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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軸監理會 藏妖 4276 字 6個月前

的?”

“2013年。”

花鑫下意識的和溫煦對視了一眼,接著問道:“具體日期呢?”

“8月10號。”

不是吧?溫煦吞了口唾沫,心有戚戚地問:“你彆告訴我是晚上十點左右。”

“就是晚上十點半的事啊。”

潘部長的話音剛落,溫煦和花鑫齊齊扶住了額頭,一副苦逼的模樣。

副會長閉上眼睛,連連歎息。

“不是,你們怎麼了?”潘部長不了解調查部的事,也不知道他們三人為什麼都苦惱不已。

副會長率先振作起來,說道:“石佳偉死於2013年8月10日晚上十點正,羅建死於同日十點半,兩者之間肯定有聯係。”不等花鑫提要求,直接說明天會把羅建車禍案的詳細資料送過去。

總部的行動速度是非常快的,但溫煦卻隱隱覺得哪裡不妥,究竟是哪裡他說不清楚,就是覺得這個案子跟915案有些相似。如果是這樣……

“大家先等等。”溫煦還在冥思苦想的時候,花鑫先開口了,“雖然羅建的事情很重要,但是不要忘了我們的重點目前還是黎家。黎月夕可以提供什麼情況都沒掌握,最起碼要搞清楚黎世翔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才能權衡整個局麵。”

看似,花鑫對羅建這個人的存在並不是很在意,這一點倒是讓副會長有些意外。隻是,他甚少會詢問花鑫在工作上的打算,畢竟成為特級調查員的人都不是一班二班戰士。

另一方麵,因為涉及到黎家人的問題,潘部長也被留下來旁聽黎月夕的講述,在那之前,花鑫鄭重地告訴他,不要讓黎月夕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畢竟現在還不是時候。

潘部長雖然偶爾說走嘴,但大方向上是不會犯錯的。他給自己搞了一把椅子,坐在距離沙發稍遠一點的位置上,剛剛弄好電腦上的分析設備,洗完澡換了衣服的黎月夕推開了房門。

少年的臉上多了一點血色,這讓他看上去健康了很多。或許是洗了澡又喝了一些咖啡的緣故,整個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進門後對著大家點點頭,沒有留意到角落裡多了個人。

副會長請他坐下,隨後問道:“如果你覺得可以,請把所有知道的情況告訴我們。我可以保護你還有杜警官的安全。”

黎月夕鄭重地點點頭,用一句“所有的問題都是從2011年開始的”為開場白。

黎月夕的家庭很普通,或者說比普通家庭更貧苦一點。貧苦的原因是他的母親身體不好,需要長期治療所以花了很多錢。父親沒什麼文化,自然找不到好工作,家裡的經濟條件可想而知。

他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學習方麵從沒讓人操過心。父母覺得自家兒子是個讀書的料,總想著送他去好學校接受好的教育。可這年頭,讀好書也要花錢的。

“2011年夏天,我爸忽然給我轉學了,那個學校真的很貴,我也不知道他從哪搞了很多錢,不但可以給我轉學,還能給我媽買很多進口藥。那時候我顧著高興了,也沒問他。後來,他經常不在家,有時候半個多月才回來一次,回來的時候臉上還有傷。”

直到2011年的11月。

黎月夕說到這裡似乎卡住了,他拿起已經冷掉的咖啡一口氣喝光,溫煦趕緊給他換一杯熱的。所有人都保持著安靜,等著黎月夕的下文。

緩解了一下複雜的心情,黎月夕說:“那年我初三,是住校的,我媽不讓我回家,讓我安心在學校讀書。其實,那天是我爸生日。晚上下了晚自習大概八點多吧,我給家裡打電話,祝我爸生日快樂,但是家裡沒人接電話。”

他頓了頓,%e8%88%94了%e8%88%94嘴唇,又說道:“我很不安,總覺得家裡出事了。跟同學借了腳踏車騎回家,到家的時候大概快十點半。”

少年經曆過的痛苦遠超過在座幾個人的想象,每一次回憶對他而言都難以承受,而令他痛苦的源頭就是2011年11月20日晚上。

急匆匆騎車回家的黎月夕剛剛把門打開,一股刺鼻的煤氣味讓他驚愕不已。

父母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廚房裡的水壺早就被燒乾,溢出來的水撲滅了火苗,隻剩下嘶嘶冒出來的煤氣。

溫煦摟住少年發抖的肩膀,安慰著,少年的聲音低低沉沉,說道:“我叫了救護車,他們說……早就不行了,讓我準備後事。”

聽到這裡,花鑫基本上勾勒出事件的原因和經過。

丈夫過生日,妻子準備了豐盛的晚餐,支開了兒子,跟丈夫過二人世界。吃過晚餐老夫老妻的開始恩恩愛愛,過程中忘了廚房還在燒著的水,水開了撲滅了火苗,煤氣溢出,等夫妻二人察覺到異常的時候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老房子的老煤氣,當真沒什麼保險可言。不像現在,煤氣一旦泄露總閥門自動關閉。可以說,那是一場令人唏噓的意外事故。

當然了,如果真的隻是一起事故。

麵對父母意外死亡,黎月夕幾乎垮了,幸好遠在外地的親戚和鄰居甚至是學校老師都來幫忙,好歹算是把黎世翔夫妻的身後事處理完了。學校本想給黎月夕放一段時間的假,他卻堅持要上學,堅持住在學校裡。大家都能理解他的心態,畢竟回到家裡隻能更加痛苦。

“我一個人生活了一年多,到了2012年12月……那天是12月的第一個周末,下午我回家拿東西,打開門,我看到,看到他們在家裡。”

副會長的眉頭緊蹙,忍不住問道:“你的父母嗎?”

