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頁(1 / 1)

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456 字 6個月前

下子涼了下來,且一天比一天涼得更快,幾乎與安遠鎮的冬天差不多。

現在還沒下雪,等真正的冬天到了,能冷到什麼程度簡直不可想象。

顧凜點頭:“我確認過,是林叔你拿給我看的那種黑色石頭。”

“好,有了煤炭,能過個熱乎的年了,”林真被突然刮起的冷風吹得縮了縮肩膀,對顧凜道,“煤炭的用處很大,取暖升溫都很穩定,由官府把持著更好些。”

“以後發現的煤礦都要由官府統一管理,製定嚴格的采挖條例,還要做好采挖的後續措施。”

林真把開采煤礦的危險以及挖出來的坑洞,廢煤渣怎麼處理跟顧凜一條一條地說清楚。

說完之後,他瞧著顧凜已經徹底蛻變成成年人模樣的眉眼和身軀。

過了今年,顧凜也十七歲了,好些小子在他這個年紀,已經當爹了。

而自己也二十八歲了。

突然,就在林真有些許感慨的時候,一個他沒有見過,有點眼生的人從外頭走進來,徑直來到顧凜跟前:“顧大人。”

顧凜像是認識他,讓他候在一邊,跟林真繼續說了會兒話,等林真離開後才恢複了平日的神色。

這人將懷裡的一封信交給他:“顧大人,這是主人交代過若不能送到您手裡便毀去,決不能落到他人手裡的信。”

信封上沒有任何標識,顧凜接過他和信一起遞過來的一個拇指大的瓷瓶。

回到屋後,他將信紙浸在水中,倒入瓷瓶裡的粉末。

粉末遇水即溶,原本空白的紙張上也現出幾行字來。

顧凜撈著紙,看了看上麵的內容,片刻後,他將紙撕碎,扔入筆洗中。

成功把信送到的人站在一旁,像一尊木雕泥塑般,沒有說任何話。

這是顧凜接到的第二封信,寫信的人算不得陌生,乃當日在船上被衛三所救的那人,大禹的十一皇子,秦子文。

上次那封信說了朝中的局勢,因著秦子文這個活生生的證據從敘州安然到京,朝中數位高官落馬,抄家的抄家,殺頭的殺頭,菜市口的地磚被染紅了大半月。

內閣六部風聲鶴唳,深怕這把刀落在自己頭上。

可按照秦子文的說辭,深藏於後的人除了折損些人手,並未傷到實處。

聖上年老體衰,東宮之位遲遲沒有定下,下邊的皇子早已經營多年,其中的暗潮非常人可想。

而今天這封信上言,聖上十天前突然陷入昏迷,雖然很快醒了過來,但下麵遮掩著的暗潮被掀開了一角。

秦子文在其中扮演著一個角色,他在試探顧凜,想讓顧凜以地廣人稀,常常被人忽視的離州給他藏一些人手。

人手?

顧凜望著筆洗裡的碎紙,所謂的人手,不過是私兵的好聽一點的說法罷了。

離州貧寒,但離京都不遠,乘船更是隻要四五天的功夫,人藏在這裡絕對是一步好棋,縱使扭轉乾坤,也大有可能。

碎紙上經過特殊處理的字跡慢慢消散,顧凜看向送信的人,道:“回你家主子,商隊的人要進離州做生意,按照離州的規矩來。”

“是。”等候著的人得了他這句話,確定他沒有信件交給自己後,轉身離去。

顧凜坐到太師椅上,沉%e5%90%9f片刻後慢條斯理地磨墨,執著筆在平展的紙上寫下一個字:真

字跡狂放,似乎要衝破紙張的束縛撲出來。

第276章

州府周邊的鄉裡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大豐收,開了七八畝十畝荒地的人家,糧食一口袋一口袋地搬進屋,孩子們圍著蹦蹦跳跳,大人們笑得合不攏嘴。

