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但是看手感覺好年輕,是大學老師?】
【哇哦,軟筆寫得也好棒,行雲流水筆走龍蛇,手也好看!想看看畫師本人!】
【嗚嗚嗚我也是國畫係,再給我十年,我肯定能達到這個水準。】
【打賞啦!畫師多出幾期視頻吧!想看花鳥魚蟲!】
二百、二百六、三百七……
安饒看著後台不斷增加的收益,計算著如果按照這個勢頭,再發兩三個視頻就能買一台配置不錯的筆記本。
剛打算關掉網站再畫點什麼時,餘光卻瞄到一條剛剛發表的評論:
【等等,這個落款……安饒,emmm,是我知道的那個安饒麼?】
【怎麼可能,估計重名,難道姐妹忘了當時安懟懟艸天才畫師的人設被人扒出來是代筆了?就他那比鵝毛還蒼白的腦子你覺得他能畫出來麼?】
安饒努力回憶同學講述的原文,依稀記得是有這麼回事。
當時原主的風評就已經很差,為了挽回形象,他在微博發了一張國畫,配文字:
【今天心情好,隨便畫畫。】
本來網友還覺得他雖然人品不行,但在藝術造詣方麵還算可圈可點,但圖片中入鏡的那隻提著毛筆的手,卻被網友扒出來不是安饒的手。
艸人設不成反被打臉,原主運氣真好。
安饒洗了毛筆,宣紙抿乾筆毛,習慣性往一旁掛。
手指撲了個空。
哦忘記了,錢不夠,沒買筆擱。
眼見著評論區因為「安饒」這個落款吵得越來越熱鬨,不少人還跑去安饒的微博底下斥責,讓他放過這些為國家做出重大貢獻的藝術家。
不大一會兒,安饒又雙叒叕上熱搜了:
#死性不改,二次碰瓷國粹,安饒你的下限在哪?#
底下一幫藝術生跟著哭:
【這尼瑪的,彆因為這逼讓導師卡我畢創求求了,滾出娛樂圈可否?】
【導師已經聯係我去一趟畫室,我可真是倒了血黴。】
【彆cue美術生球球了,美術生一路走來真的很艱辛。】
安饒正翻著評論,手機忽然一卡,進來了一通電話。
來電顯示:張澤安。
安饒記得,這人是炮灰原主的經紀人,據說早就想撂了他,正琢磨著怎麼騙他解約再讓他賠一筆天價違約費。
安饒定了定神,接起電話。
還不等他開口,對方先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裝你媽藝術家呢!趕緊把視頻刪了!我說過讓你最近安分點吧,你要繼續這樣跟我對著乾就他媽滾蛋。”
這經紀人,名氣不大脾氣不小。
安饒笑笑,眼底沉冷一片:“不刪,你不能幫我接到劇本代言,我總得想辦法賺錢,餓死了你又不管埋。”
張澤安氣的腦瓜子嗡嗡響,心道這人怎麼突然間伶牙俐齒的,以前除了見他瞎嗶嗶也沒看他做過什麼聰明事。
“有句話叫自作孽不可活,我不止帶了你一個人吧,林景溪也在我手下,他怎麼就劇本代言不斷,找找自身原因,你不刪也行,等公司律師函。”
說完便掛了電話。
又是林景溪。
安饒揉揉太陽%e7%a9%b4,還是看錢比較舒服。
因為這個落款,眼看著後台的小錢錢有跌停的架勢,安饒沉思片刻。
他打開微博發了條微文:
【今晚七點直播,歡迎各位蒞臨參觀。】
微博一發,黑粉立刻原地縞潮了。
第2章
想離婚的第二天。
