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隻穿單衣,緊緊靠在一起取暖。
這樣的組合引起了旁邊安保人員的注意,正死盯著他們看,懷疑是不是人販子要在這裡中轉。
“陳?陳校長?”安饒揉揉眼,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時,一個臉上掛著鼻涕的小朋友看到了安饒,激動站起身,大喊一聲「安老師」。
隨即,小朋友們全部站起身,踩著破爛的小鞋子穿過人群朝這邊跑過來。
不少人好奇地看過去。
“安老師嗚嗚嗚!我可想死你啦!”一個戴著臟臟毛線帽的小男孩首當其中,一頭撲進安饒懷裡。
安饒還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蹲下`身子將小孩的帽子往上拉了下,半晌,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小軍?”
隨即而來更多小孩將他團團圍住,抱著他就不撒手。
安饒抵不過十幾個小孩的重量,被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看到網上說有壞人要對你圖謀不軌!所以趁著寒假過來保護你!”小軍攥緊拳頭,滿臉義憤填膺,「圖謀不軌」一詞用得也很微妙。
陳校長扛著幾隻大袋子跌跌撞撞跟過來,臉上還是那副斷了腿後用膠布纏了纏的眼鏡。
“安老師,好久不見。”
“陳校長,你們在這等多久了?”安饒抓過小軍的手,可憐的小孩手凍得冰塊一樣,指節處都是凍瘡。
校長不好意思笑笑:“也沒有很久。”
安饒扭頭看向楚觀南,表情明顯不悅:“他們要來你怎麼不和我說,害人家在寒風裡等這麼久。”
楚觀南尷尬笑笑:“想給你個驚喜。”
安饒搓著孩子們的小手,心疼道:“在候車廳等不就好了,外麵多冷。”
“嘿嘿,因為我們想第一時間見到安老師嘛。”小軍跳著高抱住安饒的腰,忽然想起什麼,從舊舊的小書包裡拽出一隻紅色布袋,“安老師,這是我爺爺讓我帶給你的,你拿回去慢慢吃。”
看著麵前一張張淳樸天真的小臉,安饒做了數個深呼吸才勉強把眼淚憋回去:“我現在叫車,咱們先找個酒店放行李,然後老師請你們吃大餐好不好。”
孩子們「好」字說一半,戛然而止。
小軍:“老師,該不會是你做的吧。”
安饒:“不是。”
“好耶——”
安饒:他叫了輛十二座商務車,剩下的則跟著楚觀南的車,剛好一趟拉走,來到了距離他們進很近的酒店。
小孩子們第一次進城,對這裡的一切都感到很好奇,車窗上擠滿了滿眼新奇的小臉,過往車輛看到這一幕忍俊不禁。
“你看那座樓好高!”小軍興奮數著,“一、二、三……”
安饒抱著小軍,熱情介紹著城裡的光景。
旁邊坐著李明明,懷裡還抱著他那隻舊舊的足球,他不太會表達感情,隻能透過通紅的小臉揣測他此時激動的心情。
“老師,前麵這個是你的司機麼?”一個小女孩忽然指著楚觀南好奇道。
楚觀南臉色沉了沉。
安饒笑笑:“不是哦。”
楚觀南的臉色這才好了點,想著他接下來那句「他是我老公」,嘴角不自覺漫上一絲笑意。
“他是我的管家。”
楚觀南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殆儘。
小女孩站起身湊到楚觀南臉邊,仔細打量著他,半晌:“這個叔叔我見過的。”
“在電視上麼?”安饒問道。
“不是,在學校裡見過。”
“叔叔沒去過學校,你是不是看錯了呀。”
小女孩篤定地搖搖頭:“絕對見過,我想想……啊對了,就是足球比賽那天,他一個人坐在觀眾席的角落,還戴著墨鏡,但是上次他就是這個發型,應該是他吧。”
楚觀南清了清嗓子,暗示孩子彆繼續揭他老底。
安饒笑%e5%90%9f%e5%90%9f的透過後視鏡看著楚觀南的臉:“奇怪,管家先生是什麼時候去的呢,怎麼都不通知我一聲。”
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甜滋滋的。
原來楚觀南老早就開始在意他了。
甚至在通告爆滿的情況下也能抽出時間跑到山溝裡看他。
楚觀南不動聲色,悄悄看一眼後視鏡。
鏡子裡映照出安饒溫柔的笑臉。
楚觀南揚了揚嘴角。
車子開到酒店門口,孩子們一進門,看到如此豪華的陳設構造,驚愕地張大嘴巴:“哇,好漂亮——”
前台服務員見忽然來了這麼群臟兮兮的小泥猴,還以為是過來搗亂的,拿過對講機要通知保安來攆人。
剛舉起來,一隻手伸過來,放下一張身份證:“你好,一間大床房,七間標間。”
前台小姐詫異抬頭。
大眼睛瞬時瞪得比銅鈴還大。
哇!這是安饒麼!
哇塞!好幸運!第一天上班就能看到明星,那他旁邊那位高個子豈不是……
“好的,馬上幫您準備!”
開好房間,待人一走,前台迫不及待拿出手機發微博:
【在酒店偶遇安饒和他支教時的學生們,我我我太激動了!】
底下馬上有人評論:
【他們感情真的好好哦。】
【慕了,我也想見見饒饒本人。】
酒店一二樓是吃飯的地方,安饒帶著孩子們順便在這裡吃了海鮮大餐,還去他家裡看了小貓,去了博物館,又帶著他們去了市體育中心,剛好碰到青訓營的孩子無論刮風下雨也堅持在球場上練習。
李明明蹲在遠處,滿臉豔羨看著他們。
安饒買了熱乎的牛奶分給孩子們,一扭頭,見李明明一動不動望著青訓營的孩子們出神,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不去踢麼?”
