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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八隻浴缸,六個花灑,九件浴衣,七根火柴。

但這樣的話就有256種排列方法,挨個試,怕是等其他三人逃出生天他都沒試出來真正的密碼。

而且,也不一定就是自己猜測的這四個數字,仔細看看,還有一個鬨鐘呢。

應該是還有什麼沒用上的線索。

鬨鐘?蘇打粉?

浴室裡擺鬨鐘可以理解,蘇打粉是為什麼……

“啊!!”

一聲尖叫赫然響起,緊接著,頭頂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震得小吊燈晃晃悠悠。

安饒抬頭看了眼。

聽這聲音,看來林景溪碰上NPC了。

安饒沒心情管林景溪,他要快點離開這間密室想辦法找其他人集合。

至於林景溪,就把這個護花的機會交給楚觀南吧,說不定倆人就因為吊橋效應曖昧值暴增,這樣楚觀南總不會還對自己管頭管尾了吧。

但一想到這個場景,心裡有點哽得慌。

大概是因為楚觀南做飯好吃,所以舍不得?

特彆是他做的尖椒肉絲,每次都會拿蘇打粉泡泡肉塊,這樣肉塊鮮嫩且紋理清晰又好看。

紋理清晰?

蘇打粉?

安饒猛然睜大眼睛。

楚觀南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他跑到桌邊抓起蘇打粉撕開,對著密碼鎖一吹。

有四個數字按鍵清晰地突兀了出來,上麵還殘存著指紋痕跡。

分彆是1234.

得,又得試256種排列方法是不是?

安饒單手托腮,抬起頭陷入沉思。

一瞬間,他的瞳孔驟然擴張。

對麵牆角那裡,站著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頭頂的小吊燈晃晃悠悠,昏暗的燈光從這頭跳到那頭,一不小心照到了對麵牆角。

一具乾瘦的,棕色的……人?四肢扭曲,五指像肆意生長的樹杈,以一種常人不可能擺出的姿勢靜靜站在那裡。

而且,他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

或許,從一開始?

脖子上忽然炸開了螞蟻窩,密密麻麻四散而逃,麻意順著頸間流竄至全身。

這NPC,太敬業了吧。

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那個詭譎扭曲的人似乎注意到安饒在看他,腳踝扭向後麵,身體往前走了一步。

安饒:?!

即使知道是真人扮演,但這種氛圍配上對於療養院本身存在的心理陰影,安饒隻覺得渾身都是麻的,嗓子眼像堵了什麼東西,呼吸變得遲滯。

那人又向前邁動一步,姿態撩人,能直接把人送走。

不行,不想和這位NPC打照麵,密碼是什麼?

安饒做了個深呼吸冷靜下來,仔細思忖。

如果是自己,為了防止忘記密碼被關在裡麵,一定會設置一個最簡單好記的密碼。

沒時間思考了,對麵那個棕色的扭曲人步子明顯加快,正朝著這邊移動而來。

安饒火速按下1234四個數字。

“卡啦!”

一聲巨響,大門緩緩向兩邊打開。

這密室逃脫的設計者真是將人的心理拿捏到極致,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是唯一正確的。

他馬上起身向門口跑去,NPC見勢,也以那種扭曲的姿勢疾速向他奔來,嘴裡還含糊不清地發出嗚咽聲。

安饒跑到門口時,出於該死的好奇心,他回頭看了一眼。

嘶——

還是瞎了比較好。

但是,那個棕色人的腹部,好像有一條刀疤,上麵還滲著假血。

安饒關上浴室大門,倚在門上長長鬆了口氣。

他平複了心情,緩緩回頭,就見浴室的大門上畫著一隻十字架,中間依然有個奇怪的圓形,被門縫一分為二。

他深吸一口氣,扭過頭緩緩向一邊看去。

眼前是一片漆黑的走廊,兩側堆滿了牆皮垃圾,隻有牆上一隻熒光指示牌,畫了個奔跑小人的標誌。

現在可以確定林景溪在樓上位置,先找找其他人吧。

他剛一抬腿,身後傳來腳步聲。

緊接著,肩膀上落了一隻大手。

安饒嚇得倒吸一口涼氣,一回頭,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聽到這邊有腳步聲,過來看看,碰上你了。”沈懿似乎也鬆了口氣的樣子。

不得不說,作為原文正攻,智商果然不一般,竟然比他還快逃離了密室。

“你怎麼逃出來的。”安饒問道。

“還挺簡單的,就是傳統密碼鎖,房間裡有台電視機,不停循環一條新聞,密碼就在新聞裡提示的數字中。”

“沒碰上NPC?”

“碰上了,也不是很可怕,但是比起其他密室算得上高級了,一直躲在櫃子最頂端,看著我無頭蒼蠅一樣在裡麵亂找。”沈懿說到這兒,笑了下,“你呢,被嚇到了?”

“是啊,差點當場去世。”安饒開玩笑道。

“沒事,我會保護你。”沈懿笑笑,精致的眉眼彎成月牙。

安饒:……

這人說要保護他?

可怕。

“對了,林景溪在樓上,你不去找他麼。”

聽到這個名字,沈懿卻詭異地沉默了。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他才緩緩開口:“不用了,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

雖然不知道二人間發生了什麼,但安饒明顯感覺出他們之間有了隔閡,這幾天沈懿一直這副德行,對林景溪不冷不熱。

現在看來,沈懿甚至在有意避開林景溪。

安饒可不覺得林景溪是什麼好東西,也不知道原作者到底怎麼給他安排的,明明是清冷矜貴那一掛,愣是寫成了絕世白蓮,還一肚子壞水,難道現在流行這種白切黑人設?

