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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於鶯啼,哭笑說話不見齒……”

二皇子打斷他:“若是有人踩她腳也能不差毫厘?”

昌夷使者麵露難色:“這……也無人敢踩公主腳啊。”

說書先生一拍,叫眾人從十三年前的朝會中醒來,低歎道:“二皇子隻隨口一問,卻叫昌夷皇帝大喜,當即賜公主昌和二字,寓意保佑昌夷和平順遂。”

先生搖頭歎:“現在看來,昌夷皇帝沒有如願。”

“她一個公主,怎麼保國家和平順遂?”

“不就是和親嗎?”

“和親?咱們崇旌的美女要多少有多少,還會稀罕昌夷公主?”

說書先生喝口茶潤嗓子,旋即道:“眾位猜得不錯,昌夷皇帝是想和親,遂第二年讓昌和公主隨使者拜訪崇旌,這年昌和公主八歲,二皇子十八歲。”

這年歲一出來,眾人又是唏噓不已。

說書先生道:“昌夷使者設法讓兩人見麵,尋到人時恰逢二皇子同一幫皇室子弟外出打獵,被昌夷使者攔住敗了興致,連帶著看公主也不順眼。”

“皇子生氣,這小公主就倒黴了,當即將用來投擲的射壺放公主頭上,”他伸手比劃了下,“這麼大,陶瓷的,重的喲!還放話——你不是‘毫厘’公主?那就不要動,我回來檢查是否當真毫厘不差。”

說書先生歎道:“整個昌夷對八歲的昌和公主抱著期望,要她博得二皇子喜愛,卻隻得到二皇子一句‘這也太無趣了,跟個假人似的’。”

“這日後昌和公主一病不起,又在回昌夷途中遭遇劫匪,就這麼走丟了,造化弄人呐,”他話鋒一轉,語氣由低迷轉向高亢,“然福禍相依,昌和公主因禍得福,死裡逃生後覺醒‘技’,多年後被昌夷尋回國,在戰事中大放異彩。”

聽到這個結局,有人關心道:“昌和公主一戰贏,還能戰戰都贏?”

“這‘技’有多厲害,肯定不能是‘千軍萬馬’吧?”

“世間隻一個臨淵君,怎能再來一個‘千軍萬馬’!”

“臨淵君都死兩百年了,怎麼就不能再覺醒‘千軍萬馬’了?”

“你以為誰都能統一崇旌?!”

“唉唉,莫吵莫吵,”說書先生笑道,“不是‘千軍萬馬’,據戰線消息說,喚纏絲,可千絲萬縷,足擋萬軍。”

關於纏絲的厲害之處越來越多人議論,周雙卻如同耳鳴,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昌和公主?纏絲?

纏絲不是師姐的“技”嗎?怎麼變成昌和公主的?

孟瑾考慮到肖潤昨日行為,特意找間保密性好的廂房。

而肖潤進入廂房第一件事,就是往房間角落撒上食音蟲,見他這樣慎重,孟瑾麵上的隨意緩慢褪去,待他麵露局促地站在跟前才問:“你說要告知我的,是何事?”

肖潤麵色緊張,手心都在出汗,有些忐忑道:“我想請孟家收留小安。”

孟瑾問:“不考慮宋家?”

肖潤望向他:“我隻信孟家。”

孟瑾手指點了兩下:“你要說的隻有這個?”

肖潤深吸口氣,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開口道:“你曾說過,你是孟家二公子,逃出去後會帶孟家人來救我們,你還記得嗎?”

這話一出,孟瑾驟然一驚,意識到什麼後,幾乎是失態地衝上前抓住他,生怕這突然降臨的希望一閃而逝:“你……你是……”

“夏蟬,我當時的名字是夏蟬。”肖潤神態穩重許多,道:“我知道你做的事,你帶著孟家人找到巫山月,也一直在找我們。”

“你還活著……”孟瑾張了張嘴,卻啞了下。

他已經習慣找下去,也經曆了無數失望,知道有時候沒有消息才是好消息,但……就在眼前,她就在眼前了。

孟瑾抑製住洶湧而來的恐懼情緒,聲音乾澀問:“那她呢?她……她還活著嗎?”

第30章

◎定魂珠◎

當時他、肖潤和星期二是一起跑的。

這場逃跑星期二計劃了整整一年, 被孟瑾發現才選擇帶上他,後來加上肖潤,是因為孟瑾執意要求的, 他說肖潤和他是一起進來的,也要一起出去。

他們按照計劃穿過茂密叢林,越過一望無際的蘆葦澤,以為就要脫離巫山月時, 頭頂煙花炸響, 那是巫山月的人在傳遞信號。

他們逃跑被發現了。

三個小孩裡隻有孟瑾有修為, 肖潤當時剛被打了一頓,撐過蘆葦澤已經精疲力竭, 壓根應付不了修士的追蹤。

星期二快速做出決定,讓孟瑾繼續往前跑, 她和肖潤引走追來的修士, 那時孟瑾慎重道:“我是孟家二公子, 我會帶孟家人來救你們。”

少年雙眼璀璨明亮,無比認真地向女孩許出承諾:“你一定要等我,我救你出來。”

