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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到時咱也出錢給你朋友請最好的律師。”

律師就位後,由審判長宣布開庭,接著宣讀法庭紀律確認當事人信息等,便開始宣讀案件陳詞。

他向林景溪確認信息時,林景溪的聲音明顯帶著哭腔,哆哆嗦嗦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

而他的代理律師盧屹一副%e8%83%b8有成竹的淡然模樣,從容不迫翻閱著文件。

剛才在大廳,他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學生,也就是台上這位審判長。一見麵,孩子便恭敬跑過來握手喊老師好,看樣子,他是沒忘記到底是誰幫扶了他一把才讓他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

人嘛,應該懂感恩才是。

接下來,便由原告進行案件陳詞。

原告有倆,一是警方對林景溪開設賭場、違法放貸一事上訴,二是安饒因其對自己進行人格侮辱造謠生事一事提起訴訟,兩案合並審理。

安饒平靜且條理清晰地說完證詞,最後加了句:“我之所以要對林景溪提起訴訟,因為,語言有時候是殺人最鋒利的刀刃。”

聽到這句話,很多人都有些感同身受。

長這麼大,誰沒被惡言惡語中傷過呢。

但盧屹律師當然不是吃素的。

這個人十分會挑彆人的邏輯漏洞。

除了警方提供的板上釘釘的違法渠道獲得的錢財,安饒一說林景溪用AI換臉製造自己的色情視頻發到網上,盧屹笑著反問:

“請問您有什麼證據證明視頻是我的當事人製作,僅僅因為它出現在我當事人的電腦中?我想,凡是看過這條視頻的,大概手機電腦裡都會有所儲存吧。”

盧屹笑眯眯看向法官:“我想幾位法官審判長應該也有作為證據視頻保存吧。”

法官點點頭,表示讚同。

“噗——”安饒笑出了聲。

盧屹皺起眉頭,屏息靜氣,看他下一步要怎麼解釋。

“這位律師,您不會不知道這證據是警方給我的吧。”

盧屹釋然了,還以為他要說什麼了不起的。

“我繼續用我剛才的論點反駁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安饒揚起嘴角,“但是,第一個發布視頻的人,是可以通過大數據查到他的IP地址,隻要和林景溪的家用網絡IP做個對比,結果一目了然,不是麼。”

這律師有些年紀了,倒是不太懂這些技術上的知識,隻會挑邏輯漏洞罷了。

安饒將文件袋遞給法記:“這裡麵有詳細IP地址數據,請各位法官過目。”

林景溪原本稍顯放鬆的臉因為IP地址又恢複了土色。

盧屹嘴唇緊抿,看著法官從法記手裡接過檔案袋,拆開。

偌大審判庭內,隻有紙張摩挲發出的沙沙聲。

盧屹死死盯著審判長的手,告訴自己要冷靜。

不怕,證據確鑿也沒用,他還有最後的底牌。

台上的審判長在政法學院讀書時,從本科一路跟著自己讀到碩士,就算他不看林景溪家的麵子,也得看自己這位曾經對他悉心教導的導師的麵子。

果然,短短一串IP地址,審判長看了很久很久,似乎已經在兩難間猶豫起來。

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審判長同旁邊法官耳語幾句,法官敲響錘子:

“現在,休庭合議,稍後將宣讀最終結果。”

聽到他這麼說,所有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半空。

安饒走出審判庭,做了數個深呼吸。

楚觀南在旁邊安慰他,要他彆擔心。

杜悅伶扶著爸爸走出來,眉目間滿是憂愁:“怎麼辦我安仔,聽說審判長是盧屹以前的學生,而且盧屹在律圈聲望很高,得罪這種大佬還是自己的老師,除非這審判長以後不想在這個圈裡混了。”

安饒愕然看向她。

杜爸爸趕緊戳戳她,示意她不該說的彆說。

“對不起……”杜悅伶誠心道歉。

安饒忽然露出微笑:“沒關係啊,那就祈禱下次上訴遇到的審判長不是盧屹的學生吧。”

如此樂觀的心態,的確非常吸引人。

“你放心孩子,這次成了最好,成不了也沒關係,伯伯就是不缺錢,什麼金牌律師銀牌律師的,伯伯直接給你請一個律師團,全國最好的律師,隨你挑。”

“那我先謝謝伯伯了。”

哈哈,杜老爺子果然是杜悅伶親爸,倆人說辭都如出一轍。

凡事要做最壞的打算,提早給自己留好後路,這是安饒的媽媽教給他的。

因此休庭結束後,安饒看著台上幾位神情嚴肅的法官,並沒有對案件最終結果抱太大希望。

不僅是他,站他一邊兒的都已經在心裡暗戳戳有了下一步打算。

審判長敲敲小錘,捧起文件:“現在,宣讀審判結果,全體起立。”

所有人全部站起身,焦急地看著法官們,心裡嫌他們磨嘰,要不是有法警攔著,真想把文書搶過來看一看到底什麼結果。

“根據法律法規,以及我們收集的民間反饋情況,現做出如下判決結果。”“林景溪,因開設地下賭場,涉及金額高達十億,以及違法放貸,誘騙他人進行賭博,造成三人自殺,一人自殺未遂留下終身殘疾,以及對原告進行人身攻擊、造謠、惡意中傷,帶頭網絡暴力等,數罪並罰,判處,有期徒刑五年零六個月。”

法庭右半邊的旁聽席幾乎都是林景溪那邊的親戚,在聽到這個結果後,連帶盧屹和他本人一起,全部石化,看起來跟一排兵馬俑似的。

“最後我想說。”審判長合上文書,“天平不會永遠保持平衡,當正義之力重於邪惡之時,它必將傾斜。現在休庭。”

幾個法官魚貫而出,林景溪呆呆的被獄警帶向他該去的地方。

安饒釋然地鬆了口氣,看向旁聽席。

楚觀南已經張開雙臂等著他了。

結果跑半路,殺出個殷雪雅,一把給人抱住:“哇塞這審判長太帥了吧!我想追他有機會麼?!”