此微博一發,轉發量迅速破萬,評論區也是水漲船高,唯獨點讚——
+22。
大家對一個風評極差的十八線糊咖直播根本沒興趣,隻是想過去看笑話,想看看這人還能作出什麼花兒來。
安饒卻沒事人一樣,也不看微博了,他從穿過來到現在也沒吃上口熱乎的,奈何囊中羞澀,隻能自己做。
倒不是他懶,純粹是……
他拿出冰箱裡的排骨,是超市賣的切好的現成的,按照網上的教程,在碗裡倒了醬油白糖豆瓣醬攪拌攪拌,鍋一熱,排骨下鍋,倒入調味汁,鍋一蓋,就在旁邊抱臂守著。
「咕嘟咕嘟」,聽著鍋裡傳來的沸騰聲,他抬手提起鍋蓋,熱浪霎時噴湧而出,燙的他縮了縮手。
但是鍋裡的紅燒排骨看起來還是可圈可點,色香俱全,餓了一天的他夾起一塊排骨,守著鍋子慢慢送進嘴裡。
味道層次感極足。
先是醬油齁死人的鹹,接著白糖膩死人的甜在口中爆開,最後是豆瓣醬特有的香臭味,混合著血腥味層層遞進。
安饒默默將帶血的排骨扔回鍋裡,蓋上鍋蓋繼續等。
半小時後,望著黑黢黢的排骨,他深吸一口氣,蓋上蓋子,打開冰箱扯出一袋麵包。
上帝在創造安饒的時候,手一抖,料理這一塊整個翻進了垃圾桶。
晚上六點半,安饒洗了把臉,對著鏡子整理了下頭發,隨即打開直播軟件。
瞬時間,黑粉大軍如一窩蜂湧進來,彈幕密密麻麻。
【來了來了!道德下限安饒帶著他堪比城牆的臉皮來了!】
【哇塞他竟然真敢開直播,不怕被封號麼?】
安饒對著鏡頭坐好,調整好手機,唇角微微上揚,點出兩點小酒窩。
“各位來得挺早啊,這麼多人來看我我真是受寵若驚。”
【是啊,來看你的整容臉。】
【還是照著我們家溪溪整的,結果整不出來人家百分之一的美貌,東施效顰笑死我。】
安饒單手撐著下巴,一字一句認真念讀彈幕上的惡言惡語。「整容臉?」他”笑%e5%90%9f%e5%90%9f地看著彈幕,抬手打開了美顏軟件,將美顏值調到最大。
一瞬間,鏡頭中他的臉下巴可以鋤地,眼睛瞪得像銅鈴,磨皮磨到鼻子隻剩兩個小點,和葫蘆娃裡的蛇精簡直一個受精卵分裂出來的。
【這是乾什麼】
【關了關了,看吐了。】
安饒雙手抱拳抵在下巴上,笑眯眯道:“怕我的整容臉引起大家不適,開個美顏。”
【快關了,我晚上要做噩夢了。】
【尼瑪真的嚇人啊。】
有了剛才的蛇精臉對照組,黑粉忽然覺得他這張原裝臉不是一般的順眼。
沒開美顏皮膚都這麼好,自帶磨皮功能不說,眉眼琳琅碎玉,簪星曳月,不自覺的,視線就隨著一路看下去。
一直到他微敞的領口,若隱若現的鎖骨深的都能養魚。
原本還想繼續嘲他容貌的黑粉手指猛然頓住,罵人的話在喉嚨裡滾了一圈後滑進了肚中。
汙言穢語的彈幕瞬間少了一半。
而且不可否認,當他們看到安饒那條不雅視頻時,他表情勾人帶欲,自己還真就可恥地石更了。
安饒瞥了眼時間,七點整。
他將手機角度擺大,手指輕輕摩挲著麵前的宣紙,聲音短翹如林籟泉韻:
“其實今天開直播也沒什麼要緊事,手裡缺錢,開個國畫教學視頻,大家看個熱鬨就好,喜歡可以打賞,不喜歡右上角。”
【缺錢找你哥哥啊,%e8%88%94%e8%88%94大辣椒不就有了?】
【這麼可憐的嗎?被哥哥玩透了結果一分錢沒撈到?】
安饒沒理他。
獅子會因為狗吠而停下腳步麼?
