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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有的清香與絲絲甜味。

即使單吃米飯也心滿意足了,何況裡頭加了菜,廚娘的小碗米飯裡也有香腸和蘑菇,滑嫩的蘑菇與鹹香的香腸片和著米飯一起吃,滋味更好了。香腸本來就是下飯菜,廚娘雖然不理解這一點,但還是能感受出來的。

崔棲潮也心滿意足地吃了這碗香腸蘑菇飯,礙於中世紀的條件,他才沒有炒菜,這麼做已經很不錯了。

一邊吃崔棲潮還一邊教廚娘,“水放多一些就熬粥了……”

一小罐米飯,除了剩給貓的幾口,被他們吃的一粒米也不剩。

廚娘猶在%e8%88%94嘴唇,白麵包那樣精細,但也比不上米飯啊,老爺要求太高了,白麵包裡頭還有一點兒麩質,大米脫殼脫得乾乾淨淨,難怪蒸出來好吃,味道也確實香甜。

還是老爺會享受,隻是,連他也隻是偶爾品嘗,哪有那麼多功夫舂米,那活兒累得很。

……

崔棲潮吃了米飯心滿意足,大費周折就是為了這麼一口吃的啊。他裝了一點回房間,稍微冷下來的米飯結團了,變硬一些,證明質量並不是上佳。

這時候冷靜下來仔細想想,確實如此,因為是留種用的,好歹還飽滿一點,味道嘛,由於他許久沒吃到了,難免帶上濾鏡。

廚娘更不必說了,她都沒吃過米飯,對她來說,糧食的美味程度大概隻和碾磨精度有關,如果小麥剔除了所有雜質,煮成麥飯,大概也能把廚娘饞死。

小白一邊吃香腸蘑菇飯,一邊挑剔地打量崔棲潮,一想到崔棲潮倒黴的樣子,它就好快樂啊。

崔棲潮若無其事地撚起一點喂給大白和大橘,這珍貴的白米飯他也不舍得煮太多,貓咪隻能吃上幾口。他能察覺到小白在打量自己,看一下也就算了,看久了還能不清楚小白在想什麼?

不過隻是牧豬人的失言而已,他沒想弄什麼懲罰,就尷尬了一會兒。反倒是小白,到底在得意什麼,還以為他不知道麼。

崔棲潮慢慢盯著小白,冷冷說道:“你吃太多了,晚上睡外邊去。”

小白:“…………”

他有那隻橘貓吃得多??

諾森伯蘭春耕正忙,今年老爺的休耕地雖然不用太過打理,隻要除草、施肥,但是,又多了葡萄園、甜菜地等活兒,莊園上下一片忙碌。

正是這個時候,牧馬人騎著馬狂奔回來,大聲道:“不好了,我看到一隊陌生的士兵正往這邊來,穿著鎧甲,手裡有兵器。”

和之前虛驚一場不同,那時是自己人雷蒙德帶隊回來,這一次,牧馬人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彆處來的,而且速度很快,如果不是想襲擊,何必這樣。

警役趕緊去報信,一些受訓過的農民,則把藤甲穿上,快速集合在一處。

說起來這藤甲叫他們保管,也是崔棲潮聽說他們私下也很熱衷於訓練,上廁所都要排隊,反正藤甲造價也不高,就叫人各自存放。

在農民之間,藤甲還比不過盔甲,卻已經夠威風了。家裡有一副藤甲,隔壁鄰居老小都得豔羨得不得了。藤甲還挺輕的,這些驕傲的農民恨不得時時帶著,農閒時好炫耀一番。也省得放在家裡,讓留在家裡不安分的小崽子糟蹋了。

他們迅速換裝完,匍匐在溝渠中,到此時還有些猶豫。因為大量實訓,在遇到這種情況時,大家第一反應是列陣,但是接下來要做什麼,又有點不確定了。

直到其中一個農民一咬牙說道:“牧馬人說,來的士兵也隻有十幾個而已,對付警役都不一定夠,咱們人多,要是搶先真把他們乾翻了,到時候,老爺肯定會有所獎賞。”

