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是化學課,老師根據學生的不同水平分成了不同班級進行化學實驗。
聽說這化學老師也很厲害,拿過不少國際大獎。
這節課的實驗是【乙酸的電位滴定及其離解常熟的測定】。
老師講得不多,理論導入隻有十分鐘,英國人不喜歡死記硬背,更不是寫幾個公式讓照著背,他們更注重學生通過自己動手來培養合作精神以及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能力。
學生們換好實驗服,戴好護目鏡來到了實驗室。
老師要求他們先二人一組進行分組。
安饒理所當然要去找楚觀南。
突然間,一道高大身影擋在他麵前。
“一起麼?”
安饒微微抬頭看過去,一張如希臘雕像般分明深邃的臉。
看來這個伊西多,對他們這群chinese還挺感興趣。
不過安饒並不想和他一組。
他下意識尋找楚觀南的身影,卻看見他已經和彆的學生饒有興趣地開始了實驗。
這個人!真的是!
讓人生氣。
安饒衝伊西多笑笑:“好啊。”
兩人來到實驗台,安饒本來覺得自己都畢業了,該把學習的機會留給學生,但伊西多卻貼心詢問:
“我幫你打下手記錄數據可以麼?”
安饒戴上護目鏡,但鏡片靠眼睛近,他睫毛又長,老紮在鏡片上很難受。
試著往下調整護目鏡,又因為鼻梁高,鏡片死死卡在鼻梁上很疼。
這時候,一隻手伸過來輕輕幫他調整了下護目鏡。
角度剛剛好,這下舒服了。
他一扭頭,就對上一雙碧藍色的瞳眸,眼尾微微下彎,像月亮一般。
安饒承認,這孩子很帥氣,而且很紳士又很溫柔。
但和一個十八歲的孩子這麼曖昧,感覺很奇怪。
雖然自己比他大不了幾歲。
以前在國內的時候,化學課全靠死記硬背,實驗課屈指可數,所以有這次親身實踐的機會,安饒還是很認真的。
他垂著眼睛,用膠頭滴管仔細吸取5.00ml草酸標準溶液,滴進小燒杯,加水,再放入攪拌磁子。
伊西多跟在一旁認真記錄數據,檢查容器清洗程度。
但目光時不時會從安饒的眼睛上流轉過。
看著看著,神情恍惚了。
這個男人的眼型很漂亮,眼尾微微上挑,下睫毛也很濃密,瞳仁也是自己喜歡的淡淡棕色。
他以前也接觸過不少亞洲人,但感覺都長一個模樣,分不清是好看還是醜陋。
但這個男人,卻讓他切身體會到了東方五官獨特的美感。
纖細且雅人深致。
“彆看我,看實驗。”安饒餘光一瞥,就看見這半大小子盯著自己看不停,便出聲提醒道。
伊西多不好意思地笑笑,說了句抱歉。
化學老師在下麵走來走去忙著指導學生,轉到安饒身邊時,停了很久。
他好奇問道:“你們國家的老師教過這項實驗?”
嚴格來講,在普通中學課程中,沒有。
“我們國家的教育比較注重基礎學習,因此觸類旁通,它的有關知識也能迅速掌握。”
化學老師所有所思點點頭:“的確,基礎的學習是掌握知識的關鍵。”
實驗室裡非常安靜,偶爾有學生低聲交流實驗過程。
這時候,林景溪忽然舉手:“老師,我這邊完成了。”
可以說速度很快,大部分學生的時間都耗在常規實驗溶液的吸取以及混合,他們必須小心翼翼做到最高精準度。
但林景溪動作很快,看起來經驗老道。
化學老師走過去看了幾眼,點點頭。
他舉起林景溪的記錄本給同學看:“同學們,這位同學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實驗,大家鼓勵他一下。”
周圍頓時響起齊刷刷的掌聲。
林景溪的合作成員也非常驕傲,小臉通紅。
能被這麼厲害的老師誇獎,在亞德蘭史上幾乎是沒有過的事。
“看來我們的確還有很多需要向chinese課程學習的地方。”老師情不自禁感歎道。
林景溪莞爾一笑:“其實我們國家都是趕鴨上架式教育,就靠死記硬背,實踐課程幾乎沒有,或者說,能這麼快完成實驗和個人能力不可分割。”
安饒再一次覺得牙磣。
大言不慚,真沒良心。
二十分鐘後,安饒也結束了實驗。
他看了眼旁邊林景溪的數值記錄表,又看了眼自己的。
這……數值參數差彆有點大。
按理說,數值結果應該都是一樣的。
出於疑惑,他問了句:“你的實驗過程準確麼?”
林景溪皮笑肉不笑地反問:“我是嚴格按照要求來的,如果咱們數值不一樣,你可能需要檢查自己的實驗過程了。”
安饒沉默半晌,洗乾淨容器,重新吸取溶液打算重做一遍。
這時候,悠揚的下課鈴聲適時響起。
這邊老師不愛拖堂,叮囑學生幾句後拍屁股走人。
安饒其實很想在老師的幫助下再做一次確定到底是誰出了差錯。
但一扭頭,講台上空無一人。
他突然明白了愛拖堂老師的用心良苦。
他們是真的很想把學生教會啊!
