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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軸監理會 藏妖 4272 字 6個月前

來。

會客室寬敞明亮,隻是安靜的有些壓抑。溫煦從進門那時候起就在想,廖文文還是那個麵容姣好的女人嗎?

廖文文穿著號衣,頭發剪短了。雖然有些消瘦,臉色看上去還不錯,隻是神情黯淡,對外界事物與人的反應都有些遲鈍。

溫煦下意識地站起來,想要打聲招呼,廖文文卻看也不看他們,自顧自地坐在他們對麵。

花鑫冷眼看著廖文文,沉聲道:“你好,廖小姐。”

廖文文敷衍了一聲,轉頭看向窗外。

溫煦知道,現在的廖文文並不認識花鑫,也沒見過自己。他們與她是完全的陌生人。

花鑫向前坐了坐,把錄音筆放在桌子上,說道:“我們之前已經聯係過了,時間不多,現在就聊聊吧。”

“你想知道什麼?”廖文文的聲音並不虛弱,隻是沒有半點感情色彩。

花鑫說:“在楊俊入獄前你們是感情很深的戀人,他入獄期間,你和程雙林發展到很親密的關係。那時候,你們有沒有想過怎麼跟楊俊解釋?”

溫煦的目光落在廖文文的臉上,不知道她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不知道過了多久,廖文文黯然的神色才有了點變化。她在微笑,勾起的嘴角恰到好處的顯露出她的美麗與溫柔。

然而,就是這個美麗又溫柔的女人,逼死了兩個男人。

廖文文仍舊看著窗外,忽然問道:“你們都是本市人嗎?”

花鑫神色不變地點了點頭。

廖文文說:“動物園去過嗎?”

花鑫沒吭聲,因為他沒去過,溫煦更不說了。

廖文文垂下眼簾,淡淡地笑著:“以前,程雙林家住在動物園附近,他們倆上初中那會兒,在動物園一個假山石下麵結拜兄弟。是不是很可笑?什麼年頭了還學古人歃血盟結拜異性兄弟,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同日死。”

說到這裡,廖文文的笑變了意味。不知道是在嗤笑,還是在苦笑。她的心情,溫煦自然不會理解,但溫煦能看出來此刻廖文文的心情是非常平靜的。

廖文文說:“那天,有人給他們拍了照,後來那照片不見了,程雙林還傻乎乎地到處找,其實,是楊俊把照片燒了。當著我的麵燒得。他也問我,我跟程雙林在一起的時候想沒想過怎麼跟他解釋。”

“你怎麼說?”花鑫問道。

“他去給錢文東頂罪的時候想過給我解釋嗎?”

廖文文的話溫煦並不覺得意外,坐在一旁的花鑫卻蹙蹙眉,問道:“你是在報複他嗎?”

“不算報複吧。”廖文文低聲說道,“至少那時候我沒有這麼想過。”

“那是什麼時候想過報複他的?”

“我很難用時間做標準來判斷你的問題。”

廖文文沒有隱瞞的意思,花鑫問什麼她便回答問什麼。隻是,她得回答,有一部分讓溫煦覺得很難理解。

廖文文說:“曾經,我把程雙林當成是最好的朋友,他照顧我,保護我,幫我解決很多麻煩。說這些你們可能不懂,但是對於一個失落的女人來說,這樣的男人很有誘惑力。”

下麵的發展,即便她不說也能明白幾分。在她感情受到傷害的那段時間裡,程雙林走進了她的心。

可溫煦還是不明白。他緩緩開口,問道:“楊俊去頂罪,也是為了你們,這一點你顧慮過嗎?”

廖文文好像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冷哼了一聲:“我們?你真天真。”

難道不是?溫煦不解地看向花鑫,花鑫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對廖文文開口問道:“在你看來,他去頂罪隻是為了程雙林嗎?”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利害關係。那時候錢毅威脅的人是他們,跟我沒有關係,大俊騙的人不是我,是雙林。”

花鑫轉了轉手裡的煙盒,眼神更加沉暗了幾分。在廖文文的講述中聽出一些這個女人心底深處的想法,這個想法他也曾經有過,但事實上是不可能的。或者說,是他們誤會了。

“廖小姐,在你看來楊俊更在乎程雙林一點,是這樣嗎?”花鑫問道。

“你為什麼不直接問我,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不等花鑫回答,溫煦一時情急,說道:“他們隻是朋友,青梅竹馬。”

本以為廖文文會舉出若乾個例子來反駁他的話,廖文文卻隻是短歎了一聲:“好兄弟,居然可以好到不顧自己的家人、女友去給他人頂罪。那時候我才知道,我根本不了解他。”說著,廖文文微微轉頭看向溫煦。

她臉上的表情非常冷漠,近乎於無情。溫煦沒有避開她的視線,隻是安靜的做一個合格的聽眾。

“我很好奇。”廖文文說,“楊俊可以為了他去給人頂罪,那程雙林能為楊俊做到什麼地步?”

“你是有意勾引了程雙林?”花鑫忽然明白過來,打斷了廖文文含蓄的講述。

“也不算有意吧,我說過,程雙林的溫柔很吸引女人。我,我或許隻是順其自然而已。”

“你不覺得愧對楊俊嗎?”

廖文文又看了溫煦一眼,就像看著一個小孩子。隨後,她似乎完全不像跟溫煦交流了。

廖文文的目光又落在了花鑫的臉上,說:“被錢毅威脅的時候,他們應該去自首。但是他們都想著誰去頂罪最合適。你認為呢?誰比較合適?”

