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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暖流從他的掌心傳來,秦放回神,擺脫了腦中那些糟糕的記憶,搖頭道:“沒事。”

“老師,”秦奕看著他,聲音十分溫柔,“我要%e5%90%bb您了。”

秦放:“!”

不等他有什麼心理準備,秦奕已經垂首%e5%90%bb住了他。

這下秦放腦中冰冷陰暗畫麵全都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團空白和唇上的滾燙熱度。

雖然知道是為了穿過毒氣,但、果然還是沒法適應。

接%e5%90%bb這種行為,再怎麼解釋都是一件很難解釋的事。

從毒霧中走出,秦奕便放開了他,秦放看他泰然自若的模樣,竟還有些不甘心,他忍不住說道:“我們這不算接%e5%90%bb。”

秦奕問道:“不算嗎?唇瓣碰在一起不是親%e5%90%bb嗎?”

秦放清清嗓子道:“接%e5%90%bb是相愛的兩個人才會做的事,我們這頂多算人工呼吸。”

秦奕同學很會注重點:“相愛?”

“額……”秦放感覺前方有坑。

秦奕追問道:“老師,相愛是怎樣的?”

他都問了,秦放也不好再刻意避開,索性就字麵意思解釋了一下:“就是互相愛著的兩個人。”

若真有個課堂,秦奕絕對是當之無愧的課代表,開口就直戳核心:“愛?怎樣是愛著的。”

秦老師有點兒尷尬:“這個嘛……就是愛情,比喜歡更喜歡就是愛。”

秦奕眼睛一亮:“原來可以比喜歡更喜歡。”

秦放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十分想岔開話題:“這個你以後……”

“難怪我總覺得很不夠。”秦奕看著前方,腳下步子很快,但抱著秦放的手卻用力了些,他重複道,“難怪我總覺得對老師說多少喜歡都不夠,原來還可以比喜歡更喜歡。”

秦放:“……”

秦奕垂眸,看向他道:“老師,我愛您。”

秦放如遭雷擊,整個人都被炸酥了。

秦奕還問他:“您呢,您愛我嗎?”

秦放:“嗬、嗬嗬。”除了乾笑,他還能做什麼?

偏偏秦奕是個較真的好學生,非得問出個答案:“老師,您呢。”

秦放被他抱在懷裡,還身處危險的、他自己無力招架的沼澤地,真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隻能尬聊。

他道:“愛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說出口的,你還不懂。”

秦奕疑惑道:“為什麼?”

秦放隻能硬扯:“這很難形容,等到了那時候你就會明白,愛一個人是很複雜的,不是用言語可以形容的,隻能自己體會。”

他說的話,秦奕都會認真去思考,無論是否能思考出結果。

而這個問題對於現在的秦奕來說,顯然是有難度的,他大概是沒法找到答案。

本來嘛,愛情這玩意就沒有答案,每個人和每個人都不一樣,每個人的愛情都是獨一無二的。

秦奕許久沒開口,秦放以為這話題過去了,誰知出了沼澤地後,秦奕又問他:“老師有過愛情嗎?”

秦放頓了下,搖頭道:“沒有。”

秦奕黑眸黯了黯,沒再追問。

秦放的確是沒遇到過愛情,他活了六十二年,按理說連孫子輩都該有了,可事實上他孑然一身,六十多年來隻體會到了不斷的失去,從沒真正擁有過。

他的父親走得早,他的母親改嫁後並不待見他這個拖油瓶。

因為繼父的緣故,他六歲去了國外,與國內的親戚徹底斷了聯係,之後他埋頭學習,遇到過朋友、遇到過老師,最後還有了自己的學生。

可隨著他的研究深入,一切都在變質。在巨大的利益和野望麵前,人與人的關係變得異常脆弱。

誰能經受住這樣的誘惑呢?麵對一把能夠打開新世界,走向永恒的鑰匙。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他們回到了大庭部落。

部落裡的方塊人們已經早早醒來,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嫋嫋煙火如同細滑的絲帶,輕輕纏住了簡陋的小村子,給生活在裡麵的人係上了溫柔的紐帶。

其實采集社會並不壞,甚至是幸福度很高的一種生活狀態,他們其實資源並不短缺,他們甚至比後世很多人吃得種類更繁多,也更加健康和均衡,因為他們在有限的資源中,學會了繁衍的節製,恰到好處地形成了一個人與自然的生活模式。

反倒是進入農業社會後,人們馴化了農作物,得到了穩固的食物來源,卻也走向了被禁錮的、辛勞的一生。糧食豐收,人口暴增,增長到一個程度後,等來的就是天災人禍。非常諷刺的是,農民辛勤勞作,總希望未來能夠得到保障,但很可惜,這幾乎從未實現過。

人們不停地改變生活、改變環境、改變一切,最終稱霸了地球。那又如何呢?二十一世紀、疲於奔命的“現代人”有誰是快樂的。

秦放對秦奕說:“等一下。”

他從秦奕的懷中下來,站在了部落的製高點上,垂眸看下去。

方塊人們的早餐是很有趣的,每家每戶的果子都是不一樣的,有的很甜有的酸一些有得口感更麵一些,他們還吃著各式各樣的蘑菇以及曬乾的肉和魚乾。

他們不是單調的攝取澱粉,而是吃著種類繁多的采集物,充分融入到自然中。

而現在,他要打破這一切。

秦奕察覺到了他的神態,他輕聲喚他:“老師,您不想做的事就不要做。”

秦放看向他,笑道:“我不做,也會有彆人做。”

秦奕眉心輕皺了下。

秦放在他心口上點了下,說道:“與其將危險拱手相讓,不如親手掌握。”

