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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冠,顯出英姿挺拔的好身段,更彆提俊美的臉上還揚著笑,整個人在黃昏下惹眼得很。

幾乎沒人能拒絕這樣的邀請。

然而周雙說:“不行。”

孟瑾的笑卡頓一瞬,然後垮掉:“你必須說個理由!”

周雙理所當然道:“燈會這麼好玩,當然要和師姐師兄們一起玩。”

孟瑾勉強降低要求:“我帶你們一起玩。”

“但是……”周雙剛開口,孟瑾立馬打斷,“瀾城哪裡好玩我最清楚,聽我的準沒錯!”

周雙堅持說完:“你要爭得師兄師姐的同意才行。”

孟瑾走到她身側,隻要周雙同意就好辦,其他人必然不會比她更難搞定,他一點都不擔心這點:“那就這麼說定了!”

兩人並肩往下走,周雙問:“還有什麼?”

“團圓宴,一大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我家的團圓宴很無聊,這個長輩誇一句,那個長輩再訓兩句,講完就結束了,每年都一樣,”孟瑾揚首道,“我每年聽到一半就溜,兄長給我打掩護,有一次被抓到,我被關在書房抄了三天書。”

“還有聽香,女子會去廟裡燒香祭拜,祈禱尋得佳偶,聽說很靈,我娘就是在燒完香回家的路上遇見我爹的。”

他望向周雙:“望青山一般會怎麼過?”

周雙邁著步子往下走,下了十幾層台階才抬頭,輕聲說:“師父不過中秋,這種時候不一定在山上,師姐和小師兄會從各地提前回來,提著大包小包上山,我們在房間裡拆東西,師兄就在廚房做月餅。”

“師姐喜歡買些吃的玩的帶上山,小師兄會帶些自己抓的活魚,尋到的奇花異果,還有紅薯……”

“師姐偷偷告訴我,說紅薯是他偷人家地裡的,雖然也會放解毒丹或者補身體的丹藥做報答,他每次說買紅薯時,我們都當做不知道。”

“到了晚上,大家聚在小亭子裡說話,師姐的經曆總是充滿傳奇,但小師兄最能說,被毒蛇咬了都能講得驚心動魄,我和師姐一邊配合問然後呢,一邊躲在師兄身後偷偷說話,他卻講得特彆投入,手舞足蹈的,發現我們的小動作就鬨,但隻要哄一哄,他就不氣了。”

“吃月餅,烤紅薯,喝花茶,看山下燈火,有時候會喝酒,小師兄酒量不好,喝了酒就會數星星,有一次數到星星都沒了,他還在數十三……”

周雙說著說著就停下來了。

“數了一夜,怎麼隻數到十三。”

“下次我要問問他。”

天邊黑雲吞噬了殘陽,清透的月亮越發明亮。

孟瑾站在她身後,忽然道:“你小師兄他……”

“我要進花琉殿,”周雙冷不丁打斷他,回頭看他時臉上又恢複平日的靜默,“你幫我。”

第10章

◎願意,我願意!◎

“花……花琉殿?!”孟瑾冷不丁地被她的口出狂言給嚇到,“你你你……你去花琉殿要做什麼?”

周雙說:“尋人。”

孟瑾驚得指她的手都在顫:“你知道花琉殿是做什麼的嗎你就要去。”

周雙語氣平靜:“花樓,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

看她這麼淡定,自己大驚小怪顯得不太像話,但他還是忍不住道:“你知道還去,再說你一個女子,如何能進花琉殿?”

周雙黑眸清淩淩望過來:“你幫我。”

孟瑾在她身前來回踱步:“我不是說你沒辦法進花琉殿,我是說你——”

等等!

等等等!

孟瑾腳步頓住,意識到她這話真正的重點,猛地一轉身,天邊已經暗沉下來,四周人家開始燃起燈火,染著點暖色的衣擺散開又落下。

他盯著她重複問:“你要我,幫你?”

周雙方才就想好了,說出的話十分有條理:“你兄長住的地方是方家為貴客專門建的乘月居,那他必然會收到方家去花琉殿的邀請,你隻需將我……”

孟瑾:“你真的要我幫你?”

周雙被他突然打斷,皺了下眉:“你不願意?”

孟瑾完全沒聽周雙在說什麼,麵上喜不自禁,有些驚喜又驚訝,願意要他幫忙,是不是意味著,她開始信任他了?

有人同他說過,眼前的女孩很難信任望青山以外的任何人,但隻要一直對她好,她就會感受到。

他以為這個“一直”需要很長時間,他也做好了長時間的準備,卻沒想到這麼快。

她就這樣信任他了?

孟瑾帶著奇怪又微妙的表情看她。

他還沒做什麼呢!那人說的話也太不靠譜了,哪裡是難以信任,分明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他又想起五彩丸子食攤上老奶奶說的話,她肯定很容易被人騙。

孟瑾沒反應的時間裡,周雙已經開始想第二套方案——

無法以正當名頭進花琉殿,那就隻能女扮男裝,想辦法找個不起眼的小廝替進去,隻要找到師兄,一切都好辦了。

她都想到要今晚先去花琉殿外蹲點,確定那個被她替換的倒黴小廝了,孟瑾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笑著說:“願意,我願意!”

周雙麵露懷疑:“當真?”

孟瑾點頭:“你方才說我兄長如何?”