李明明回過神,羞澀地搖搖頭:“他們踢得很好,我去了……隻會拖後腿。”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凡事要隻抱七分希望,付出十二分的努力,這樣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覺得可惜,也不會後悔。”
李明明攥緊拳頭,點點頭。
安饒找到他們教練說明來意,教練倒也爽快,興許是看在安饒的麵子上,先簡單教了李明明些基礎規則,然後吹哨示意孩子們停球圍過來。
“今天我們有一位新加入的小帥哥,大家多帶帶他,但是,不能放水哦,我說過吧,放水是對對手最大的不尊重。”
身著整齊劃一隊服的孩子們看著這個穿著破舊單衣的小男孩,眼底隱隱透出一絲不屑。
哪裡來的野路子,會踢球麼?
其實安饒開始也很擔心,畢竟青訓營出來的孩子將來可是要進國家隊的,他們老早就接受過高強度的專業訓練,的確是李明明這些大山裡來的孩子不能比的。
他擔心萬一這一踢直接把李明明的信心踢沒了可怎麼辦。
李明明補了個前鋒的位置,一開始確實很緊張,被對麵幾個假動作一路帶球衝破他家球門。
甚至他隊裡有孩子開始抱怨:“不會踢就彆來拖累彆人好嘛。”
但安饒的擔憂完全多餘。
李明明就是那種擅於在挫折中成長的類型,前期局勢不利並未影響他的心情,反而越挫越勇,光那股衝勁兒就吊打大半青訓營的孩子,到了下半場,不光挽回上半場損失的分數,甚至可以說直接把對麵按著打。
好家夥,對麵半場下來連球都碰不到。
教練都看傻了,大手一揚:“這……這孩子絕對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人才啊!這要是再經過專業訓練還了得?”
“這孩子哪個學校的,能不能讓他學校給個名額來咱青訓營?給孩子一個機會,也給國足一個機會。”教練真心實意希望李明明能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安饒給教練留了陳校長的聯係方式,讓他直接聯係校長說。
山路崎嶇難走,不知他們來晉城一趟花費了多長時間,可無論多麼難走也一定要堅持下去,這是改變他們命運唯一的機會,但願,都能抓住。
孩子們玩累了,心滿意足回了酒店,好奇地對著浴室裡的花灑研究半天,淋著水快樂打起水仗。
安饒和校長叮囑了幾句後打算打道回府。
剛走到房間門口,手機響了。
他拿出一看,是李叔打來的電話。
安饒剛一接起來,那頭傳來李叔略顯焦急的聲音:“今天有警察上門調查了,楚衛風大概是坐不住了,買了飛美國的機票,今晚十點就走。”
安饒心裡一咯噔。
一旦楚衛風跑到美國去,這邊警察可就真管不到他了。
“警察怎麼說。”
“隻是來調查,但好像沒有確鑿證據也不能抓人,這調查過程太慢了,他們現在已經在樓上收拾東西了。”
安饒沉思片刻,道:“李叔麻煩你想辦法拖住他們,我現在馬上過去。”
李叔叮囑了句注意安全便匆忙掛了電話。
的確是,如果警察找不到確實能證明他買凶殺人的物證,單憑行凶者的口供很難給他定罪。
安饒從隨身背包裡找出楚觀南交給他的U盤,這是唯一能立馬給他定罪的最後底牌,但如果楚衛風真的被定罪,楚觀南難保不會被扣上「蛇鼠一窩」的帽子。
現在容不得自己繼續猶豫了,時針已經指向八,他們馬上就要出門,再晚一點,就真的沒機會了。
安饒敲響隔壁陳校長的房門,將U盤交給他:“陳校長您現在立刻幫我把這個交到警局,我有點事要處理,馬上得走。”
說完,他也顧不得陳校長是什麼反應,疾速跑到電梯口按下按鈕。
與此同時——
房間裡,李明明和吳小軍洗完澡出來,就聽到安老師在門口說什麼警局,他馬上要走。
“安老師要去哪啊?”
“不知道,我們跟上去看看吧。”
“可是校長說過不許我們亂跑。”
吳小軍從老舊書包裡翻出臨走前奶奶塞給他的五十塊錢,堅定攥住:“咱們不是說好要做安老師的貼身保鏢嘛。”
李明明沉思片刻,在房間裡環伺一圈,找到自己的足球掂了掂:“走吧。”
夜幕垂下,霓虹閃爍,兩輛出租車一前一後行駛於寬闊大道。
吳小軍拍拍師傅的車座:“叔叔再快一點,不要跟丟前麵的車。”
師傅詫異看了他們一眼:“你們這麼小就亂跑,家長都不管的?”
吳小軍振振有詞:“我們已經是大孩子了,我們要保護我們的老師!”
師傅還以為他們又在玩什麼抓人遊戲,無奈地搖搖頭,加大了些油門。
行駛了將近半小時後,車子停在通往楚衛風豪宅前的林蔭小道上,司機說前麵是私人地方,出租車不讓進。
安饒付了錢匆匆下車,沿著小道一路疾奔。
他跑得很急,沒注意到後麵倆小娃娃鬼鬼祟祟一路躲一路趕緊隨其後。
當他跑到豪宅前麵時,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門口,隱蔽的隻開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