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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匆匆趕到醫院,病房裡,老奶奶正躺在床上,老爺爺在病床旁擺了一張小床,自己躺在床上,兩位老人的手還牽在一塊兒。

秦心悅進病房時,老爺爺睡著了,倒是住院的老奶奶醒了,她正用滿是老人斑的手一點點輕撫老爺爺的白發。

畫麵安逸而美好。

秦心悅和陸遠航都愣了愣,她見過許多恩愛情侶的眼神,唯有這一雙凝聚著時光,串聯起愛情與親情。

她的腦海裡忽然湧現了更多的靈感。

老爺爺醒來了,看著安然無恙的老奶奶,他像個小孩一樣,哭了,顫唞著雙?唇,泣不成聲。

“老、老伴兒,你好點了沒,你可嚇死我了。”

“嚇嚇你,讓你的心臟更精神嘛。”

兩個老頑童鬥嘴,讓陸遠航忍俊不禁。

他小聲道:“兩人能這樣鬥嘴到老,也挺不錯的,至少漫長的人生裡不孤單。”

陸遠航說完,就看到秦心悅滿臉震驚的看著他,表情[yù]言又止。

他忽然想到,他和秦心悅可不就是天天鬥嘴麼,在這種氣氛下說這種話,實在是很曖昧。

秦心悅會不會對他的話有所聯想?他要不要解釋一下?可解釋一下的話,豈不是打女生的臉,這樣似乎又不太好。

就在陸遠航天馬行空胡思亂想的時候,秦心悅開口了。

“陸少爺,你這招夠狠,這樣我就不敢和你吵架啦。”

顯然,秦心悅GET到了陸遠航的點,但是她順利的把這個點給歪樓了。

怎麼?在秦心悅心裡,和他過很吃虧嗎?陸遠航悶悶的想,女人都是大豬蹄子。

眼前這個,最大。

作者有話要說:  陸總:眼前這個大豬蹄子最大!還……最香。

鬱悶!

第29章 軒然大波

老奶奶雖然受了傷, 但仍然倔強的要舉辦婚禮。

秦心悅征得陸遠航的同意, 場地能再保留三個月,才又勸兩位老人可以養好身體再舉辦婚禮。

老奶奶卻隻是笑了笑, 道:“咱們這把年紀了,每天清晨的太陽都是稀罕的呐。”

聽了老奶奶的話,老爺爺隻是緊緊握了握她的手, 向她一笑,老奶奶回以一笑, 認真的凝視著對方, 他們誰都不願意先鬆開對方的手, 因為他們知道,他們能看著對方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老奶奶的話說得隱晦,秦心悅和陸遠航卻聽明白了,這個年紀的老人, 說走就會走了。

大約是被生命無常的氣氛感染, 秦心悅不由自主地拉了拉陸遠航的衣袖, 陸遠航愣了愣, 向一旁看去,隻見身旁的女生目光明亮,像是黑夜裡星辰,神情堅定肅穆,讓人無法挪開視線。

“好,婚禮照常舉行, 我一定會儘最大的努力幫你們辦好。”

秦心悅是說行動就行動的性格,她與陸遠航出了醫院,道:“你先回去吧,我去一趟場地。”

陸遠航奇怪的問:“大周末的,你過去做什麼?”

“老奶奶受傷了,我打算把儀式花道改成坡道。”秦心悅敲了敲自己的頭,自責道:“我也真是傻了,兩個老人行動不方便嘛,我還做的階梯。”

陸遠航看她敲了敲自己蓬鬆柔軟的頭發,應該手感挺好的吧?

“我載你一程好了。”

秦心悅原以為陸遠航的‘載你一程’就是送她到目的地,沒想到陸遠航竟與她一起動手做事。

陸遠航撩起衣袖,好整以暇的問秦心悅:“該怎麼做?”

秦心悅見億萬身家的陸遠航擺出準備幫打工的姿勢,簡直風中淩亂,她奇怪的看著陸遠航:“你……你和我一起啊?”