安饒無奈笑道:“雪雅姐你什麼時候來的,但是你這樣一直抱著我肯定是沒機會的。”

殷雪雅趕緊跟著審判長往外跑。

結果剛跑到門口,就聽見外麵傳來一聲蒼老的怒吼:

“我傾儘全力教育你,幫扶你,讓你這麼年輕就坐上了副院長的位置,結果呢,你給了五年半的刑期,五年半啊!如果不是我,你以為你有資格坐在審判長的位置上?!”

審判長嘴唇緊抿,低垂著頭。

他永遠尊敬自己的老師。

“但是老師,做錯了事就該付出代價,這不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麼。”

但也永遠向公平正義看齊。

盧屹氣得腦門青筋暴起,衣袖一拂:“你好自為之,我就看看你能不能繼續混下去。”

望著老師遠去的背影,審判長長長歎一口氣。

是自己做錯了麼?可是法律不容褻瀆啊。

一扭頭,麵前一張清雋笑臉,臉上一抹微紅。

“這、這位審判長,我叫殷雪雅,今晚有空賞臉一起吃飯麼?我很會安慰人哦。”

審判長眨眨眼。

果然都說禍兮福所倚,雖然被恩師罵了個狗血淋頭,但沒想到關注已久的女演員竟然會主動請自己吃飯。

意外之喜。

另一邊,安饒拉著楚觀南的手甩了甩:“今天這好日子,晚上不吃頓好的說不過去吧。”

楚觀南笑笑:“你想吃什麼。”

安饒毫不猶豫:“火鍋。”

“不是前兩天才吃過。”

安饒撇撇嘴:“所以不行麼……”

完蛋,他又發射星星眼攻擊了。

楚觀南避開他的目光:“行。”

一出法院,大批記者立馬圍上來,每人問自己想問的,誰說話也聽不清。

幾個保鏢立馬上來攔。

王保鏢也在其中,他張開雙臂奮力擋住安饒。

倏然間,人堆裡好像閃過一道寒光。

完了!圖窮匕見!·思·兔·網·

“小心!”王保鏢忽然轉身麵向安饒,一把大力抱住他。

安饒沒反應過來,被保鏢的重力壓著往後退了幾步。

緊接著,保鏢一聲悶哼,隨即響起尖銳的叫聲。

“殺人啦!”

第76章

算了不離了湊合過吧。

一片混亂中, 幾個黑衣保鏢一躍而起,精準找到目標將行凶者按在地上。

定睛一看,是個目測三四十歲, 滿臉滄桑的中年男人。

安饒沒心情管他,視線凝固在王保鏢被鮮血染紅的襯衫,連忙抬手捂住他的傷口通知旁邊人打急救電話。

一把十公分左右的水果刀紮進王保鏢的後背, 他痛苦地捂著傷口,齜牙咧嘴問道:“安老師……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彆管我。”安饒收緊手指。

法院裡聞訊趕來十幾個警察將幾人團團圍住, 其中一個從腰後摸出警槍,單手從保鏢手裡接過嫌疑人,同事忙著打電話給就近警局通知他們趕緊派人來支援,防止還有嫌疑人同夥躲在人群中伺機而動。

剩下的忙著疏散人群。

眼見王保鏢血流得越來越多, 沿著指縫溢出來,在地上形成一小灘,而他的狀態也越來越差, 臉色白的紙一樣, 已經失去了說話的力氣。

“救護車還有多久到!”安饒衝著楚觀南喊了聲, 語氣是少見的強烈震怒。

“最快也要五分鐘。”

兩名警察飛速跨上摩托車, 打開警示鈴, 向著路口疾速奔去。

現在正好是下班高峰期,難保不會因為擁堵造成時間耽擱, 他們隻能儘量快去為救護車開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王保鏢渾身失了力,眼睛一眨一眨,似乎在用儘最後的力氣強撐開眼皮。

終於, 幾分鐘後, 救護車的響鈴聲宛如天籟之音響徹大街小巷, 醫生們火速從車上抬下擔架,把王保鏢送上救護車,趕緊輸液恢複循環血量。

安饒跟著一起上了救護車,一路火花帶閃電,幸好有警車開道才順利在五分鐘內趕到了最近的醫院。

看著被推進手術室的王保鏢,安饒隻覺渾身力氣都被抽乾。

楚父曾經說過,不要隻考慮自己,也要多為身邊人想一想。

如果今天不是王保鏢出來幫忙擋刀,現在躺在手術室裡的就是自己。

但現在,可以明確的是,楚父的最終目的不是自己是否撤銷對林景溪的控訴,而是,自己的命。

為什麼。

如果他真的是原作者,到底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讓他一定要將自己這個原文炮灰置於死地。

冷清寂靜的長廊中,安饒孤獨的影子被斜斜拉長。

手上的鮮血一滴滴落下。

Revenge。

這個字母絕對是在哪裡見過。

腦海中走馬燈一般閃過許多細碎片段。

好像某些記憶碎片正一點點拚合。

教室、黑板、被瘋狂擦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