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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388 字 6個月前

林真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說他在京都一切安好,並且與翰林院大學士的嫡幼女定了親,八月要成親。”

“挺好的,”林真吃了一口酒,“原先在洛州府城的時候,陳娘子就給他相看過幾門親事,要不是天降旱災,他膝下恐怕都已經有了孩子,如今也算是叫陳娘子了了心願。”

鐘嚴今年已二十一歲,在彆人眼裡年齡已不算小,如今身在翰林院,得翰林院大學士的看重,並將自己的女兒嫁與他,也算兩得意了。

顧凜聽到信的內容,沒說什麼,伸手把他手中的杯子拿過去,站起身把他橫抱起來。

林真迷迷糊糊地,窩在他懷裡打了個嗬欠,抬頭望著他。

顧凜把他放在床上,拉被子蓋在他身上,剛要起身,林真咕噥著拉住他腰帶,順勢抱住他的腰,頭還在他小腹那兒蹭了蹭:“顧栓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嗯。”

“你還真實誠。”

“真真問,我就說。”

“你與朝堂裡的人有了聯係?”顧凜從未在他麵前遮掩,隻是避開了一些東西,林真發現端倪是早晚的事兒。

顧凜點頭:“是,林叔還記得我們上京都時遇到的水匪嗎?”

“你是說,那些水匪是衝著某人去的,你現在聯係的那人就是當日被水匪追殺的人?”

“是,當日那人就在我們乘坐的那艘船上,十一皇子秦子文。”

林真極少打聽朝堂裡的事,對十一皇子秦子文更是兩眼一抹黑,他望著顧凜:“官員站隊本就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他得勢你便能扶搖直上,他落敗你無法獨善其身,這點我想你明白。”

“嗯,他現在做得還算隱蔽,上有榮親王宣親王和賢親王等幾位王爺頂著風頭,鮮少有人將目光落在他身上。”幾次交鋒下來,顧凜摸到了一些秦子文的底細,這位十一皇子,是個和稀泥的,目的並非是那九五至尊之位,而是有自己的另外的想法。

就像他拚死從徐州帶回了證據,想把後頭的人揪出來那樣,他所做的事,更像複仇。

從他這裡,以及加上自己網羅到的一些消息,顧凜對朝中局勢有自己的判斷。

當今聖上秦仲近兩年來臥病兩次,性情愈發易怒暴戾,下麵的幾位親王蠢蠢欲動,越來越維持不住表麵的風平浪靜,這不僅是日益衰老,逐漸失去掌握力的秦仲造成的,還有多年來未立太子,東宮之位空懸的緣故。

這最後一點平靜,隻待這位在位三十多年的皇上一朝臥床,徹底破碎。

顧凜有自己的打算。

林真沒有武藝,自然不可能發現異常,要不是顧凜現在提起,遇到水匪這件事他都要忘記了。

沒想到當日竟然發生了這些事,那衛三這個行商的身份也可疑起來。

林真剛才被他那一會兒的三杯三杯的喝,弄得酒勁上了頭,揉了揉眼睛打嗬欠:“你心頭有成算就行,我先睡了。”

說完,林真閉上眼睛就睡著了,手放在被子旁邊,下半張臉被被子掩蓋著。

顧凜把床帳放下來,轉身回自己屋。

第二天,林真酒醒之後起床,一問鹿鹿才知道已經中午了,他穿著衣服起來,洗漱過後去旁邊廂房找林小幺。

林小幺正坐在太師椅上看書,龐鳳寸步不離地站在他身邊。

林真看到他淡然自若的樣子,走過去看了看他手裡的書:“瞧的什麼?”