陸遠航撩衣袖的動作頓了頓,回以更奇怪的眼神:“要不然呢?讓你一個女生動手嗎?”

秦心悅覺得陸遠航這話其實沒有特指她,隻是純粹身為男人的風度而已,可收到這份關懷的她,心還是不可抑製的亂撞了一下。

重新布置現場的安裝不是一個簡單的活兒,秦心悅和陸遠航做完回家已經很晚,她一進屋就感覺踩到了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嚇得下意識往後一退,便撞進了陸遠航懷裡。

沒有什麼曖昧,沒有什麼意亂情迷,因為陸遠航挺拔的鼻子被秦心悅撞得老疼。

“對不起對不起。”秦心悅轉過身,忙向陸遠航道歉:“還好你這鼻子是貨真價實的,如果是整得,可能要被我撞壞了。”

“……你不會安慰人就閉嘴吧。”

“嗷嗚。”餓得不要不要的cookie趴在門口,向晚歸的兩個兩腳獸發出委屈的控訴。

兩人低下頭,才看到一直被忽視的大狗子。

“嗷嗚。”cookie兩個黑眼珠子向上往,可憐巴巴的又叫了一聲。

吃飽喝足‘玩耍’了一天的兩人確實把cookie給忘了,哎呀,真是罪孽深重。

轉眼到了婚禮那天。

秦心悅將這場鑽石婚禮的主題定義為“四季婚禮”,以春天的綠色,夏天的藍色,秋天的黃色,冬天的白色來區彆場地。

並且與其他新人不同,以前都是新郎在台上,新娘由父親牽著手走過花道,走向新娘,今天這對老人的儀式卻是兩人一起手拉手走過儀式花道。

兩位老人沒有穿西式的婚紗禮服,甚至沒有化妝,而是穿著60年代的工人服裝,老奶奶坐著輪椅,老爺爺推著輪椅,兩人一起走過儀式花道。

第一道花門是綠色的藤蔓做成,象征著勃勃生機,第二道花門是貝殼與海鳥組成,俏皮又浪漫,第三道花門是金燦燦的稻穀,第四道花門是落雪白雪的鬆樹,兩位老人走過四季門,就像走過了輪回。

到了儀式區,就是掀開頭紗和宣誓的環節了。

老奶奶的頭紗用護目鏡替代,模樣雖然怪異,但這點子深得兩位老人的喜歡。

秦心悅看見,老爺爺皺巴巴的手掀開了老奶奶的特彆頭紗,兩個老人相視一笑,雖是白發蒼蒼,滿臉溝壑,她卻覺得,如此美。

老爺爺看著老奶奶,事先準備好的稿子竟然全忘了,他醞釀了許久,隻說出一句發自肺腑的感慨:“薛春梅同誌,謝謝你。”

“辛健生同誌,謝謝你的指點啦。”

秦心悅好像看見了,幾十年前,在這個廠房裡,英俊的男生走向正在專心施工的女生,一本正經的說:“這位同誌,你的操作有些錯誤。”

女生摘下護目鏡,笑盈盈地看著男生,直把男生看得麵紅耳赤。

愛情的萌芽在那一刻悄然落下,生根,發芽,成長。

它生長在春天,盛開在夏天,收獲在秋天,熬過了冬天,六十載春夏秋冬,兩個人,真真是一輩子。

這就是秦心悅對兩位老人愛情的感悟,也她送給這對老人風雨同舟60年的四季婚禮。

她凝望著儀式區的兩位老人,眼眶不禁有些溼潤,不僅僅來源於婚禮成功舉辦的滿足感,還有一種為這份愛情的感動,她的父母很早就離婚了,最近舉辦的幾場婚禮,也有兩場鬨得不是很愉快,甚至前幾天她還看到朋友圈裡,找她辦婚禮的一對客戶在鬨離婚。

她每天都要看到和經曆各種各樣的愛情與婚姻,而像這兩位老人幾十年還能堅守如斯,真的很羨慕了。

“你這次的婚禮倒是吸引了不少媒體。”

陸遠航的聲音忽而從秦心悅身後傳來。

秦心悅頓時有些錯愕,人已經邁著傲人的長腿走到她身邊。

她忙低下頭,擦了擦眼淚,怔怔地看著陸遠航:“你、你真的來了啊。”

漆黑的眸子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的地方,不能來麼?”