花鑫想都沒想,直言:“程雙林。畢竟那時候你需要楊俊。”

廖文文說:“對,用選擇法來看程雙林才是合適的人選,可偏偏去的人是楊俊。我該生誰的氣呢?楊俊還是程雙林?”

溫煦很想告訴他,罪魁禍首是錢毅。

可惜,那時候的廖文文已經意識到不到這一點,在她眼裡隻有楊俊的一意孤行,程雙林的無作為。

廖文文低著頭,左手捏著右手,好像是喃喃自語地說:“我一天天睡不著覺,腦子裡都是他們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就安慰自己三年很快就過去了,等他出來我們還可以回到過去。”

花鑫默默地聽著,在廖文文最後一句話的聲音消失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廖文文又去看窗外的風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你為什麼這麼想?”花鑫問道。

廖文文說:“因為……他能為程雙林犧牲一次,就能為他犧牲第二次,第三次。”言罷,看到花鑫臉上的表情有微妙的變化,話鋒一轉,“你覺得我的做法很偏激嗎?”

花鑫保持沉默。

“我可以接受他有個非常要好的朋友,但是這個朋友值得嗎?”

“這就是你親近程雙林的動機?”花鑫說完,向後坐了坐,靠在椅背上,“你找到答案了?”

“誰知道呢?”廖文文自嘲地笑了笑,“程雙林這種男人是所有女人理想中的男友。溫柔體貼又有責任感,我沒想到真的會對他動了感情,他很痛苦,認為我們背叛了楊俊。楊俊出獄了,發現了我們的事,他們倆鬨了好一陣子。可結果是什麼,你們絕對猜不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結果無外乎兩種。一是兩個男人中的一個退出,二是兩個男人都退出。雖然也有第三種可能性,但是三人行這種事一般的正常人做不出來。

事實上,還有第四種。

廖文文說,那段時間她幾乎被兩個男人逼瘋了。

在廖文文顛三倒四的描述中,花鑫已經想象出楊俊已經變了,不再是入獄前的那個楊俊。三年的牢獄生活改變了他,他變得粗俗、暴躁、蠻不講理。廖文文在愧疚之餘一忍再忍,而當時支撐她忍下去的動力就是程雙林。

這樣的生活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到了最後,程雙林是第一個崩潰的。可想而知,楊俊折磨了廖文文,又怎麼會放過程雙林呢?程雙林要去安撫廖文文,誰能去安撫他心裡的痛苦?

廖文文坦言,當時的他們就像走進一個怪圈,被痛苦深深糾纏著,卻沒有人願意走出去。

她曾經問過楊俊,你到底想我怎麼樣?楊俊沒有給她答案。

同樣的問題,她也問了程雙林,程雙林也沒有給她答案。

後來,廖文文開始泡吧排解煩悶。每一次都喝得酩酊大醉,再隨便撥個號碼出去找人來接,有時候會是程雙林,有時候會是楊俊。兩個男人之間形成了某種默契。一人一次,輪流著來,誰都不會遇到誰,和平的簡直變態。

有那麼一次,廖文文誰都沒有找。那一晚,程雙林以為是楊俊去了,楊俊以為是程雙林去了,而真正帶走廖文文的是一個陌生男人。

廖文文冷笑著說起那件事:“現在想起來真的很可笑。那個人剛剛失戀,我們隻是臨時湊一桌拚酒而已。那天晚上,我跟那個男人什麼都沒發生,但是他們不信。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妓/女。”

楊俊與程雙林沒有相互指責,他們隻是……

廖文文忽然露出一個非常誇張的笑容:“他們去喝酒了,兩個人丟下我去喝酒了。”說完,她哈哈大笑了起來。

溫煦真的很想問問兩個男人當時是怎麼想的。

兩個當事人已經死了,答案無從知曉。溫煦憐憫地看著廖文文,看著她的笑還有那一滴已經落下的眼淚。

麵對廖文文怪異的大笑,花鑫鎮定地問道:“僅僅是這點問題,還不能構成你的作案動機。”

廖文文的笑聲在花鑫平靜的聲音中戛然而止。她擦了擦淚痕,垂著眼簾,看上去就像忽然換了一個人,她有氣無力地說:“他們倆一起找到我,說再見吧,希望我以後能找到更好的男人。哦對了,還給我了五十萬。”

溫煦在想,如果廖文文答應了這個提議,就不會就接下去的事情。

果然,廖文文非常暴躁地說:“憑什麼用五十萬就打發我了?我的青春我的錢,都給了他們。他們曾經信誓旦旦地說愛我,曾經把我當成寶貝一樣嗬護,就因為我跟一個陌生男人住了一晚酒店就用看妓/女的眼光看我!?”

大笑、哭泣、憤怒、悲哀……廖文文的心理狀態恐怕出現了問題。花鑫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並表現出對她同情的態度,問道:“你是不是覺得錢少了,還是不同意他們的意見?”

“都不可以!”廖文文猛地拍打著桌子,“為什麼我一直都是被動的,一直都是他們做決定我去承受結果?楊俊頂罪的時候,我被迫接受現實。程雙林對他坦白的時候根本沒有告訴我,我挨了一巴掌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他們商量怎麼處理我的時候,想過我嗎?從始至終沒有人問過我,我想要的是什麼!我隻是一個等著被處理的附屬品!”

說到最後,廖文文已經站起身來,隔著桌子對花鑫大吼大叫。女警趕緊上來抓住她的胳膊,向後拉扯。

廖文文全然不顧身後的力量,她朝著花鑫使勁地吼叫著:“他偷東西的想過我嗎?想的隻有他的好哥們!東西藏不住了想起我來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