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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觀南竟然拿出了一份兒名單,每個人當年做過什麼上麵都標注得清清楚楚,包括這些人的工作信息家庭住址都門兒清。

在看到這份名單時,安饒不可避免的感到了一絲恐懼。

楚觀南一旦發了狠,不達目的是不罷休,這種狠勁兒這股韌性,一般人難為。

當天晚上,楚觀南把一百二十多張訴訟書整理成長圖發到了微博,配文:

【不是過去了就可以當沒發生過,更何況,對我來說永遠過不去。】

這一百二十多份訴訟書中,除了當年對安饒霸淩過的學生,還有網上跳得極歡的一群黑粉頭子。

這事本可以私下進行,但涉及到校園暴力,就很難掰扯清楚,所以他選擇了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利用社會輿論壓力。

因此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有關部門辦不了也得辦。

一百二十多份訴訟書,史無前例,堪稱盛況。

【我去這……我人傻了,這什麼情況。】

【大概告的是黑粉?有幾位挺眼熟,經常在網上蹦躂著,職業黑子,專黑饒饒,尼瑪的。】

【告告告必須告!我可以幫忙提供證據,我有這些人P饒饒臟圖的證據!】

【欸?這個柿小海,這姓這名,貌似是我高中同學啊。(悄咪咪,我和饒饒也是高中同學)我大概知道楚爺為什麼告這些人了。】

【前排吃瓜!為啥!頭頂白桃烏龍求告知!】

【校園那個霸淩,當時有人為了饒寶跳樓自殺了,然後就,當時饒寶被欺負得很慘,我高他一年級都聽說了這事兒。】

【南哥瘋了?】

【南哥瘋了√,南哥隻要發微博,肯定是老婆不開心了,而且往往還會有驚人舉動。】

一百二十多份兒訴訟書,哪怕不是楚觀南發的,也妥妥熱搜預定。

那些曾經參與欺淩的人都傻了。

這尼瑪都過去多少年了,怎麼忽然又拿出來提,還給自己一紙訴狀告上了法庭?!

這些人有點慌了。

因為已經有不少義憤填膺的網民順著蛛絲馬跡查到了他們的手機號和家庭住址,這會兒騷擾電話一個接一個,辱罵短信更是把手機弄得卡住動不了。

至於麼,年少不懂事,隻是覺得好玩,又不是真的惡意針對安饒。

這些人家裡儼然變成了修羅場,老婆老公知道這事兒跟著罵,孩子嚎啕大哭惹得鄰居罵,再加上響個不停的手機。

崩潰了。

原來這就是被霸淩的感覺麼。

謝謝,想死。

另一邊。

楚觀南結束了當日的拍攝,和龍經安打了招呼後開車來到一間律師事務所。

“楚先生。”他的代理律師將厚厚一遝訴訟書推到楚觀南麵前,“這是我們擬定的賠償申請,每個人共需賠償當事人精神損失費十二萬到六十四萬不等。”

楚觀南拿過訴訟書,一張一張翻看,看了許久。

訴訟書往桌上一甩:“加一條。”

律師打開電腦:“您說。”

“每人對受害當事人進行為期一年半的道歉,每天固定早八點在微博、朋友圈等所有社交平台發布道歉聲明。”

律師愕然:“這恐怕,不太好判。”

楚觀南揚起頭,眼底極儘傲蔑:“那就一直上訴到判決為止,我有的是時間和他們耗。”

結束了七天的集訓課,安饒搬回了家裡。

一個星期沒回來,楚觀南這位大忙人依然能忙裡抽空把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

他還給小南南組裝起了貓爬架,看起來心情不錯。

安饒在他背後盤腿坐下,腦袋一倚,靠在他的後背閉眼小憩。

“你好像心情不錯?”安饒問道。

楚觀南抿嘴笑笑。

那些霸淩者從前幾天開始就定點在微博朋友圈打卡道歉聲明,字字泣血,怒罵自己不配為人。

這下,他們的親朋好友甚至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們是什麼成分。

當然開心。

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這就是成年人的社會法則。

小南南顛顛跑過來,爬到安饒腿間,大尾巴一揚,呼嚕呼嚕的愜意小聲兒傳來。

楚觀南感覺到後背溫熱的觸?感,放輕了動作:“餓了?我去準備晚餐。”

安饒搖頭:“不餓,就是想靠著你。”

這些日子,他收到了很多道歉短信,類似於“我真的知道錯了,對不起!求你和粉絲說說彆再給我發消息了,人真快崩潰了”。

這些人啊,如果不是大難當頭,他們會知道錯了?

“明天我休息,你之前不是說要帶沅沅去遊樂園,明天一起去吧。”楚觀南道。

“那我現在給沅沅媽打電話說。”安饒摸出手機,找到了沅沅媽的手機號。

沅沅媽一聽是安饒,語氣裡透著難以掩飾的喜悅,一旁的沅沅聽到安饒的名字,伸著小手喊道:“媽媽,讓沅沅聽聽,沅沅想和哥哥說話。”

看來小家夥回家後性格有了明顯改善,說話也越來越利索,比一開始開朗多了。

不過,這好像是安饒第一次去遊樂園。

小時候爸媽工作忙,哥姐更不可能陪他去,仔細回想,還真就一次都沒去過。

與其說是滿足沅沅,不如說是滿足私心。

翌日一大早,安饒頭一次不用鬨鐘叫,七點一到準時起床。

他隨手扯了件毛衣套上,牛仔褲一提。

“嘩——”楚觀南在身後拉開了皮尺。

安饒:今天天氣還不錯,太陽很好,照的人渾身暖融融。

安饒坐在楚觀南的豪車裡,忽然想到第一次坐他車的場景。

那個時候的楚觀南還是個冰溜子,臉跟凍上了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假人,見自己要拍vlog,他還無情伸手擋住攝像頭,冷言冷語說「不許拍」。

