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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384 字 6個月前

邊的人記著。

一就是耕種,凡是來離州的百姓,都能享有和離州原來的住民一樣的耕種政策,可以賒欠犁頭和糧種,分做兩年還清,新開墾的荒地五年內不交賦稅。

二就是林氏商行與離州合作,凡是來離州定居的百姓,每家可有一人進入林氏工坊做活。

並且跟下邊的人說,儘量瞄準那些貧苦的村莊或者人家,爭取把效果最大化。

並且跟下麵那些在林氏工坊做事的人道:“你們外出這段時日,林氏工坊不會停掉你們的工錢,按月照常發放。”

孔正聽到這兒心跳都快停了,林氏工坊的水泥廠每月二百二十一文錢,加上衙門給的三錢銀子,一個月就能有五錢多的銀子,還有額外的行走吃住的銀錢,這活兒乾得!

孔正專心地聽著林老板說話,林老板教他們該怎麼跟人聊天,悄無聲息地把離州的政策透露出去,引起彆人的興趣……

林真已經跟熟識的行商散商打好了招呼,讓他們帶著這些百姓去其他地方,路上能照顧就照顧一二。

並且還給這些人分了組,一組二三十人,增加些安全性。

兩天後,這些來到州府裡的人回去收拾了些東西,陸陸續續地跟著拉貨離開的行商散商們離開了離州州府。

現在天寒,東陽郡的河口已經被凍上,來此的行商散商都是走陸路,速度慢了不少,但風險不太大。

第290章

林真和官朋等人站在離州的城樓上,望著隨行商散商遠行的人們,“有這些行商散商一路照顧著,他們路上應該無憂,至於能招引來多少百姓到離州,全看他們的本事了。”

“本就是無本的買賣,招來越多越好,縱使少一些,不礙事。”官朋道。

林真點頭:“確實是這麼回事,我就是想著,要是以後那些其他州府的官員知道我們離州在他們眼皮子下麵招人,會怎麼瞧我們。”

林真,官朋,高通不約而同地摸了摸鼻子。

判官蔣靖瞧著他們三人這樣,雙手揣在捂手的皮毛套子裡,覺著有點好笑。

這是他來離州的第十五年了,顧凜是他迎來的第三任離州知州,目前看來他對顧凜這個離州知州還挺好奇的,希望這位離州知州待的時間長一些,彆折騰著折騰著把自己折騰走了。

*

這是孔正第一次出遠門,還是離開了生養他的離州,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跟他同行的還有另外二十九人,隨著離離州越來越遠,他們發現雪漸漸薄了,也少了很多。

而很快,他們就不習慣地換下了身上厚實的冬衣,穿上深秋的衣裳。

大家望著眼前連雪都沒有,甚至還出著太陽的地方,覺得額外新奇。

“這地方是叫雍州吧?”一人望著不算熱鬨的城鎮,道。

孔正道:“對,帶我們來的那些行商說了,此處是雍州,這兒前兩年剛發生過旱災,不知道這裡的百姓是不是喘過氣來了。”

行商鑒於與林真的交情,沒有一到雍州就徹底放了手,而是派了兩個人給他們引路,並且讓他們有事可以找自己。

這讓孔正他們放下了些許心,在雍州這個名叫麻安縣的地方轉了兩天,心思最活泛的孔正腦袋轉了轉,跟同行的人道:“我這兩天看了看,這麻安縣的人過得不怎麼好,大街上死氣沉沉的,做活的人少,賣東西的人也少,我們恐怕要去遠一點的鄉村裡逛逛。”

對這樣的縣城,孔正他們不陌生,從前的離州州府也是這樣的,賣東西的死氣沉沉,路上的人也死氣沉沉,那是人沒了奔頭的樣子。

在這樣的地方,孔正覺得他們可以快刀斬亂麻,他扮成招工的管事,其他人扮做自己從其他地方招的工,從麻安縣路過。

同時放出還要繼續招工的消息,先把人騙上路,等這些人到了離州,發現離州的好,還怕他們不把全家都帶去離州嗎?