緊接著,又有消息從州府傳出來,林老板招人做工,雖然不供飯食,但一天有七文錢拿。

不過乾的是體力活兒,不招女娘,力氣大的哥兒倒是可以和漢子一起去試試。

另外州府衙門也在招人做工,說是去某個地方挖一種黑色的石頭,因著有些風險,給的工錢更高些。

秋收後農戶們都把精力投注到明年耕種要用的堆肥上,肥一堆好就沒什麼活兒乾了,一聽說林老板和州府衙門招人,都生出了心思。

有活兒乾好啊,有活兒乾就有銀子拿,過年的時候就能寬裕一些,給桌子上多添兩個菜,給孩子們買塊布做衣裳。

一時之間,許多漢子和哥兒湧向州府。

他們中有些人是來過州府的,但是覺得現在的州府跟以前不大不一樣了,還在城門口那裡,就見著許多穿著不俗的老爺們坐在馬車上,身後還有不少新鮮的東西。

也有一輛輛不知道裝著什麼的馬車從城裡出來,趕馬車的人臉上都帶著笑。

進了州府之後,發現裡頭的變化更大,多了不少賣各種東西的鋪子,兩邊的小攤子小販密密麻麻,吃的喝的玩的,隻有他們想不到,沒有看不到的。

來找活兒乾的漢子們不識字,被眼前的熱鬨震住,有些不敢邁腳。

曾經來過州府的漢子也有點迷茫,壯著膽子拉住一個過路的人:“大叔,州府的林老板招工是在哪裡招啊?我們剛從村子裡來,對路不熟。”

被攔住的大叔望著他們,笑著道:“我們州府這幾個月變化是大了些,你們不認路也正常,林老板招工都是在廣順巷那邊,順著這條街一直往前麵走,進第二個巷道,再往前走就是廣順巷。”

“那兒我們都不叫廣順巷了,叫林巷!”

“謝謝大叔。”

“不謝,我兒子前兩天也去林老板那裡登記應聘了,今天已經三窪子乾活了。”

這些漢子知道三窪子,離他們村不遠,要是在那裡乾活兒,晚上還能回家去。

漢子們跟這位大叔告彆,往廣順巷走去,路上他們就遇到跟他們一樣去找活兒乾的,進去一兩百米後人更多。

確定做這份活兒的登記上姓名,家庭住址,家裡的人口情況,當天就隨著一趟趟馬車去三窪子乾活。

林真就在三窪子這裡,前些日子他偶然發現收回去的豬蹄子上有石灰模樣的東西,親自跑一趟後發現這裡的石灰石存儲量很大,完全可以把這裡開發成水泥的產地。

離州夏日短,冬日長,再過一個月到處都是大雪,泥土也會凍上,最好趁這點時間把殼子弄出來,爭取在明年夏日的時候把水泥路鋪展開。

而且水泥不僅可以用在鋪路上,修建房子,城牆都有大用,銷路絕對不愁!

他裹著秋衣,大聲對拿著各種挖掘工具的工人道:“趕在十月之前,還能做一個月的工,大家夥加把勁。”

“好嘞林老板!”

*

剛進十月,一夜之間州府就被一人深的大雪覆蓋在了下麵,這些日子幾乎住在水泥廠,怕出差池的林真穿著鹿鹿給他提前做好的冬衣,被外邊這鋪天蓋地的雪嚇了一跳。

這樣大的雪,難怪離州的泥土比石頭還硬了。

“大人呢,起了嗎?”

連著睡了兩天,林真今天起得很早,又因為外邊的雪光,分不清什麼時辰。

鹿鹿打開泥爐的蓋子,看了看裡邊還燃燒著的煤火,把放在泥爐上熏得溫熱的水倒在盆裡,放塊帕子在裡頭。

林真自己來端洗臉水,望著這第一批做出來的泥爐,問鹿鹿:“這物件是不是比以前的灶頭好用多了?”

