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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下還是沒有摘下麵具。

他原本的那張臉就是個典型的下等人,他雖然不願招搖,可也懶得找麻煩。

一個在白人堆裡長大的亞洲人,很了解種族歧視這四個字。

好在麵具十分貼合透氣,帶著也無所謂。

解下圍巾後,他對麵的六個人倒也沒什麼太大反應。

也不知是覺得他好看,還是覺得辣眼睛。

秦放心裡好笑,麵上卻不顯,他道:“早些休息。”

這一宿秦放睡得異常安穩,連個夢都沒做。

他不知道的是,當月色透過木窗傾瀉而下時,他身邊的“少女”睜開了眼。

她坐了起來,修長的手指輕顫著碰到他的麵頰。

陡然間,一縷極淡的淺黃色的光芒出現——在他的指尖,在秦放的臉龐。

光芒隻亮了一瞬便消失不見,可她死寂的眸子裡卻有了些生的光澤。

她嘴角輕輕揚了下,如同歸了巢的孤鳥般,全是依戀地挨在他身畔。

第二天,秦放是餓醒的。

一想到存糧全沒了,肉也沒吃到,他輕%e5%90%9f一聲,更餓了。

身邊沒人……秦放一出門被嚇一跳。

六個姑娘整齊地守在門外。

大清早看到這麼幾張漂亮臉蛋,實在讓人心情舒暢……然而該餓還是餓!

秦放道:“走,我們去找吃的。”

他在這一片住了這麼久,已經探索得差不多,哪兒有果子,哪兒有野土豆,他一清二楚。

秦放教他們怎麼辨認野土豆:“它們大多長在潮濕的地方,葉子邊緣有小刺,%e8%8c%8e有細毛,但記住了不要挖葉子過小的,太嫩,很浪費。”

他一邊教著一邊挖出了三四個野土豆,也不知是他教得太好,還是這美人們太聰明,半個小時左右,他們七人就收獲頗豐。

當然不可能全是野土豆,有不少山莓,還有很多堅果,讓秦放喜出望外的是他們還發現了野花椒。

烤魚的時候用來除腥是再好不過了!

雖然魚已經沒有了……

回到樹屋旁,秦放又教他們如何生火,還手把手帶他們烤土豆。

秦放是想放他們自由,又怕他們沒法自力更生,所以儘可能的教他們一些生存之道。

土豆烤好後,秦放道:“吃吧。”

他自己也餓了,剝了皮後咬了一口,略有點兒澀,但餓極了,吃什麼都是香噴噴的。

秦放吃飽喝足,也不再拖遝,開門見山道:“你們可以走了。”

他話音剛落,吃著烤土豆的一二三連忙放下了手裡的土豆,一雙雙烏黑的眼睛緊緊盯著他。

秦放微怔,反應過來了,他哭笑不得道:“我不是嫌你們吃得多。”

四五六趕緊把水壺放穩。

秦放無奈搖頭:“也不是嫌你們喝得多。”

這時一直不開口的六人中竟有人說話了,雖然磕磕絆絆,可是聲音卻十分動聽,像蕩在空穀裡的一縷清風:“睡、睡外麵。”

這是以為他嫌她們占地方嗎?

秦放心裡軟得一塌糊塗,連忙說道:“我是說你們自由了,不必再受任何人的桎梏。”

所有人都看著他,隻有眼睛最亮的一個問他:“自由?”

秦放解釋道:“對,自由,你們可以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她”黑眸閃了閃,輕聲問他:“去哪兒都行嗎?”

秦放道:“天高海闊,去哪兒都可以。”

“想留在您身邊。”他說完這句話,嘴唇極輕地向上彎了彎,露出了一個極淺極輕十分不熟練的笑容。

秦放怔住了。

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盛開的花朵。

——長在冰山之巔,生在寒雪之中,在極端惡劣的條件下,綻放了超脫於生命的美。

作者有話要說:  秦教授:媳婦兒太美,暈頭轉向。

某人:媳婦兒?

後來,秦教授就成了小媳婦兒【喂】

第6章

這……丫頭生得可真好看。

秦教授清了清嗓子,問道:“為什麼想留下?”

她卻略帶些緊張地反問他:“不可以留下嗎?”

這誰招架得住?秦放想都沒想便說道:“當然可以。”

她便又笑了,比之前更自然了些,也更美了些。

秦放心道:虧了自己一把年紀了,要不肯定要想入非非。

罷了,想留下就留下吧,眼下這世界對她們很不友好,自由對她們來說也許是一場災難。

秦放看向他們:“都想留下?”

其他人都不說話,隻點了點頭。

秦放又問:“都叫什麼名字?”既然要留下了,就不可能一直她、她們得稱呼。

他們齊齊搖頭,為首的那個說道:“沒有名字。”

不是不記得了,而是沒有。

秦放輕歎口氣:“想要個名字嗎?”

“想。”他答得很快,看向秦放的眼中儘是期待。

秦放又被她給閃了閃,他輕咳一聲,錯開視線道:“我不太會起名,不嫌棄的話……”

他看向會說話的這位道:“你叫秦奕,行嗎。”

其實女孩子叫秦怡或者秦依比較好,但秦放不知為什麼不喜歡給他們起這麼柔軟的名字,也許是她們的遭遇太坎坷,他更希望她們能堅強、獨立。

秦放又看向眉心有抹朱砂痣的道:“秦洱。”

再看向垂著眼睫的一位道:“秦深。”

眉眼更銳利一些的那位——“秦似。”

發色相對淡一些的——“秦無。”

眸色更深一些一些的——“秦鎏。”

說完秦放笑了笑:“諧音取自一二三四五六,介意嗎?”

