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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全部當場死亡,他本人被送到醫院搶救,還沒到醫院時已經失去生命體征,但不知為何,愣是給搶救回來了,但也因此造成下半身癱瘓。”

半年前?那不就是自己穿來的時候。

安饒越聽越覺得後背發涼。

“出院後,他整個人性情大變,其實他以前沒讀過什麼書,好像就小學文化水平,是從農村出身乾工地發了家,但回來後,張口文縐縐,經常會說一些平時很少接觸到的詞彙,並且,他還開始寫那種男同性戀小說……”

李叔說到這自己都無語了。

“寫小說?”安饒大概猜到了。

就算車禍後性情大變可以解釋,但突然化身文豪這是說不通的吧。

更何況一個年近六十的老頭子寫網絡耽美小說,怎麼想都很奇怪吧。

“而且,還變成了左撇子。”

安饒忽地睜大眼睛。

他依稀記得,當年那個姓沈的老師給他們臨時代課時,就用左手寫的板書,下麵還有同學好奇問老師怎麼用左手寫字,當時他還大肆批評國內教育,說左手右手都一樣,隻不過國內老師不會教,為了省事強行糾正成右手而已。

這麼說,沈老師和那個跳樓的男生是親戚這事並不是自己的臆想,而是確有此事?

因為他的弟弟跳樓自殺,仇恨蒙了眼,便將自己寫到小說中發泄情緒,還在小說中給了弟弟一個光明前途以此來安慰內心?

“還有麼。”安饒趕緊問道,“是不是還給自己起了個英文筆名。”

李叔想了想,手指沾了些咖啡在桌子上寫了一串字母:“好像是這個名字。”

【Revenge】

李叔詫異:“你怎麼知道他起了英文名。”

安饒握緊手:“我怎麼知道,我知道的太晚了。”

他收起裝著硬盤的信封:“那麼,時間不早了,您也早點回去休息,我把聯係方式給您,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他留了手機號,對李叔微微鞠躬致謝,推開門,一頭紮入風雪中。

現在一切都清楚了,安饒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原作者一定要自己死,因為自己的出現或許會改變小說結局,他不希望最疼愛的弟弟為情墜樓後在自我安慰的小說中都得不到善終。

他認為,造成一切悲劇的源頭,是安饒。

此時,安饒遇刺的新聞喧囂日上,幾乎前十的熱搜都有有關這件事的報道。

警方發布了最新調查結果,稱那個行凶的嫌疑人自稱沒有受任何人指使,隻是單純討厭安饒,一時衝動才痛下殺手。

這是典型的靠「衝動犯罪」為自己減刑的說辭。

而網友並不買賬這種結果,話題廣場因為一秒鐘成百上千的發帖量使得微博服務器一度麵臨癱瘓,儘管微博已經加班加點刪帖洗廣場,但沒用,就算端了這個廣場很快又會出現下一個廣場。

【現在藝人都成了高危職業了,每天被黑粉各種方式侮辱謾罵就罷了,還要麵臨生命危險,太恐怖了,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我現在都希望我饒崽退圈保平安算了(大哭),太嚇人了,每天都提心吊膽的。】

【饒饒太可憐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憐的孩子,出道開始一路被黑著過來的,現在終於翻身農奴把歌唱,但就是有人見不得他好嗚嗚嗚。】

【srds你們不覺得太巧了麼,行凶者明知道法院門口會有很多記者,他還敢當著那麼多人麵動手,你們有沒有覺得,他……好像並不怕會對他有什麼處理結果。】

【臥槽!細思極恐。】

【我是相關工作人員,我隻能說,行凶者的說辭和態度就是明擺著有人會保他,我是不信他說的衝動犯罪,很大概率,他沒什麼腦子又被人用錢收買。】

【媽的這事不給個說法不行吧,再這麼鬨下去誰還敢當藝人。】

【在法院門口行凶,是等待林景溪的判決結果麼?如果無罪釋放就不動手,如果判了就動手?這樣看來安饒得罪的還是林景溪一夥子,他不好過安饒也彆想好過。】

【我現在對林景溪三個字已經PTSD了,麻煩大家用LJX代替吧,實在是不想看到了。】

安饒在病房裡翻著評論區,網友的那條「srds你們不覺得太巧了」的評論倒是提醒了他。

如果是職業殺手,絕對不會當著那麼多人麵動手,做事也乾淨利索不留證據。但這個人明顯就是為了錢一腔熱血,估計他背後的客戶就是楚衛風這種大人物,大人物說能保他出來他當然不容有疑。

為什麼找他,大概是其他殺手不敢接這種活。

但如果是這種人,那太好套話了。

第二天,安饒去警局見了這個行凶者。

不得不說,行凶者還挺會演,一見安饒便上演了痛哭流涕、悔不當初的戲碼,一個勁兒表示自己真的是一時衝動。

安饒敲敲桌子,示意他彆哭了,看著煩人。

“你跟我哭沒用,隻要你肯交代誰是幕後主使,說不定還會給你判輕一點。”

“什麼幕後主使,哪有這個人啊,我真的是一時衝動,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嘛。”行凶的男人雙手掛著銬子,舉起雙手抹著眼淚,這演技吊打一半娛樂圈。

安饒仰頭俯視著他,半晌,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見安饒笑得不明所以,男人傻了:“你,你笑什麼。”

“笑你天真。”安饒搖搖頭,“你不會真以為你背後的大客戶會護你周全吧,你好好想想,他要是有這個能耐,林景溪會被判五年半麼,他這是在騙傻子玩呢。”

