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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軸監理會 藏妖 4278 字 6個月前

兩個視頻文件,一個文檔文件。看格式都不大。

花鑫讓技術人員播放第一個視頻。

視頻開始播放,看上去是從監控中截取下來的——一條L形的走廊,地麵非常乾淨,能映出天花板的紋絡,兩則是一扇扇關著的門,靠近左邊拐角處有一扇窗戶,因為角度問題,隻能看到一半。

花鑫蹙著眉,分辨不出視頻拍攝的地方是哪裡,而且視頻裡沒有聲音,隻有仿佛被定格的畫麵。

這樣單調的畫麵持續了五分十八秒,忽然看到拐角處的窗戶被打開了,一個人影躍進走廊。

有人驚呼:“是薑璐!”

花鑫急忙湊上去。畫麵裡的薑璐似乎在躲避著什麼,時不時地回頭看。她似乎沒有明確的目的地,逐一推著那些門,一扇都沒有推開。最後,她跑出監控的攝像範圍。

這是怎麼回事?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明白。

忽然,薑璐又回到了走廊裡。這一次,她看上去鎮定很多,隻是有些氣喘籲籲。她謹慎地走到走廊的正中央,抬手揉了揉肩膀,猛地轉回身,頭微微揚起。

“她在看攝像頭!”技術人員肯定地說。

花鑫沒吭聲,聚精會神地看著接下來的視頻內容。

薑璐慢慢地走到攝像頭下方,從口袋裡拿出一把短匕首來,擼起左臂的袖子,用匕首在手臂上割出了血。一下、一下、又一下……

毛骨悚然的氣氛從屏幕裡擴散開來,感染了每一個人。技術人員張著嘴,蹙著眉,下意識地說:“她,她在給自己放血?”

花鑫的眼睛死死盯著視頻裡的薑璐,一眨不眨,忽然說:“不,她在刻字。”

技術人員打了個激靈,連忙截圖放大處理清晰度,很快帶著血的字顯露出來,那是一個時間,與監控右下角顯示的時間一致。

花鑫暗想:她為什麼要把時間刻在手臂上?這個時間對她來說有什麼意義,一定要刻下來才行。

“向後退,到她回頭看攝像頭。”花鑫急道。

進度條被拉向左邊,薑璐從攝像範圍外跑回來,到了走廊的正中央站住,猛地回身看向攝像頭。

“拉近!”花鑫叫了一聲。

技術人員手腳麻利,把薑璐的臉擴大。圍著筆記本的人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直勾勾地盯著薑璐。

放慢速度播放狀態下,薑璐的臉有些古怪,但是,所有人都看到,她的嘴張張合合。

“她說話了。”花鑫驗證了自己的懷疑,一把扣住技術人員的肩膀,“想辦法解讀唇語。”

“給我一分鐘。”

一分鐘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漫長,解讀唇語的過程也不複雜,況且沒人在乎這個過程,大家期待的是解讀後的結果。當幾個文字出現在屏幕上的時候,眾人睜大了眼睛——掃把星回來了。

誰回來了?

有人不解地問:“薑璐說的掃把星是誰?”

花鑫的臉色沉了沉,拿出手機給杜忠波發了消息——叫上溫煦,都進來。

沒多一會兒,公寓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杜忠波首當其衝走進公寓,溫煦和羅建跟在後麵,黎月夕是最後一個走進去的。

花鑫招呼他們到跟前,指了指筆記本,說:“都看看吧。”

溫煦探身側頭,正好看到屏幕上的薑璐被定格,微微一怔:“這不是蜂巢那天嘛。”

花鑫:“你確定?”

“確定。”說著,手指點在薑璐的頭上,“那天出發的時候她坐我旁邊,我對她這耳釘印象很深,右邊是一條蛇,左邊是一隻鳥。”說完,抬頭看向花鑫和杜忠波,“後來撤退的時候,那隻小鳥的丟了。你們沒留意嗎?”

