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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歎了口氣,手指飛速點過屏幕:“知道了,但我沒有育娃經驗。”

不可能不在意。

丫頭剛畢業,性格又內向,身上毛衣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總得讓她今年漂漂亮亮回家過年吧。

半個月後,《寶貝寶貝》節目組發了微博:

【《寶貝寶貝》第十期將於十二月十五日準時與大家見麵!歡迎本期新嘉賓@安饒,期待你的表現!】

節目組還順便@了其他嘉賓。

安饒看了一圈。

顧慕慈的大名也在其中。

又是她,看到她就煩。

【咦?為啥沒有溪寶啊。】

【因為溪寶在局子裡。】

【滾一邊去,不會說人話就找根針把嘴縫上。】

【溪寶出去旅遊了,彆cue他了。】

【啊哈哈哈想看小慈奶娃。】

【安饒男媽媽,就要男媽媽。】

【下頭男又來霍霍娃綜了?飯都煮不明白是打算帶著孩子飲朝露食落英?】

【之前有劇本,隨便他演,這次現場直播,嘻嘻,有好戲看了。】

安饒關了評論,隨他們說,反正開心,這節目一共四位嘉賓加四個娃,這下子楚觀南管不到他了。

晚上,安饒正燉著湯,楚觀南回來了。

他把行李箱隨手放在玄關,換了鞋子徑直走到廚房。

“老公你回來了,好久不見,想死你了。”安饒攪著玉米排骨湯,頭也不抬。

這話雖然言辭誇張,但語氣屬實敷衍。

楚觀南在他旁邊洗了手,目光悄悄在他身上打量一圈。

半個月沒見,他看起來好像瘦了些,但氣色很好,不知有什麼開心事,嘴角始終掛著兩個小酒窩。

心裡某處地方忽的軟了一下。

安饒端了玉米排骨湯上桌,給楚觀南盛了一大碗。

奇怪的氣味頓時在屋裡發散開。

楚觀南坐好,望著那碗湯,猶豫許久,緩緩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進嘴裡。

“好吃麼?”安饒笑問道。

“嗯。”楚觀南舀起第二勺。

不知是習慣了還是他廚藝變好,意外的不難吃。

“對了老公,我要去參加一檔綜藝,接下來兩周都不在家,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什麼綜藝。”

“寶貝寶貝,育兒綜藝,後天出發去江南啦。”

楚觀南驀地沉默。

半晌,他抬起頭:“明天去看車。”

“看車?看什麼車?”安饒詫異他說話怎麼牛唇不對馬嘴。

“你不是想要輛車,去看看。”

他當初真的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楚觀南當了真,本想拒絕,畢竟無功不受祿,但第二天一早,就被楚觀南喊了起來。

安饒迷迷糊糊窩在沙發裡,哈欠連天。

剛閉上嘴,眼前多了件毛衣。

楚觀南在他身邊坐下,安饒趕緊往裡縮了縮給他讓開位置。

下一刻,毛衣蓋頂來,領口也被刻意撐開方便套頭。

穿完了毛衣,楚觀南又拿起他的褲子……

“我自己會穿。”安饒搶過褲子。

穿好衣服進了衛生間,他剛要伸手拿牙刷。

赫然發現,牙刷上擠好了牙膏,刷牙杯裡盛滿了水。

他垂著眼睛,捏住牙刷的手指慢慢收緊。

真怕哪一天習慣了楚觀南這種爹式照顧。

兩人全副武裝好,去地下車庫開了車出來。

“喜歡什麼車。”楚觀南轉動方向盤,目視前方道。

“都行……”

安饒有駕照,但沒開過車,趁合他,得買五菱宏光,皮實、扛造。

楚觀南先帶他去了奔馳4S店,轉了一圈,見安饒興致缺缺,又帶他去了瑪莎拉蒂4S店,但安饒還是興致缺缺。

他不是不喜歡,他可太喜歡了!

但隻要表現出一點好奇,楚觀南鐵定會當場買下。

他一點都不想和楚觀南在錢的方麵扯上關係。

離婚補償另當彆論。

但現在,即便沒有這筆補償費,靠著在娛樂圈打拚賺到的錢也夠他在周邊國家轉悠兩圈。

雖然距離夢想還很遙遠。

見安饒還不滿意,楚觀南打算帶他去彆的店看看。

安饒可不敢看了。

再看下去真就喜歡到當場“我想要這輛,這輛也想要。”

他心一橫:“不看了,我隻喜歡西爾貝圖拉塔。”

西爾貝,全球僅生產幾十輛,國內配額隻有五輛,並且早已經全部被土豪預定走。

這樣說楚觀南大概就能打消念頭了吧。

果然,聽到這個名字後,楚觀南沉默了。

“不看了,老公我餓了,去吃飯吧。”

兩人吃過飯回了家,安饒開始著手準備收拾行李,準備明天的拍攝。

楚觀南好像總是很忙,在家裡待了沒一會兒,打了個電話後又出門了。

國際酒店——

“楚先生!久仰大名!”對麵站著個胖乎乎的西裝男,一見到楚觀南便熱情迎上來握手。

這人名叫錢多多,連續多年蟬聯福布斯富豪榜榜首的金融大亨,坐擁千億家產,手底下各行各業公司不計其數。

楚觀南同他握了握手,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平靜無風。

“楚先生怎麼主動聯係我了?哦,是徐導新電影那事兒吧,你想演男一號?”錢多多錢多底氣足,開門見山地問,也不怕衝了楚觀南的麵子,反正在他眼裡,對方就是個賣笑的戲子。

楚觀南微微笑了下,這笑容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其實我這次是有事想拜托錢總。”

“楚先生這話就言重了,娛樂圈誰人不識楚大神,想演什麼角色這不是隨便挑?我能幫上什麼忙啊。”

錢多多眯起眼睛,笑得陰陽怪氣。

媽的,想起他那位小秘每次對著楚觀南的海報犯花癡就來氣,帥怎麼了,帥能當飯吃?

