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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405 字 6個月前

發著讓人心悸的肅殺之氣。

往年與車羅國打過交道的副千戶瞧著這些與以往的車羅國賊人不一樣,明顯裝備更為精良,一看就是準備許多時日的大部隊,看向顧凜。

在城下叫囂的車羅國人見離州的官員並不搭理他們,手一揮便開始發起進攻。

這一場進攻持續了四天,城牆上,軍士們拉弓弦的手被勒出了血泡,血泡又被勒破,露出皮下麵的嫩肉。

還架起了大鍋,裡麵燒著一鍋鍋的熱水,軍士們看準時機拿大瓢潑下去。

一波接著一波的攻擊被打退。

但車羅國那邊深諳攻城之道,一波波的箭雨壓上來,稍不注意就會被射中,受傷的軍士被抬下去,新的頂上來。

也有些車羅國的賊人順著登雲梯爬上城樓,“噗呲”一聲,頭顱被顧凜手裡的棱刺刺破,黃黃白白的東西混合著血液濺在銀白的盔甲上。

副千戶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躲在城牆墩子後麵,躲著猛烈的箭雨,回頭對四天都沒下過城牆的顧凜道:“大人,你下去休息一會兒吧,現在的勢頭沒有一開始那麼猛烈了,還算頂得住。”

顧凜望著同樣蹲下`身躲這陣箭雨的軍士,道:“這波過後換一批人上來,讓他們下去休整休整。”

“我是說大人你呢。”

“我無礙。”這麼猛烈的箭雨,身後的城門樓子早就被紮成了刺蝟,而車羅國的人也趁機爬上來,顧凜望著跨上來的那隻腳,手中棱刺猛地揮過去,一聲令人牙酸的骨頭斷裂的聲音,爬上來的車羅國人摔下去。

顧凜手中棱刺一挑,還爬著七八個車羅國人的登雲梯往後重重地砸下去。

而趁著箭雨停歇的這片刻功夫,離州這邊的軍士也回敬了回去,投石機,箭矢,熱水,全都招呼下去。

這四天,顧凜帶著副千戶等人據城樓殺敵,已經消耗了四五千敵人,但同時武器消耗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得讓顧凜微微皺眉。

這一波過後,許是車羅國那邊覺得這樣打下去要很久才能攻破離州用水泥加固過的城門和城樓,停下了進攻。

顧凜讓這批已經半數受傷的軍士退下,另外一批補上來,對副千戶道:“趁這個檔口,你下去休息。”

“大人,我……”不知不覺,原先叫顧凜還要帶一個顧字的副千戶完全舍棄了姓氏,隻叫顧凜大人。

顧凜靠坐在柱子上,黑沉沉的眼睛望著他:“一個時辰,來替換我。”

副千總這才同意,點頭走下城樓。

下邊,替換下來的軍士正被州府衙門臨時組建起來的大夫隊伍處理傷口,副千總看到了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林真,他走過去:“林老板,你怎麼來了。”

“我送東西來,”林真指著身後幾大桶東西,“這是我用土辦法製作的一種能夠清理創口的藥,在我的故裡那邊效果不錯。”

這藥,其實是林真用搗碎的大蒜,加蒸餾過的酒精濃度高了許多的烈酒,浸泡得出的汁液。

還是林真在現代的時候去一處地方旅遊,當地人說給他的土方法,林真那會兒腳被鐮刀割中,當地的醫院又遠,所以親自試了這個土法抗生素,反正後期也沒有出現什麼不好的後遺症,所以他這幾天搗鼓出來了。

隻是副千戶一直和顧凜在城牆上,現在才看到。

副千戶一直都很欣賞林真,林真做的事,不管放在哥兒還是漢子身上都很值得敬佩。

他望著正在使用這個汁液清理箭傷的軍士,對林真抱拳:“車羅國的進攻暫時停了下來,大人叫我下來休息一個時辰,再去換他,林老板,我就在那邊,有什麼事兒你叫我一聲就行。”

“好。”

