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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岸:“哪裡的首飾鋪子?”

來找師姐的?

師姐山下的友人不少,也有些關係不怎麼好的,摸不清他是哪種,周雙沒回他,隻朝他伸手:“知道是我的銀簪,那就還我。”

宋岸沒給,將銀簪收了回去:“我找珍珠的主人。”

“我不認識。”周雙看他沒有還回來的意思,不欲糾纏,朝他點點頭,“你繼續找。”

見周雙準備走,宋岸不再進行他蹩腳的問話,直接道:“我找襲淇,你知道她是誰,下午去通訊府問消息的人是你。”

周雙的表情終於有點真情實意:“我不認識襲淇。”

宋岸頓了頓才說:“這是她告訴我的名字,我不知道她真名,有些事我需要當麵和她說清楚。”

周雙:“你找錯人了。”

師姐連真名都沒提及,要麼不熟,要麼有仇。

周雙看他沒有和方景生同流合汙的意思,毫不留情走掉,快要消失在路的儘頭時,她回頭看一眼,宋岸仍舊站在原地,沒有追過來。

心裡鬆了口氣。

當天晚上,周雙尋了一處偏僻屋頂露宿,打坐到半夜,突然變得吵鬨起來,遠處連綿的燈火快速移動,修士禦劍在半空中飛來飛去,比之前搜查她的架勢還要誇張。

周雙跳下屋躲進無人的屋裡,卻見頭頂持火把的修士禦劍飛過時落下一點火星,飄著進了不遠處的院落,院落窗前的盆栽花卉一觸即燃,火舌沿著窗欞攀爬而上,燒得越發旺盛。

大火的燃燒聲裡忽然傳來嬰兒啼哭。

周雙推開窗欞往火勢漸大的院落望去,跑出來的幾名家仆從院子水缸裡汲水滅火,一名虛弱的婦人被扶著出來,哭著要推開身邊人衝進火裡救孩子,被燎著頭發的中年男子拉住,滿臉焦慮地盯著大火。

地上還躺著個幾乎要被被黑煙熏暈的老人,這會兒眾人急著滅火,沒人注意她,她滿臉老淚地往門的方向爬。

是船上笑著給人發喜桃的老人。

上次重生,她被打鬥波及,滑入船艙裂縫被河水淹死。

周雙低頭掃視一圈,從藏身的房間裡摸出卷麻繩,用靈力裹著麻繩衝進染著火焰的窗欞,朝著啼哭聲卷去,不過片刻,縮在繈褓裡哭得滿臉通紅的嬰兒落在老人身旁。

院裡眾人看著嬰兒沒事,又哭又笑,反應過來又朝著周雙的方向磕頭感恩。

周雙換了個地方藏身,直到天邊漸明,城中心的動靜才平息下來,等周雙午時換做鄰家女子裝扮出來,才聽說了昨晚的事。

紅狐狸出現了。

“真是張狂的喲,那狐狸刺殺太子就算了,昨夜還跑出來遛著滿城修士跑,吵得我一宿沒睡!”

“那抓到沒啊?”

“沒有!要不怎麼說她張狂,滿城都是她的畫像,她還敢跑出來,嘖嘖,這下要將上麵的人氣壞了。”

“會不會是人假冒的,連張臉都沒露,一張狐狸麵具一個紅鬥篷,誰都可以假裝啊!”

“說是有個什麼‘技’,沒法假冒,就是本人。”

“覺醒‘技’的修士啊,難怪那麼張狂!”

“可不是,什麼時候我也能覺醒‘技’,那就掉餡餅了。”

“美得你,多少人盼著,哪輪到你?”

“滾滾滾!”

