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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畫得就不好,可他還是視若珍寶,永遠都在照顧彆人的感受。

安饒把倆小豆丁放下,微微屈身儘量和恩渠保持平視:“要抱抱麼?”

恩渠一聽,臉刷一下紅成了西瓜瓤,他頭埋得更低,手指無措地攥在一起。

半晌,他輕輕點頭。

下一秒,不算壯實帶著洗衣液香味的懷抱靠了過來。

恩渠想哭。

爸媽工作忙很少管他,連他的生日都不記得,已經多久沒人這樣擁抱過自己了。

“吧嗒。”眼淚落了下來。

顧慕慈在一邊看著,心裡很煩躁,不甘自己沒有存在感,道了句:“男子漢可不能哭哦。”

說完,還順勢遞過去紙巾。

“男子漢可以哭。”安饒拍拍恩渠的後背,“可以叫,可以發泄,隻要不影響彆人,不傷害自己,你可以用任何方式宣泄自己的情緒。”

顧慕慈瞬間啞口無言。

聽到這話,恩渠心頭猛地一顫。

他下意識地回手抱住安饒,眼淚越流越多。

人生最幸運的事,就是在迷茫的年紀遇到了能帶自己走出惑境的人,適時的為自己塑造了正確的三觀。

看著小臉漲紅的恩渠,VJ楚觀南的鏡頭抖了下。

為什麼連十一二歲的黃毛小子都要肖想他老婆?

MC看著孩子們不諳世事的模樣,心裡酸酸的。

他強擺出笑容:“小朋友們,大家準備準備,我們馬上要出發離開了。”

小家夥們單純問道:“要去哪裡玩呀?”

“不是去玩,我們的節目到這裡就正式結束了,大家要跟隨爸爸媽媽回家了哦。”

氣氛忽然僵住,隨即而來的,是孩子們的放肆大哭。

“我不要離開饒饒哥哥!”星兒哭著扒著安饒的大腿,像隻樹袋熊一樣,任憑家長怎麼哄都不肯下來。

“不能讓饒饒哥哥跟星兒一起回家咩?”星兒抽泣著問道。

星兒媽媽尷尬笑笑:“不行哦,哥哥也要回家了哦。”

星兒愣了幾秒,接著是一聲響亮的、更為放肆的哭嚎。

接著是沅沅。

他呆滯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但天生性子內斂的他沒有像星兒一樣如此強烈地表達情緒,他站在原地,目光隨著安饒的動作來回移動,大大眼睛裡積鬱了一層晶瑩淚花。

見到此情此景,沅沅媽趕緊跟著安慰道:“饒饒哥哥住得離我們很近,我們可以隨時找他玩呀。”

沅沅並沒有因為這句話安慰到,在小朋友眼裡,無分遠近,隻要不能每天黏在一起就是彆離。

見沅沅依偎在媽媽懷裡,滿眼戀戀不舍地凝望著自己,安饒隻覺鼻根一酸。

他衝沅沅伸出手,沅沅立馬晃悠著小身子走過去,撲進安饒懷裡。

“饒饒哥哥……”小聲兒有了點埋怨的意思。

依稀記得沅沅剛來那會兒,和誰都不親近,也不愛說話,經常自己一個人發呆,不僅沅沅媽媽,就連封穀這種專業人士都認為沅沅可能有輕微自閉。

事實上,或許他隻是沒遇到能讓他敞開心扉的人。

“哥哥答應過你,回去就帶你去遊樂園,還記得麼。”安饒跟著安慰道。

沅沅不情願地點點頭,張開雙手抱住安饒的脖子。

“你要是有時間,可以來找哥哥玩呀。”

星兒傻了:“那星兒呢……”

一群大人,一臉惋惜地看著星兒。

這就沒辦法了,實在太遠。

星兒:?

“嗚哇哇哇!星兒被孤立了!”一聲啼哭,小大人一樣的發言,雖然不合適,但大人們還是覺得好想笑。

最後沒辦法,好哄歹哄,約定了每年暑假都會帶著他來找饒饒哥哥,星兒這才勉強止住哭聲。

小小年紀對於分彆的場景似乎更為敏[gǎn],現場一片陰霾。

除了小娃娃們,有位已經成年卻勝似沒成年的大人也是滿臉陰鬱。

蘇禹時不時悄悄看一眼安饒,再悄悄看一眼楚觀南。

可惡,貼得真緊,好羨慕他,能和哥哥這麼親密。

一行人乘坐節目組專車,和基地負責人道過謝之後,踏上了回家的遙遙征途。

星兒和其餘幾人不同車,一路哭一路喊,喊累了,在媽媽懷裡睡了過去。

幾個小時的車程,小孩子都頂不住,半道就睡著了,到了沅沅家時,媽媽也不敢喊他起來,生怕他要離開饒饒哥哥又要難過。

沅沅媽抱著熟睡的孩子騰出一隻手:“安先生,我真的特彆感謝你,沅沅跟著你的這些日子,明顯變得開朗了,還會講故事了,變化非常大,謝謝。順便,我想為我前夫的事向你道歉。”

說著,沅沅媽深深鞠了一躬。

安饒扶住她:“你不用代他向我道歉,他是他你是你,不要有負擔。”

沅沅媽抱緊孩子,淚水模糊了視線。

“好好照顧沅沅,彆讓他到處參加什麼節目做什麼童模了,需要錢就告訴我。”安饒湊到沅沅媽耳邊笑道,“咱們是一家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謝謝,謝謝……”沅沅媽泣不成聲。

這句「一家人」太過於動聽,她能真切實意感受到,安饒是真的喜歡沅沅,並非僅因為麵對鏡頭作秀而已。

看著熟睡的沅沅,安饒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儘量不吵醒他:“沅沅,有時間再見啦。”

