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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任宇道。

就在大家糾結到底該不該殺生的時候,林景溪看向安饒,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眼裡是期盼的神色:

“饒饒,我摘了很多水果,我少吃點分你一些,不要殺那條小魚了好不好。”

那架勢,活像一個企圖用愛和善良感化變態殺人狂的聖母。

安饒衝他微微一笑:“如果我說不呢。”

“嗷嗚!”倏然間,一聲歡快的狗叫聲傳來。

眾人下意識回頭查看,就見那條哈士奇嘴裡銜著那條大鯰魚,眼神意氣風發好似在對眾人炫耀:

“魚唇的人類,你們的努力成果我笑納了。”

眾人:安饒冷笑:“現在滿意了?”

林景溪滿麵悲慟地歎了口氣,仿佛不忍再看那條可憐的鯰魚在哈士奇嘴裡死命掙紮,轉過身,踉蹌著離開了案發現場。

攝製組剪出了第一期視頻,貼到網上,大家早就等得如饑似渴,一見更新迫不及待衝進去,津津有味看起來。

一開始的彈幕非常和諧:

【沈小狗全程護妻,啊啊啊嗑④我了!】

【神秘嘉賓竟然是我南!不是說我南接了新電影嗎?】

【肯定是為了溪寶而來的唄,畢竟能送出scc做禮物,足以證明溪寶在他心裡的地位。】

【哈哈哈沈小狗和楚獅子快打起來!想看修羅場!】

【雪雅女神太漂亮了!素顏都這麼美,姐姐給個姬會吧T_T】

在一片為愛嚎叫的彈幕中,極不顯眼地飄過了一條:

【安饒最棒。】

但瞬間埋沒於彈幕大軍中。

但當節目播放到吃魚大戰的片段時,彈幕氛圍驟變,數量也火速上升,把屏幕堵了個嚴嚴實實。

【就這麼饞這二兩肉?不吃能死?】

【溪崽真的好溫柔嗚嗚嗚,粉他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安饒上輩子是個屠夫吧,殷雪雅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一個女的拿刀動作那麼嫻熟,倆人搭檔組合吧,就叫「雌雄雙煞」。】

【你說那個騷雞就說他,帶我家小雅乾什麼,舉報了。】

看著把話題量撕到第一的粉絲觀眾,導演得意地勾起了嘴角,看向一旁的PD:“我就說讓你們準備麻袋等著接錢,你看,這不就衝上熱搜第一了?”

晚上——

隻吃了水果的安饒睡意全無,他默默坐起來,看著一旁背對著他睡的徐任宇,片刻後輕輕起身走出了帳篷。

月色很美,映照著枝葉%e4%b9%b3白如玉,讓他不由想起蘭嬌那首《月色正濃》,但現在肚子正餓,水果越吃越覺得不飽腹,趁著節目組都休息了,安饒悄悄來到溪邊,借著月光看向溪底。

就在他專心等著哪條小魚大義獻身時,旁邊傳來一聲輕微的動靜。

安饒還以為是節目組沒睡在這埋伏,下意識欠了欠身子隱匿在黑暗中,循聲看過去。

潺潺溪水邊,高挑頎長的身影靜靜佇立在岸邊,微微敞開的領口露出半片肌膚,被月色蒙上了一層柔光濾鏡。

楚觀南?他也餓了出來覓食?

見是楚觀南,安饒不再繼續躲藏,他走到楚觀南身邊,抬手攬住他的胳膊,嬌聲嬌氣道:

“老公,你怎麼還沒睡,餓了?”