“那可不!”第一批造出來的泥爐還屬於試用階段,所以隻有州府衙門裡,還有幾個官員的家裡,以及一些被抽到的州府裡的百姓。

用之前林真三令五申,嚴格地告誡過,門窗不能關死,上頭的管子一定要隨時檢查,務必保證管子口伸到窗外邊。

其他人用得怎麼樣鹿鹿不知道,但是她用著是真覺得這東西好,又方便又乾淨,還不用像柴火一樣要隨時注意著,用的時候還要重新引燃。

並且還沒有惱人的煙霧,又暖和又舒服。

鹿鹿拿鐵簽子把火眼子弄大一點,對林真道:“這麼好用的東西,賣的時候一定很有多人買。”

“燒煤確實方便,但是切記不可關閉門窗,人要是吸入燒煤散發出來的氣,輕則昏迷,重則死亡。”

“奴婢記著呢,每天都檢查一遍。”

“對了老板,奴婢剛剛開窗的時候看到伺候的人進了大人的屋子,大人應是醒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林真點點頭,從顧凜醒來這點,也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他望向被下人們清理出來的院子,很快,就看到穿一身黑色衣裳的顧凜拿著劍從屋子裡走出來,一招一式地練著。

林真就這麼望著,看著身高腿長的顧凜裹挾著風雷之勢,原本要落下來的雪花都因為他的劍風而蕩開。

鹿鹿突然走到他身邊,“老板,您和大人什麼時候成親哪?”

“……”林真看向她。

鹿鹿很坦率地道,“我覺得大人很喜歡老板呢,在外人麵前從來不會笑,也叫人害怕,但是對老板就不一樣,會給老板夾菜,跟老板說話,而且跟老板說話的時候大人是這樣的。”

鹿鹿學著顧凜的表情,偏偏她是個小圓臉,學起來莫名地呆。

林真忍不住笑:“該成親的時候自然就成親了。”

鹿鹿道:“那以後奴婢還要給老板和大人帶孩子,陪小主子一期玩兒。”

“……”好家夥,這扯的也太遠了,才說到成親,就跳到照顧孩子上頭了。

就他這孕痣,孩子幾乎是沒影的事兒。

而且這麼點距離,顧凜那耳力肯定聽到了,林真看向顧凜,隻見顧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收了劍,向他這邊走來。

“不冷?”他望著顧凜身上明顯隻絮了一層棉花,並不怎麼厚實的衣裳。

並不冷的顧凜點頭。

林真便道:“那快進屋去換件衣裳。”

顧凜一手撐著窗柩,還沒等林真看清他是怎麼進來的,就站到了林真跟前。

林真隻能對鹿鹿道:“去大人的房裡拿大人的衣裳來。”

“是。”鹿鹿一直都有點怕顧凜,若是沒有林真,輕易不往顧凜跟前湊。

就著自己剛用的洗臉水,林真隨手把帕子擰了遞給他:“你屋裡的煤爐用著嗎?”

“用著。”

“覺著如何?”

“很好。”顧凜接過帕子擦臉,然後順手把洗臉水倒到屋外院子專門留出來的小水渠裡。

林真道:“我們用的這一批煤爐用料紮實,用煤量也要大一些,賣給百姓的那一批卻可以弄幾個型號,供他們選擇。”

屋子大了,小煤爐的火力就不夠,存不住溫度。

但對於那些房子不大的百姓來說,小一點的更好,不僅方便,還能省煤炭。

發現的煤礦儲量不少,隻是由於離州地界的關係,把表麵的煤炭挖采後就要挖隧道進去,煤炭不會很便宜,一開始可能隻是州府內有點兒銀子的人家的用品。

真正地落到每一個百姓的頭上,要等更多的煤炭開采出來,供需平衡才可。

去拿衣服的鹿鹿很快回來了,才十月,衙門照常有事兒做,所以拿的是緋紅色官袍,黑色紗帽。

顧凜拿著衣服走到屏風後,自己穿好之後出來。

突然,就在林真正要讓鹿鹿去拿點吃的,和顧凜一起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