林真抱拳回禮,望著城樓,回身拿了點東西,順著階梯走上去。

離州州府的城樓去年才用水泥翻新過,不再像之前那般破敗,林真提著東西,蹲在地上走上去,一眼就看到眯著眼睛望著城樓外的顧凜。

顧凜看到了他,被銀白盔甲襯得更冷更寡情的眉眼皺了一下,從柱子那邊起身,弓著腰走到他這邊。

林真被他拉著,靠在城牆墩子後麵:“我聽副千戶說下邊的進攻停了,所以給你送點吃的還有喝的來。”

他邊說,邊望著顧凜,手還把籃子的蓋子拿開,露出下邊的燒開放涼的涼白開,和五六個包子。

顧凜有些乾裂的唇張開,嗯了一聲,把他拉到自己雙tui中間,林真跪在他腿間,把裝著水的木杯子遞到他嘴邊。

顧凜接過水杯,仰著頭把一杯水全喝完了,然後看著他,一口一口地吃著包子。

包子是州府衙門裡的廚房做的,包了屠宰場做的豬頭肉,又好吃又能填飽肚子。

顧凜一口氣把六個包子全吃完了,抬著手背擦了一下嘴角。

他是最愛潔淨的一個人,平日裡衣裳一天一換,從不接受過夜的衣裳,但這會兒林真聞到了他身上散發出的血腥味和汗味,他卻沒有表現出難受的樣子。

林真把水杯收回籃子裡,望著眼睛下麵有一點乾涸血漬的顧凜,突然道:“顧凜,等此間事了,我們成親吧。”

林真突然不想再這樣,他們就該在一起。

其他人愛說什麼叫他們說去,自己和顧凜又不掉塊肉。

顧凜低頭望著他,把他抱到懷裡,雙手緊緊地箍著他的腰:“林叔。”

“真真。”

林真的心被他叫的這兩聲擠得滿滿的,他回抱著顧凜,心裡前所未有的滿足。

旁邊的軍士們都善意地哄笑著。

“顧大人,您是不是應該親一個啊!”

“你們這些人看熱鬨不嫌事兒大,林老板會害羞的。”

“我害羞?”林真被顧凜抱著,看著那些跟著一起守城的士兵,不懷好意地道,“你們顧大人才是害羞的那個,臉紅起來厲害得很。”

軍士們才不信,顧大人那冷麵閻王的樣子,哪裡像是會臉紅的。

林真嘿了一聲,覺得自家小崽子這長年累月的冷臉還是有效果的,氣場拿捏得死死的。

他回頭看顧凜,一下子撞進他的眼裡,那滾燙的目光,似是在黑沉沉的眼睛裡藏了兩團火,要把他燃燒得灰燼都不剩。

第300章

不知道這片刻的安寧什麼時候會被打破,林真在上麵待了一小會兒就下去了,恰好遇到提著糞水上來的軍士。

軍士連忙拿身體擋著,怕他看見這些醃臢的東西,還親切地跟他打招呼。

林真擺擺手,“莊稼人,誰還沒見過這個。”

軍士咧著嘴笑了笑,這些糞水提上去是用在箭上的,顧大人跟他們說了,剪頭塗抹糞水,被射中的車羅國賊子很容易患病,被人問起後還說是林老板教會他的,以前對付流民軍的時候用過,確有效果。

其實每人能比林真明白,這就是利用糞水裡的細菌,借由箭頭製造的傷口,帶入人體內,引發疾病。

這在軍士們眼裡有些玄乎,但是是真實有用的。

林真與提著糞水的軍士擦肩而過,提著籃子回州府衙門,把自己關在屋子裡。

這個時候他也沒藏著蒸餾設備了,交給停掉生意後閒下來的牛大,讓他帶著幾個人沒日沒夜地蒸餾酒水,凝練出酒精濃度高的烈酒,用於與大蒜製作出簡易的抗生素汁液。

而他則紮進另外一樁事兒裡,他把城裡炮仗廠的原料都買來了,想試試能否做出炸藥。

林真十分小心地把用厚厚棉花,鐵皮做的防護衣穿上,擺弄桌子上的東西。

*

京都。

朝廷因為從離州來的那份折子吵了好幾天了,一部分官員認為車羅國的十萬大軍隻是外強中乾,真正的人數恐怕隻有一半,所謂的強攻離州,也隻是想從大禹拿些好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近幾年大禹連年災害,國庫空虛,實在不是大動乾戈的好時機,最好采用懷柔政策,先把車羅國那邊安撫下來,以圖後計,才可讓大禹免於兵禍。