時間一晃過去了半年,不知不覺竟也來到這裡半年之久。

安饒掏出手機,進入直播間,打開。

直播間瞬間湧進百萬人,就好像一直守在這裡一樣,小彈幕刷不停:

【哇哇哇!哥開直播啦!開森!】

【哇塞!饒饒今天好可愛,你的毛衣可以求個鏈接麼?】

【饒崽,你要出門麼?】

安饒衝著鏡頭莞爾笑道:“今天答應陪沅沅一起去遊樂園。”

【哥太好了,和沅沅小寶貝感情好好哦。】

【饒寶寶你旁邊那位是南哥麼?】

“是的呀,南哥一聽說要去遊樂園,天不亮就醒了,他好激動哦。”

【哈哈哈南哥聽了想打人。】

【你們要去哪個遊樂園呀,迪士尼?還是方特?】

安饒回憶一番道:“是台西六路那邊那個叫……海樂彙的遊樂園,那邊離沅沅家近,方便他累了儘早回家休息。”

【哥好貼心!什麼都考慮到了!愛你!】

【哈哈哈前麵的要被打臉了,哥你這就不嚴謹了,海樂彙之前有鬨鬼傳聞,現在可蕭條著呢。】

【對,據說節假日都看不到人影兒。】

【有人說在那裡拍到了女鬼,就在室內遊戲廳裡。】

【網上還有照片,你找找。】

安饒故作驚訝:“真的假的,不要嚇我,我膽子很小。”

【饒寶寶好可愛!!】

【肯定是假的啦,一切牛鬼蛇神都是反動派!】

說話間,車子開到了沅沅家樓下。

小豆丁早就迫不及待在樓下等著了。

一見到安饒,沅沅支棱著小短腿晃晃悠悠走過去,張開小手:“饒饒哥哥,沅沅好想你呀。”

今天的沅沅穿了一身小鹿套裝,古靈精怪十分可愛。

身後的沅沅媽也滿臉笑模樣,看起來氣色比以前好了很多,皺紋都不見啦。◥思◥兔◥在◥線◥閱◥讀◥

安饒抱起沅沅,兩個小可愛臉蛋擠在一起變了形:“沅沅!哥哥也好想你哦,上次給你打視頻電話,媽媽說你睡著了,害哥哥難過了好久。”

手機被安饒揣在兜裡,雖然直播間一片黑,但礙不住粉絲們瘋狂嗑糖:

【讓我康康兩位大可愛!】

【安崽夾子音太可愛了叭!瘋狂心動!】

【哈哈哈快,快讓我看看醋精南哥,是不是臉部又晴轉多雲了?】

【南哥是真的會吃小朋友的醋哈哈哈!】

沅沅抱著安饒的脖子,悄悄看了眼一旁的楚觀南。

這個叔叔還是老樣子,怪嚇人的。

“叔叔好……”沅沅小心翼翼禮貌問好。

楚觀南緊繃著臉,道了句「你好」。

實則內心:

這孩子真可愛,想捏捏他的臉,但是,應該不行的吧……

“那今天沅沅就和哥哥一起玩哦,媽媽要去上班,下班去接你。”沅沅媽溫柔地摸摸孩子的頭發。

“對了,姐,我想帶沅沅去方特行麼?雖然有點遠,但那邊設娛樂施似乎更多一點?”考慮到海樂彙鬨鬼的情況,安饒征求了沅沅媽的意見。

沅沅媽想了想:“就海樂彙吧,方特來回幾個小時都浪費在路上了,我們沅沅想多和哥哥玩一會兒。”

見沅沅媽很堅持,安饒也不好再說什麼。

沅沅媽看起來對安饒很放心,叮囑沅沅不能隨便問哥哥要東西後就上班走了。

海樂彙離沅沅家很近,一公裡不到,楚觀南去停車場停車,安饒則領著沅沅先去買門票。

往門口那麼一站。

偌大遊樂場,隻有寥寥幾人,屈指可數。

蕭瑟寒風吹過枯葉——

這未免也太蕭條了吧……但看裡麵的設施貌似還很新,打理得也很乾淨,到底是什麼鬨鬼傳言廢了這麼大一座遊樂場。

好奇心驅使下,安饒掏出手機,從下往上的臉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出現在直播間。

【WOOOO!什麼叫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戰術後仰)】

安饒切到瀏覽器,手動輸入「海樂彙」,下麵第一條就是「海樂彙鬨鬼」。

半天,刷出來一張圖片。

非常模糊,好像在室內,透過窗戶裡麵出現了一個長發白衣的女人。

……

單憑這麼一張照片就謠傳有鬼,是否過於草率。

楚觀南停完車子回來,一見裡麵這光景,口罩都不用戴了,根本沒幾個人。

明明是大晴天,遊樂園上方卻莫名籠罩著一片陰霾,陰風陣陣吹動梧桐沙沙。

安饒是真的想換個遊樂園了。

“旋轉木馬。”沅沅忽然睜大眼睛,好奇地指著門口的旋轉木馬。

安饒默默歎了口氣。

算了,看小家夥情緒高漲,實在不忍心潑他冷水。

安饒在門口買了兩張成人票,沅沅因為不夠一米二所以免票。

賣票的大叔長得頗有喜感,兩條粗眉耷拉著,眼睛小成一條縫,嘴唇很厚像掛了兩條肥腸,不由自主的讓安饒想起了「囧」這個字……

買票進了門,沅沅剛被放到地上,迫不及待朝著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