楚觀南好像早就知道安饒就藏在周圍,對於他的突然出現並未有太大反應。

他微微低頭看向安饒,瞳孔被月光融成碎玉。

安饒知道他現在肯定因為白天的鯰魚事件對自己膈應得很,趁熱打鐵:

“我都快餓死了,到手的魚吃不到,林景溪真愛管閒事,老公他要再這樣你能不能幫我罵他啊。”

楚觀南輕輕推開他:“自己解決。”

也不知道他到底出來乾嘛的,扔下這麼一句話扭頭就走。

但沒走兩步,又忽然停住步子,揣在褲兜裡的手輕輕動了下,接著掏出什麼東西,轉過身,塞進安饒手中。

安饒仔細一看,是一塊巧克力。

“你私藏零食!”他故作驚訝道。

楚觀南看也沒看他,轉身離開:“節目組特例允許的。”

安饒望著手中的巧克力,覺得不妙。

先不說節目組搞雙標,但這巧克力……楚觀南是在關心他?為什麼。

明明都作到這種地步了,楚觀南一點要離婚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還關心他?

回到帳篷,安饒舉起巧克力,神情疲憊。

他曾經為了環遊世界做了很多準備,學習了大量野外求生知識,將貝爺奉為指引前進道路的明燈,他很想看看那些書中見不到的大千世界,而不是窩在這裡參加沒什麼營養的綜藝。

就在他沉思的工夫,外麵忽然閃過一道光,有人敲了敲帳篷門。

看著還在呼呼大睡的徐任宇,安饒起身走出帳篷,就見節目組工作人員看著他笑得神秘兮兮,遞過來一張卡片:

“隨機抽取一名失眠的幸運嘉賓,下發隱藏任務,如果在明天天黑之前沒能完成任務,則要接受慘無人道的懲罰哦。”

安饒翻開卡片,上麵一行大字:

【讓你的搭檔由衷感歎一句:和你一組搭檔真是我三生有幸。】

第10章

想離婚的第十天。

安饒愣住。

讓徐任宇這個景溪死忠粉說出:和林景溪的死對頭搭檔是他三生有幸。

這個任務和讓自己去非洲種水稻並養活1700萬非洲難民有什麼區彆。

“祝你好運。”MC帶著幾個VJ丟下這句話後宛如鬼魅般飄進了工作間。

如果想讓人誠心感謝自己,必須知道他當下急需解決的訴求並幫其完成,但徐任宇看起來冷冷淡淡無欲無求,根本參不透他到底是什麼想法。

“刺啦——”

躺了一夜,快到天亮時安饒才迷迷糊糊睡著,但剛閉眼沒多久,就聽到外麵傳來一聲油膩的刺啦聲。

他揉揉酸澀的雙眼,起身走出帳篷。

木板做成的砧板旁,殷雪雅正守在鍋前,細白手指捏著鍋鏟靈活翻炒,昨天沒來得及收拾的大鯰魚已經在鍋裡融著油糖變成了均勻的小塊。

香氣頓時彌漫開來。

李美薇也在一旁幫忙打下手。

看到安饒,殷雪雅抬手招呼他:“去洗漱然後過來一起吃早餐吧。”

安饒走過去,看看鍋裡的魚,又看看四周,笑道:“你不怕被道德小標兵製裁麼?”

殷雪雅嫻熟翻動著魚塊,頭也不抬:“道德約束自己行,綁架彆人就彆怪我爆粗。”

李美薇跟著點點頭,她悄悄抬眼看了看安饒,和他對上了視線後,臉一紅,瞬間直起身子挺起%e8%83%b8膛,特意注意了下自己的儀態。

蘇響鳴聽到動靜後走出來,見到紅燒鯰魚頓時兩眼放光,不請自來坐到桌前:“雪雅姐算我一個!”