周雙說:“你兄長會收到花琉殿的邀請,我作為隨行門生入花琉殿,你放心,我隻是去尋我師兄,不會做於孟氏名聲不利之事。”

孟瑾負手前行的步子一轉,轉過身來朝她懶洋洋一笑,他的身後是如同長龍般的燈火:“何須那麼麻煩,我也在花琉殿邀請中,你隨我一道便可。”

周雙問:“你不回瀾城?”

孟瑾一僵,這才想起自己之前的借口,他是來幫兄長解決麻煩來的,今天這麼悠閒逛了一路,再說麻煩還沒解決似乎說不過去。

他自動跳過這個話題,反而問她:“你師兄也被邀請至花琉殿?他叫什麼?我兄長近期時常同方家人談事,說不定見過他。”

周雙卻搖頭未語。

她所有的結論都是基於並不全麵的信息進行的猜測,師兄若是正常被方家邀請到花琉殿還好,可若是同她這般通過其他手段進入,豈不是壞了師兄的事。

弈城的傳訊台是公共通訊,隻要有傳訊符並付上銀錢就能用,但也在同時,很容易打聽有哪些人傳了訊息。

而見到師兄死在花琉殿,又能避開殺師兄之人耳目傳消息回望青山的人,不可能和師兄同行。

傳消息的人和師兄,至少有一人用了假身份。

她暴露了望青山,很難保證不會有人受到牽連。

況且,孟家、方家的立場不確定,還有暗中靜待不動的黑衣人。

太多的不確定因素,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但師兄就不一樣了。

師兄比師姐小師兄都強,師姐曾私下評價過師兄的實力,說若真打起來,恐怕師父九辰子也不是對手,周雙沒見過師兄出手,想不出有多強,她打了個比方——

“大概是能一統所有門派的實力。”

對當時的周雙來說,這已經是超級厲害了,即便後來她知曉還有比門派更強的家族存在,也改變不了師兄在她心裡很強的事實。

她不打算拖後腿,隻要告訴師兄有人心懷不軌,他自然能夠化解這次危機。

大概是現在的周雙給他很好說話的感覺,於是孟瑾問:“你之前同我說的黑衣人弱點,我能告訴我兄長嗎?”

周雙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點頭。

孟瑾又試探問:“弈城也有黑衣人,這事你是如何知曉的?”

周雙沉默看他。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孟瑾解釋:“我兄長來弈城也是為此事,孟家抓的黑衣人要麼被殺,要麼服毒自殺,唯一的突破口是他們的法器。”

周雙問:“法器上有什麼?”

“這就要提到法器的製作,煉器修士在製煉法器時都會落下極小的個人標識,以此來表明作品所屬,方氏法器遍布崇旌,這點上更是比任何人都要重視。”

他麵上嚴肅了些:“那些彎刀上刻有方氏的標識,而能同時購買這麼大批量法器,方氏必定有記錄。”

這麼明顯的線索指向,對方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果然,就聽孟瑾道:“但方家人查看法器後,說那是三年前廢棄的標識線,廢棄的原因是有修士破解了標識,雖說方家會配合調查,但結果不太理想。”

通過已經被破解的標識,要找到源頭何其困難。

周雙說:“我不能說。”

孟瑾還想再問,周雙搖頭,給他忠告:“你不該繼續留在弈城。”

孟瑾按捺住心底的疑惑,被她這話說笑了:“你覺得我有危險?所以在擔心我?”

不待周雙開口,他又道:“我兄長這次出門帶了充足的人手,若不是我不樂意人跟著,隻怕身邊圍滿了人,照你先前所說,你也與黑衣人有仇,隻身一人的你更危險。”

隨即他話鋒一轉,問:“所以你住何處?來慶客棧?還是月滿樓?亦或是摘星樓——那就是摘星樓了,明日我來摘星樓找你商量花琉殿的事,就這麼說定了啊!”

根據周雙表情猜中客棧的孟瑾說完就走,朝背後揮揮手,壓根不給她開口拒絕的機會。

周雙看著孟瑾消失在連綿的燈火裡,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去,她再次來到幽靜巷道儘頭的木屋,敲門後灰衣童子開了門,熟門熟路將她帶到上次的地方。

胡須男子見她麵上一喜,搓搓手道:“客人你來了。”

周雙點頭:“我來拿消息。”

第11章

◎不可。◎

胡須男子滿臉熱情:“那法器……”

他眼神在她衣袖上瞄了下,周雙將法器取出按在櫃台上,正是骨鞭和十八籽串:“說消息。”

胡須男子抬手示意她稍等,轉身攔住從他身邊跑過的童子道:“亥己一百三十三。”

那童子皺了下鼻子,被胡須男子朝著腦袋拍了巴掌:“快去。”

童子摸著腦袋快速找到對應的小抽屜,從中取出小紙條後地給她,扭頭繼續在大木櫃上去尋自己的目標。

胡須男子將紙條置於她身前的櫃台上:“這是你要的消息。”

周雙扯開上麵的紅繩,在展開的紙條上停留幾秒,沒什麼情緒地將紙條放在櫃麵,胡須男子低頭看了一瞬,笑著說:“這就是客官要的信息。”

周雙指著空白的紙條:“我沒聽說過蜃市也會訛人。”

胡須男子摸著胡子道:“這話不能亂講,咱們蜃市彆的不說,誠信是最基本的,就這點連方氏器行都比不上,你看到的就是蜃市根據你要求查到的。”

說著他伸手就要將兩件東西拿走,周雙按著不動:“若有人易容,你們能否分辨出?”

胡須男子將目光從櫃台上撕下來,知道對方不會善罷甘休,便道:“你說的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旁人有偽裝的法子,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