他提起毛筆,思忖片刻,笑道:“今天就教大家畫隻花毛狗吧?”
說完,他抬起筆,蘸取少量石黃,筆尖點一點赭石後穩穩落在紙麵,筆鋒流暢靈動”,不大一會兒,畫麵中出現了一隻蓬鬆的小花毛狗。
黑粉們看著他握筆的手,忽然就開始幻想他為自己手Y的場麵,下`身一痛,不禁咽了口唾沫。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洗筆,換大筆蘸花青點墨,中側鋒切換自然流利,寥寥幾筆,一隻仰望著青蔥竹林的花毛狗躍然紙上。
黑粉沉默了。
【額……其實,還行。】
【球球送出一發小火箭。】
【算了,罵你碰瓷國粹我道歉,以後少作妖,滾了。】
【哇!真的很厲害,這熟練度,恐怖啊!】
安饒輕笑一聲,在宣紙一側寫了四個大字:
謹言慎行。
落款:安饒;
【該不會是故意搞我們心態沒日沒夜苦練功底就為打我們臉吧。】
【emmm,美術生表示那簡直是異想天開,這玩意兒速成不了,最吃練習量。】
【加油吧,少作妖,不要浪費自己的技術和美貌。】
【臥槽,突然想粉一波怎麼辦,有人打醒我麼?沒人我衝了。】
【我也……其實真的畫得很好,感覺人也很有禮貌,沒像網上傳的那麼囂張跋扈啊。】
安饒看著越來越多人送出了小禮物,粉絲量也從零漲到了一萬多,他坐正身子麵對鏡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今天就到這裡,大家早點休息,如果有需要可以私信我,我會繼續出一些國畫教程,晚安,記得空調不要調太低,寶貝們。”
屏幕前的觀眾均是呼吸一滯。
這人剛才喊自己……寶貝?總覺得……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他們眼巴巴看著直播間結束後,愣了半天,腦子裡全是嫣紅唇中飄出的那句「寶貝們」。
被自己最討厭的人情真意切地喊寶貝,感覺,心頭有些癢癢的。
觀眾們忽然回過神,紛紛拿起手機打開瀏覽器,輸入「安饒」二字。
黑料滿天飛,人還囂張,經常和黑粉對撕。可是,他喊自己寶貝欸Σ(⊙⊙”a!
悄悄的,摸到微博,悄悄找到安饒的微博,再悄悄的,點個關注。
躺在床上心裡怦怦直跳,滿腦子都是那聲輕柔俏麗的「寶貝」,觀眾們抱著手機,界麵還停留在安饒的個人主頁,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一臉饜足。
安饒看了眼微博,漲了一萬多粉,再看看幾個視頻平台的後台進賬——六千。
買台電腦夠了。
在網上選好電腦品牌型號,安饒將進賬提出來,打算第二天去電腦城看看。
但睡覺是個大問題,他走遍整間屋子隻在二樓看到一張床,楚觀南睡過的那張。
安饒將被子疊成條狀放在楚觀南睡過的位置,自己則躺在另一側,閉眼,無比安詳。
本想著反正原主也沒什麼通告,第二天或許可以睡到自然醒,但剛六點不到,手機鈴聲仿佛催命一樣響個不停。
他迷迷糊糊摸過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張澤安那隻老狐狸。
按掉,不接,這人說話反正沒什麼營養,不聽也罷。
但張澤安鐵了心一般,他不接?還關機?一個滴滴打到安饒家門口,在門口哐哐砸門。
“安饒你有本事掛電話你有本事開門啊!”
安饒聽到張澤安那破鑼嗓子跟唱喪一樣,確實想把他撂那兒,但又覺得這樣會打擾到鄰居,不得已穿鞋下床。
打開門,張澤安劈頭蓋臉又是一頓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