就他們州府那條件,他們聽著也心動。

說乾就乾,孔正帶著幾個人,裝作路過,在麻安縣城不遠處的人家討口水喝。

雍州前兩年遭遇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旱,此處的百姓組成複雜,有些是旱災過後回來的原來的村民,有些是其他同樣遭了難,聽聞雍州安置難民留下來的。

但大家夥都日子還是不好過,朝廷雖然免了兩年的賦稅,可糧種從哪裡來,鋤頭鐮刀從哪裡來,要是遇到點風寒頭疼,除了硬扛,沒什麼法子。

孔正他們盯上的這家人在幾戶人家的中間,一間搖搖欲墜的茅草屋,屋子前邊正好有個三十來歲的漢子在翻菜地。

看到他們一行人來,警惕地立著鋤頭站著。

孔正這個臨時的管事站在前頭,對這個漢子道:“大哥,我們是從其他地方來路過的,可否討碗水喝。”

“不白喝,給三文錢。”

孔正可不是冤大頭,現在又沒有旱災,三文錢買幾碗水綽綽有餘。

茅屋裡還有人,漢子低聲讓他們彆出來,望了望孔正一行人還有他手裡的三文錢,答應了:“你們等著,我去屋裡給你們倒水。”

“行,謝謝大哥,大哥把銅錢拿上。”

漢子看他們還算有禮,不像奸邪之人,走過來把銅錢拿上,點了點頭去屋裡倒水。

屋裡,漢子的妻子還有兩個孩子圍上來,有些害怕。

經曆過旱災,失去了親人,他們對人的戒心很高,要不是這三文錢,漢子根本不會答應給他們水。

“孩子他爹,那些人是什麼人,怎麼站在我們家外邊。”

漢子把手裡的三文錢遞給妻子:“是過路的人,討碗水喝。”

“他們不是壞人吧?”

“看著不像。”

漢子的妻子捏著那三文錢,心有戚戚然。

悄悄從窗子口那裡往外看,兩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也一樣看著孔正他們。

隻聽到外邊傳來說話聲:“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回離州啊,晚一天去就是七文錢的工錢,我這心裡頭急啊!”

“你急什麼,孔管事都不急,孔管事的工錢更高些呢,要不是來接我們去,天天在廠子裡頭吃那頓有油水的飯多安逸。”

故意讓他們找話頭子的孔正一聽卻真情實感地想念水泥廠的飯菜了,帶著點兒管事派頭地道:“咱們廠子的飯菜沒得說,這個,”他豎起一個大拇指,“每天都是三個炒菜一個湯,高粱米大米的兩餐飯管夠,吃完了還餓就去添,連廠長都跟我們吃一樣的。”

其他人也吞了吞口水,裝作第一次進廠的那個道:“像我這種新進去的人也能吃上飯菜嗎,是不是要錢買?”

孔正大聲道:“我們老板說了,這叫工人餐,隻要是在那裡乾活的都能吃,也不扣工錢。”

“我們廠子這邊隻有一餐,州府裡頭的水粉坊,肥皂坊,香皂坊,還有雪花膏坊那些上夜班的時候連下午都能在工坊裡吃,還能多得六文錢,一個月下來有兩百多文呢。”

他們故意放大了聲音,不僅屋子裡,旁邊的鄰居要是在家裡,也能聽到。

偷看他們的兩個孩子咕嘟地吞了一下口水,雖然秋收才過去兩個月,可是今年收成欠佳,家裡還是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一天吃一頓稀的,可是兩兄弟聽到爹和娘說了,還是不夠吃到明年收糧食,明天就要去割野菜回來,一碗糧食一鍋野菜。

