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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393 字 6個月前

“是啊老板。”

林真瞧著他們,道:“就算我現在去京都,日後也會回來巡查生意的,所以不管我在不在,大家夥都要好好乾。”

“原本我也想過把幾個工坊的生意搬到京都去,但你們都清楚,現在在林氏商行的工坊做工的工人有多少,一旦工坊搬走,這些工人就隻能繼續回去地裡刨食去。”

“不是地裡刨食不好,是對工人有影響,既如此,就把工坊繼續開在離州。”

這些個管事,除了牛大是林真的奴仆,其餘都是當地人,聽到林真這麼說,心裡對林真感激不已。

工坊的事兒交代完了,林真跟幾位管事聊了會兒天,便讓他們趁著天還沒黑回去,然後把牛大留了下來。

“老板。”牛大對林真數年如一日地恭敬,要不是林真買了他一家,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戶人家做奴婢,又如何有今日的風光,走出去彆人都叫一聲牛管事。

林真抬抬手,讓他坐到近前來,道:“今年是你給我做事的第五年了吧?”

“對,第五年了,正好五年零兩個月。”

林真笑了笑,看著牛大:“你的記性倒是好。”

牛大道:“要不是老板您,我一家幾口人現在都沒有著落呢,您是我們的大恩人,不敢忘也不能忘。”

林真擺擺手:“今天把你留下來,也是為了你們的事兒。”

“你們跟著我也幾年了,做事儘心儘力,沒有什麼不好的,所以我打算在我去京都之前給你們把奴籍消了,恢複你們平民百姓的身份。”

牛大心頭一抖,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老,老板……”

林真望著他,道:“身在奴籍,以後的子孫後代若無造化,也是奴籍。”

“我瞧你那兒子挺聰明的,好好送去讀書認字,說不定能考個童生秀才舉人回來,光耀門楣。”

牛大已經激動到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正如林真所說,一旦入了奴籍,子孫後代都是奴婢,再有出息也隻能做伺候人的活兒,頭頂上還有主家。

自己兒子聰敏,但因為是奴籍,送去學堂夫子不收,隻能高價請秀才來家裡教。

每每想到此,牛大都隻能摸摸兒子的腦袋,告訴他彆怨天尤人,要不是他們一家賣身為奴,也許現在吃不飽穿不暖,哪能過上不愁吃不愁穿的好日子,人要知足。

可現在林真告訴他,要脫了他們的奴籍!

牛大高興得嘴唇都在顫唞。

林真道:“不止是你,還有跟你一起買來的那些人,來離州後買的護院以及護送商隊的周正初等人,也一起吧。”

“你回去告訴他們一聲,賣身契我這兒就讓衙門的人走個程序,以後你們就是自由身了。”

“謝謝老板,能遇著老板,是我三生有幸!”

“不說這些,天黑了,路上叫人小心些。”前兩年林真就讓牛大一家搬出去住了,房子緊挨著水粉坊,方便牛大幾處跑。

牛大給林真莊重地行了個禮,退出屋內。

他們兩人說話的時候,鹿鹿就在屋外候著,等牛大一走,鹿鹿就走了進來。

林真道:“方才我跟牛大說的話你聽到了吧,等你脫了奴籍,想做些什麼?”

被他買來的時候,鹿鹿瘦骨嶙峋的,一張臉上眼睛占了三分之一,頭發是缺少營養的枯黃。

現在鹿鹿已經十七歲了,皮膚白皙,眉眼清秀可愛,放在其他家早就是可以成親的年紀,偏偏她自己一直沒有這個念頭,整日圍在林真身邊,儼然把伺候林真當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被他這麼一問,鹿鹿道:“奴婢不脫奴籍也可,繼續留在老板身邊伺候也挺好的。”

林真知道她心思單純,嘴上這麼說,心裡肯定也是這麼想的,想了一下道:“奴籍是一定要脫的,這對你日後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樣吧,回京都之後你依舊跟在我身邊,對外說是我的遠親表妹,你覺著如何?”

鹿鹿跪在他跟前:“老板,我當不起的。”

“我隻要能一直陪著您就好了。”

鹿鹿忘不了在還沒被林真買回去之前,人牙子和前來買人的妓院老鴇說的話,連價錢都談好了。

要不是她害怕,在看到林真挑選人的時候想著就算打死也不能入那種地方去,撲到林真跟前的地上,求林真買了自己,現如今自己淪落到什麼境地可想而知。

從那時起她就在心底暗暗發誓,這一輩子就隻伺候林真一個主子。

比他大十幾歲的林真手落在她腦袋上:“哪有什麼當得起當不起的,這幾年你在我身邊做的事我看得見,你脫了奴籍我也高興。”

“鹿鹿,你年紀還小,以後的日子還長,未必不能遇見一個自己心悅的人,到時候,你以我遠親表妹的身份嫁過去也是很好的。”

“至於在我身邊伺候的事,就繼續做著吧,等你什麼時候成家了再說。”

“嗯,老板我知道了。”鹿鹿得知還能繼續在他身邊伺候,心裡安定了幾分。

很快就恢複了平日的活潑,對林真道:“奴婢去灶房看看飯食,老板你今天忙活了一下午,還沒吃什麼東西,淨喝水了。”

說著,她腳步輕快地走出屋子,往灶房走去。

林真搖搖頭,覺得鹿鹿依然是孩子心性,要叫她開竅,有成家的想法,怕是要等到那個真正叫她喜歡的人了。

要去京都,林真要帶走的東西並不多,衣裳鞋襪,幾年裡顧凜給他買的一些東西。

他順便也把顧凜的衣物,平常用的上好的筆墨硯台,還有些書本讓下邊的人裝進箱子,第三天就準備上路了。

行李都有下人裝上馬車,林真親自去後院的馬廄裡把紅棗牽出來,摸了摸它的鬃毛和耳朵。

紅棗很溫順,被摸了鬃毛和耳朵也乖乖地眨著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望著他。

林真笑了笑,抓著馬鞍一躍而上,穩穩地坐在上麵,操控著紅棗走到隊伍前頭,“公公,咱們可以走了。”