大家精神一振,說得是啊。他們缺少信心,但是被這麼一鼓吹,又覺得也對。

也幸虧他們做下了這樣的決定,因為來的士兵根本就沒指望能攻進城堡,就打算在莊園裡的農戶家搜刮一番,能搶到什麼搶什麼,粗糧也罷了,填飽肚子再說。

那些全副武裝的士兵一看就知道是專業的——和農民墮落成為的盜賊不同,他們裝備齊全,屬於平民以上階層。

越過牧場,這些人就打算踩踏過耕地,衝著村舍去。

這下讓農民兵們更加義憤填膺了,有的地裡已經開始播種了,他們竟然就這麼踩踏。

那些劫掠的士兵猛然看到一群人從溝渠中衝出來,身上是黃褐色、奇怪的鎧甲,手裡拿著農具,到了近前才能看清楚,那所謂的鎧甲好像是藤條編成的。

雖說穿的是藤甲,但氣勢可不一般,訓練後的農民兵嘴裡喊打喊殺,聲音震天,跑步時也保持了一定陣型,還包抄兩邊,明顯是內行。

士兵們露出了古怪的神情,這藤條做成的鎧甲讓他們幾乎無法把眼前的人當正經對手,但那種衝殺的氣勢,又令人有些被震懾。

為首者一聲大喝,士兵們才驚醒過來,舉起長矛,想刺過農民兵的%e8%83%b8膛。可是藤甲看上去簡陋,還是非常堅硬靠譜的,藤甲的保護下,根本沒有受到傷,隻是退了幾步躲開馬蹄,轉而又揮起鋤頭往他們的戰馬身上砸。

這些戰馬也許久沒吃過好的了,農民兵以多敵少,先捶馬,把人弄下來再毆打,心中愈發豪氣乾雲……

——放在後世的人看來,刨去士兵的盔甲,這就像一場荒唐的農村械鬥,還得是小規模那種,可能都不到村的地步,也就一個小組。但是在雙方看來,這簡直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血戰啊!

士兵們覺得遇到了神秘高手,農民兵則戰出了信心,隻覺得王八翻身,棋逢對手。

一番酣戰後,以農民兵人多勢眾,愈戰愈勇獲得了最終勝利,在警役到來時,已經將入侵者摁趴在地上。

警役們隻來得及用繩子把士兵都捆上,看向那些藤甲兵的眼神有些許敬畏,按理說大家都一樣,他們也是從農民中服役的,隻不過沒趕上一起受訓而已。方才看到雙方對戰的尾聲,簡直太震撼了!

警役們不由自主帶上笑容和熟識又陌生的夥伴打招呼,這一幕被士兵們看到,更加鬱悶了,原來這些穿著藤甲拿著農具的人真是農民啊,原本還有一絲幻想,就算說這些人早就神機妙算料到他們進攻,於是埋伏在這樣,都讓人心裡比較好受。

“看什麼看,快走你們這些豬玀。”農民兵打了勝仗,趾高氣揚地用木棒敲了一下士兵,盔甲都被扒下來了,導致士兵一聲痛呼。

為首那人眼見不對,連忙大喊:“誤會,這是一場誤會,我是諾森伯蘭男爵的表哥,我是來探望我的表弟崔斯特的,誰知道你們把我們當做入侵者。”

大家先是懵了一下,隨即連最淳樸的農民都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哪有這麼巧,一開始提著武器橫衝直撞才,踩踏耕地,被抓到了就說是領主的親戚?

