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庭部落,許氏趨向沒落,隨時有被吞並的可能,但就因為生了個許嬌嬌,他們許氏揚眉吐氣,許多大氏族登門求取,一時風頭無兩。
許嬌嬌已經夠美了,然而她身邊的男人竟美出了新高度!
瞧他天然去雕飾的方臉蛋,瞧他猶如天工造物般規整的方眼睛,瞧他那讓人呼吸凝滯的方方鼻子和方方嘴。
能夠生出方腦門已經是大福之相,這位男子竟然還長了如此美麗的方形五官,實在是……實在是……
“太……太美了!”人群中有抑製不住自己激動心情的,驚歎出聲。
“世間瑰寶啊!”
“這分明是神明之相,我是見到神了嗎!”
“怎會有男子生得如此俊美?居然將那大庭第一美人比成了一地爛泥!”
若是往日,有人說出這麼句話,許嬌嬌定要和他拚命,但此時此刻,她如此近距離觀察身邊的男人,竟覺得自己就是一地爛泥,靠近了他就是在玷汙他,可是又無法挪動半分。
她心跳得太快,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疾馳的板車上,仿佛早就撞到了巨樹之上,否則她怎麼會看到這般好看的人!
“多、多謝……”許嬌嬌結結巴巴地開口,臉都紅透了,“恩公救命之恩,嬌嬌願……”
秦放心一緊,生怕聽到‘以身相許’這種嚇人詞彙,立馬打斷她道:“沒事,舉手之勞。”
他這一開口,許嬌嬌都快紅成烙鐵了,那漸漸靠近的一群人也都紛紛倒吸口氣。
這男子不僅生得方美無雙,竟然還有如此規整的聲音,莫非真是神明嗎!
一時間這五六十號人都一臉恭敬,之前囂張跋扈的江寨方腦袋都輕聲細語地問道:“不知壯士來自何處?”
壯士……秦教授嘴角抽了抽。
一看這江寨的土匪如此殷切,大庭部落的幾個氏族長老也連忙湊了上來。
許嬌嬌的爺爺實在是個能屈能伸的“大丈夫”,隻能老頭說道:“恩公救了小女,是我們許氏的大恩人,可否移駕許家,讓老朽好生款待。”
他旁邊一個帶著方形帽子的男人也站了出來,說道:“嬌嬌是我兒媳,恩公救了她,便是我們關氏的恩人,不如移駕關家,讓我等……”
他話沒說完,“大丈夫”許老頭就翻臉不是人了:“尚未成親,怎就成了你的兒媳?”
“聘禮已下,許大善你要反悔不成?”
“人沒過門就是自由身。”
江寨的方腦門煽風點火道:“嗬嗬,許老頭怕不是看上了這位俊美壯士。”
他說得一本正經,周圍的人也是劍拔弩張,秦放卻差點兒沒笑出聲。
什麼亂七八糟!
他看不到自己戴上麵具後的“尊容”,但他在二十一世紀時就是個萬眾矚目的人物。
不提那些驚天動地的科研成果,單單是他那張臉,就招蜂引蝶得很。
即便上了年紀也有一堆人前仆後繼,後來得了那古怪毛病,越活越年輕,更是桃花朵朵開,隻看他想不想摘。
所以秦放很熟悉他們的視線,尤其是身邊女子的眼神,簡直是將愛慕兩字一左一右寫在眼睛上了。
秦放可不想摻和這些,他說道:“隻是路過相助,不值一提,各位無需在意。”
說罷他站起身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緊緊粘著他,猶如見著羊的狼,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想說走就走,怕是不容易。
關氏的方形帽子男上前一步道:“恩公大德,我們不能知恩不報,還請恩公移步,參加犬子的喜宴。”
這次卻不是許老頭開口,而是一直沒存在感的蘇氏長老出聲了:“關老二你實在拎不清,人家嬌嬌不想嫁了,你又何必強娶。”
關氏帽子男立馬火了:“你胡說八道!”
那蘇氏本就來渾水摸魚的:“不如你問問許嬌嬌。”
秦放抿唇一笑,故意看向身邊的女子。
許嬌嬌本來就心跳的砰砰砰,此刻見著秦放的笑容,登時像中了蠱一般,開口道:“恩公救命之恩,小女願為奴為婢,伺候左右。”
許老頭急忙道:“理當如此!”
關氏帽子男氣急:“你們……豈有此理!”
江寨的方腦袋已經看傻了,他被秦放的這一笑給迷得暈頭轉向,恨不得立刻馬上把人搶走。
秦放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他故意看向他,又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這下江寨方腦袋如同被一箭刺中心臟,整個熱血激蕩,全憑本能了。
“江方石你要做什麼,休得無禮!”
“快攔住他,他要搶走恩公!”
“你這貪心的野人,搶婚不成就又要搶我恩公!”
“打啊!往死裡打!萬萬不能讓他們搶走了恩公!”
刹那間,四波人馬打成一團,關氏許氏蘇氏雖同屬大庭部落,但顯然這三家各懷鬼胎,嘴上說著打江寨,其實打起自己人來手更狠。
關氏氣許氏背信棄義。
許氏被打壓了這麼多年,早就窩了一股子火。
蘇氏假意路過,其實也是覬覦許嬌嬌美貌,想趁江寨作惡之時,趁亂帶走。
當然,現在這一幫人的所有心思都被秦放給釣住了,哪裡還有什麼許嬌嬌。
打架這事是越打越熱鬨,秦放是故意激怒他們,等他們打得火熱,他瞅準了機會,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溜走了。
太陽將落山時,終於有人發現了……
“恩公呢!恩公去哪兒了!”