但她沒等來。

他帶著爹娘趕到巫山月,救走許多孩子, 卻獨獨沒有她, 活的死的都沒有。

那時他太小,又剛經曆拐人事件, 他爹娘強行將他關在家裡修煉哪都不許去,隻派孟家人明裡暗裡去尋, 可崇旌那樣大, 尋找一個毫無蹤跡的女孩何其困難。

毫無進展的第三年, 孟瑾離家出走。

剛出去那會兒彆說找人, 他自己都常常被騙,那時他年紀小,長得好看,又帶著貴家子弟的細皮嫩肉,看著就很好欺負,幾次遇到亡命之徒,險些喪命。

他被孟家人找回的那次是被斷水斷糧關了四日,可被救回後醒來見到他爹的第一句話是——你們再關我,我還跑。

他爹娘無奈妥協,讓孟家族人帶他外出曆練,教他如何識彆人心,混入人群,打探消息,一年後他就能隻身一人深入龍潭虎%e7%a9%b4。

後來他遇到很多危機,也有幾次差點死了,不是沒想過放棄,他躺在被血水浸濕的草地上勸自己,她可能逃了,也許哪位俠義之士救走她,再或者她已經……

“我想回家。”

每到這時,她望向月亮說這話的神情就會浮現。

真正該逃出去的人是她。

如果不是他,她已經按照計劃順利逃脫巫山月。

如果不是他非要帶上肖潤,說不定她還有彆的辦法。

如果他再早一點找到巫山月,更快一步摧毀經綸堂,她就不用遭受那些對待。

看著那些被救出巫山月、經綸堂的孩子,他就在想,她也會滿臉驚恐地看著陌生人嗎?她也經曆過這些挨打嗎?那些被隨意丟棄的白骨,會不會有她的?

她還活著嗎?

問出這話時孟瑾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看他,肖潤被看得心中有愧,低下頭:“我不知道。”

“怎麼會不——”孟瑾咬著腮幫子抑製住情緒失控,強迫自己恢複平靜,“後來你們發生了什麼事?”

肖潤低頭回憶道:“我們幫你引開那些人後,他們很快就追來,就在我們以為要被抓回去時,星期二的顯像突然爆發,籠罩整片山穀,他們被定住無法動彈,我們沿著另一條路走出來了。”

孟瑾長久地呼出口氣:“你們逃出來了?”

肖潤垂下的手緊握成拳:“沒有。”

隻差一點。

“有個滿身黑霧的人出現,她攔住我們,直到星期二的顯像無法維持,黑霧人消失,巫山月再次將我們抓回去。”

肖潤說:“我在逃亡途中激活‘技’,他們見我有用,將我帶離巫山月進行其他培訓,我離開前隻知道他們比之前嚴厲百倍地看管她。”

孟瑾鬆開抓他衣襟的手,退了一步,低語般問:“就是說,你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肖潤點頭:“我後來沒有見過她。”

孟瑾退回到最開始的地方,按了下額,有些疲憊地半倚在桌角,同他道:“肖安的事情我會幫你安排,你現在在哪裡……”

“我想說的是黑霧人,”肖潤道,“我有她的線索。”

孟瑾抬頭:“誰?”

肖潤說:“長眼的作用是勘破所有偽裝,這是我激活的‘技’,黑霧人身上有一條項鏈,上麵隻有一顆黑色玉珠,我再次看到它了。”

孟瑾略一思索,詫異:“你說周雙?”♀思♀兔♀網♀

肖潤點頭說:“我後來尋過很多黑珠,但這世上隻有一顆那樣黑的玉珠,它叫定魂珠。”

隨即他有些茫然:“黑霧人身上的黑玉珠有一道裂紋,她的黑玉珠卻完好無瑕,可定魂珠無法修複……”

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定魂珠一旦出現裂痕,無法堅持很久就會消散。

可十一年前出現裂痕的定魂珠,又是怎麼完好無損地出現在另一人身上?

孟瑾聽出他的意思,他懷疑周雙……

他望向肖潤的目光帶了些許質疑,又想起周雙說的骨鞭,轉而問:“你能追蹤到肖安是因為長眼?”

肖潤一愣,然後點頭。

隨即孟瑾又問:“你說你被巫山月帶走,後來去了哪裡?現在又在何處做什麼?”

“我……”肖潤支吾起來,低下頭去,“我不能說。”

孟瑾望向他的目光銳利起來。

十一年前他在外祖家門口意外碰見一名灰衣修士,那修士遮住臉抱著小孩走得飛快,孟瑾因好奇和懷疑跟了一路,然後被修士發現一同帶走,他就這樣落入巫山月。

後來他和星期二逃走,見到被打得渾身青紫的小孩,於心不忍才執意讓星期二也一起帶他走。

但這個小孩在巫山月那些人手下待了十一年,他不確定眼前人是否還是那個願意和他們逃跑的小孩。

肖潤重複道:“我不能說。”

孟瑾神情嚴厲起來,步步逼問:“經綸堂餘黨在哪裡?你是不是知道巫山月背後的人?他們是誰?”

肖潤低頭:“我不知道,長眼穩定後他們將我送出去,我沒再接觸過巫山月,經綸堂也不清楚,剩下的我不能說。”

孟瑾皺眉:“他們會威脅你?”

肖潤隻說:“肖安的事拜托你,我隻信任你。”

孟瑾凝眸觀察他許久,道:“拿著那條鞭子,我再問你一遍。”

肖潤遲疑了會兒還是照做,取出雪白骨鞭握在手裡,連接螣魚頭骨的白色閃電隱著光,孟瑾盯著他問:“你當真不知道巫山月的幕後人是誰?”

肖潤:“不知道。”

孟瑾又問:“經綸堂餘黨在哪裡?”

肖潤:“我不知道。”

那條骨鞭全程沒有任何反應。

孟瑾閉了眼,按著眉頭道:“你走吧。”

肖潤:“那小安……”

孟瑾擺擺手:“我幫你。”

肖潤朝他彎腰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孟瑾獨自一人呆了許久,整頓好情緒,確定時間足夠讓兄弟倆告彆後去看肖安,肖潤正在叮囑他要做什麼,不要做什麼。

孟瑾進去時肖安正聽到肖潤說馬上要走,將放在懷裡皺巴巴的荷包遞過去:“王嬸子說有了老婆就能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