另外小部分人則主戰,離州是大禹門戶,離州一失,車羅國就要兵臨京都城下,不得不戰。

主和的朝廷官員隻一句:“兵從哪裡調,糧草軍餉從何處來?”

朝廷已經一百來年沒有動過大軍,心裡門清現在軍中是個什麼態勢,糧草軍餉嚴重不足,兩三人,三五人共用一把武器不是什麼稀奇事兒,怎麼打仗。

有句話說得好,關起門來,是坨屎哪怕再臭,也要捂著,誰要領軍去離州硬扛車羅國的數萬大軍。

力圖主戰的官員眼看著皇上的心已然偏向主和,袍子一撩跪在地上:“離州於京都,無異於宅之門戶,離州有失,則京都置於賊人爪牙之下,實在不可放任於此啊皇上。”

最後一番拉鋸下,朝廷決定出兵,然後這出兵的人選又僵住了。

如今朝廷裡的武官,多是蔭族子弟,光是秦仲自己封出去的,就有七八個,之前這些武官職位隻是以示恩寵的賞賜,現在起了戰事,要用上這些人的時候,秦仲自己都比放心。

就在他為難的時候,有人提到了衛國公。

衛國公一族的先祖曾與太—祖騎馬打天下,功勳卓著,衛國公等後人也嚴遵祖宗教誨,家中男子皆習武藝。

秦仲能登基為帝,也有當年衛國公力頂,帶著手下的軍士直入京都,為他開了一條路的緣故。

所以衛國公的女兒才會一入宮就成為高位妃嬪,還生下了十一皇子秦子文。

但自從衛國公的長子墜馬而亡,秦子文的母親,惠妃自縊之後,衛國公一家徹底退出了朝堂。

秦仲坐在龍椅上,看向提起衛國公的那個朝臣,眼中晦暗不明。

立即有人道:“衛國公已是花甲之年,如何能領兵打仗?”

“衛國公還有一次子,曾跑進軍營成為四品武官的衛瑉,可召回京都。”

“誰不知道衛瑉被衛國公逐出家門,淪為低賤商賈,啟用他做領軍將領,豈不叫人笑話朝堂無人。”

“好了,眾位愛卿都言之有理,啟用衛瑉一事無須再議,就由包漠領軍十萬,支援離州。”

站在武官行列裡,身兼正三品昭毅將軍官職的包漠聽到自己成為十萬大軍的領軍大將,心頭一喜,抱拳道:“是,臣領旨。”

都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一定下十萬大軍支援離州的策略,兵部的人就往戶部跑,要求戶部立即準備充足的糧草和軍餉。

勉勵支撐的戶部尚書被催得火氣直冒,戶部賬上哪兒有什麼糧食銀子,皇上的陵寢已經砸了幾十萬兩銀子,各地的賦稅入不敷出,要銀子糧草,殺了他也沒有!

因著糧草軍餉的事,兵部跟戶部在朝堂上打起了口水仗。

遲遲不能出兵,主和的那些人求之不得,冷眼看著。

秦仲也沒有一杆子打死,而是把兩邊的意見都仔細聽了。

同樣主和的黎權心中明白,他們這位皇上,還在觀察離州的局勢,要是車羅國並無進犯京都的意圖,隻是想以此舉多要求一些糧草金銀,也是可以的。

屆時以一位公主和親為由,此事便算過去了。

黎權垂著眼睛,不知怎的想到了到離州擔任知州的顧凜,有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