花鑫和杜忠波齊齊搖頭,那天行動薑璐戴耳釘了?

溫煦翻了個白眼,繼續說:“肯定是蜂巢那天,我記得她左手臂好像受傷了,袖子上有血。”

大家的目光齊齊落在薑璐的左臂上,刻完字後她把袖子放下,血染透了外衣。

花鑫恢複到平日裡波瀾不驚的狀態,沉思了片刻後,說:“你們看看視頻吧。”

溫煦靠在花鑫的肩膀,杜忠波擠著技術人員,羅建和黎月夕抻著脖子往裡看。視頻開始播放,悠長的走廊,空曠無人。

看完簡短的視頻後,幾個後來的人都在想:薑璐的話是什麼意思。隱約間,都認為應該跟花鑫有關,可是這事誰都不好問,屋子裡有一個算一個,都眼巴巴地看向溫煦。

這時候倒是杜忠波犯了嘀咕:“這筆記本我有印象,蜂巢那天黎月夕在我病房裡用過的。我記得,當時所有的監控你都看了吧?”

黎月夕扭頭看著向自己提問的杜忠波,回道:“看過了,我記得她在走廊裡來回跑的事,但是當時我沒留意到她還在手臂上刻了字。”

溫煦幫黎月夕解釋:“那時候情況很危機,月夕的注意力都在二樓展廳,沒留意到薑璐也正常。”

沒等眾人再有什麼疑問,花鑫開口道:“看下一個視頻。”

技術人員不敢怠慢,立刻點開第二個視頻。播放器畫麵一變,大家都一臉的驚訝。

畫麵裡出現的人是已經殉職的09。

視頻裡的09看上去很疲憊,神色焦慮,端坐在椅子上朝著鏡頭伸手,畫麵晃動了兩下,看來是他在調整角度。

09重新坐好,開口前,眉頭已經皺緊——部長,我從來沒懷疑過你的決定,但是這一次我希望你能三思而行。我不是怕,是擔心你沒有退路。

說到這裡,09頓了頓,神情上浮現出幾分惱怒和焦躁——這麼多年他給過你半句承諾嗎?你為了他把自己的前途搭進去,還要把命搭進去,值得嗎?我沒有詆毀他的意思,身為同事,我非常敬佩他。同為男人我也沒有任何立場詆毀他,因為他不是騙了你,而是壓根就不接受你。你怎麼就是想不通呢?你就算把命給他,他也不會愛你。

09自嘲地笑了笑:我們認識這麼長時間,除了彙報工作,我好像沒跟你說過這麼多話。我知道你不想連累我,但是你讓我去偷筆記本的時候已經把我拉下水了。現在我能為你做的事就是拉你回頭。所以,一小時後如果你不聯絡我,我就去找他,把一切情況說明。

視頻似乎到此為止,09的情緒有些激動,麵色陰沉著伸出手去關閉電源。手伸到一半,停住了。他的眼睛眨了兩下,視線挑起來直視著鏡頭,緩緩地說:薑璐,忘了他吧。

進度條走到最後,屏幕黑了下來。公寓裡鴉雀無聲。

09讓薑璐忘了的那個“他”是誰,大家心知肚明,可誰敢說出來?公寓裡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壓抑起來,大家的呼吸不由得變得小心翼翼,沒人正大光明地觀察花鑫,而每個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

花鑫背著手,一臉淡然。好像09那一番話壓根沒提到他一樣。

溫煦忽然開口道:“我明白了。薑璐在看完這個視頻後並沒有聯絡09,09就去找我老板說明情況,薑璐應該是去阻止他。”言罷,抬眼看著花鑫,“但是,09沒找到你,反而被殺。凶手的消息太快了吧?”

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這話也就溫煦敢說了。

花鑫點了點頭,照舊無事人一般,隻是指著筆記本淡淡地說:“看看後見麵的文檔。”

技術人員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點開最後的文檔,非常簡短的幾個字——海岸12子夜不見不散。

啥意思?

