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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字臉的警察神情嚴肅,說:“沒事,就是找你核實一下情況。坐吧。”
溫煦規規矩矩坐在一邊,等著被問。
警察翻開手裡的檔案資料,問道:“溫煦是吧?”
“是我。”
“昨天早上,你幾點到公司的?”
“好像是七點左右。”
“這麼早?”
“嗯,我看錯時間,所以來早了。”
警察記下時間,又問道:“當時,公司裡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嗎?”
“財務室的王大哥也在,就是王正國。我們倆聊了幾句,我就走了,時間應該是不到八點吧。”
警察哦了一聲,繼續記錄,隨後翻了翻記事本的前幾頁,低著頭問道:“你跟王正國在哪裡聊天?”
“財務室,他請我吃早飯來著。”
“當時是幾點?”
什麼意思?為什麼問的這麼詳細?
溫煦覺得嗓子好像冒煙了,又乾又燥,強作鎮定地回答:“七點半左右吧,具體時間我不記得了。”
警察看了眼手裡的資料,說道:“昨天早上,你幾點在考勤機上打卡的?”
“幾點……”溫煦想了想,“不到八點吧。”
警察眉峰一挑,感覺馬上就不一樣了:“溫煦,考勤機記錄你的打卡時間是八點二十分,跟你說的情況出入很大啊。”
溫煦有點愣了:“不可能啊,我打卡的時候的確不到八點。”
“之前你乾什麼了?”
“就是在財務室跟王哥聊天,出來之後我直接打卡了。”
“你們倆聊了多長時間?”
“滿打滿算也就二十分鐘。”
兩個警察相互靠近了些,低聲交流了幾句話。溫煦越看越著急,忍不住問道:“警察同誌,到底出什麼事了?”
國字臉的警察坐回正身,說道:“昨天,你們財務室的保險櫃被打開了,裡麵的現金全部被竊。初步調查結果,所有的線索都指向王正國,根據他自己說,你早上去過財務室,中午是不是也去過一次?”
“是的。”溫煦忙點頭道:”早上王哥請我早餐,中午我給他送點吃的。當時王哥不在,我把吃的給小劉了。”
“然後呢?”
“然後我就走了。”
國字臉的警察拿著筆錄本走到溫煦麵前,說:“來,看看筆錄,沒問題就簽個字吧。”
溫煦並沒有看得很仔細,因為腦子裡實在很混亂。怎麼寫下的名字都不自知。
國字臉警察拿回筆錄本,對溫煦笑了笑:“耽誤你時間了,謝謝你配合我們工作。”
溫煦慢吞吞地站起來,猶豫不決地說:“王哥,不可能是他吧。他家裡條件挺好的,也不缺錢。而且,他下午一般都不在公司,怎麼會是他呢?”
國字臉的警察微微笑著,說道:“你跟王正國的交情不錯?”
“他一直都很照顧我。”
“其實呢,現金丟失的時間是昨天上午十一點到十一點半之間。這段時間裡,劉琦出去辦事了,財務室隻有王正國一個人。”
“絕對不可能!”說完,手腕上一陣刺痛,“啊。”溫煦因為吃痛,喊了一聲,引來警察的注意。
“你怎麼了?”
溫煦握著右手手腕,意識到自己差點說錯話。忙解釋說:“我手受了點傷,疼了。”
國字臉的警察遞給他一張名片:“這是我的聯係方式,如果你想起什麼跟案子有關的線索,隨時找我。“
溫煦接過名片,看到上麵印著名字——杜忠波。
溫煦怎麼走出公司的都沒了記憶,回到花鑫的車裡,才驚覺手腳冰涼。
花鑫的臉色倒是沒什麼異常,隻是提醒他:“以後說話先過過腦子。”
這時候,溫煦想起來手腕上的刺痛:“剛才你乾什麼紮我?”
“不紮你一下,你直接就交代了。”花鑫覺得好笑:“溫煦,你膽子也不小啊,怎麼見了警察就蔫兒?剛才跟我叫囂那勁兒呢?”
溫煦不在乎花鑫的擠兌,更沒心思去想花鑫是怎麼知道他跟警察的對話,現在,他的腦子很亂,需要好好想一想。
第12章
花鑫冷笑了一聲:“有什麼可想的?昨天你是中午十二點十五打開的保險櫃,你打開保險櫃的時候裡麵的錢一分沒少,可警察說丟失現金的時間是十一點到十一點半,肯定有人說謊啊。”
“那時候我隻是打開了保險櫃並沒有拿錢,我去找警察說清楚的話……”
“你白癡吧?”花鑫大半個身子都靠著車門,真就像看著白癡一樣地看著溫煦,“警察信你沒拿錢嗎?不要妄想我給你作證,不可能。”
溫煦急了:“那怎麼辦?我總不能看著王哥被冤枉吧?”
“你問我呢?”花鑫愈發覺得可笑,“溫煦,你要是覺得良心上過不去,我不攔著你自首。但是你要清楚自首的後果。首先,警察不會相信你,短時間內你就不用想能出來了;第二,你被抓進去,考核就要終止,我也沒義務幫你,七萬元給我拿回來。”
這都是什麼事啊!
溫煦痛苦地抱著腦袋,一下一下磕在操控盤上。花鑫看著他糾結的樣子,也覺得這孩子太倒黴了。
花老板不知道哪根筋轉順當了,說道:“其實,這事跟你沒關係。錢丟了,不管是誰偷的,警察都比你想的要靠譜,他們不會冤枉無辜者的。”
一番算不上安慰的安慰讓溫煦冷靜了很多,也不再拿腦袋磕操控盤了,就是額頭還頂在上麵,無精打采像一顆跟脫水蔬菜。
花鑫開著車,臉上漸漸浮現出幾許疑惑。
過了一會兒,身邊的脫水蔬菜忽然問道:“你怎麼聽到我跟警察談話的?”