楚觀南緊抿的嘴唇慢慢張開:“我聽說,錢總前不久預定了一輛西爾貝。”

錢多多一愣,接著拍著大腿哈哈大笑:“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主要是我兒子這不大學畢業了嘛,送他當畢業禮物,這臭小子都念叨大半年了。”

楚觀南緩緩抬眼,漆黑如夜幕般的瞳眸深邃不見底:“我想出雙倍價格,如果錢總肯忍痛割愛。”

雙倍?這是錢的問題麼?這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好不好!

錢多多手指摩挲著酒杯,冷嗤一聲:“看來楚先生很喜歡這款車啊,這麼一大忙人為了這車不惜放下工作來找我。”

“如果雙倍價格不滿意,錢總可以提,隻要在我能力範圍內,我一分錢不往下壓。”

錢多多倒有些好奇了。

好車多得是,楚觀南犯得著為了輛車散儘家財?腦子進小米粥了吧。

他在楚觀南杯中倒了半杯白酒,笑著搖搖頭:“說實話,我不缺錢,我就是好奇,楚先生為什麼這麼執著這款車。”

楚觀南垂了眼瞼,沉默良久:“我愛人喜歡。”

錢多多:……

“你愛人?那個姓安的藝人?”

“嗯,隻要錢總肯讓步,不管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錢多多上下打量他一番,忽然笑出了聲。

他喊了旁邊的服務生來,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服務生驚愕地瞪大眼睛,傻愣了半天才回神,立馬一路小跑離開包間。

回來後,手裡多了瓶茅台。

他剛要把茅台放到錢多多旁邊,錢多多一個眼神喝止,接著看向楚觀南:

“楚先生,我這人平時沒什麼愛好,就好這一口,今天楚先生要是能把這瓶酒乾了,我一分錢不要,車,我親自送到府上。”

說完,他示意服務生把酒放楚觀南手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楚觀南眸子沉了沉。

一整瓶白酒,喝完直接送醫院。

他沒有絲毫猶豫,打開白酒,頭一仰。

辛辣滑過喉嚨燃起炙熱大火,胃壁也仿佛被熔化,扯著五臟六腑劇痛無比。

楚觀南閉了閉眼睛,手指驟然緊縮,骨節透著蒼白。

錢多多皺了下眉。

完了,計劃失敗,想看楚觀南吃癟就這麼難?

半瓶下肚,酒瓶「嘭」的一聲砸在桌上。

楚觀南微微喘著粗氣,冷汗沁濕額角,不大會兒,他再次抬手——

錢多多也怕喝出事,畢竟楚觀南是公眾人物,名氣又大,真有個三長兩短吃虧的還是自己。

他趕緊伸手奪過酒瓶:“楚先生怎麼自己一個人喝?看不起我?”

楚觀南睜開眼,紅血絲布滿眼球。

他的嘴唇已經漸漸泛白,額角沁出絲絲薄汗。

他並不是很能喝酒,最多喝點啤的,白酒,還是第一次。

錢多多歎了口氣:“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是千萬少女的夢了。”

安饒把麵膜撕下來,洗了臉,對著鏡子左右照照。

不得不說,雖然是沒名氣的國產品牌,但效果絕對不輸國際大牌,並且非常溫和,成分也都是純植物,僅僅用了半個月,臉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水光光白嫩嫩。

他心滿意足來到臥室,往沙發上一躺,打算等拍完綜藝回來就和小安護膚簽合同。

“嘀嘀——”

剛閉上眼,門口傳來一聲電子音,是密碼輸入錯誤的提示音。

安饒一下子坐起身。

是誰,這麼晚了,難道是賊?

他隨手抄起桌上的花瓶,提溜著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向外看去。

楚觀南的臉出現在視線中。

什麼啊,害他嚇一跳,楚觀南連密碼都能按錯。

安饒打開門,“你”字還沒說出口,身上便壓下來一道重力,緊隨而來的是濃烈的酒氣。

楚觀南整個人壓下來,壓的安饒不敵重力往後退了幾步,趕緊抬起雙手推開楚觀南。

楚觀南雙頰通紅,渾身燙得厲害,眼睛也睜不開,無力地倒在安饒懷裡。

“你怎麼喝這麼多。”安饒撫著他,“不要命了?”

說話間,懷裡被拍了一張紙。

安饒詫異拿過紙看了眼,上麵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

【錢多多履行約定,在楚觀南喝掉整瓶茅台後,自願將西爾貝圖拉塔轉讓給楚觀南,以此為證,2022年12月14日。】

一瞬間,渾身的血液仿佛僵住了,每一個字都像跳動的火焰,燒的安饒眼睛灼痛。

就為了隨口一句想要西爾貝,楚觀南喝了整瓶白酒?

一整瓶。

安饒嘴唇顫唞著,緩緩看向楚觀南。

他幾乎失去了所有意識,癱軟著倚在自己懷裡,除了臉,哪裡都是蒼白如紙。

鼻根酸酸的,眼前那個狼狽的男人也漸漸模糊。

“老婆……”良久,楚觀南似乎用儘全身力氣睜開眼,嘴角是勉強且極度痛苦的笑。

老婆,他喊自己老婆。

楚觀南顫唞著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安饒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