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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塞給孟瑾讓他退後,算盤珠散在身側, 腳下生風, 將速度運轉到極致, 持劍掠影而出。

前方黑衣人黑壓壓衝來,片片刀光如湖麵的波光粼粼。

周雙神色前所未有的認真,這次她辛苦走到這裡,就沒有輕易放棄的道理, 師兄和師父的下落還不明, 怎麼都不能斷在這裡。

周雙比黑衣人更先出手,看準時機抬劍直擊麵門的彎刀手腕, 緊接著算盤珠嗡聲散開,將想要繞至她身後攻擊孟瑾的黑衣人擊飛。

孟瑾將玉笛橫在唇邊道:“開始了!”

周雙後仰避開黑衣人淩厲攻來的彎刀, 激起的風浪將她發絲飛起, 聽到孟瑾說話時, 抬劍擋住頭頂飛來的彎刀轉腕甩飛, 另隻手握住%e8%83%b8`前定魂珠注入靈力。

下秒,悠揚笛聲響起,無形的力量伴隨樂聲傳開,肉眼可見的,黑衣人動作遲緩一瞬,周雙出手如閃電,沒遊走一處便帶走一人性命。

很快,黑衣人意識到笛聲作用,接連朝孟瑾扔出彎刀,周雙一心二用,翻身踢開一人後控製算盤珠在黑衣人中穿梭,精準打中直擊孟瑾的三刀,孟瑾也閃身避開剩下兩刀。

這一打斷,笛聲停止,麵對周雙的攻擊更猛烈了。

開始周雙還能應對一二,可隨著時間推遲,攻擊仍舊密集,她的靈力卻後繼無力,幾次險些被彎刀劈頭挽頸,不得已炸掉算盤珠勉強爭取逃脫時機。

就在此時,一名黑衣人趁周雙剛停下還未來得及反應,速影從後背偷襲,即便有孟瑾趕來的笛聲定住黑衣人,卻還是讓她被彎刀打中,無法再握住劍。

更多黑衣人撲了過來。

孟瑾用僅恢複的一點靈力瞬影到周雙身前,隻來得及擲出玉笛打偏劈向周雙的彎刀,抬手提劍欲擋其他攻擊,可沒有靈力運轉,劍不過是廢鐵,瞬間被擊落。

孟瑾擋住攻擊時周雙已經取出藥匣。

她此刻也不好受,肩頸處的傷口流血不止,半個身體都是血跡,提著藥匣的手控製不住地顫。

師兄曾說過,他在藥匣夾層放了毒粉,隻要轟擊就會釋放大量毒霧。

然而周雙正準備將藥匣扔出去時,孟瑾轉身一把將她拉進懷裡,身後數十黑衣人或舉著彎刀,或速影圍住他們。

周雙黑眸睜圓,眼前發生的一切在她眼裡無比清晰。

彎刀朝著孟瑾後背劈空而下,仿佛上次重生的最後時刻重現,孟瑾也這樣抱著她要護她周全。

她想要掙紮,卻聽孟瑾輕聲在她耳邊道:“放心。”

下秒,預想中的血肉橫飛場景沒有出現。

就見明亮的光線爭先恐後地從孟瑾身體騰出,像是被他收入體內的大網自發飛出,在頭頂朝著四麵鋪成一道繁複的大陣,陣中紋絡緩慢轉動,伴隨著沉悶的聲響。

與此同時,那要砍中孟瑾的彎刀還未觸碰到他,持彎刀的黑衣人仿佛被什麼吸走生命力般乾癟倒下,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黑衣人逐一倒地,片刻後隻剩他們二人。

孟瑾放下耳後的手,無力垂了下來,周雙將人扶著就地坐下,劫後餘生般問:“這個陣能維持多久?”

孟瑾整個人虛脫了般,額角都是細密的汗珠,耳後的血水在脖頸處劃出一道血線,他有氣無力道:“短時間內沒有問題,問題是有沒有人來破陣。”

周雙聽到暫時沒事,將他扶著靠在自己身上,單手打開藥匣尋找恢複體力的藥。

孟瑾咽下周雙遞來的藥,緩了會兒才說:“這是絕命陣,又叫無人生還,如果三天內沒人破陣,我們也要死在陣中。”

周雙吃了兩顆補血丹,聞言問:“誰能破陣?”