小家夥趴在媽媽肩頭,不知做了什麼美夢,咯咯笑了兩聲,小臉蛋擠得變了形。

“這段時間辛苦了。”

“辛苦了。”

本以為分彆時該是感人至深的畫麵,可輪到恩渠時,他除了平靜的和安饒道了彆外,顧慕慈同他打招呼,他看都不看一眼,仿佛沒這麼個人,心裡隻有一會兒晚飯吃什麼。

這恐怕是顧慕慈出道以來第一次受到這種待遇。

心裡窩火,看誰都不順眼,到了目的地,招呼也不打一個,墨鏡一戴誰也不愛。

回到了久違的大平層,安饒洗了澡往床上一躺,愜意地抱著枕頭:“還是家裡舒服。”

但為了給安饒當VJ將檔期一推再推的楚觀南可沒時間休息,他匆匆洗了澡換了衣服,對著鏡子吹了頭發做了造型。

熨帖合身的西裝筆挺俊朗,微微敞開的襯衫領口露出精致的鎖骨,%e8%83%b8肌鼓脹,隨便一抬手,氣質渾然天成。

這可能是安饒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打量楚觀南,多了些不一樣的心緒。

楚觀南準備了晚餐,再三叮囑安饒吃完不用管,碗他會回來洗。

打著電話聯係了經紀人,楚觀南離開了家門。

安饒也沒閒著,找出台本一字一句背誦。

這些日子在外拍攝節目,台詞倒也沒落下。

回到晉城後,用不了幾天就要跟著劇組學習演戲,不過一想到能和青鳶小丫頭共事,還是挺開心的。

他坐在餐桌前,一邊吃飯一邊看台本。

倏然間,門鈴響了。

安饒朝著大門方向看了眼,不知為何,心裡隱約湧上一股不安。

自打穿書以來,從未有過如此不踏實的感覺。

他慢慢走到門口,問了句是誰,接著透過貓眼向外看去。

門口站著兩男一女,確切說,輪椅上坐著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老年男子,他後麵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以及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

老人家神情嚴肅似鋼板,眉宇緊蹙,形成一道深深的溝壑。

知道楚觀南家地址的人並不多,除了助理經紀人,剩下的,大概隻有……

親人。

“安先生你好,這位是觀南的父親,冒昧前來拜訪了。”西裝男一板一眼說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楚觀南的……爸爸。

安饒從沒聽楚觀南提過他的家人,每次說起來他也總會岔開話題,更何況,看架勢就來者不善,安饒莫名有些緊張。

但出於禮貌,他還是開了門。

門一開,安饒便對上了老人家犀利的目光。

他對著安饒從頭看到腳,目光中滿是審視的意味。

“您好。”雖然緊張,但氣勢不能輸,看這老人家的著裝非富即貴,難不成,他是來給自己五百萬喝令自己離開楚觀南的?

狗血豪門電視劇中的場景突兀地浮現在腦海。

安饒讓開身位,西裝男推著楚爸的輪椅進了屋。

他們好像也是第一次來這裡,目光十足的打量意味。

“這邊坐吧。”安饒領他們來了客廳,剛打算去給客人泡茶。

“不用忙了。”楚爸冷冷打斷他。

不愧是父子,這種冷漠的性格如出一轍。

“你是安饒。”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安饒在老人家對麵坐下,禮貌回應:“是。”

他旁邊的女人微微俯身,在楚爸耳邊說了什麼,楚爸沉思片刻,點點頭,接著女人便問道:“臥室在樓上吧,我可以上去看一眼麼。”

看女人這勢頭,安饒深知說不可以沒用,他索性也不端著:“隨便請。”

女人點點頭,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聲音清脆。

不大一會兒,女人下來了,又在楚爸耳邊說了什麼,楚爸依然隻是點頭,淡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安饒不動聲色盯著他們,心裡不免犯起嘀咕。

良久,楚爸稍作整理衣領,漫不經心開口:“我就開門見山地講了,我知道你和觀南是協議結婚。”

安饒猛地睜大眼睛。

果然,楚觀南從不願意提起的家人趁著他不在家時登門拜訪,絕對不隻是參觀房子這麼簡單。

“但既然是協議婚約,就該守規矩才是。”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安饒警惕地看著他。

“你和他結婚,不僅是和這個人,更是和他整個家庭,你可曾考量過他的家庭背景?你知道我和林景溪的父親是故交麼?你就這樣把林景溪送進監獄,還在網上大肆宣揚,你讓我怎麼麵對林景溪的父親?”

“做錯事就該付出代價不是麼。”彆的他還能忍,但如果拿林景溪說事,就隻能恕他對老人家不尊了。

“你真的太年輕了。”楚爸冷笑一聲,搖搖頭。

“如果您要我撤銷對林景溪的控訴,那我隻能說您如意算盤打錯了。”安饒嘲諷地勾起嘴角。

楚爸一攤手,笑得陰陽怪氣:“隨你,但是你的選擇,影響的可不止你自己,你好好想想清楚。”

說罷,楚爸衝著後麵倆人一使眼色,兩人倒是畢恭畢敬朝安饒鞠了一躬,道了句:“今天就到這裡了,感謝接待。”

楚爸瞥了眼餐桌上的飯菜,意味深長地笑了下,被西裝男推著往門口走去。

安饒目送三人離開,甚至連聲「再見」都惡心於開口,林景溪那種大白蓮他都忍了,唯獨受不了彆人威脅他。

楚爸一走,安饒立刻打開搜索引擎輸入「楚觀南父親」幾個字。

不看不知道,這老爺子年輕時英勇事跡真TM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