楚觀南也起來洗漱,殷雪雅熱情招呼著:“楚老師一起吃吧。”

楚觀南點點頭,洗漱好後也坐到了桌前。

紅燒鯰魚、油淋豆角,大米粥。

不太像早餐的早餐勾起了一幫人的饞蟲,五個人圍坐在桌前有說有笑享受來之不易的早餐。

殷雪雅笑道:“這魚還是安饒幫我抓的呢,不然大家恐怕享受不到這種口福。”

她用公筷夾了最大的一塊魚放到安饒碗裡:“大功臣多吃點。”

安饒笑道:“雪雅姐做的豆角太好吃了。”

楚觀南的手忽然頓住。

他微微抬起食指,不著痕跡地把豆角往安饒麵前推了推。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早餐吃得七七八八時,剩下三人也醒了。

殷雪雅同樣熱情招呼他們來吃早餐,但三人昨天可都是堅定不移的素食主義者,儘管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可誰也不好意思上前。

林景溪那組好歹還有水果撐著,昨天出去找食物時在帳篷裡一直躺著的徐任宇就比較慘了,他隻能喝點水勉強果腹,但越喝反而越餓。

上午沒過一半,他就已經有些支撐不住,嘴唇蒼白似紙,頭腦也開始模糊發懵。

節目組布置了任務,說讓大家去山林裡尋找可用的材料來裝飾自己的小帳篷,並且會根據工作人員的打分來領取中午的食材。

營地後麵是一片茂盛竹林,被陽光映照得鬱鬱蔥蔥。

安饒提著那把簡易斧頭,領著自家二哈跟在徐任宇身後前往竹林,他想用嫩竹做一串小風鈴。

徐任宇從昨天到現在什麼也沒吃,這會兒腳步已經開始打飄,沒走兩步便停下來捂著肚子迷茫地看一眼前方路。

安饒忙著砍竹子,二哈忙著搗亂,就在安饒試圖用腳撥開二哈時——

“嘭咚!”

身後忽然傳來巨大的倒地聲。

他回頭一看,徐任宇已經因為體力不支倒了下去,漸漸翻起了白眼。

安饒忙走過去扶起他,關切問道:“沒事吧。”

徐任宇嫌惡地將臉彆到一邊不想看他。

安饒也沒心情管那麼多,眼看跟拍的工作人員無動於衷,他站起來環顧一圈四周,最後停在一根幼嫩的竹子前,抬手撫摸著竹子表麵的小鼓包。

接著他提斧將竹子砍斷,從中間橫劈兩半,幾隻拇指大小的白色肉蟲冷不丁見了光,害怕的直往竹子裡鑽。

安饒沒給它們這個機會,一隻一隻揪出來丟進口袋,然後揣著十幾隻肉蟲回了營地。

他問殷雪雅借了鍋,鍋熱倒油,然後把洗乾淨的蟲子扔進去,加點鹽,覺得不夠,再加點,好像還不夠,再加。

殷雪雅看著他的舉動笑道:“我的鹽不花你的錢是吧。”

安饒抬頭笑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最後,他端著一碗蟲子趕回了徐任宇身邊。

蘇響鳴循著香味找了過來,嘴裡唱著自編的rap:

“這香氣格外的濃鬱,我卻格外的憂鬱,竹林間彌漫的香氣,讓我打心裡歡喜……”

隻是當他看到碗裡那堆白白的蟲子時,rap戛然而止,然後是無儘的沉默。

安饒將碗推過去,低聲道:“這是筍蟲,一種吸食筍汁為生的害蟲,不是魚,可以放心吃了吧。”

蘇響鳴震驚:“這能吃?!”

“能吃,廣寧地區特色美食。”

香味鑽入鼻孔,徐任宇咽了口唾沫,但又不願意放下`身段,像個活死人一樣躺在地上,目光不知看向哪裡。

安饒無語,他都快餓死了還顧著那點臉麵呢。

倒是蘇響鳴,瘋狂分泌口水後終於忍不住伸手捏了隻油乎乎的筍蟲,眼一閉心一橫,往嘴裡一丟。

半晌,他沉靜地點點頭:“嗯,好吃。”

說完便火速起身離開了竹林。

安饒欣喜若狂,這可是第一次有人誇獎他做的食物好吃。

蘇響鳴:水水水!

徐任宇意識越來越模糊,香味瘋狂入侵鼻腔,他使勁咽了口唾沫,也實在顧不得幾台攝像機懟臉拍,思忖了一個世紀之久後,緩緩抬起手伸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