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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安饒可以確定,殷素植確實在針對楚觀南。

不懂,如果不喜歡他大可不讓他來,卻偏要強調一定把楚觀南帶來。

殷素植清了清嗓子,又和藹笑著看向安饒:“小安,平時在家,一般都是誰做飯做家務呀。”

安饒誠實道:“我老公做。”

殷素植滿意地點點頭:“那要是家裡缺物什,誰花錢買呀。”

“也是我老公。”

殷素植再次滿意點頭,繼續追問:“你老公平時拍戲忙不忙,經常在家陪你麼?”

安饒想了想:“他拍戲挺忙的,有時候個把月都不著家。”

殷素植一聽,眉宇擰作一團,在桌子上看了一圈,那氣憤的模樣,仿佛下一刻就要撈起飯勺敲碎楚觀南的腦袋。

“拍那麼多戲作甚!錢夠花就行,有什麼比陪家人還重要!”

安饒緩緩打出一個?

楚觀南低著頭一言不發。

眼見氣氛尷尬,殷雪雅忙出聲製止:“爸你乾嘛呀,人家小兩口的事你管那麼多呢,就算是親兒子也不能這樣啊,真是的。”

安饒愣了下。

回味下殷雪雅剛才的話,重音在「這樣」上而不是「親兒子」。

說完這句話,就看到殷素植明顯愣住,拿著筷子的手微微顫唞。

殷雪雅看著他爸這樣,撓撓頭,乾脆筷子一放:“我說實話我就是故意這麼說的,爸你也彆憋著了。”

她起身進到臥室從裡麵拿出一本文件放到桌上,點了點:“饒崽,你上次來我們家,我爸悄悄收集了你掉在沙發上的頭發去做了親子鑒定,然後,結果,你自己看吧。”

安饒緩緩睜大了眼睛。

“為什麼要去做親子鑒定。”

“第一,我爸覺得你長得像我走失的弟弟,第二,他覺得你的書法和我弟弟小時候寫得像,有點懷疑,就去做了鑒定。”

安饒望著那張親子鑒定,良久,慢慢打開。

最後一行小字:

【結果解釋:經計算,累積親權指數(CPI值)為1207217.0923,親權概率(RCP)為99.9999%25。綜合父權指數 父係可能性為99.9999%25】

世界一下子安靜了,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哦,難怪殷素植對楚觀南橫眉冷豎的。

原來原主親爹是殷素植啊。

不難理解,書中世界嘛,可以無視自己DNA強行父慈子孝。

如果原主知道了,一定很開心吧。

“爸?爸你怎麼哭了,這是好事呀。”殷雪雅的聲音傳來,打破寂靜。

抬眼,就看見殷素植老淚縱橫,輕輕拍著女兒的手:“我沒事。”

“吃飯吃飯,菜都涼了。”殷素植撿起筷子,聲音發顫。

安饒沉默半分,緩緩張嘴:“爸?”

“吧嗒!”筷子落地。

殷素植慢慢站起身,走到安饒旁邊一把抱住他,不住拍打著他的後背,聲音哽咽到難以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小舟,爸爸,爸爸找了你十六年啊,得到鑒定結果時,開心的……但又不敢和你說,怕打擾到你。”

安饒輕笑一聲:“不哭哦,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先替原主安慰下這位老人家吧,找了十六年,耗儘了半生精力,真的不容易。

吃過飯,殷素植又拉著安饒看以前的相冊,嘴裡念叨著「小舟」,他的手始終握著安饒的手不願鬆開。

那隻手,蒼老卻又溫暖。

安饒不禁想到,他自己親爹的手是什麼感覺呢?那個戴著金邊眼鏡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男人,從記事起就沒有牽過他的手。

安饒收緊五指,反握住殷素植的手。

心裡暖暖的,甚至有些嫉妒原主。

他有兩個這麼愛他的父親,真好。

一直到十一點,眼見著殷素植已經困的不停打哈欠,安饒才起身要走。

老人家拉著兒子的手一路送到車庫,看著楚觀南打開車門,他又佝僂起腰身鑽進副駕駛,按按車座椅,又拉拉安全帶,這才看向楚觀南,語氣依然生硬:

“開車小心點,多注意副駕駛。”

楚觀南朝著二號嶽父鞠了一躬:“您放心。”

兩人上了車,殷雪雅把住車門,委身笑道:“老弟,有空多來看看爸,有時間叫你養父過來一起吃頓飯。”

安饒點點頭:“知道了,姐。”

殷素植被女兒攙扶著,一路跟著車走,一直跟到小區門口,還依依不舍地站那目送車輛離去方向。

霓虹燈流轉過車窗,楚觀南看了眼旁邊正在看手機的安饒。

他彆過頭,嘴角隱隱露出一抹微笑:“開心麼?”