又是這樣,秦心悅心裡想,陸遠航總是用那麼好聽的聲線說那麼欠扁的話。

正腹誹著,一張紙巾遞到了她的眼前,乾淨圓潤的指頭,好看的讓她有些心生蕩漾。

“哭什麼?”

“我就是在算。”⑩思⑩兔⑩網⑩

“嗯?”

“算我的真命天子什麼時候來啊,如果現在能來的話,我活到八十五歲,還能陪他六十年吧。”

“再晚一年,我就少陪他一年,越晚越少,我就越算越傷心嘛。”

秦心悅信口胡謅,謅得還挺情真意切的,陸遠航當真了,他沒想到秦心悅在做這麼感性的計算題,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隻是有些出神的看著秦心悅。

剛哭過的眼睛水亮水亮的,眼尾帶著一抹緋紅,襯得整張臉麵若春花。

婚禮進行曲的音樂忽然奏響,那張白皙精致的臉也轉了過來,甜甜得朝他笑了笑。

見鬼的可愛。

離奇的漂亮。

陸遠航覺得自己大概有病,也不知道是腦子有病還是眼睛有病。

台上,兩位老人已經結束儀式,子女們上去簇擁著老人合影,一大家子,其樂融融。

秦心悅看著一家人快樂幸福的場景,大約是想到自己沒見過幾次的爸爸和還處於吵架期中的媽媽,心裡的柔軟處再次被觸動,她鼻子喉嚨開始泛酸,但她生生忍住了。

陸遠航發現了她的異樣:“想哭就哭。”

秦心悅用力揉著眼睛,努力把眼淚塞回去:“現在在工作,讓人看到了,不太合適。”

她從小在單親家庭長大,彆看表麵總是樂嗬嗬大大咧咧,其實內心十分要強和倔強,總想著自己能成為家庭的頂梁柱,讓媽媽依靠,所以工作後的她十分拚,是她的工作,她不假手於人;不是她分內的事,她也會努力去學習,短短三年時間就做到公司的金牌策劃。

秦心悅垂著眼簾,眼淚卻越擦越多,她僅僅是羨慕老人風雨同舟的愛情嗎?

其實不止,她還羨慕無論什麼時候,兩個老人都可以相扶相依。

兩個人,真好。

“這樣就沒人看得到了。”

冷淡卻不失溫柔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緊跟著,她的眼前被高大的聲音遮擋住,就像一座山,一片樹林,隔去了她與外界的聯係。

秦心悅詫異的抬起頭,就聽見背對著她的陸遠航說:“放心哭吧。”

她纖細的手指猶豫了一下,才慢慢抓住陸遠航的衣角,靠在他背後,小小聲的哭了出來。

可這次的淚水裡,除了對這次婚禮的感慨,還有幾滴是因為陸遠航。

有人陪著,其實挺好。

*

那晚,陸遠航做了很多夢,每個夢都是秦心悅一會兒朝他笑,笑得他心思旖旎;一會兒又靠著他哭,哭得他心亂如麻。

另一邊,秦心悅也沒好到哪裡去,她也做了一個夢,夢到她穿著婚紗,走過四季花拱門,拱門的儘頭是她的新郎,雖然看不清臉,但是光看輪廓就知道特彆高特彆帥。

慢慢的,她走近了,新郎的臉逐漸清晰,是陸遠航。

媽啊!

秦心悅驟然驚醒,從床上滾了下來,眼前是趴在她床邊睡覺的cookie的狗臉。

一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