男人一下子止住哭聲,宛如一隻被掐住脖子的鴨子。

安饒漫不經心把玩著手中的鑰匙鏈:“你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吧。”

男人被帶了節奏,不自覺點點頭,反應過來又馬上搖頭。

“你再想想,為什麼職業殺手不願意接這個活。”

男人搖搖頭,滿臉癡呆相。

“因為他們比你聰明。”安饒冷笑一聲,“你現在唯一的選擇,招供,減輕量刑,不然,等著牢底坐穿。”

安饒站起身:“走了。”

“等!等一下!”男人一下子站起身,“我要是說了,真的會減輕量刑麼……”

果然是個蠢蛋,這種話也信。

不過又何妨,警察審訊不允許誘供,不代表當事人不許誘供,更何況,勸他自首這不是為他好麼。

安饒點點頭,嘴角漫起一絲微笑:“看你誠意。”

“其實是,一個雙腿殘疾的男人聯係我的,還告訴我,就算我被抓了,他認識很多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把我保出來……”

安饒想笑。

果然楚衛風皮下換了人,這要是他本人,絕不會露臉,更不會留下任何證據,果然原作者是個「讀書人」,第一次做這種事,考慮得不夠周全。

安饒點點頭:“剩下的你和警察說吧。”

安饒離開警察局後徑直回了醫院。

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說話聲。

進去一瞧,王保鏢已經醒了過來,醫生和護士在他旁邊圍了一圈幫他檢查傷口。

“王哥。”安饒歡快叫了聲,步伐也輕快不少。

曆時三天,王保鏢終於醒了,他要是再不醒,自己快要被愧疚折磨死了。

王保鏢病懨懨躺在床上,看到安饒,用儘渾身力氣衝他笑了下。

醫生看到來人,正好。

“病人剛醒,現在是關鍵時期,辛苦下多照顧點,有些注意事項我和你說下……”

王保鏢堪堪抬眼,看著安饒認真聽醫生講注意事項,勉強揚起嘴角笑了笑。

一袋橘子換一身傷,值不值。

應該是值得的。

他保護過很多明星藝人,可那些人不是嫌他煩就是嫌他礙手礙腳,但這是他的工作,他又有什麼辦法。

安饒是唯一一個理解他的難處,沒有惡言相向,還親切送他橘子請他上樓喝茶的藝人。

他能紅,意料之中,事在人為。

王保鏢深吸一口氣,慢慢看向窗外。⑦思⑦兔⑦網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王保鏢現在多處臟器受到損傷,暫時不能進食,隻能靠輸液葡萄糖維持營養攝入。

安饒這幾天幾乎是住在了醫院,幫他翻身、擦拭身體,忙前忙後幫他辦理入院手續,即便有護工他也會親力親為。

楚觀南在忙西城訣的收尾拍攝,幾乎也是靠在劇組那邊,算算,安饒已經快一個周沒有見到他了。

忙了一天,安饒坐在病床邊陪王保鏢說說話,但實在敵不過困意,趴床邊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平穩節奏的呼吸聲傳來。

王保鏢笑著搖搖頭,伸出手,扯動傷口疼的齜牙咧嘴,然後從隔壁床扯來被子給安饒蓋上。

病房門忽然響了聲,他放眼望去,一道高大身影委身從矮小門口進來。

“楚老……”

王保鏢話說一半,來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楚觀南一結束拍攝,殺青酒也沒去,馬不停蹄趕來醫院。

一進門就看到安饒這頭小豬照顧彆人倒是把自己先照顧睡了。

他輕手輕腳把人打橫抱起,蓋上被子,慢慢走到沙發上坐下。

安饒被驚動,在他懷裡囈語兩聲,眼睛漸漸睜開一點,眼見著有要醒的趨勢。

楚觀南趕緊拍拍他的小肚子,哄著:“乖寶寶,睡吧,天亮還早呢。”

安饒睜開眼,迷蒙地看著他,似乎正處於半夢半醒中根本沒反應過來。

楚觀南把人摟緊了些,腦袋按進自己懷裡,輕輕拍打他的後背,像哄小嬰兒一樣節奏地晃著身子:“睡吧,睡吧。”

安饒慢慢閉上眼。

耳邊是平穩的心跳聲,隔著溫熱的%e8%83%b8膛,清晰可聞。

“咚咚、咚咚。”

讓人安心的聲音。

王單身狗保鏢:那我走?

見安饒睡死過去,楚觀南才輕聲問道:“好點了麼。”

王保鏢點點頭:“多虧安老師這幾天儘心儘力照顧我,醫生說我恢複得很好。”

病房裡忽然沉默,良久,楚觀南輕聲回道:“謝謝你,應該說多虧了你,饒饒才能安然無恙。”

王保鏢笑笑:“嗐,這有啥,我身強力壯,再來幾刀都不是事兒,如果是安老師這孱弱的小體格恐怕要吃大苦頭。”

這或許是楚觀南第一次對安饒以外的人笑,深邃眼眸中星光點點:

“等你康複後,我還缺個助理,報酬隨你提,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賞臉。”

王保鏢激動地咳嗽了兩聲:“願意願意,能給楚老師做事是我的榮幸。”

楚觀南輕笑一聲,低頭看著懷裡熟睡的人。

還好他沒事,現在,隻要他平安健康,就已經是上天寄予自己最大的恩賜。

突兀的,安饒褲兜裡的手機振動兩聲。

楚觀南怕吵醒他,慢條斯理從他口袋裡摸出手機。

屏幕上顯示的來電是「陳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