不單是小販,來往的熟人見麵了也要聊幾句,茶樓街道到處都是這樣的聲音,昨天還有不少人說周雙的事情,一夜之間,滿城隻剩關於紅狐狸的言論。

倒是讓她方便不少。

周雙這次出城很順利,沒有高階修士守城門,也沒有拿著畫像的守衛,她身上的傷還未好全,不宜用靈力,便去買了匹馬,問了雁城的方向趕路。

騎馬的感覺和小師兄說的不一樣。

還在望青山時,周雙聽師姐和小師兄爭論最快樂的事。

小師兄說是騎馬,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奔跑,迎麵是青草的清香和涼呼呼的風,天地隻有藍天白雲和青青草地,仿佛化作風在天地間遊走。

他滿臉震驚地同兩人分享新的發現:“我才知道草原有地鼠!”

邯雪枝指著他笑得東倒西歪,然後倒向周雙抱著她低聲說:“哈哈哈,就他不知道。”

誰知這話被賀知意聽到,滿臉興奮化作失望。

周雙舉著手眨眼說:“我也不知道,原來草原有地鼠啊!還有呢,還有什麼?”

這話立即讓他恢複激動:“還有大鷹,它擁有大片大片的藍天,想飛往哪裡就飛哪裡!狼,嗷嗚嗷嗚~眼睛綠油油的狼,晚上除了星星,就是綠得發光的狼眼睛。”

提到星星,他又讚不絕口地誇草原星空。

開始師姐和她還隻是好笑地聽著,後來聽得入迷,仿佛真見到他一人如何赤手搏狼群,喝狼血,馴服野馬,盤腿坐在馬背上仰頭看燦爛明耀的星河,再隨手折下一片草葉吹著玩,任由馬自在地走,帶他去未知的地方。

耳邊有不甚好聽的曲子,馬偶爾打出的響鼻,和悠揚的風在嗚咽。

他誇張說完,見兩人認真看他,反倒是不好意思摸著頭問:“你們呢?最喜歡什麼?”

邯雪枝原本隻是鬨著玩提的話題,這會兒倒是被他的情緒感染,認真思索片刻說:“大概是想跑的時候跑,想笑的時候笑,喜歡一人就牽住他的手,討厭一人就麵露不喜離得遠遠的,不論規矩習俗,率性而為。”

賀知意誇張道:“那你現在就是最快樂的時候啊!”

她抱著周雙哈哈大笑:“是啊是啊,這樣最好了。”

又突然想到什麼,笑得十分曖昧:“還有,和愛人一起研究小黃書。”

“啊啊啊!”賀知意慌張跳上前衝向周雙,周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兩手捂著耳朵:“小師妹不能聽這些!”

“噗!哈哈哈哈哈!”邯雪枝拉開他的手大笑:“你以為小幼和你一樣?我們小幼是開過眼界的,這種小場麵才不放在眼裡。”

賀知意不可置信望向周雙,瞧見他心目中單純呆萌的小師妹麵色無辜點頭,心都要碎了,朝邯雪枝撲去:“啊啊,都是你帶壞小師妹,我要找師兄告狀去!”

邯雪枝靈活躲過他的飛撲,看他倒在地上滿臉憤憤,蹲下來戳他腦門,恥笑道:“小幼比你還大一歲呢,看小黃書怎麼了,你這副菜雞樣兒,彆見著喜歡的女子不知道怎麼做,我送你一本學習學習。”

賀知意原地滾了一圈爬起來,轉身就往外走,被邯雪枝一把薅了回來,他一邊掙紮一邊不甘心怒吼:“我要告訴師兄,讓他把你的小黃書都燒了!我單純的小師妹沒了!”

然後被邯雪枝摁在地上爬不起來。

像一隻被按住殼兒的烏龜,四肢無力掙紮著。

可見到周雙抿著唇看著他們笑,又不動了。

邯雪枝見他不動就撤了手,看著他默默爬起來坐好,繼續笑他:“我的書早被柳不歸燒沒了,小幼那裡倒是藏了兩本,你要不要?”

