來,要不你幫她看看功課。”

老太太已經在想著物儘其用,人儘其能了。◎思◎兔◎在◎線◎閱◎讀◎

“溫琰。”吳盈雲聽見之後,衝溫琰使眼色,示意她彆答應,這老太太其實是想幫孫女來蹭免費家教的,吳盈雲讓她彆跟老太太親近了,老太太不是好人。

溫琰倒是覺得沒什麼,要是她有空,真的可以幫高中生輔導一下的,反正她空閒的時候也找不到事做。

“好啊,要是我不忙的話可以。”溫琰笑著答應。她總是心腸軟得一塌糊塗,總無法拒絕彆人。

“哎喲,溫姑娘心腸可真好啊。”老太太一下就喜歡這個新鄰居了,熱情的跟她找話題聊天,就聊這個織毛線。

“溫姑娘給人織過手套?你看看我這織得怎麼樣?”

“挺好的,我其實不會織,高中的時候偷偷學過一段時間,織得特彆難看,織得也慢,最後織了一雙手套,拿去送人都被嘲笑。”溫琰自嘲的提起曾經她也織過毛線的事。

她其實真的不會織毛線,硬學的,也不敢問家裡人怎麼弄,自己偷偷上網找教學視頻,一針一針學的,悄悄瞞著家裡人跟同學,還有朋友,在小臥室裡關上門織。

那時候才十八歲的她,現在溫琰想起來就覺得真是傻得沒救了。

更傻的是,後來她還鼓起勇氣把這雙織得巨醜的手套送出去了。

那人一開始說什麼都不要,在高中的禮堂裡,當著全校的人,無情的說不要,溫琰當時就被氣哭了。

到了現在,溫琰都還記得當時那些女生對她做出的尖酸嘲笑。

“哎呀,現在什麼年代了,還有人織毛線手套,笑死我了,馬爸爸上25元一雙包郵,還可以隔日達,犯得著一針一線織嗎?”

“好醜的顏色,還穿了線,還是可以掛在脖子上的兒童款式,一邊一個,這是要伍明緯戴上之後來學校賣個萌嗎,我真的會笑。”

那天,素來一走進人群就輕易被淹沒的溫琰第一次成為大家關注的重點。

諸如此類的冷嘲熱諷,駱驛不絕的傳到溫琰耳邊。

“就她這樣的出身,也配跟伍明緯告白。真是的,知不知道伍明緯家裡什麼情況啊。”

溫琰看著老太太手裡織了一半的毛線手套,覺得她的毛線可比十八歲的溫琰織得好多了,針腳那麼整齊。

怪不得,溫琰的手套送出去,落得被全校嘲笑的下場。

她用最醜最便宜的手套送給當時朝勵高中最狂最懶拽的矜貴二世祖。

她為什麼會那麼蠢。他肯定會拒絕。

後來伍明緯在溫琰最好的朋友靳淙的脅迫下,勉強將那雙手套收下了,勉強在一個南市下雨的聖誕節戴了一次到學校裡來,為了履行跟靳淙的賭約。

溫琰覺得,靳淙是潑辣又明豔的女孩子,伍明緯喜歡她這樣的,有勁兒,能滿足男生的征服欲,想跟她搞點曖昧,才會勉強戴著溫琰織的手套到學校裡來一次。

然後,那一次之後,溫琰就再也沒有看到伍明緯戴那雙她花了三個月時間,聚精會神又提心吊膽的一針一線給他織的手套了。

也許早就被他扔了吧。

他那樣的人,想要什麼東西沒有,針線蹩腳得錯漏百出的毛線手套,他肯定不要了。

記得溫琰三年前跟他分手的時候,在電話裡問起他放在她那裡的東西要怎麼處理。

他嗓音懶倦又散漫:“都不要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於是溫琰哭著把那些涵括了他們過去的東西全部扔了。

溫琰想起那日穿他的外套回宿舍,他也說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