“狗鏈子。”
“啊?這個不是注射的嗎?”
花鑫撇撇嘴,說道:“還可以竊聽、定位。多功能型狗鏈子。”
“你能換個叫法嗎?”
花鑫瞥了眼手環:“過了考核期就給你摘下來。”
“我要是過不了呢?”
“弄死!”
車內,立刻響起溫煦痛心疾首的叫喊聲:“停車,我要去自首!”
“自首個屁,給我坐好。”
“彆人找老板是賣力,我跟著你是賣命啊。”
“你有跟我大喊大叫的精神,還不如趕緊想想接下來怎麼查。早點查明白,早點摘了狗鏈子。”
最後這句話讓溫煦老實了下來。氣鼓鼓地對花鑫說:“你手裡有多少資料?”
“隻有楊俊和程雙林的,廖文文還在查,估計要等一天。”
“我先看他倆的吧。”
花鑫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打開了車載箱,從裡麵掏出一個皺皺巴巴的牛皮紙口袋,給了溫煦:“都在裡麵,自己看。”
認真做事一件事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車子駛入車庫,溫煦還以為隻過了幾分鐘而已。
花鑫下了車,直接走內門回到一樓的客廳,溫煦抱著一堆來不及整理好的資料跟在他身後,一看看到掛在牆上的時鐘,驚訝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多了。
花鑫急匆匆地往樓上走,頭也不回地說:“做飯,餓了。”
“資料我還沒看完呢,你不是著急嗎。”~思~兔~網~
“是你急,不是我急。去做飯!”
好吧,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溫煦放下手裡的東西,直奔廚房。而吵著餓了的花鑫,去到二樓的書房,關門落鎖,神色凝重地從抽屜裡取出一部老舊手機,撥了號碼。
很快,電話被接通,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你主動打電話真是稀奇了。”
“昨天中午十二點十五分之後,有沒有收到錯變點。”
“沒有。”女人的口氣非常肯定,“隻有十二點十分到十二點十五分,時間軸報過乙級警報,但是後來也沒給出錯變點,隻是一場虛驚。這事是你負責調查,怎麼反過來問我們?”
花鑫坐了下來,仔細想了想。昨天溫煦打開保險櫃的時候時間軸跟抽了似得直接報警,但是最後卻沒給出錯變點。
花鑫以為,問題是出那些錢上,溫煦沒拿錢,所以沒有錯變點。但是繼溫煦之後,又有人打開了保險櫃,拿走了那些錢,奇怪的是:時間軸居然半點反應沒有。所以,有問題的不是錢,不是保險櫃,而是人。也就是——溫煦。
溫煦能有什麼問題?即便真有問題,時間軸並沒有給出錯變點,隻是報警而已。
花鑫連聲招呼都沒打,直接掛斷了電話。這時候,聽見溫煦滿屋子找兔子的叫喊聲。
五點多,兔子該用膳了。
溫煦的叫喊聲吵得花鑫很心煩,直接開門出去大吼了一聲:“給我安靜點!”
溫煦剛好抓住兔子,正努力順毛呢。他怔怔地看著花鑫,騰出一隻手指了指樓下,花鑫一瞧,見小七站在樓梯上。
“你怎麼來了?”花鑫走下去幾個台階,問道。
小七瞥了眼溫煦,轉過頭,麵無表情地對花鑫說:“楊俊出獄後到程雙林的公司上班,有人看到過他們倆打架。這個人三小時後飛國外,要見人就趕緊去機場。具體情況我發到你手機裡了。”
溫煦轉頭看著花鑫,意思是想問問,去還是不去。
“愣著乾什麼?趕緊走啊!”
溫煦也是急著跟花鑫出去,一把將兔子塞給了小七。小七就像捧著花瓶一樣捧著兔子,整個人都僵硬了。溫煦急著邊走邊喊:“兔子的晚飯在廚房,我都做好了,你給喂一下啊,彆讓它餓著肚子。”
花鑫已經打開了大門,氣哼哼地問道:“你怎麼不擔心老板餓肚子?”
“你隨便在街上買點都能吃,兔子能嗎?”
花鑫咬咬牙,媽的,活得不如貓!
小七找到的人姓陳,曾經是程雙林公司的財務總監。花鑫把車開到飛起來,總算趕出些時間,在機場找到了陳先生。
之前,小七已經打點好一切關係,陳先生麵對花鑫的時候,並不覺得意外,還很客氣地握了握手:“秦先生跟我說過了,你們想知道什麼?”
花鑫擺擺手,打發了過來服務的咖啡妹,麵色嚴正地說:“我想知道,程雙林和楊俊之間到底有什麼矛盾。”
“這個還真不好說。”陳先生微微歎息了一聲,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我對楊總了解的不多,他在公司也沒待多久他倆就都出事了。那次打架之前,誰都不知道兩個老總不和,其實,也隻有我一個人看到了。”
“說說吧。”花鑫言道。
陳先生抿了抿嘴,緩緩開口:“他們之間的矛盾,應該是感情問題。”
“感情?”溫煦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疑問句,帶著很多不了解的心思。
倒是花鑫覺得陳先生話裡有話:“陳先生,你所說的感情,是友情還是愛情?”
咦?溫煦詫異地扭頭看著花鑫。
陳先生了然一笑,“花老板是個明白人啊。”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