“不信,你們看我的內衣上,繡著家徽,我真的是來探親的!你們去告訴崔斯特,我是他的表哥高文,我們在卡比特堡一起玩耍過!關係再好不過了!”自稱高文的人嚷嚷道,越說自己還越有信心,仿佛也相信了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胡話。

雖然大家對他的說辭心存懷疑,但這件事還是要拿到領主老爺麵前定奪,在那之前,他們倒是不好隨便揍這些戰俘了。

饒是如此,農民兵們也趾高氣揚地幫著押解戰俘,一直走到了高地下頭,恨不得對莊園所有人說,他們製服了一夥兒入侵者,保護了大家的家園。

……

崔棲潮在城堡中聽說又有一批入侵者被抓的時候,是很開心的,還計較了一下人數,十幾個人,嗯,不是很多。

接著,他又聽說那人自稱是自己的表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還有上表弟領土打劫的表兄?崔棲潮在大廳裡見了他們,他首先對管家說,“那些打了勝戰的農民,我們要進行獎勵,每戶一隻小豬仔。”

管家:“…………哦。”

管家一臉麻木地記錄下了,反正最後也反抗不了,這還是農民兵立了功,先前沒立功時,領主都在訓練時拿食物獎勵了。

他現在已經學會了自我安慰,怎麼說,這些農民居然能打敗有鎧甲和武器的士兵,也是領地實力大大的進步。

高文嘴巴都長大了,他的表弟,居然這麼富庶的嗎?隨便賞賜給打了勝戰的農民兵豬崽?

“表、表弟,是我啊,我是高文表哥!長腿高文!”高文立刻嚷了起來,“你蘿絲阿姨的兒子,我們當年在卡比特堡一起玩耍,你最喜歡表哥了,還記得嗎?”

崔棲潮打量著高文,管家也把高文的家徽呈上來給崔棲潮看,崔棲潮隱隱記得大概真有這麼一個人物,但並不重要,屬於和他們家聯姻的騎士階層。這個高文應該也是一名騎士,但是,他的行為可太難辯解了。

高文原本自信的麵孔,在崔棲潮的盯視下有些虛起來。其實,他知道這裡是表弟的地盤,但一開始也是真的要來搶劫。因為少少的食邑遭災,顆粒無收,高文已經各處打了好一陣子秋風,在親戚們的莊園裡賴著,直到被趕走。後來,大家知道消息乾脆不接待高文了,他隻好換了個法子,在人家村莊裡劫掠一番。

高文和崔棲潮並不算親近,就是小時候玩過而已,關係也不像他誇大的那麼好,他一開始就沒打算露出真實身份,搶了東西就想跑的,要不是被抓住了,犯得著在這兒厚著臉皮強掰麼。

崔棲潮本來打算說:“我許久沒有和高文表哥見麵了,但是他好像不可能和我開這種玩笑,你還是到我地裡去種菜吧。”

可就在這個時候,又有兩個人被押了進來,一大一小,小的才七八歲,據說他們在牧場外探頭探腦,被意猶未儘的牧馬人喚人捉起來了。

高文一看,臉色變了,“表弟啊,這個是你的親表侄蘭斯,你可千萬彆——”

他說著,話頭就頓住了,因為這句話一定程度上暴露了他。

如果真的是來探親的,做什麼把孩子和侍從留在外頭。

蘭斯生得金發碧眼,可愛極了,隻是身體由於營養不良有些瘦小,他一看這情形,大哭著道:“男爵老爺,您不要殺我父親,您砍掉我的腦袋吧,我父親隻是為了給我找吃的。”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時心急,自己把高文的目的全都吐出來了,現在似乎一絲狡辯的餘地也沒有。

崔棲潮聽了,卻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蘭斯,半晌後,才淡淡地道:“你就是我的侄子蘭斯呀,歡迎你們來諾森伯蘭做客,我已經許久沒有見到母親那邊的親戚,想必這一切都是一個誤會。管家,把我的表哥和侄子放開。”

高文的嘴巴慢慢張開了,“啊……?”

崔棲潮一個眼神,管家立刻親自上前解開繩子,但他隻解開了高文和蘭斯身上的繩子,其餘人等,他揮一揮手,就被拖下去了。顯然,這些人並不在領主大人對血親的寬恕範圍內。

管家心裡嘀咕,沒想到領主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