“我爹娘和兄長,”孟瑾說,“陣法啟動的一瞬我爹能察覺到,他會派人過來,剩下的隻需等就行。”

周雙暫不用擔心突然被襲擊,於是垂眸取出幾顆藥丸後伸手解腰帶,孟瑾還靠著她,見這動作當即閉上眼:“你你你……提前說一聲啊!”

周雙動的這會兒傷口再次崩開,血水順著衣袖滴答,她皺眉解了會兒沒解開,抿著唇問:“你能動了嗎?”

孟瑾動了下手:“不太行。”

等了會兒周雙又問:“還不能動?”

孟瑾試了會兒,像年久失修的木偶人般緩緩坐直,閉著眼扭開腦袋說:“暫時隻能這樣,你處理吧,我不看。”

周雙卻奇怪看他:“你要幫我處理傷口,這樣怎麼弄?”

孟瑾沉默片刻:“你沒法處理?”

周雙白著臉歎聲:“痛,不想動。”

孟瑾緩緩轉過腦袋,麵對周雙,但眼睛還是閉著的,十分君子道:“我不看你,你說我做。”

周雙睜著眸子安靜看他,除了緊閉的雙眼,表情正經得很,微皺的眉頭都透出一絲嚴肅,仿佛正在想辦法解決什麼重大難題。

可白淨皮膚染上的緋紅暴露了他。

孟瑾試探地向前探手,生怕碰到什麼般,動作很小,他問:“我要怎麼做?”

周雙眨了下眼:“我怎麼說你怎麼做?”

孟瑾慎重點頭:“你說,我絕對聽你的。”

因眼前一片黑,多年的闖蕩讓他下意識危機感爆滿,與此同時,其他感知便被放大數倍,所以冰涼的手觸及後脖頸的一瞬,他渾身肌肉瞬間緊繃,皮膚戰栗出細小疙瘩,又在意識到是周雙後強迫自己放鬆下來。

纖細手掌輕輕用力,孟瑾隨著這點力道前傾,片刻後那隻手順著脖頸撫到臉頰,觸?感冰涼,卻讓他感覺燥熱不已。

他忍不住問:“不是要敷藥?”

“嗯,”周雙應了下,然後輕聲說,“再往前點。”

說話的熱氣吹拂到臉上。

孟瑾就算看不見,也知道兩人有多近,他想彆開腦袋再說話,被臉上的手拂住,隻能低聲說:“什麼往前?”

周雙教他:“臉再往前點。”

孟瑾控製不住地亂想,已經這麼近了,再往前是什麼?而……而且,要是碰到了怎麼辦?

單是想想,他就將自己激得麵紅耳赤。

偏偏周雙還說:“快點,我痛。”

語氣帶了點催促,還有撒嬌。

孟瑾鬼使神差地往前湊了湊,鼻尖蹭到她的,緊接著周雙歪了下腦袋,在他唇上親了下,然後緩慢推開他,語氣自然道:“好了,你要對我負責,現在可以睜眼看我。”

孟瑾怔怔睜開眼,周雙將止血丸放他手裡,告訴他用法後眼神示意他快點處理。

被親過的孟瑾仿佛提線木偶,腦袋是懵的,手卻隨著她說僵硬地動作著,解衣帶時手還忍不住蜷縮,可剝開衣領看到那道猙獰傷口後,心中所有的旖旎曖昧瞬間消散。

他皺眉捏碎藥丸灑在傷口上,沒一會兒就被血水衝走,他重新倒出止血丸捏碎,突然問她:“還記得落魚門嗎?”

周雙點頭:“擁有五識的小道士。”

孟瑾又從身上摸出幾粒藥丸一同碾碎在手心,低聲說:“落魚門道觀裡有三個道士,不是有個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中年道士?宋岸還說他的病很奇怪,非毒非蠱,生氣卻在消散。”

周雙不明為何突然提這,好奇問:“他有什麼問題?”

