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聲道:“楚老師應該不會吃醋吧。”
楚觀南那身份,當然是坐著節目組特地為他準備的私人保姆車離開,彆說看不見,就算看見了他也不會說什麼,或許還巴不得趕緊找個人送走原主這個大麻煩。
“他啊……”安饒聳聳肩,“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
話音剛落,眼前便落了一道黑影。
安饒抬頭看去,就見李美薇抱著手機站在麵前,手指緊張的一直摳著手機殼上的吊墜,良久,她才鼓足了勇氣將手機遞過去:
“安、安饒,也加我吧,沒、沒彆的意思,就是想擴列。”
蘇響鳴把手機懟到安饒眼前:“我也要我也要!”
安饒打開手機,加了二人,剛打算寫備注的時候,微博提示跳出來,有人@他。
點開一看,是粉絲為他建了超話並邀請他加入超話。
比起外麵的網絡世界,超話顯然要和諧得多。
粉絲們剪了一些安饒參加綜藝的片段,再揪出幾張絕殺美顏的照片加個濾鏡貼上超話,配文:
【簽到第一天,等第一千天時,希望我們家超話榮登名人榜榜首,饒饒寶貝加油!相信你!】
名人榜榜首,那可是要踢掉包括楚觀南在內的上百名娛樂圈巨星頂流才能勉強上位。
可安饒的超話排名現在還在三千名開外,就連那些直播帶貨的小網紅排名都比他靠前。
對安饒來說,做明星並不是他的誌向所在,但既然有這麼多人相信他,那自己大概是不能讓他們失望了。
車子離開偏僻的大山,隨著時間流逝,漸漸駛入市中心,最後停在觀瀾一品的樓盤外麵,安饒背上包,和大家道彆下車。
殷雪雅揮揮手:“記得常聯係啊——”
安饒猜測或許楚觀南比他們早一步回來,不過這種工作狂估計也不會在家閒著,肯定又跑到哪個劇組去友情客串,既然他不在家,自己得先搞點吃的填飽肚子。
他在外麵的快餐店買了份漢堡提著回去,打算吃完後再拍兩個國畫教程的小視頻發到網上賺點小錢錢。
“叮——”隨著電梯到站,安饒的手已經摸進了快餐袋。
但是,家門口好像站著個人。
安饒看過去,愣了下。
楚觀南在家呢?但是他在外麵站著做什麼。
安饒走過去,就見楚觀南腳邊放了桶清水,襯衣袖子挽上去露出精健的小臂,他正拿著抹布擦拭著外麵的牆麵。
溼潤的抹布刷過牆麵,蹭出道道刺眼的紅。
【欠債還錢!否則殺你全家!】
牆壁上赫然出現幾個鮮紅的大字。
安饒怔了怔,疾步走過去,看著還在奮力擦拭紅字的楚觀南,一個奇怪的念頭驀然升騰。
楚觀南欠錢了?他那麼有錢還會欠錢?
“你……”安饒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楚觀南停了停手中的動作,見來人是安饒,繼續手動擦拭牆壁。
“不知道誰寫的,可能認錯了門。”他沉聲說道。
安饒轉念一想,覺得也有可能。
楚觀南每年光個人稅就得交幾個億,再看牆上這血淋淋的大字,十有八九是高利貸的人沒跑。
雖然照現實情況來講,楚觀南才更像放高利貸的那位。
字跡越擦越糊,紅通通一片如同案發現場。
“請工人重新刷牆吧,擦不乾淨的。”安饒摸出漢堡咬了一口,打開指紋鎖進了門。
吃完了漢堡,他翻出國畫顏料工具,鋪好宣紙,打開手機攝像。
今天給觀眾來點實在的,畫點簡單的,隻有觀眾真正學會了他們才會覺得這教學視頻是有價值的,這樣才能確保每條視頻的續航能力。
用大號毛筆蘸取淡紅,花線偏外,中側鋒切換勾染,換中號毛筆,飽蘸曙紅,從花瓣尖的位置蔓延向下,保持著色由深至淺染花瓣。
池塘裡,盛豔的荷花於荷葉間交相掩映,荷花恬靜淡雅,荷葉幽碧大氣,池中荷花三兩隻的意境霎時透過紙麵撲麵而來。
最後題字落章,剪輯視頻添加音樂。
結尾處,安饒本人出境,簡單講解了下作畫過程以及如何靈動自然地切換筆鋒,模樣從善如流,說他是具備多年教學經驗的老教授都有人信。
剛把視頻貼到網站上,審核還沒通過,手機赫然響起。
屏幕上幽幽閃爍著「宋總」兩個大字。
如果是張澤安打來的電話,安饒多半是不會接的,但既然是宋洧川……
電話剛一接起來,那頭就傳來宋洧川帶著笑意的聲音:
“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呢,是你自己親自處理,還是我幫你?”