這話秦奕聽不懂,但卻是秦放一直以來所堅信不疑的。

他不做的事也會有彆人來做。

他不喚醒秦曦,也會有其他人來喚醒。

他不握緊這把鑰匙,也會有彆人去握住。

與其讓更大的野心家來操縱危險製造災難,不如由他來掌握。

他隻相信自己。

秦放戴上麵具道:“走,回去。”

秦奕抱起他一躍而下,如同一顆流星般墜落在這個小小的村落,注定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臨到門口時,秦放停住了腳步,他出來時在門上彆了一根稻草,此時稻草沒了——屋裡有人。

秦奕壓低聲音道:“是許岩。”

秦放道:“你先躲一下。”

秦奕:“嗯。”

“對了,”秦放又囑咐他,“我沒叫你不要出來,無論發生什麼。”

秦奕應道:“好。“

秦放推門而入,幾乎在剛進來的瞬間,長矛抵在了他的喉嚨上,長矛被打磨得尖銳且鋒利,是浸過血的,在黑暗中散發著冰冷的血腥氣。

外頭天蒙蒙亮,這茅草屋裡還一片昏暗,秦放他從明處走向暗處,眼睛尚且不能適應,但屋裡的人卻是能夠看清他的,他看到了他的冷靜自若,看到了他的早有預料。

“你是誰?到底有何意圖!”許岩開口,聲音如刀鋒般冷冽。

秦放抬手,撥開了近在咫尺的長矛,輕聲道:“許隊長,我並無惡意。”

許岩唰地收起長矛,動作利落,頗有章法,他問他:“那陶車你是從何處學來?為什麼突兀地……”

他話沒說完,外頭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秦放道:“許隊長不如先藏一下。”他倆這狀態讓彆人看到實在不好解釋,不管怎樣秦放都是部落的貴客,許岩擅自對他出手,鬨出去了隻怕許岩有數不儘的麻煩。

秦放此舉也是給他賣個人情。//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許岩想得明白,他深深看了秦放一眼,悄悄隱到了暗處。

秦放走到門口,敞開門,來人是許嬌嬌,小巧玲瓏的方塊姑娘跑得滿頭大汗,眼中全是急切與焦慮:“恩公,恩公!”她大老遠就喊了起來。

秦放迎了上去:“出什麼事了?”

許嬌嬌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利索:“救、救我大姐,救救她,求您……求您救救她。”

秦放安撫她:“彆急,你大姐怎麼了?”

“她要生了,可是……可是難產,她……她……快不行了,求您快去看看她。”許嬌嬌拉著秦放就跑。

秦放微怔,如果是什麼急病他也許還能給點兒建議,可是這生孩子……

許嬌嬌已經是病急亂投醫了,她道:“爹爹說了,您是大吉之人,是天佑之子,身上帶福氣的,求您快跟我來吧,隻要您去了,我姐姐一定會得神明庇護,一定能順利產子!”

什麼大吉之人、天佑之子,這哪救得了人?不過事情如此緊急,秦放也不會坐視不理,隻能趕緊過去,看是否能幫上忙。

他們趕到時,那茅草屋裡已經傳來了響亮的孩童哭聲。

許嬌嬌麵上一喜:“生了,孩子生出來了!”

秦放卻輕輕皺起了眉毛,他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濃到充斥著不詳。

許嬌嬌鬆開秦放的手,跑過去問道:“琴姐,我姐姐怎樣了?她是不是不要緊了?我能進去看她嗎?”

一個年輕婦人神色有些恍惚,又有一個婦人走了出來,她手中抱著哭泣的孩子,撲通一聲雙膝跪下,將孩子高高舉過頭頂,大聲喊道:“大吉啊!竟然誕下了如此方正麟兒!”

她高高舉起的孩子還在哇哇大哭,但從血汙中已經看出他大大的方形腦袋。

——那尖銳的棱角如同一把刀,切開的是母親的身體。

秦放心一涼,手緊緊攥拳。

許嬌嬌還在高興著:“真好,姐姐有了這麼一個漂亮的孩子,一定非常開心!”

她高興地跑過去,推門進了茅草屋,而幾乎是在進門的一瞬間,她的身體僵住了。

秦放在外頭,看到的是她緊繃的後背,顫唞的肩膀,接著是崩潰的放聲大哭:“姐姐!”

孩子生下來了,母親死了。

生孩子本就是鬼門關中走一遭,生個正常的孩子都會丟了半條命,更不要說一個這樣方方正正的孩子,生下他究竟要遭多大的罪,簡直無法想象。

人不會平白無故變成這樣,進化不會向著一個不利於繁衍的方向邁步。

除非被故意乾涉。

秦放腦中浮現出那座高樓大廈,嘴唇繃成了一條線。

因為生下了一個如此方正的孩子,這兒熱鬨得很,全都喜氣洋洋,圍著孩子轉。還有人說是秦放帶來了祥瑞,才讓這蘇家添了如此嬌兒。

唯獨許嬌嬌木呆呆地坐在一旁,哭得像個淚人。

秦放走過去,拍拍她手背道:“節哀。”

許嬌嬌抬頭看他,眼睛紅腫,眼淚流得極凶,她聲音斷斷續續,不仔細聽都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恩公……不嫁人是不是就不用生孩子了,好可怕……姐姐死得好可怕……”

秦放心一緊,眸中蓄積的是深色的火焰——無論緣由是什麼,都不該如此糟踐生命。

產婦死了,所有人都圍著孩子轉,這不僅是偏疼新生命,更多的是習以為常。太多的女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