賀知意帶著點絕望地看向周雙。

周雙抿著小梨渦道:“我怕師兄搜到就藏在褥子底下,上麵還有畫,彩色的,小師兄,學習身體構造不可恥。”

一本正經的樣子。

賀知意覺得小師妹沒有被黃色汙染,咬著袖子含淚接受小師妹看了小黃書的事實。

這次談話後,周雙藏著的小黃書沒了。

師姐認為是小師兄不好意思偷偷拿走的,周雙卻覺得師兄聽到他們談話,找到後毀了。

但當時的他們不知,仍舊在無知無覺地笑鬨著。

邯雪枝轉頭去問周雙:“小幼最開心的事情是什麼?”

兩人一同看來,周雙眨眼說:“現在這樣。”

她未儘的話,兩人都明了。

同時頓了片刻後,邯雪枝過來愛憐摸她的頭:“哎喲,我們小幼沒見過世麵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賀知意也說:“望青山隻有樹和草,還有個無聊的師兄,能開心到哪裡去,不算不算。”

周雙扭頭朝著空無一人的門口道:“師兄,小師兄說你無聊。”

嚇得賀知意連忙趴在門口東張西望,生怕被師兄聽到,兩人被他逗得笑個不停。

那時的周雙察覺到了他們的停頓,隻以為他們是想要勸她下山,多見見望青山以外的景色。

現在想來,恐怕是知道後來會發生許多事,才會在看她時眼裡隱藏著擔憂。

師姐才會在講山下經曆時教她如何偽裝騙過旁人耳目。

小師兄才會告訴她,他是怎麼辨彆是否有人跟蹤的,分析怎樣的山穀樹林最適合埋伏。

在她還未下山前,他們早已默契十足地教她如何在這世間生存。

周雙拉住韁繩下馬,拍了拍馬脖子,看著它走遠後朝著前方寂靜的樹林望去,沒有走過去的打算。

仿佛一種無聲的對峙。

反倒是暗處的人先沉不住氣,一個個黑衣蒙麵走出,手持彎刀,為首的粗壯男子朝她獰聲笑道:“知道你得罪誰了嗎?”

周雙看著這些人氣息駁雜,甚至有人將彎刀當做劍彆在腰間,同她幾次直麵的黑衣人不同,那些黑衣人訓練有素,動作乾脆利落,連攻擊的姿勢都一樣。

而不是眼前這樣偽劣。

周雙聲音平靜回答:“方景生。”

那粗壯男子一哽,他不過隨口一問,沒料到她當真猜中,於是不再廢話,伸手一揮,身後兩側的黑衣修士嘴裡大吼著朝周雙衝來。

周雙握著長劍,看這些人攻來的招式時,想起師兄曾說過的話——

“修士修行悟性心性很重要,大多修士無法突破就開始依仗法器,法器雖能提高戰鬥實力,缺點也很明顯。”

“若做不到同法器合一,就會輕易被尋到弱點,隻要你找到它,就能跨過修為差距。”

“太慢,不等你找到弱點就被反殺。”

“不對,觀察對手的靈力變化。”

“感受靈力不順暢的那一刻。”

“抓住它,出手!”

這些人都有自己趁手的法器,卻為了假裝黑衣人使用彎刀,有了師兄做對比,這些人的動作落在周雙眼裡破綻百出。

周雙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身側卻徐徐散開十二顆算盤珠,她提劍擋住最前方劈來的彎刀時,漆黑木珠帶著強勢的力道擊飛後麵衝來的修士。

緊隨著最前方三人提刀而至。

周雙運轉靈力將速度提至最高,接連的彎刀攻擊擦著臉側咽喉飛來,又被她身形敏捷躲過,閃躲間隻要捕捉到對方動作凝滯的瞬間,迅速提劍直擊弱點,取其性命。

再次後仰躲開身前蒙麵人一擊,周雙繞劍插入他轉動彎刀的瞬間切腕,不等對方痛喊出聲,衝向他身後時橫劍劃過他脖子。

四人倒地後,後方的修士已經衝來。

算盤珠將一湧而來的蒙麵人攔住部分,借著這個時間差用最快的速度讓最前方的一波人失去行動,緊接著再次用算盤珠將人分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