孟瑾:“他就是生門。”

趁她驚訝的瞬間,孟瑾將厚厚的藥粉按在她傷口上,傷口被按壓,周雙疼得腦袋一懵,緊接著眼淚不受控製地充盈眼眶,好在痛意沒持續太久,漸漸麻和模糊的知覺取代了痛感。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她眨眨眼:“不痛了?”

孟瑾大手按在她傷口處,察覺傷口沒再流血,鬆了口氣道:“加了點麻醉的藥。”

周雙好奇繼續問:“生門也是‘技’?”

孟瑾點頭:“孟家得知落魚門的事情後也在調查,兄長知道我對這很看重,調查結果詳細。”

“不管是使用還是激活,生門都很殘忍,”他帶著點感歎說,“這些人會被裝在狹小的木櫃裡,也稱作活人棺,呆在裡麵不吃不喝不睡,隻有激活生門的人才能活下來,而使用生門,是用生命為代價,生門每開一秒,他們的壽命就減少十倍。”

周雙沉默一瞬,問:“又是經綸堂做的?”

孟瑾點頭:“皇室為了對付家族真是手段用儘,不知道現在有多少地方在用這些性命做生門。”

周雙皺眉:“我在蜃市也見過生門。”

孟瑾鬆開按住傷口的手,找出未穿過的新衣撕開,一邊給她包紮傷口一邊皺眉問:“蜃市?”

周雙點點頭,那時她覺得生門格外熟悉,加上師兄那個蛇變成門的故事,記得很深。

孟瑾用布帶綁好傷口,邊打結邊說:“蜃市不對修仙家族的人開放,知道生門的人也不多,四大家很難找到他們老巢,也難怪他們能隱藏那麼久。”

孟瑾又幫她整理好衣裳,用剩下的布料擦她脖頸和手上的血,最後才擦自己的手,將沾了血的布料聚攏拿火折子燒了。

周雙緩緩皺起眉頭:“現在看來,連蜃市都是皇室的,修仙家族的情況很不妙。”

孟瑾心不在焉地應了聲,低頭整理藥匣,又轉身去看黑衣人,過了許久才抬眼望向她,視線從淺淡的唇劃過,望進她的眼裡,喉結滾了滾,方才冷淡下來的熱氣一點點上湧,吐出的話仿佛也帶著熱氣般。

“你說要我負責,是……”

“小瑾!”

和孟瑾有幾分相似的年輕男人快步走來,看到滿地黑衣人,視線在孟瑾身上掃了眼,確定他沒事後又看了看周雙,沒說什麼開始捏訣破解陣法。

孟瑾剩下半句話卡在咽喉上不上下不下,餘光瞥見周雙在好奇看孟珺捏訣,隻得長長舒出口鬱氣。

隨後到來的孟家門生姍姍來遲,在孟珺有條不紊地吩咐他們檢查處理屍體。

做完這些孟珺才走到孟瑾麵前,歎聲說:“好在林韶在奉城傳信你被方景生一路尾隨,我恰巧在附近有事,不放心過來看看能不能碰見你,結果遠遠就看到陣法光亮趕來。”

事情有輕重緩急,孟瑾直接省去敘舊部分,將皇室暗中的行為告知孟珺,孟瑾也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來不及了解周雙和他的事,立即啟程回瀾城。

有了孟珺和孟家門生同行,剩下的路十分順利,兩天後他們到了瀾城,孟珺同孟家主說明皇室意圖,孟家上層迅速召集開會,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商討出結果。

周雙第三天傷勢好轉,孟瑾帶她去看賀知意,他的墓在瀾城以東,那裡有塊山清水秀之地,就在山崖壁上,無人來也不會有人知道。

路上孟瑾也順便提醒她:“宋岸離開宋家後不知去了哪裡,接下來各處都會不太平,你最好待在望青山不要下來。”

周雙問:“四家決定聯合其他家族同皇室對抗?”

孟瑾撥開頭頂垂下的樹葉,讓周雙先行,隨後道:“我爹昨日給其他家族發了召集令,就在這幾天就會有各方家族前來議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