大家齊刷刷地看向了溫煦——你快問!

溫煦居然沒吭聲,看起來有幾分困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花鑫的視線從筆記本屏幕上移開,對技術部和支援部的人說:“你們留下繼續查,筆記本給我。”說完,慢慢轉身向外走,路過溫煦身邊時,平靜又淡然地說:“跟我來。”

等著花鑫和溫煦走出公寓,杜忠波咂咂舌:“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啊。哎呀,你踩我乾什麼?”

黎月夕白了杜忠波一眼,扯著他朝公寓外走去。順便,還招呼了一聲站在角落裡的羅建。

回到車裡,花鑫拿出口袋裡的煙盒,在手裡擺弄了兩下忽然狠狠地摔在了腳下。雙手捧著腦袋,一聲沉重的歎息仿佛把生命能量都呼了出去。

溫煦總是覺得像老板這樣的人,肯定有著不同尋常的成長經曆,曆儘千帆回頭再看人間,愛恨情仇捋的清清楚楚,不為其所惑,不為其所累。走到大街上是一道亮麗的風景,回到家裡就是個可靠的頂梁柱。任你是紙醉金迷還是刻骨銘心,他都能擺的正正當當。

你說他有錢,也沒見他出去揮霍無度,最喜歡的生活就是待在家裡,在躺椅上抱著貓看自己忙來忙去。一杯咖啡就能打發,一條魚就能滿足。可現在既沒有咖啡也沒有魚。

有點想兔子了,要是小主子在這兒,花鑫或許能開心點。

溫煦彎下腰撿起煙盒,從裡麵取出一隻,用點火器點燃,吸了一口。他不會抽煙,這一口差點成佛了。劇烈的咳嗽聲也沒能引起花鑫的注意,溫煦吧唧吧唧嘴,推了花鑫一把,把香煙遞到了他嘴邊。

在花鑫的時間裡,隻有一隻正在燃燒的香煙,一根有點臟的手指頭,手指頭上還帶著消毒水特有的氣味,不刺鼻,可也不怎麼好聞,跟煙草味兒混合在一起,像是秋後被燒著了的落葉。

庭院裡的那些落葉,都是溫煦燒的。他說是跟奶奶學的。

花鑫無意識地張開嘴,香煙被塞進嘴裡,吸了一口,再沒有了那股陌生的氣味,恍惚的想起,很多味道是溫煦獨有的,就像摻和到煙草裡的落葉。

手指夾住香煙的時候很冷,與溫煦的手指擦了一下,感覺到了暖意,這才不在發抖。

“她叫吳菲,是五年前進總部的。”花鑫的聲音聽起來仍然很好聽,語氣也很平淡,“她是我的搭檔,也是我前女友。”

儘管早有準備,聽他親口說出來,心裡還是有點酸。

“那時候,我們……”花鑫的講述至此頓了頓,很簡短地說,“感情很好。”

溫煦沉默了半天,終了“哦”了一聲。

花鑫忽然用力地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口煙,沉重地吐出來。

一切曆曆在目,卻無法觸及邊緣。

花鑫低著頭,擺弄著煙盒,低沉地說:“是我和監理會對不起她。我,我也有很卑鄙的……”

“你卑鄙我早就知道。”溫煦冷冰冰地打斷了這句自我剖白。

花鑫一愣,覺著氣氛不對,納悶的“啊?”了一聲。

溫煦翻了個白眼,“認識你的第一天,你就威脅我。那時候我覺得,你這人很卑鄙。當然了,是我自己不夠檢點,讓你抓了把柄。現在,我不想評價你們誰對不起誰,我要知道當年到底出啥事了。繼續說,謝謝!”

花鑫眯起眼睛盯著溫煦,好像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可是對溫煦的反駁毫無反抗之力。

溫煦不耐煩地催促:“你彆矯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