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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於腦海。

像一把把殺人利刃,一刀刀剌著心頭的血肉。

他按在屏幕上的手指不受控製的發著顫,給經紀人發了消息:

【傳送門:《再臨神壇》,作者Revenge,想辦法查一下這個作者本人,無論什麼方法。】

狀告這個作者是最下策,一旦告了他必定鬨得滿城風雨,安饒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他那好奇心,保不齊要去拜讀一番,要是被他看到那段文字,少不了難受。

懷裡的人忽然動了下,隨即慢慢睜開眼睛。

楚觀南趕緊關掉手機藏一邊兒。

“你怎麼還不睡……”安饒揉著惺忪睡眼坐起來。

“抱歉,吵醒你了?”

安饒搖搖頭:“心裡不舒服,就醒了。”

聽他這麼說,楚觀南隻覺心裡堵住一般,快要無法呼吸。

他側過身子用力將人抱在懷裡,親親老婆的頭發,又親親鼻尖:“乖乖的,沒事,我在呢。”

安饒緊貼在他%e8%83%b8懷,聽著%e8%83%b8腔裡傳來劇烈的心跳聲,他抬頭看了眼楚觀南,又貼過去聽了聽:“你的心跳得好快。”

楚觀南指尖一顫,試圖用玩笑搪塞過去:“因為你靠我太近,歡心則亂。”

安饒輕笑出聲,他摸索著找到楚觀南的無名指,撫摸著冰涼涼的戒指:“彆擔心,我可能隻是因為第一次拍戲沒經驗,所以有點緊張而已。”

“那怎麼辦,給你講故事?”

“好啊。”

“小美人魚?”

安饒沉%e5%90%9f片刻,搖搖頭:“現在不喜歡小美人魚了。”

“為什麼。”

他緩緩閉上眼睛,輕歎一聲:“因為結局是悲劇。”

莫名的,想起了他穿進來的那本小說《再臨神壇》。依稀記得,這本小說並沒完結,如果有可能,希望能有個HE的結局。

但是原作者會給一個炮灰反派HE的結局麼?

楚觀南握緊他的手指。

今天注定是個不眠夜。

除非,能找到這個毫無下限亂寫一氣的原作者Revenge,哪怕威逼利誘讓他改變結局,哪怕隻是一本同人小說,至少也要看著心裡舒服。

安饒到淩晨四點多才堪堪睡著。

楚觀南更是一夜未眠,本來想等安饒睡著了再睡,但他又總擔心安饒睡著後心裡不舒服再度驚醒,怕他醒來後發現自己睡著了感到孤獨,一個人胡思亂想,索性楚觀南一直睜眼到天亮。

七點整,楚觀南起床,他得先趕往另個劇組。

他下樓買了早餐放在桌上,留了紙條叮囑安饒一定要吃早餐。

雖然時間不早,但他擔心安饒沒精神,想讓他多睡一會兒就沒喊他,幫他掖好被子調好空調溫度後下了樓。

但小貓南南好像生怕主人睡過頭一樣,七點四十分,在安饒臉邊拱來拱去愣是給人拱醒了。

今天起得不算早,安饒用十分鐘火速洗漱後,隨手抓過早餐一邊吃一邊往集訓廳趕。

經過昨天的教訓,演員們今天都去得很早,安饒踩著最後幾秒進了大廳,反倒成了最晚去的一個。

昨天那個塗脂抹粉的男藝人像是不甘自己出醜,總想著搞點事情。

他坐在後排用書本擋住手機,偷偷拍了張安饒的手發到網上,還特意等到半小時後才發:

【剛畢業接的第一部 戲就碰到耍大牌的,讓彆人等這麼久真好意思。】

儘管他和安饒是前後腳進的門。

底下評論不多,但充滿惡意:

【誰啊,這都八點半了,讓人等了半小時?】

【圖片裡的手貌似是安饒的?戒指很像楚觀南找人定製的那款。】

【應該是他,他是不是睡眠質量不好,當初在英國拍節目時就考試打盹。】

【也不是第一次耍大牌了,之前拍網劇不就在劇組對導演破口大罵?能耐的很——】

反正就是人怕出名豬怕壯,一旦有了名氣,一舉一動都隨時被人盯著。

安饒又因為#遲到耍大牌#上了波熱搜。

台上,裴雲苓正給演員們教授表演技巧,另一位老師江照黎坐在一邊,閒來無事刷手機。

刷著刷著,就看到了這條熱搜。

但凡是負麵熱搜,一般都會成為黑粉的狂歡之地,這似乎已經成為常態。

評論區炮火紛飛,說什麼的都有,就是沒個說人話的。

江照黎眉頭蹙起,一條條展開評論下麵的回複。

他抬頭看了眼台下的安饒。

對方聽得很認真,時不時低頭做筆記,比起旁邊那幾個偷玩手機的不知強了多少倍。

實話實說,江照黎自認對安饒沒有一點好感,討厭楚觀南自然連帶他一起,但見他莫名其妙又背負上這種罵名,心中的小小正義之火熊熊燃燒。

他在這條熱搜下發了條評論:

【從集訓課開始以來他從沒遲到過,今天卡點來的而已,他昨晚在我這裡背台詞到很晚所以沒休息好,以及,最後一排那位偷玩手機的,麻煩你把手機交到台上來。】

黑粉沉默。

又尼瑪被溜了。

本世紀最痛苦的事:做安饒的黑粉。

那個塗脂抹粉的男藝人正刷評論刷得開心,冷不丁看到這條被送上熱評的評論,手一哆嗦,立馬抬起頭。

對上了江照黎不滿的視線。

……

傍晚。

基礎理論知識講解完後,就是演技實踐,一般最折騰演員的當屬哭戲,情緒在線還好,不在線真是一點哭不出來。

下午,要對所有藝人進行哭戲考核,考核通過的可以早點回去休息,不合格的就在這哭到合格為止。

丁錫先在上麵做個簡單示範,他給自己安排的場景是彆離。

不得不說,丁導屬實牛批,往那一站,稍稍醞釀下感情,隨即而來的是情人彆離時。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的惆悵以及對未來充滿迷茫的失落。

並非傳統認知中的歇斯底裡嚎啕大哭,他隻是很平靜的,眼淚簌簌落下,嘴角極力克製憂愁,不想讓同樣麵臨彆離的戀人被自己低落的情緒影響。

單單一個眼神,其中全是過往溫柔。

安饒在下麵靜靜看著,眉頭忽地一皺。

這種強烈的情緒感染使得他情不自禁跟著紅了眼眶。

但或許是丁導略有些邋遢的外形太過搞笑,再搭配他的動作,跟反串喜劇一樣,很多人很難從他這胖墩墩的外形上想象那個悲慟動人的場景,有幾個,甚至在台下捂嘴偷笑。

聽到笑聲,丁錫猛地止住哭,嚴肅看向台下。

“很好笑?”

幾個不分場合亂笑的演員立馬閉了嘴。

他重重做了個深呼吸,環伺一圈,目光落在安饒身上:“小安你先來,江老師麻煩你和學生們搭個戲。”

被點到姓名,安饒也有點緊張。

他站起身,腦海裡不斷重複楚觀南曾經給他講過的技巧。

“給你設置個場景,就因為戰亂被迫分隔多年的舊情人終於再相見,那種喜極而泣的感覺吧。”

安饒點點頭,開始在腦海中將這個故事繼續豐滿。

戰火紛飛的年代,比起生離死彆,更多的是因為通訊不發達,又因為戰亂說不準哪一天,相愛之人就忽然從對方的世界裡消失,不知生死,每天僅靠從未有過回音的書信安慰自己對方還活在世上。

很多年過去了,從來沒有收到過回信的主角也已經經曆過迷茫到崩潰到平靜接受的心路曆程,他甚至都懷疑,那個無故消失的人是否隻是自己的幻想,是否世界上根本沒有這個人。

戰爭結束,在外打仗的人離開戰場回了家,但主角還是沒有等到期盼中的回信。

這個時候,他確定了,一切隻是自己的幻想,不然,怎麼可能將一個人存在過的痕跡消抹得如此乾淨。

他寫了最後一封信,來到車站前的郵箱,信的內容也不再是從前的長篇大論滿腹思念,裡麵隻有一句話:

“見字如人,身體健活順利,勿念。”〓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就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聽到郵局的工作人員說了句:

“你是XX吧,這裡有很多無人收取的信件,都是寫給你的。”

回過頭,看到一個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身影,捏著信件一封封翻看。

故事就到這裡。

江照黎已經就位,他並不知道此時安饒腦海裡碼出的小故事,單單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表情。

安饒深呼吸。

首先,主角肯定已經完全勸服了自己,這個人是不存在的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但突然見到這麼個人,肯定是——

他走過去,低下頭從下往上看。

對上了江照黎的目光。

江照黎被這突如其來的死盯嚇了一跳,下意識向後倒退幾步。

安饒緊跟著貼過去,繼續盯。

內心是迫切的想要求一個確切答案。

丁錫摸著小胡子,忽然有些好奇安饒接下來的表演。

而此時,楚觀南那邊結束了今天的拍攝,拒絕了其他演員一起聚餐的邀請,一結束就來了《西城訣》的劇組。

他被工作人員領著來到集訓廳,打開門悄悄順著牆根走到後排,看向台上,就見安饒正和江什麼的對戲。

心裡極度不爽。

他們靠得太近了。

前座的小演員還不知死活回頭問他要聯係方式,一直糾纏。

楚觀南皺起眉頭,重重推開他的手機。

小演員受了驚嚇,趕緊接住手機,心裡嘀咕句「真是天王架子大」。

而此時,安饒已經根據自己的內心小故事流程一把抱住了江照黎,表情是難耐的驚喜,又夾雜著亟待宣泄的悲憤,便一頭紮進他的懷裡。

丁錫滿意地點點頭。

突然溫香軟玉抱滿懷,江照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他是第一次抱一個男人,手中是柔軟細膩的觸?感,周遭縈繞著特殊且清新的角堇香。

低下頭,是安饒炙熱的目光,眼眶微紅,眼底淚花湧動。

江照黎咽了口唾沫,視線停在他的臉上忽然移不開。

心頭忽然「怦怦」跳得奇怪,詭異的情緒在大腦中蔓延開。

他的手往上試探幾分,隔著薄薄的襯衫,清晰地感受到對方優秀的肩胛骨。

輪廓清晰,散著溫熱。

氣氛很好,丁導看得入迷。

台下傳來一聲女聲輕咳,他這才回神,看過去,見楚觀南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已經站起了身,眼神中有了殺意,正移開椅子要往台上走的架勢。

他趕緊插到兩人中間:“OK可以可以,小安不錯,通過了!”

說話間,一邊觀察著楚觀南的表情,一邊趕緊把兩人拉開。

奇怪的感覺忽然從懷裡抽離,江照黎甚至還意猶未儘保持著懷抱的動作,眼睜睜看著安饒被導演拉走。

心裡一瞬間竄了火。

但隨之看過去,就看見楚觀南不知什麼時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