“對了,我剛好像聽到南哥在樓下,要去找他麼?”沈懿問道。

“用你的話說,我們又幫不上什麼忙。”

“也對,看來你對南哥也沒那麼上心,畢竟協議結婚,感情還是生分了些。”沈懿捂住麥,笑%e5%90%9f%e5%90%9f道。

等等?他說什麼?

協議結婚?

原主和楚觀南是協議結婚?所以根本不存在下藥一說?

這消息簡直是三月驚雷。

但安饒不敢繼續追問,問多了容易敗露自己穿書人這件事。

“不說這個,你有沒有什麼線索分享一下。”安饒趕緊岔開話題。

“大概了解到,好像跟某種非法交易有關,但具體是什麼不清楚。”沈懿也順著他的話茬來。

“哎呦臥槽!我@#¥%25&-”正說著,一陣哀嚎聲傳來,緊接著一個龐大身軀屁滾尿流從樓上滾了下來。

兩人一看,是VJ。

VJ果然敬業,樓梯上滾下來都不忘護住他幾十萬的設備。

看到兩人,VJ重重鬆了口氣:“嚇死我了,怎麼會有那麼嚇人的NPC,膽子都從喉嚨裡跳出來了。”

安饒把他拉起來:“你看到什麼了。”

“就是……”VJ還沒從驚嚇中脫離,大著舌頭,“鬼啊!抽鞭子!”

安饒&沈懿:??

“你有沒有找到什麼線索。”安饒問道。

VJ哆哆嗦嗦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遞過去,紙條上寫著:

【看起來太痛了,Ketamine隻能勉強鎮痛,每天晚上都會聽到像是鬼叫一樣的淒厲哭嚎聲。】

“Ketamine是什麼,鎮定劑麼?”安饒看不太懂這種專業性英文名詞,但結合上下句來看應該是一種鎮定藥物。⊙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氯胺酮。”沈懿道,“之前拍醫學類電影時曾經接觸過這個詞,是一種局部靜脈注射的鎮痛麻醉劑。”

“隻有手術時才會用到靜脈注射鎮痛劑吧。”安饒提醒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去手術室找線索?”

安饒點點頭:“一般情況下療養院的一樓大廳會有類似於平麵圖的提示,先去看看手術室在什麼位置,盲目找恐怕要找到太陽下山。”

其餘兩人點點頭。

VJ一米八多,一百七八十斤的大個子,膽子卻比鵪鶉還小,抱著設備佝僂著腰,猥瑣地跟在兩人身後,時不時東瞅瞅西看看,一有點風吹草動,他那跟牛一樣的粗喘聲就冒出來了。

他緊緊抓著安饒的衣服,頭也不敢抬。

“你知不知道,NPC特彆喜歡嚇唬那些膽小的。”安饒看著衣服都被他扯大一圈,無奈道。

“不行不行,我怕鬼,怕得要命,連英叔的僵屍片都不敢看。”

“讓你來跟拍真是委屈你了。”

安饒忽然止住腳步。

他們現在的位置在二樓,要下一層樓梯去一樓大廳。

樓梯黑乎乎一片什麼也看不清,隻有閃著熒光的逃生標誌像一隻詭異的眼睛,死死凝視著三人。

“嘭咚——”

不知誰的心跳聲,在闃寂的黑夜中格外突兀。

安饒怕倒沒有很怕,隻是考慮到楚觀南就在一樓的密室,不太想下去。

半晌,他轉過頭一臉認真地看著沈懿:“沈老師,不然你和VJ下去,我在這裡接應你們。”

沈懿看著他,眼底含笑:“怎麼,害怕了?”

安饒莞爾一笑:“是啊。”

“沒關係,一起去吧,落單者會引起NPC的壞心思。”

沈懿說話時給人的感覺特彆真誠,以至於安饒都不好意思拒絕。

三個人互相扶著,一步一步試探著跨下台階。

一步、兩步……

“吧嗒。”

三人來到一樓大廳,儘量放輕的呼吸聲都顯得格外清晰。

VJ閉著眼睛緊靠在安饒身上,手裡哆哆嗦嗦舉著攝像機往前拍。

大廳正中央的天花板,一盞小吊燈晃晃悠悠散發著清冷的光,將整個房間映照成毫無生氣的冰藍色。

年久失修的地磚斑駁破碎,表麵泛著一層臟兮兮的水漬,幾隻腳印清晰可見。

“療養院的鳥瞰圖一般都在大門口的谘詢台旁邊,往前走看看。”安饒道。

沈懿深吸一口氣,一馬當先擋在兩人前麵,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每一步走得極小心。

倏然間,沈懿停住了腳步。

安饒屏住呼吸,從他身後探出半截腦袋看過去。

晦暗的谘詢台處,好像有一道高大的身影一動不動站在那裡,呈現仰頭的姿勢。

“那那那是什麼玩意兒……”VJ嚇得結結巴巴,趕緊抬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但就是他這一聲,吸引了那道黑影的注意。

那黑影驀地轉過頭。

安饒覺得呼吸都停滯了,他甚至感覺,透過昏暗不清的光線,自己和那個黑影對上了視線。

那黑影動了下,轉過身,直直向他們走來。

“媽媽我要回家!嘔——”VJ猛地蹲下`身子,膽子都嚇破了,一邊喊一邊乾嘔,渾身抖得像篩糠。

沈懿向後倒退一步,抬手拉住安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