兩兄弟眼睛緊緊盯著看起來很有派頭的管事,聽到他笑著說:“嘿嘿,我跟你們說,想進我們廠子的人多著呢,要不是現在廠子又擴大了,要招更多的人,又不能把當地的壯勞力全都抽完,留點兒人不耽誤耕種,哪會到外頭招人。”

“光是我們廠子中午那頓必有一個肉的飯菜,想去的人多著呢。”

兩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扒拉著門窗的手用的力都比一開始大了。

能吃飽,有銀錢拿,還有肉,在他們眼裡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婦人和漢子也聽到孔正他們的話,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心裡緊了一下,對孔正他們升起戒備之心。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可能這些人真是路過的,但多一個心眼也沒錯。

漢子端著兩碗水出去,孔正接過碗咕嘟咕嘟喝了幾口,催促其他人:“快喝了走,我還要去看看其他人怎麼樣,這回招的人還沒招滿愁死我了。”

“孔管事你彆急,實在招不到也沒法子。”

孔正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可不是,要不是我自己就在那兒做工,誰跟我說又有飯吃又有錢拿,我也以為是騙人的。”

孔正目光在漢子的臉上掃了掃,不經意地看到趴在窗子那兒豎著耳朵聽的兩個少年。

兩個少年深怕漏了他的話,還把手放在耳朵旁邊。

孔正心頭一轉,覺得這事兒有戲,本來他都打算要是這個法子不行,再想更好的去其他村看看,偌大個雍州,他就不信沒有魚兒上鉤。

幾人喝完水,就要走了,看那個漢子沒有找他們搭話,除了孔正,其餘幾人都有些泄氣,走出村子的時候,孔正道,“走慢些。”

“怎麼了?”

孔正道:“看那戶人家的兩個小孩跟不跟上來。”

“孩子來了我們又不能帶走,那不成人販子了嘛。”

孔正解釋道:“咱們是要把孩子送回去,讓那戶人家相信我們不是壞人,隻要有一人信了,這村子不少人能跟著咱們走。”

孔正家之前過的日子也和村裡的人家一樣,在麵對能夠拿工錢,還能夠吃一頓飯的誘惑下,頂得住誘惑的人不多。

而他們走後,那戶人家就傳出些許聲音。

是夫妻兩的兩個兒子在跟漢子還有婦人說話:“爹,娘,剛才那幾個叔叔的話你們聽見沒有,離州那邊招工呢,一個月有兩百二十一文錢,還能吃一頓飯,管夠!”

漢子坐在凳子上,把從山上收來的茅草編成辮子,準備做草凳,拿到縣城去賣。

漢子道:“聽到了,人家做人家的活,不乾我們的事。”

“爹,我們可以跟著去乾活啊,咱們家今年的糧食根本不夠吃,過了年就要餓肚子,我和弟弟都怕了。”

漢子編著草的手頓住,還是道:“那幾個人突然來咱們村,誰知道是什麼人,離州還那麼遠,途中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少年急了:“可我們家原本也不是這裡的人,也是逃難來的,在什麼地方有什麼分彆?”

“好了,跟你弟弟去撿柴,彆想了。”漢子不想多說,把兩個兒子攆去山上做事。

兩兄弟顯然不明白為什麼有這麼好的事情要往外邊推,但還是乖乖地背著背簍去山上撿柴。

婦人瞧著編著草凳的丈夫,和去山上撿柴的兩個兒子,歎了口氣沒說話。

從前年景好的時候,丈夫編的草凳還能賣得出去一些,可是現在大家填飽肚子都難,誰還買這東西,屋裡已經有七八個編好,但是沒賣出去的草凳了。

可是她知道丈夫也是抱著一絲希望,沒事兒做會更慌。

逃難裡,家裡的老人全死了,他們夫妻二人最小的女兒也生生餓死,沒人比他們更恐懼餓肚子的滋味。

婦人回身挎上籃子,去河邊摘麻柳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