林小幺讓龐鳳搬張椅子過來,讓林真坐下:“一位不算有名的士子寫的遊記,總共兩四卷,我看的是第三卷,三哥你要是想看可以拿回去慢慢看。”

書就放在桌子上,林真拿起第一卷,隻見這遊記並不是單純得記錄山水風光的遊記,同時還有那位士子寫的詩文,文風清麗,清新淡雅,叫人眼前一亮。

讀過十幾年書的林真鑒賞詩詞的能力還是有的,他翻了兩頁,看向林小幺手裡的第三卷:“這位士子的聲名與才學不符。”

突然,林真發現書卷裡夾著一張紙,紙上寫著一篇詞。

寫詞的筆跡他梳洗得很,是林小幺的,而這篇詞淳樸有情,叫人忍不住讀了一遍再品味一遍。

林真看向林小幺,林小幺也發現自己寫的詞被他看到了,傾身過來對林真道:“閒暇時寫著打發時間的,有些拙。”

“人都說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小幺,這句話應對在了你身上。”林小幺學會的第一個字還是林真教的,一本千字文,磕磕絆絆地讀了一年。

之後在安遠鎮,府城,他都會去書鋪買些書放著,有時間了就看一看,練練字。

現在,竟然也能寫出叫林真也覺得不錯的詞來。

林真想到昨天鐘嚴寄來的那封信,覺得自己沒有把信的內容告訴林小幺的必要了。

林真問林小幺:“要不要出去看看,林氏的好幾個工坊都在州府裡,城外還辦了豬場和屠宰場,水泥廠要遠些,你要是想看也可騎馬去。”

“我在平洲就想瞧瞧這份熱鬨了,走。”林小幺把書本放在一邊,站起身,隨身伺候的龐鳳立即把馬鞭遞給他。

他的馬和林真的紅棗一起拴在後院,兩匹馬看到主人來從草料裡抬起頭,興奮地刨蹄子。

林小幺注意到紅棗馬蹄的不同,“三哥,你那馬兒怎麼在蹄子上釘了東西?”

林真自己去把紅棗的繩子解了,摸摸它的鬃毛:“這是蹄鐵,把馬兒的蹄子休整過後釘上去的,可以防止馬蹄損傷。”

“離州州府的路麵多為水泥路,不釘蹄鐵受不住。”

“原來如此。”林小幺的馬和紅棗差不多高,但毛色是白色的,被林小幺拉住後乖巧地拿頭蹭了蹭他。

兩人一起騎上馬,從州府衙門的後門出去,林小幺對能鋪出水泥路的水泥更感興趣,所以他們先到水泥廠去。

天空又高又藍,他們路上路過了許多正在耕種的男女老少,州府周邊的人都是第二年使用曲轅犁了,操縱起來非常熟練,一塊塊泥土被深翻起來,後邊有人跟著把去年堆好的肥一把一把地放到地裡,再由人扔種子進去。

林小幺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五月耕種,放慢了馬速偏頭跟林真道:“這個季節,咱們安源鎮那邊的莊稼都要有小腿那麼高了,這兒才剛剛種下去,一畝地能出多少糧食?”

“沒有深耕和堆肥,年景好的時候八十斤上下,現在能有兩百多斤。”

“比我們那邊要少一半。”鯉魚村的莊稼,沒用堆肥的時候就有一百來斤,用堆肥之後管理得好,沒有災害的話三百七八四百斤,可不是比離州這邊多出一半。

但是對於一年大半時間都在下雪的離州來說,能增產這麼多已是神明的恩賜,不知能養活多少人。

林小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對林真道:“我們商隊四處賣貨收貨的時候,聽到了些許風聲,說朝廷也要教授一種能夠肥田增產的法子,可是從去年說到今年,影子都沒見著。”

林真第一時間就想到顧凜跟自己說過的,他曾經在呈上去的時務策,裡邊就詳細地闡述過堆肥這項事。

後來林真也聽顧凜說過朝廷有意先在京郊試一試,沒想到現在都還沒施行到地方上去。

這速度也忒慢了一些。

他騎在馬上,望著道路兩邊耕種的人們,道:“你們聽說的能夠肥田增產的法子,應當就是顧凜呈上去的堆肥法,不過朝廷的動作慢一些,還沒有施行下去。”