六個人都呆呆地,過了好一會兒後竟一起鞠了躬,秦奕道:“謝謝。”

秦放笑道:“沒什麼好謝的,暫且這樣叫著,等你們想離開了再另取名字。”

“很喜歡。”秦奕由衷地說著,他聲音裡似乎帶了某種魔力,讓人耳朵酥|麻——秦放耳朵抖了抖。

秦奕問他:“您呢?”

秦放做了自我介紹,再想想他們之間的年齡差,便道:“以後就叫我老師吧。”

秦奕思索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可將要開口後他又停住了,再度展露笑顏,輕聲喚道:“老師。”

這一聲把秦放給叫得心尖打顫,他有點後悔了,按理該叫爺爺。

不,叫爺爺更奇怪,畢竟自己如今這模樣比她們大不了多少。

而且一個爺爺六個娃,這是某兒童節目吧?

或者應該叫哥哥?秦放在腦中模擬了一下……

“咳……”秦教授受不住自己腦中那聲“哥哥”,強行轉移話題,“既然要留下,這樹屋就得擴建一下了。”

七個人住,眼下這小樹屋是肯定不行了。

這麼多人,想住的安穩些,最好還是回歸地麵,踏踏實實地蓋一棟房子。

秦放興致很高,掰了根樹枝在地上畫起草圖。

他畫得挺認真,可惜操作性太低,眼下這環境,想蓋個三層小樓,簡直是天方夜譚。

“算了。”秦放道,“先去砍木頭,蓋個簡單的,咱們湊活住。”

雖說多了六個幫手,但都是些“瘦弱少女”,秦放也不會把他們當苦力使,自己掄了斧頭,砍得十分賣力,還吩咐道:“一會兒你們合力搬木頭。”

六人點頭,十分乖巧。

正所謂男女搭配,乾活不累,秦放乾勁十足,比之前效率高了不少,沒一會兒就放倒了一棵樹。

雖說比以前輕鬆,但也累得他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等……等我歇會兒……”

累死了累死了,秦放覺得自己後背都被汗濕透了。

秦奕過來道:“我來行嗎?”

秦放擺擺手:“這斧頭很重,你拿不動的。”→思→兔→網→

秦奕十分聽話,他這麼說,他就信了。

秦洱給秦放拿來水壺,秦放十分感激,喝了口水後覺得恢複了些力氣。

不能在這幫孩子麵前丟人,秦教授站起身道:“等我把這些木頭砍成小段,你們就可以幫忙搬回去了。”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沒人有其他意見。

秦放掄起斧頭砍木頭,砍得那叫一個筋疲力儘,這還是有石斧加成的情況下。

好歹處理完畢,秦放累到手指頭都不想動一動:“可、可以了,你們量力而行,能搬多少搬多少,剩下的交給我。”

他先歇歇……胳膊都要斷了……

秦奕問道:“量力而行?”

應該是不懂這成語的意思,秦放解釋道:“就是能搬多少搬多少。”

秦奕點點頭,明白了。

秦放又拿過裝滿水的葫蘆,仰頭喝了幾大口。

眼看著太陽要落山了,秦放怕有猛獸出沒,便道:“走吧,回去了。”

他把葫蘆係在腰間,起身道:“你們兩人搬一塊,實在不行就三個人抬……”

他話剛說完,抬頭就傻眼。

五六米高的大樹被他拚命砍成了七八截,因為直徑不窄,所以重量不輕,類似於他那個時代的大桶水。

這彆說是個少女了,即便是個成年人,抱一個走遠路也挺費力。

秦放沒認為她們能搞定,他想得是多來回幾趟,如果天黑了,還可以明天再搬,不著急。

誰知他心目中柔軟纖細的少女,皓腕一伸就拎起了一截木頭。

之所以用拎,是因為那神態實在太輕鬆,動作實在太輕巧,仿佛那不是塊幾十斤的大木頭,而是根繡花針……

緊接著,少女拎起了第二塊……第三塊……第四塊……

這畫麵實在太詭異了,詭異到秦放都不知該如何形容。

四塊木頭摞在一起,把女孩整個人都擋住了。

秦奕的聲音從木頭後傳來:“放不下了。”

他說得不是搬不動,而是放不下!

秦放輕吸口氣,繞到他麵前,忍不住問道:“搬得動?”

秦奕麵不改色心不跳,甚至眼中還有些疑惑,似乎在反問:為什麼會搬不動?

但又因為他很尊敬秦放,所以沒有任何質疑,輕聲應道:“搬得動。”

秦放:“……”

剩下的兩塊木頭被秦洱拎起,這次是真拎,左手拎一截,右手拎一截,如同拎起兩隻小雞仔。

巨臂美少女嗎?

秦放都沒眼看了!

早知道她們力氣這麼大,他何苦把木頭分段?簡直是製造麻煩,一整根搬回去明顯更順手一些!

走了好大一段路,秦奕和秦洱也麵色平靜,沒有丁點兒被累到的模樣。

秦放想起之前那粗矮盒子人抱怨的——這幫下等人好吃懶做。

盒子兄,你怕不是個傻子哦。

快要穿出森林,來到他們那片空地時,秦放看到了一抹黑影急速衝過。

他眼睛一亮,饞得心慌。

——野豬。

烤豬肉,才是真正的肉!

作者有話要說:  野豬君:亞……亞麻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