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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402 字 6個月前

的精兵強將,萬萬不可能是朝廷撥錢糧養出來的,手握如此重兵的顧大人此番回京——

顧凜帶來的兩萬人馬猶如一滴水,濺入京都這個油鍋裡,依仗著京軍把守宮門,連龍袍都差人做好的宣親王突然聽到有人前來稟報,說離州軍來了,還口稱救駕,攔者殺無赦。

宣親王隻裝著皇位的腦子勉強轉動一下,才反應過來離州軍三個字。

他問身旁的人:“離州軍?離州有軍?”

他身旁的人哽了一下,望著不是裝傻,而是真不知道的宣親王道:“王爺,去年離州的知州顧凜打退了車羅國的大軍,被皇上封為明威將軍,除離州外,攜領景州。”

“哦,本王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

“他一個小小的知州,打著救駕的名頭,誰給他的膽子。”

“再說,皇上好好地在宮裡,怎會需要他救駕,傳本王的話,讓那位顧大人即刻留在原地,違命以謀逆之罪論處。”

“是。”前來報信的人連忙站起身,跑到正與離州軍交手的京軍之間,把宣親王的話轉述給京軍統領。

京軍統領心頭卻並不樂觀,他望著勢如破竹,已經從城門口將他們逼至此地的離州軍士,讓人將宣親王的話傳達到顧凜的耳中。

騎馬於最前頭的顧凜聽著京軍那邊傳出的話語,聲音沉沉地道:“本官此來,隻為救駕,得見聖上後親自領罪。”

他手中棱刺一揮,“若爾等阻本官進宮,那就得罪了。”

“殺——”

他手中棱刺沉重且鋒利,身周成了空無一人的地帶,黑色的馬兒皮毛都透出隱隱的暗紅色,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濃重的血腥味熏的馬兒都忍不住打響鼻。

京軍越退越快,突然之間潰散開來,徹底放棄了抵抗。

顧凜沒有叫部下追殺這些潰散的京軍,而是直奔宮門而去。

陣陣馬蹄聲仿佛雷霆,叩在地磚上發出清脆懾人的聲響,很快,帶著兩萬的顧凜到了宮門處。

這是顧凜第三次站在宮門口。

第一次,是參加殿試,他成為狀元,得封離州知州。

第二次,是去年,他回京述職,在被封為明威將軍,景州知府後當堂說了自己與林叔的婚事。

這是第三次。

大禹建朝一百餘年,現在的皇宮是在前朝的殿宇上擴建的,威嚴肅穆,皇威赫赫。

可一百多年過去,高大的城牆也顯得陳舊,就像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彎著腰在苟延殘喘。

顧凜望著站在城牆之上,驚懼之色儘顯,連連下令京軍,要與他死戰到底的穿著華服的中年男子,麵無表情。

他抬手,命軍士後退些許,高舉救駕大旗,讓專門練過投擲的軍士上前。

秦子文和衛三望著這些手無寸鐵,看起來膀大腰圓,一看就力氣不小的軍士,不知道顧凜這是何意。

下一刻,他們便在顧凜的一聲令下中,看到這些軍士將手中之物點燃,投向宮牆。

“轟隆——”一聲接著一聲的聲響響起,漫天塵土飛揚,原本純澈的天空變得灰蒙蒙的,慘叫聲和驚恐的聲音傳來。

秦子文和衛三都望著那又扔出的小小柱狀物,不約而同地握緊手中韁繩。

這,就是炸藥。

去年朝中就有人提到離州出現的此物,但顧凜護得緊,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此物出於誰手,也不知道如何做。

緊接著離州和平州又遭車羅國燕國進犯,此事更被壓在了下頭。

畢竟他們誰也沒有親眼見過炸藥,隻聽包漠張嘴說,可包漠也是聽離州的軍士說的,誰知道是真還是假。

然而此刻,秦子文和衛三從內心深處升起了幾分真切的恐懼。

短短兩個時辰,據守宮門的京軍敗了,依仗京軍,距離那萬人之上的位置僅僅一步之遙的宣親王被五花大綁,帶到了顧凜跟前。

顧凜的目光都沒有落在宣親王身上,隻策馬道:“進宮。”

被炸藥轟傻了的宣親王蓬頭垢麵,他渾身抖了一下,對著顧凜破口大罵:“顧凜,你一個外臣攜領兵馬無詔進京,是謀逆,是誅九族的大罪!”