林小幺道:“這樣的好法子,早一日施行,下邊的人早一日有一口飽飯吃。”

“就像咱們鯉魚村,才三四年的功夫家家戶戶有新衣穿有肉吃。”

林真自然也想這樣,可也就是在離州,顧凜當著這個知州,不然誰敢這麼全心全意相信他的話和法子,讓他拿著百姓賴以生存的土地來折騰。

通往水泥廠的路都修完了,騎上馬才半個時辰就到,林真和林小幺在路上就看到有貨郎挑著東西在路上走著,等他們看見水泥廠灰色的工廠和廠房,才發現水泥廠周圍聚集了不少的貨郎。

一起住在廠房的夫郎和婦人們三三兩兩地來買針頭線腦,有丈夫的工錢,這些夫郎和婦人出手也比較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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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此處竟這般熱鬨?”除了水泥廠,三窪子周圍隻有一個十幾戶的小村莊,其他的村子離這兒有七八裡,但眼前的熱鬨更香已然比得上一些小的鎮子。

林真和他一起翻身下馬,牽著馬往前走:“人離不了吃喝,隻要有人聚集,就有生意可做。”

“你瞧這些貨郎,挑著東西走了這麼多裡路,也就是來賺水泥廠工人的銀錢。”

“水泥廠離州府遠,針頭線腦,以及調味料等東西都依靠貨郎帶來,貨郎在這裡賺了銀子,又跑回州府買進這些貨物,這就形成了一個小小的你賣我買的圈子,銀錢也流通了起來。”

邊說,他們邊往工廠的大門處走去,守門的兩個漢子看到人靠近,警惕地走了過來,待看到是經常來這裡查看的林真,連忙打招呼:“老板。”

“我帶人進去看看,不用通知廠長和管事他們了。”

“是。”

守門的人熟練地把兩頂可以把脖子還有頭遮掩起來的帽子遞給林真還有林小幺,再給他們兩個口罩。

水泥廠的粉塵十分嚴重,工廠的房子都蒙上了一層細細的粉塵,所以林真三令五申,凡是進入工廠的人一定要佩戴統一發放的口罩。

這些口罩是他去州府裡定做的,數層細棉布加紗做成,中間還放了有吸附力的碎木炭。

工人們兩三天就要換洗口罩,掏出裡邊的碎木炭換新的。

年輕有力的工人們把從外邊運來的石灰石,粘土,還有一定量的鐵礦粉搬進專門研磨這些原料的廠房裡,另外一頭,則把這些按照一定比例混合的粉末進行煆燒。

煆燒之後再把這些材料和石膏一起研磨。

沒有機械動力,這些流程全由人力完成,看著十分震撼。

林小幺自己做了生意之後,更明白裡頭的利益有多大,“三哥,你這水泥怎麼賣的?”

林真搖頭:“一兩年之內都不會賣出去。”

“不賣?”林小幺有些疑惑。

林真想了想,道:“去年冬天,顧凜在離州邊境與車羅國的人交了手,按照顧凜的推測,車羅國與大禹近些年要有衝突,水泥在修建城牆與道路上有奇效,我擔心一旦開了買賣的口子,會流入諸如車羅國等鄰國的手中。”

人的想法是沒有上限的,同樣的東西,在不同的人手裡有不同的作用,水泥的可塑性和硬度讓林真目前沒有開放買賣的想法。

林小幺眉頭皺起:“他有幾成把握?”

“七八成。”

林小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顧凜那小子絕不會在林真麵前說假話,說有七八成就一定有,這個概率也太大了些。

林真對他道:“平洲與離州相似,同為大禹與他國的交界處,這幾年你多注意一些,手裡多攏些糧食還有人手,以免時局亂起來。”

“我知道了,”經曆過旱災,他們比誰都知道一旦起了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