沒頭沒尾的,安饒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如果需要我幫忙,你儘管開口,但是,我可要收取相應的報酬哦。”
安饒眼睛正對著電腦的視頻審核,卻忽然發現,頂端保存的微博首頁圖標後麵跟了個紅圈,裡麵寫著99+。
多半,是又攤上事了。
“謝謝宋總關心,如果報酬是讓我賣屁股,我覺得自己扛得下來。”
在宋洧川一句「好啊,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本事」中,安饒掛斷了電話。
他點開微博,還沒來得及打開私信評論,微博首頁一條長篇配文引起了他的注意。
標題:
【安饒父親深陷豪賭風波,鄰居苦不堪言稱高利貸天天上門恐嚇。】
一刹那,安饒想起手機裡那幾十條問他要錢的短信,以及門口那幾個血紅的油漆大字。
原來不是誤會,是他真攤上事了。
微文稱:
家住觀瀾一品的趙先生忍無可忍向記者爆料,稱這幾天有一幫男人每天都在楚觀南家門口砸門叫囂,往牆上潑油漆,他向這幾個男人打聽情況。
對方稱是一個叫安饒的小明星父親在外麵參與聚賭,欠了一千二百萬,現在人已經潛逃,高利貸找不到欠債人就查到了他兒子的住址,一口咬定父債子償,來了得有好幾天了,報警也沒用,逼的趙先生實在沒辦法隻好請記者出麵幫忙。
這一條微博,儘管沒有得到證實,但黑粉們可不管那麼多,喜氣洋洋的如同過年:
【嘻嘻嘻,又被錘了,不知道賭博屬違法行為麼?知法犯法,果然蛇鼠一窩。】
【娛樂圈可以容忍出軌家暴,但唯獨觸及法律底線這事……恐怕安SJ這次要徹底涼涼了。】
【一千二百萬對楚觀南來說不算什麼吧,還不趕緊給老婆擦屁股,不然就隻能和老婆鐵窗淚了哈哈哈。】
【楚觀南:這老婆不想要了,有冤種接盤嗎?】
【觀南和他離婚吧,我真忍不了了,觀南又做錯了什麼還得跟著這個傻逼一起挨罵。】
安饒靜靜翻著底下的評論。
這事兒確實棘手,不比那些無中生有的造謠視頻,如果原主父親真的因賭博欠債,還涉及如此龐大的金額,那麼他的星途也基本可以由此畫上句點了。
但比較奇怪的是,通過楚觀南剛才在外麵擦油漆的表現來看,他的確不知情,原主貌似也從沒和他提起過這事。
可如果是楚觀南,一千兩百萬揮手就來,原主怎麼可能不趁機狠宰這個提款機一筆。
安饒打算先去和備受打擾的隔壁趙先生道個歉。
當他按下門鈴後,裡麵很快傳來極不耐煩的一聲:
“我都說了我跟他們兩口子不熟,不要來煩我了好不好!”
安饒輕聲道:“趙先生您好,我是住在隔壁的安饒。”
聽到來人自報家門,趙先生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破口大罵:“你還有臉來!我這一天天什麼也不用乾了就跟著你們受罪!”
說話間,大門轟然打開。
趙先生已經利用畢生所學組織好了汙言穢語,開門的瞬間,「草」字還沒說出口,卻整個人愣在了那裡。
雖然這個小明星就住他隔壁,但他一直忙於事業很少回家,這還是第一次見他真人。
那雙鋪滿細碎星光的眼眸泛著疲憊的淡紅,看起來像被人欺負了般楚楚可憐,唇色嫣紅,與極白的皮膚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人長成這樣啊。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網③友③整③理③上③傳③
趙先生咽了口唾沫,雙手不自覺握在一起:“啊……啊你你你好。”
安饒微微頷首:“先跟您說聲抱歉,因為我的事情打擾到您的正常休息,對不起。”
即使是道歉,依然不卑不亢從容不迫。
趙先生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忙擺手道:“沒事沒事,我也教育他們了,怎麼能在彆人家門口潑油漆呢,太不道德了,沒事,你千萬彆放在心上。”
安饒笑笑,直起身子:“謝謝理解,給您添麻煩了,我會儘快處理好這件事。”
“哎呀彆放心上!都是鄰裡街坊,有需要你就開口,錢夠不夠,不然我先借給你,你慢慢還。”
安饒搖頭:“謝謝關心,我會想辦法解決,打擾了。”
他離開的時候,趙先生整個人探出了門外,視線循著他的背影依依不舍而又貪婪,仿佛想將這人的一切儘收眼底。
如果自己和楚觀南正麵硬剛能有幾分勝算?論資產,應該也不輸楚觀南……吧。
回到家時,放眼望去,楚觀南正坐在沙發上看手機,不知刷到了什麼新聞,淩厲的眉宇深深蹙起。
安饒走過去,身體輕輕貼著楚觀南的胳膊:“老公-我餓了,去給我做飯好不好。”
“怎麼沒告訴我。”楚觀南答非所問,語氣是疏遠的冷漠。
看來他也看到了那條新聞。
原主也確實沒和他提起過父親賭博欠債的事。安饒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麼原主在娛樂圈混了這麼多年餘額卻隻有六十六塊。
再結合宋洧川那句「你家還有個吸血的」,這下可以確定,這個人就是原主的賭鬼父親。
安饒笑道:“因為我覺得丟臉不好意思說啊。”
楚觀南忽然站起身,安饒一個重心不穩倒向沙發。
安饒默默望著他離去的身影,身體翻過來躺好,目光隨著頭頂的鑽石吊燈微微移動。
不大一會兒,客廳裡再次響起腳步聲,下一秒,什麼東西落在了安饒懷中。
他隨手摸過一看,是一張銀行卡。
第14章
想離婚的第十四天。
楚觀南冷冷俯視著安饒,眼底黑沉一片。
“裡麵有點錢,拿去還你父親的債務。”
半晌,又低聲道:“密碼是你生日。”
安饒愣了下,緩緩坐起身子,望著手中的銀行卡,又看向楚觀南。
給他卡讓他還錢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張卡的密碼竟然是他的生日。
楚觀南沒再說什麼,闊步離開了客廳轉進了廚房。
安饒下了一個該銀行的APP,輸入卡後望著密碼欄陷入沉思。
是自己的生日還是原主的生日?
但他不知道原主生日是什麼時候,抱著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