黎月夕重重地點著頭:“我爸在修理櫃子,我媽在廚房做飯……我嚇壞了,我媽,她看到我回來還問我,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她好多買點菜給我做點好吃的。”

言罷,黎月夕抬起頭看著麵前以及身邊的人,問道:“你們能明白我當時的恐懼心理嗎?明明死了一年多了,突然出現在家裡……”

——黎世翔拿著錘子蹲在櫃子前,瞥了眼門口的方向,板著臉說:“怎麼回來了?穿這麼少,也不怕感冒。”

——媽媽聞聲從廚房裡跑出來,用圍巾擦著手走到門口:“你這孩子回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媽好給你做紅燒肉。快進來吧,外麵冷吧?”

黎月夕呆呆地站在門口,麵色慘白。

第81章

溫煦仿佛身臨其境一般,咽了咽唾沫, 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副會長伸出手輕輕拍拍黎月夕的膝頭, 溫和地說:“月夕, 都過去了, 你現在很安全。”

對副會長的安撫, 黎月夕沒有回應。對一個關心且照顧你的人來說,如此的態度難免有些冷漠,而原本的黎月夕並不是一個冷漠的人。

時間強迫他接受了恐懼感, 也讓他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分辨什麼時間、什麼地方、自己是否安全。

不是主動,而是被迫。雖然結果相同, 但動機上的差異就像一線陽光與一線陰冷, 怎麼能相提並論?

幸好, 他遇到了正確的人,拿走了懸在他頭上的利刃。終於, 可以冷靜地講述被迫一路走來的經過。

真的是“幸好”。

——

當天,他驚慌地逃出家門,在樓下撞到了晚歸的鄰居, 他驚慌失措地說父母回來了,強調的是:他們回來了。鄰居好笑地說:“月夕,你睡糊塗了?你爸媽一整天都在家啊,早上我還跟你爸聊天來著。”

黎月夕驚楞, 拉著鄰居大叔問東問西。結果表明,在大叔的概念裡他的父母一直健在。

後麵的事可想而知, 他找到很多當初幫忙處理後事的好心人,其結果卻是險些被人當成瘋子,黎月夕意識到不能再繼續調查此事了,於是他試著接受現實,試著說服自己父母一直健在。因為大部分人都會這樣選擇——當你不能改變某件事的時候,你隻能被它改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不管怎麼說,父母活生生地站在身邊噓寒問暖關心備至是事實,所以,也還算很不錯吧。

然而,到了2013年8月10號,家裡又發生了一件事。

黎月夕看向花鑫,說:“那天晚上,我爸媽早早催我睡覺,自從他們回來我很少違背他們的意願,但是八點多我根本睡不著。我聽見我爸在廚房翻找東西,透過門縫偷偷看他。”

“你看到什麼了?”花鑫問道。

黎月夕說:“我爸從工具箱裡拿了個榔頭,回臥室了。”

這麼說來,黎世翔似乎知道有危險。

花鑫又問:“既然你沒睡,是不是聽見石佳偉進去了?”

黎月夕抿了抿嘴唇,有些猶豫地瞄了花鑫一眼。一旁的溫煦意識到他眼神深處的含義,猛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指著花鑫,忙問:“那天晚上,你看到他了?”

不是吧?花鑫挑挑眉,等著黎月夕的回答。

黎月夕弱弱地點點頭,對花鑫說:“你先進來的,在花盆前麵蹲了一會兒就走了。我不知道我爸看見你沒有,當時我沒出去,是以為我爸等的人是你。”

“你知道他在等人?”

“雖然他屋裡的燈關了,但我知道他沒睡,我們家牆壁很薄,我能聽見。”

花鑫想說點什麼,但始終沒有開口。換位思考,如果他是黎月夕也會閉口不提任何事,畢竟說出來不但沒人會相信,還要被當成瘋子看。也真是難為了他,從2011年到現在,一個人獨自煎熬著。

“黎月夕,說說那天晚上的事吧。石佳偉進去之後,發生了什麼?”副會長保持著溫和的口氣,說道。

黎月夕似乎也不是很清楚,臉上浮現出疑惑的神情:“石佳偉到我家是找什麼東西的,我從門縫裡看到他在翻櫃子。後來我爸出去了,那時候石佳偉背對我我爸,我爸拿著那個榔頭,照著他的腦袋狠狠打了一下。石佳偉避開了,倒在櫃子下麵,跟我爸說了一句話。”

臥槽還有下文!

彆說溫煦聽得忘我,就連角落裡把自己當成空氣的潘部長都下意識地咽了咽唾沫。

黎月夕說:“石佳偉跟我爸說‘把東西拿出來吧,不然你全家都得死’。然後,我爸就打他腦袋。”

當時,黎月夕躲在門口,門也隻是開了不足十厘米的縫隙,所以很多情況他看不到,隻聽見石佳偉撞在櫃子的玻璃上,玻璃破碎時發出刺耳的聲音。然後,他的父親急急忙忙拿出手機叫救護車。

他裝作被吵醒的樣子,揉著眼睛走出臥室。

親眼看到父親殺了一個人是什麼心情?黎月夕坦言:“害怕,緊張,但是很冷靜。”對於那一晚的事情,黎月夕像接受父母死而複生一樣平靜地接受了,同時,他知道家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溫暖的家,隨著父母的死而複生,一切都改變了。

父親被戴上手銬,母親在臥室裡安靜地哭泣,他站在狹窄的過道裡默默地看著警員擠滿了他的家。他不能對任何人說出實情,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