“還不速速放了本王!”

空氣裡還有消散不去的火藥味道,混雜著血腥味,實在稱不上好聞。

但這樣的味道莫名地讓人後背發緊,跟著顧凜來的軍士其實有些困惑,他們望著救駕的大旗,再看向被捉住的宣親王,目光全落在顧凜身上。

凡是軍中之人,無不崇敬顧凜,他就像話本裡的人物,至今未嘗一敗,帶著他們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殺入車羅國王庭,活捉了車羅國可汗和皇子。

對這些軍士來說,顧凜就是他們能接觸到的最大的官兒,這個官兒還很有本事,不僅能讓他們吃飽飯,還帶著他們一起打勝仗,其他的念頭都沒有。

顧凜讓一些軍士去清理殘留在宮中各處的京軍,帶著秦子文,衛三,往秦仲居住的殿宇走去。

宮門處的炸藥聲彆說整個皇宮,就是京都的人家都聽到了,特彆是緊挨著皇宮的貴族們,差點兒以為青天白日落下雷來,劈死那幾個把京都當成戰場的親王。

原本分散在各處,控製皇宮的京軍意識到有變故,都把秦仲當成了最後的保命符。

然而顧凜卻不是吃素了,乾淨利落地把人都解決了,踩著滿地的殘肢斷臂,對著宮門拱手行禮:“臣顧凜救駕來遲,望皇上恕罪。”

被禍禍得亂七八糟的殿內傳出東西摔碎的聲音,衣袍有些淩亂,麵如菜色的經常跟在秦仲身邊的內監湊在窗子那兒,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一看居然是有數麵之緣的顧凜,而不是凶神惡煞的宣親王,提著袍子小跑到顧凜跟前,結結實實地跪下去:“顧大人!”

“顧大人您來救駕了,可算好了可算好了,奴才還以為……”

說著,這內監竟然用衣角擦起了眼淚,一副十分感動的模樣。

秦子文問他:“皇上如何了,龍體可還好?”

內監這才看到秦子文還有衛三,瞧了一眼他們一眾人,想了想道:“請顧大人還有王爺進殿說話。”

顧凜和秦子文跟上去,內監將門關上,引著兩人往龍床走去,才踏進寢殿,兩人就聞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刺得一向愛潔的顧凜微微皺了下眉頭。

當內監撈起簾子,露出龍床上的秦仲,兩人才知道這股味兒是從哪裡散發出來的。

隻見曾經的九五至尊,手握天下大權的天子秦仲,嘴巴有些歪斜地躺在那兒,嘴角時不時地就有口水流下來,蓋著的被子也有些臟汙了。

嘴巴歪斜,但思緒還正常的秦仲看到是顧凜和秦子文,而不是自己疼愛,卻逼宮的宣親王,費力地道:“那……個……逆子在……朕要砍了……他……”

話都說不利索,但顧凜和秦子文都聽出了秦仲對宣親王恨不得千刀萬剮的恨意。

顧凜拱手,頷首道:“皇上,宣親王因帶領京軍據守宮門,在臣數次勸說之下都不打開宮門,讓臣確認皇上安危,現今被臣著人帶到了宮中。”

“臣救駕來遲,望皇上恕罪。”

秦仲臉上的神情猙獰,他張著嘴想要說什麼,卻突然一口氣沒喘上來,麵色突然青白。

內監嚇得趕緊大叫:“快叫太醫來!”