“開心啊,兩個爸爸呢,過年能收雙份壓歲錢。”

楚觀南更開心,一個嶽父就已經很恐怖,他有倆。

“不過我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你家人呢。”說到爸爸,安饒倒是對楚觀南的家庭好奇起來。

楚觀南看著前方,語氣冷了些:“沒什麼可說的。”

安饒也識趣沒有繼續追問,腦袋一歪:“困了,睡會兒,到了叫我。”

很快,節奏的呼吸聲傳來。

紅燈亮起,車子緩緩停在白線後麵。

楚觀南伸手試了試安饒的手。

有點涼。

他將車內空調溫度調高,順手從後麵拿過薄毯蓋在他身上。

到了地下停車庫,楚觀南沒有喊安饒起來,而是脫下外套蓋在他身上,裹著小薄毯一塊把人抱了出來。

安饒睡覺很死,隻要天不亮便任憑雷打不動。

看著他恬靜的睡顏,靜靜依偎在懷中的可愛模樣,楚觀南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嘴角綻開笑容:

“晚安,小嗲精。”

第52章

想離婚的第五十二天。

淩晨一點, 晉城刑偵總局調查科——

警察看著筆記本電腦屏幕,眉頭緊蹙,手指慢慢滑過鼠標滾輪。

打印機哢哢作響, 幾米長的打印紙從出口吐出落在地上堆成卷。

對麵坐著林景溪,深深低著頭,本就瘦小的他此時看起來像個沒發育成熟的兒童。

也不知過了多久, 警察長長吐了口氣,將電腦轉到他麵前, 淩厲的眉宇散發一股不可違抗的威嚴。

“我們在你電腦中搜到了幾百條和金哲惠有關的交易記錄,入賬資金共達兩億,這些錢先是轉到了你助理的賬戶中,繼而又轉到你的賬戶中, 但我們沒有查到任何有關這筆款項的繳稅記錄,我想請問,這筆錢到底去了哪裡呢。”

林景溪捏緊拳頭, 身體抖得像篩糠。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是朱長祺做的, 和我無關。”

警察慢慢前傾身體靠在桌上, 目光如刀死死盯著他低垂的雙眼。

他隨手扯過一旁幾米長的打印紙拍到林景溪麵前,指著上麵密密麻麻的記錄:

“這是你的銀行流水, 共分四百多次, 每次提現五萬左右,同誌,你還真不嫌麻煩。”警察冷笑道。

林景溪閉上眼睛, 頭埋得更低。

“你可以保持沉默, 這是你的權利, 但你的助理朱長祺已經向我們交代了一切。”¤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警察繼續往後翻,漫不經心道:“你父親的公司於三年前開始投資金哲惠夜總會,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你的助理朱長祺開通了這張用於收款的大額銀行卡,並因涉及大金額流水曾經被銀行凍結過,而最直接的證據,就是這張卡近期還在收取來自安守義的轉賬。”

他哂笑一聲:“安守義,你認得吧,好像是你同團藝人的父親。”

聽到「安守義」三個字,眼淚吧嗒落在膝蓋,慢慢的越積越多。

“你讓底下員工以賭博能快速來錢的說辭騙安守義等人在金哲惠的地下賭場賭博,並購買了大量作弊機器,安排了操盤手,就等這些人往火坑跳,再安排貸款人員,騙這些人簽下高達百分一百二的利息貸款,我沒說錯吧。”

說到「百分之一百二」時,警察的眼睛赫然瞪大,繞著熊熊烈火。

見林景溪還不說話,警察深吸一口氣:“你不說也無所謂,我們這裡有充分的交易證據。”

悲慟的哭聲斷斷續續從林景溪那裡傳來。

本來以為做得天衣無縫,也把這些賭資高利貸用於投資影視劇,洗得乾乾淨淨,到底哪一環出了問題?

警察歎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

看著年輕不懂事的小明星坐在這裡痛哭流涕,不可避免的,還是心軟了。

他語氣放輕了些,低低道:“你知道這些借貸人的錢都是哪來的麼,你有去看過他們現在的生活麼。”

林景溪無助地搖搖頭,指甲狠狠掐進掌心。

“賣血賣器官導致感染艾滋,還有自殺的,犯罪的,家破人亡的。”

另一個警察也忍不住道:“你作為公眾人物,非但沒有起到模範帶頭作用,還誘騙他人賭博,放高利貸,不是他們不懂法,是你不懂,你不光蠢,還壞。”

“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林景溪哽咽著抬起頭,忽然上前,一把抓住警察的手,“我把錢都還給他們,我還三倍,不不不,十倍好不好,求求你們千萬不要曝光這件事,不然我的星途就全完了……”

警察縮回手,語重心長道:“我是不知道你和你同團那位藝人有什麼過節,但有些事情不是嘗試彌補就能改變結局,不然要法律做什麼。”

林景溪猛然愣住,瞬間變成沒有情緒的石像。

過了很久,他才磕磕巴巴問道:“所以你們的意思是,我要……坐牢。”

警察收起桌上的文件杵了杵:“這種事我們說了不算,你和法院解釋。”

他們站起身,闊步走出了審訊室。

另一邊。

稅務局辦公室——

“哐當!”

一聲巨響,大手狠狠砸在桌子上,震的一旁茶杯跟著顫了顫。

“組織給你權力是讓你去乾這種事的?!你是不閒得發慌,去跟那群明星掰扯什麼?還跑人家直播間口出狂言,可真有你的!”科室主任滿臉通紅,隱約能看到頭頂劇烈跳動的火苗。

“對不起主任,我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向大家誠懇認錯……”對麵的人低著頭,緊張的直咽口水。

“你本來就該認錯,現在全局因為你失去了公信力,你怎麼彌補?我看你啊,也彆乾了,趁早滾蛋!”

“主任我真的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老婆要是知道這件事,我,我……”說著,三十多歲的大男人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主任重重歎了口氣,端起茶杯喝了口涼茶試圖壓下火氣。

“這不是我說了算,這是上邊的決定,濫用職權的後果就是這樣,你好自為之吧。”

“主任……”

“出去。”

安饒花了一整天的時間看完了劇本《西城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