其他學生也都收拾完工具秩序離開實驗室。
安饒還在攪拌溶液。
伊西多看著他:“不走麼。”
“你先走,我再做一遍。”
伊西多看了眼其他學生,聳聳肩:“好吧,我陪你一起。”
“不用,你去休息。”奇怪,自己怎麼也學會了楚觀南的口頭禪。
林景溪看著他,就覺得這人是真的愛演。
裝什麼三好學生。
他洗完手和同學有說有笑離開了實驗室。
楚觀南也洗了手走過來,他看了眼安饒身邊的大個子,不著痕跡插到兩人中間。
“怎麼還不走。”
“有點疑問,你先走吧。”
楚觀南卻拖了椅子過來,往那一坐:“陪著你,你專心做實驗。”
伊西多餘光看了楚觀南一眼,很意味深長的一眼。
下課後二十分鐘,安饒還在那裡認真觀察PH值變化。
這時候,實驗室門口忽然閃進一道白色身影。
化學老師嘀咕著「瞧我這記性,鑰匙忘了拿」走進來。
一進來,卻看到還有三個學生正專心致誌忙著手頭的事。
他以為安饒還沒完成實驗,走過去看了眼,卻在一旁發現了重新記錄的數據。
化學老師推了推眼鏡:“怎麼了,需要幫忙麼?”
安饒點點頭:“希望您能幫我看看實驗過程是否準確。”
化學老師檢查了一邊容器和PH值,嘴裡念叨著數值,半晌,詫異了:“沒有問題,數值精準。”
安饒眨眨眼:“可是和彆的同學的數值出入過大。”
化學老師一聽,眉頭舒展開,笑得十分慈祥:“所以你就為了這件事,犧牲了休息時間?”
安饒點點頭。
“沒錯,化學實驗最需要這種認真嚴謹的態度。”老師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的老師,教得很好。”
他從腋下抽出小組實驗報告表,找到林景溪那組,用紅筆圈出幾個數值:“還麻煩你幫我交給他,讓他有時間重新過來做一次實驗。”
安饒接過報告表食指彈了下,發出「啪」的一聲:
“保證完成任務。”
第43章
想離婚的第四十三天。~思~兔~在~線~閱~讀~
安饒回到教室的時候, 林景溪正和四周的學生討論自己在英國的見聞。
他人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自然很受學生喜歡。
安饒走過去將表格放在他桌上, 點了點:“老師讓你有時間再去做一次,數值不對。”
林景溪的笑容霎時凝固。
他輕輕做了個深呼吸,抬起頭:“有什麼不對?”
“沒什麼不對, 就是數值不對,過程不對。”
一瞬間, 林景溪的眼眶泛起了紅。
他攥緊表格,指節透著蒼白。
“安饒,你到現在還是處處針對我,我到底錯做了什麼。”
安饒和他交談說的是中文, 他卻用英文回應。
傻子都能看出他心裡那點小九九。
美人心酸落淚,紳士們可看不得這種場麵。
他們馬上掏出紙巾遞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不要難過。”
然後他們又看向安饒:“朋友之間要以誠相待, 沒必要這樣咄咄逼人。”
安饒不想理會這群還沒弄清楚事情原委就急著發言的小傻逼們, 他看向林景溪, 嘴角是和善笑意:
“我說過, 做人不能忘本吧, 我們國家的老師可沒教過你做事糊弄兩下就行,況且隻是讓你重新學習一遍, 很丟人麼?”
林景溪更委屈了, 小嘴抿成波浪線。
原文作者也經常這麼寫,他一委屈,小嘴就抿成了波浪線。
學生們覺得安饒實在是有點小人得誌的樣子, 但又不能把嫌惡表現在臉上。
他們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隻知道安饒在得理不饒人。
這時候, 伊西多忽然走過來,一副路過的模樣,但目的明確。
他禮貌地對林景溪道:“同學,老師讓你改正數值,不是什麼大事,改了就行。”
學生們這才明白,原來隻是修改數值!
為什麼要擺出一副彆人在故意欺負他的模樣!
特彆是,還讓自己在伊西多麵前丟了臉!
同學們吃了啞巴虧,也就不再理會林景溪,回到座位各忙各的。
回到位置,安饒拿出課表看下一節是什麼課。
一旁的伊西多忽然遞過來一張紙,輕聲問道:“可以留下你的推特麼?”
聽到這話,前座的楚觀南忽然向後倚了身子,靠在安饒的桌子上。
先不說自己沒有推特,就算有,給了他保不齊又得被楚某人說教。
安饒隻好禮貌地搖搖頭。
伊西多聳聳肩,臉上依然是程式化的微笑:“今天下午有選修課,你選了課程沒。”
好像聽校長說過這事,說選修課也要記入總成績。
安饒搖搖頭:“有哪些課程可以選修。”
“很多,比如橄欖球曲棍球汽車維修之類。”
安饒想了想,戳戳前座的楚觀南:“你要選什麼。”
“汽車維修。”
安饒本以為怎麼也是些高雅的類似於餐桌禮儀之類的課程,一句汽車維修直接給他整不會了。
“那我也汽車維修好了。”
“真巧,我也是汽車維修。”伊西多笑道。
伊西多金發碧眼典雅高貴,看模樣完全和汽修沾不上邊。
安饒還是不禁感歎,亞德蘭公學的牛逼之處不在於許多皇室貴族就讀於此,也不在於出了多少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