眾人立馬收手,抬眼望去,哪裡還看得到那神明一般方美的人!
他走了……
許嬌嬌一臉淒然,關氏、徐老頭、蘇氏都是滿臉遺憾。
再看江寨方腦袋,雖然他頭破血流,但仍滿目堅定:“無論如何,定要找到這天下無雙的方美之人!”
他這一語,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此時秦放正站在湖泊旁,垂首打量自己。
方腦袋、方眼睛、方鼻子、方嘴巴,這分明是動畫片常見的那種哄小孩開心的機器人!
就這副模樣,竟把那幫人迷得暈頭轉向?
想起自己頂著這張臉笑了兩笑,秦教授頓覺雞皮疙瘩落一地。
他抬手碰了下脖頸上深色的紋路,麵具便掉了下來,成了一塊三角形石牌。
當時太過倉促,秦放以為麵具是刮削器變的,可其實是這塊三角形石牌。
他翻來覆去的檢查著這個石牌,這就是一塊石片,看材質和刮削器是一樣的,是十分常見的燧石,但它卻能在他心思微動時變成一副麵具。
救許嬌嬌時秦放並不想暴露自己,他在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石牌就變成了麵具。
他試驗了幾次,發現它的確是隨心變化,但卻隻能變成麵具,而且隻此一副尊榮……
不過很多材質都不是肉眼能夠辨彆的,早在他那個時代,就有在研究可任意轉化形態的新型材料,這不足為奇。
他認真研究著石牌,湖水中倒映著他的側臉。
摘了麵具,自然就是他本來的模樣,他這張臉可和方沒有任何乾係。
漆黑的短發,白淨的麵龐,他五官生得極好,隻是略顯稚嫩,一抹小小的淚痣墜在左眼角下方,平添了一分風流多情。
然而當他看過來時,那雙仿佛透徹人心的雙眸,又會讓人瞬間忘記繾綣,隻剩下緊張與惶恐。
秦放收起石牌,看了看水中的自己。
十□□的皮囊下裝著一個六十二歲的靈魂。
他在五十歲那年,身體停止了衰老,反倒是越來越年輕,整整十二年,本該越發年邁,身體卻回到了十□□的時候。
這種年輕化是逐年遞增的,五十歲到十八歲,他隻用了十二年,十八歲到零歲又需要幾年?
他的學生告訴他:“最多五年。”
在人類的平均壽命超過百歲的時候,他最多隻能活六十七年。
所以他的學生們冷眠了他,希望未來有什麼技術可以治療他這“返老還童”的毛病。
現在秦放醒了,他的病不像是能治好的模樣。
大庭部落、江寨……
秦放腦中想的是——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人類文明必定遭遇了重創。▓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最不想發生的事,也許還是發生了。
第3章
秦曦。
秦放腦中浮現出這個名字。
不過很快他又搖搖頭,將一切都從腦中揮散。
沒什麼好想的,當務之急是生活下去。
這是個虛擬遊戲也好,是真實的世界也罷,既來之則安之,與其無頭蒼蠅似的亂撞,不如享受每一天。
他時間不多。
秦放抬頭,四下看了看。
這地方不錯,麵前是一處小湖泊,湖水清澈,隱約還有魚兒遊動,旁邊多是矮小的灌木,瞧著有幾株還結了鮮紅的漿果,後頭是枝乾繁茂的闊葉樹,遮風擋雨不成問題。
秦放對外頭的世界興趣不大。
他折騰了半輩子,到頭來也是一場空,實在沒什麼心情再去浪費時間。
能在這麼個僻靜地方安享晚年,也算是全了夙願。
這麼想著秦放來了乾勁,盤算著給自己安個家。
他去撿了些乾燥的枯葉和樹枝,還運氣不錯的在一株不知名的灌木上弄到了乾燥細碎的絨毛,這種東西用來引火是最方便的。
如今他所有的裝備就是一個刮削器和石牌,想生火就得用最原始的辦法。
鑽木取火太累,相對省事些的是敲擊燧石,他的刮削器和石牌都是燧石,不過他沒舍得敲它們,起身又去尋了一些。
先清出一塊空地,再用石頭擺一圈隔火帶,有乾燥的絨毛引燃,秦放沒怎麼費事就點燃了火。
樹葉乾燥易燃,火苗漸大後再放細樹枝,就這樣一點點地把火給升了起來。
忙完這些,秦放也沒怎麼覺得累。
年輕就是好,十八歲的身體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
隻是有點兒餓,秦放又去采了些漿果回來。
漿果瞧著像野山莓,色澤鮮紅,個頭不大,但汁水飽滿,就不知道口感如何了。
秦放摘了一捧,拿到水邊洗了個乾淨。
他隻吃了一個,就忍不住吐吐舌頭。
看著不錯,吃起來是甜中帶酸,酸中帶澀,澀裡還有一大把苦味。
這味道對老年人來說可真不友好,幸好他的牙齒也返老還童了,要不一準被酸掉兩三顆。
吃了幾枚後略微缺乏吃水果經驗的秦教授明白了,鮮紅色的偏酸,深紅色更甜一些,要是紅裡帶點兒青的還是彆碰了,八成沒熟,要澀掉舌頭。
吃了個五六分飽後,秦放繼續下一步工作。
安家,總得有個睡覺的地方。
秦放相中了身後的大樹,打算建個簡陋的樹屋。
如今氣候剛好,叢林裡不冷不熱,睡到樹上安全度高一些,還不潮濕,一舉多得。
不過這建樹屋說起來簡單,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