被好吃好喝招待了兩天的內監臉上帶著讓人舒心的笑:“好,這一路不趕時日,夫郎要是累了可隨時與奴才說,休息個一天半天的不礙事。”

“謝公公體恤。”

“夫郎客氣了,那咱們就上路吧。”彆看著這公公像個白湯圓,沒曬過太陽一般,但騎術很是不錯,騎在馬上穩穩的,一看就是特意練過。

離開的隊伍剛剛離開州府衙門,到昌平街上,不少店鋪的掌櫃看見林真就熱情地抬手打招呼:“林老板,這又是去哪裡發財啊!”

說著話的不是一個兩個,街邊的掌櫃們都在起哄,笑聲裡卻是善意。

內監瞧得嘖嘖稱奇,一個夫郎,居然叫這麼多做生意的大老爺們給個好臉色,可真不容易。

在京都,哥兒和夫郎彆說出來做生意了,好些人還覺著晦氣,覺得哥兒和夫郎經手的東西壞了自己的運道,十分瞧不起。

這不,就連朝堂裡都沒娶哥兒為正室的,哪怕做妾也比女娘矮一頭。

內監不由得看向林真,林真騎在馬上,十分閒適,習以為常地對這些掌櫃道:“發財的門路哪是那麼好找的,我瞧著眾位掌櫃的生意就很不錯,要不是手裡的攤子鋪展不開,也做做你們的生意。”

“哈哈哈哈,林老板您說笑了,誰不知道林老板是財神爺,您要說這個,”說話的人比劃了一個食指,然後變成大拇指道,“誰都不敢在您麵前論這個。”

旁邊鋪子的人道:“可不是,我們都仰仗著林老板您呢。”

有人眼尖地看到隊伍裡邊的行李,疑惑地道:“林老板,您要出遠門呐?”

林真點頭:“去京都一趟。”

說話的人道:“那林老板您可得早些回來,大家夥不瞧見你天天往工坊裡跑,都不習慣嘞。”

自知此去大概率不會再回來的林真沒有掃興,點點頭:“林氏商行的幾個工坊都在這兒呢,總要來瞧瞧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大家夥好好做生意,吃好喝好玩好。”

“好!”

“都聽林老板的。”

“林老板早些回來啊。”

林氏商行的工坊幾次擴張,可以說如今離州城內幾乎家家都有人在工坊裡乾活,對林氏工坊的工錢和福利都很滿意,恨不得這個工能長長久久地做下去,對林真也愈發敬服。

前頭鋪子的掌櫃們跟林真打招呼,住在後邊的婦人還有孩子們都跑出來看熱鬨,小孩子們都認得林真了,抱著自家娘親的大腿道:“林老板呀。”

婦人笑著把孩子抱起來,望著騎在馬上的林真道:“對呀,那是林老板,是咱們顧大人的夫郎。”

“好看!”小小的孩子點著小腦袋,覺得自己說得很對。

婦人被孩子逗笑了,但是望著林真,卻覺得好看這兩字對林真來說過於單薄了一些。

林真更適合美麗二字,直擊人心的美麗,讓人不自覺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的美麗,且不矯揉造作,熱烈而率真,像太陽一樣。

從離州州府出來的一路上,跟林真打招呼的人很多,男女老少,販夫走卒,什麼身份的都有。

離州城的百姓們把不常看見顧凜,以及被顧凜冷臉嚇退的那份全落在他身上了,要不是他騎在馬上,一看就是要遠行的模樣,都要把手裡的東西塞到他馬車上,讓他帶著一起去。

正是給剛剛手指那麼高的禾苗鋤草的季節,離州城外平坦的土地被開出來一些,種上了高粱小麥還有大豆等農作物。

放眼望去,黝黑的泥土裡有點點新綠,農戶在地裡彎腰鋤草,不怕麻煩地把加了水的糞挑到地裡,再上一次肥。

這樣的味道不好聞,但是林真已經習慣了。

現在的離州和他們第一次見到的離州大不一樣,像一個生機蓬勃的青年,正邁著大大的步伐往前走。

林真在隊伍裡望著,神情認真,引得內監也看了過去,內監進宮前也是個農家子,過不下去了才被家人賣身進宮做太監,眼前的景象即陌生又熟悉,跟自己記憶中的很不一樣。

他不由得感歎道:“明年一定能收不少的糧食吧。”

林真看向他:“沒想到公公也懂農事?”

內監道:“幼師家中也有幾畝地,但種的莊稼沒有這般好。”

林真道:“他們用的是堆肥,再加上能夠破開更深一些泥土的工具,禾苗生得自然要好些。”

這是顧凜在這裡四年多的成果,他擋住了車羅國的千軍萬馬,排除推行新政上的阻礙,聯合官朋等人一起讓離州開出了許許多多新的土地,今年一定又是個美滿的豐收年。

林真微微揚著嘴角,驅著紅棗小跑開來,釘了蹄鐵的馬蹄落在水泥路上噠噠作響,讓道路兩旁的農戶們不由得抬起頭。

短短幾個時辰後,林真和內監一行由離州城到東陽郡,再乘船去京都。

第五日,船就停靠在京都運河上。

“林老板,紅棗隻是有些暈船了,下船歇息一會兒就沒事。”受到通州戰事的影響,運河上都不如以往熱鬨,隻有七八條船。

林真他們乘坐的是林氏商行的大船,在河上猶如移動的閣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