那些躲在暗處的太監宮女見局麵稍稍平定,原本在宮中不做好事的京軍都散了去,摸摸索索地走出來,聽到內監的話連忙跑去太醫院。

第318章

昔日看守嚴密,伺候的人排成一圈又一圈的寢殿冷冷清清,再想到秦仲竟然被宣親王圍困在此,連太醫都沒宣……

在秦仲身邊伺候的內監叫太監和宮女們趕緊把寢殿周邊的屍體血水清掃乾淨,等太醫來了,連忙帶太醫到龍床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時候還在太醫院的,都是宣親王圍宮之時當值的倒黴蛋,不當值的都安安生生地躲在家中,哪像他們一樣提心吊膽,生怕被宣親王砍了腦袋。

太醫院幾個同僚被宣親王的人帶走,數日沒有音訊,隻怕凶多吉少了。

被叫來的太醫心驚膽戰地望著躺在龍床上,嘴巴歪斜的秦仲,望聞問切了一番。羽曦犢+。

秦子文問道:“皇上龍體如何?”

太醫手一抖:“回王爺,皇上乃邪風入體,衝貫頭顱所致,又拖延數日,怕是……”

他不敢往下說了,事實上還沒把脈,才看到秦仲歪斜的麵貌他心就往下沉。

這樣的病症在老人身上常見,一旦出現這樣的症狀,往往伴隨著說話口齒不清,手腳不利索。

要是尋常的老者,不過是讓家人好生照料著,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

可秦仲是皇上,是獨攬大權數十年的九五至尊,他變成如今的模樣,要是醒過來,不知道要遷怒多少人,他這條小命大半都在閻王爺手裡握著了。

秦子文望著尚在昏迷中的秦仲,和聲細語地道:“無論如何,皇上的龍體為重,去開幾劑湯藥來,等皇上醒後服用。”

“是。”太醫沒想到恒王沒有當場治自己醫治不力之罪,感恩戴德地磕頭,連忙把方子寫出來,讓人去抓藥。

秦子文又對守著秦仲的內監道:“陳大伴,這些日子你也受驚了,叫兩個小黃門來守著,去合一下眼睛吧。”

“後宮的娘娘們怕也受到了驚嚇,還要勞累大伴帶著人好生安撫,說明情況。”

“一切待父皇醒後再說。”

這些時日陳內監確實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有造反謀逆的宣親王等人對比,恒王秦子文簡直格外地叫人省心。

他望著秦子文,和站在秦子文身邊的顧凜,心頭有了幾分計較,道:“多謝王爺體恤,那奴才就去眯個幾刻,再到後宮中查看各宮娘娘是否安好。”

陳內監行完禮,往往外走去,到宮門時回頭看了一眼秦仲,心頭明白自己伺候多年的主子爺怕是不成了。

至於誰坐上那皇位……

陳內監一走,寢殿內就隻剩下秦子文衛三和顧凜,顧凜對躺著的秦仲沒興趣,和秦子文說了一句便走出寢殿門。

“吱呀——”厚重的殿門關上,秦子文走到龍床邊,拎著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嗤。”秦子文突然笑開,這笑聲甚至有些憋不住的快意。

他指著秦仲:“枉你隨意操控人的生死,到頭來卻成了這幅鬼樣子,這就是你的報應!”

站在他身後的衛三瞧著秦子文這般,並不阻止。

想他衛家於秦仲微末之時擁護他繼位,出人出錢出力,最後連自己的親人都護不住,死的死殘的殘,衛三對秦仲的恨不比秦子文少。

秦子文沒有停歇,繼續道:“這些年,旁人以為你愛重宣親王賢親王等人,其實他們大部分都錯了,你哪是愛重他們,不過是一個倒了扶另外一個,就跟把狗關在一處,扔一塊肉讓他們狗咬狗罷了。”

“要是沒有您的縱容,賢親王怎會把手伸到敘州鹽道,與官員沆瀣一氣,私征百姓開采鹽鹵,以致敘州百姓家家戶戶皆有人亡。”

“不是得了您的示意,京軍統領怎會那麼容易就投靠宣親王,不就是以為您屬意宣親王,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