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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378 字 6個月前

事兒,揪著心問:“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快,麥子呢?”

夢小樹道:“麥子在水粉坊呢,阿爹阿父,我們老板要人上夜班,供下午這頓飯,還有多餘的六文錢拿,我和麥子要今天晚上子時初才回來。”

“真的啊?!”孟夫郎喜不自勝,兩個兒子都在水粉坊裡,算下來一天就多拿十二文,比隻有一個人在那裡乾活的要多一起。

孟小樹點頭:“阿爹阿父,我先回水粉坊那邊了。”

水粉坊招的這一批工人,全是州府城裡頭的,跑回家一趟也要不了多長時間。

一個皮膚不算白,生得有些高的哥兒對家裡的阿爹道:“阿爹你彆擔心,我們老板和管事已經想到這兒了,下工之後會專門套馬車送我們回來。”

生活困苦,明明才三十多歲,但看起來有五十多歲的夫郎瞧著自家哥兒比從前好了不少的臉色,拉著他的手:“你們林老板是個好人,又有出息,還想得這麼周到,你在那兒做工一定不能偷懶知道嗎?”

旁邊的漢子也道:“這樣好的活兒外邊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你瞧我們現在乾的,一天汗水濕了又乾乾了又濕,得的銀錢也和你差不多。”

“我曉得的阿爹大哥,你們放心吧。”

彆處,也是一樣的話題。

女娘哥兒還有漢子們忙著回來吃飯上工,去的時候和回來的時候兩條腿都是跑著的,吃了頓飯後馬上開始做事。

一袋袋的白米、紫心米、碧梗米、黃鸝米扛進院子,各小組有條不紊地開始自己的工作。

等夜幕降臨,數盞燈籠在院子裡點亮。

林真要的洗乾淨,挑揀過的幽草也由周正初幾人用馬車送到衙門。

林真讓他們把幽草全都搬到專門騰出來給自己蒸餾花露的外邊那間屋子裡,再吩咐下邊的人去拿柴火來,燒起火後往瓷桶裡加幽草和水,然後把連接口那裡用濕帕子裹緊。

火一燒起來,瓷桶裡的水沒一會兒就開始沸騰,幽草的香味隨著密封性不好的連接口縫隙裡飄出,和上次一樣把整座衙門都熏香了。

等瓷桶裡的水燒得差不多,林真卡著時間停火,倒出裡邊已經沒用了的幽草,把瓷桶洗一下開始第二次蒸餾。

另外一個蒸餾設備也是,倒出煮過發黃的幽草,換上新的。

一車車幽草拉進來,變成不能用的發黃的草拉出去,相應的,花露也越來越多。

又存了五桶花露,林真拿起鹿鹿特意隨時備著的放在外邊的濕帕子,抹了抹臉上脖頸上的汗水,從屋子裡伸出頭:“鹿鹿。”

“老板。”一直在外頭候著,聽他吩咐的鹿鹿走過來。

林真把還剩最後一點涼意的濕帕子在臉上敷了敷,指著身後的幾個大木桶:“周正初他們回水粉坊那邊了嗎?”

“沒有,他們說一號院和二號院那邊沒什麼事,先僅著您的吩咐。”

林真道:“你去叫他們來把花露拉去一號院,先裝存起來。”

“這天越來越熱了,時間長了花露會變味。”

林真望著屋外頭火辣辣的太陽,覺得自己之前低估了離州的天氣。

前幾天一早一晚還有些冷,現在的太陽彆說在外頭,就是在屋裡,汗水也四顆四顆地掉。

林真看著鹿鹿熱得紅彤彤的臉,腦袋靈光一閃:“你叫他們來後去街上買些硝石來。”

“硝石?”鹿鹿不知道林真買那玩意兒來做什麼,那是可以治風寒暑濕的藥。

鹿鹿連忙問林真:“老板你被熱著了嗎?要不我去買點冰來,您放在屋裡頭,好歹舒服一些。”

自己買硝石就是製冰啊,林真心道,他對鹿鹿道:“我沒事,你把這事兒辦好就成,記著,硝石有多少買多少。”

“???”有多少買多少,鹿鹿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但是瞧著林真不似說話騙她的樣子,領了命下去了。

沒一會兒,周正初等人被她叫來,林真讓他們把幾桶花露搬出去,“天氣熱,花露存不住,你們拉去一號院那邊的時候讓他們立刻裝起來,不能拖延。”

“然後回衙門這邊,還有事兒吩咐你們。”

“是。”周正初他們進屋去搬花露,剛一踏進蒸餾花露的那道屋門,就被裡邊的熱氣熏得麵皮一緊,一想到林真這兩天時時刻刻泡在裡頭,不由得暗暗咂了一聲。

幾大桶花露全都搬出來,抬到馬車上,林真瞧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拿著帕子擦了擦又冒出來的汗水,紮進後邊兒的屋子裡。

兩個蒸餾設備裡的水還有幽草正煮得沸騰,一滴滴的新鮮花露經過冷凝管滴進大的瓷瓶裡,到明天,又有幾桶花露了。

而另一邊的鹿鹿按照他的吩咐,帶著衙門裡專門采買東西的盧萱。

盧萱經常在外買東西,聽鹿鹿說要買硝石,還越多越好,心頭疑惑了一下林老板拿這麼多的硝石做什麼,但也沒多問,帶著鹿鹿直奔州府城裡的一家雜貨鋪子。

“掌櫃的,你這兒有多少硝石?”

“硝石?”掌櫃的和盧萱熟悉,平日裡打過很多交道,實誠地道,“大約有三百斤,我給盧娘子包二兩?”

站在盧萱旁邊的鹿鹿道:“才三百斤啊?”

掌櫃的笑了一聲,覺得這莫不是把硝石當成好吃的玩意兒了,道:“硝石這玩意兒哪家都沒多少貨,小娃娃拿這麼多硝石做什麼?”

“主人家要買的,三百斤就三百斤吧,全部送到衙門裡。”鹿鹿道。

掌櫃的一聽是送到州府衙門的,立即不敢小瞧一臉稚氣的鹿鹿:“原來是衙門裡的姐姐,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我這就派人送到衙門裡去。”

才十五六歲的鹿鹿被四十來歲的他叫姐姐,鹿鹿都有點兒燥得慌,她道:“掌櫃的你跟我們說說哪家還有硝石,我們再去買些。”

掌櫃的自然很樂意幫她這個忙,道:“光小的知道的,就有四五家鋪子有,小的這就帶你們去。”

小二已經把硝石抬出來了,一人扛著一袋正準備往衙門送去。

掌櫃的則帶著盧萱還有鹿鹿去買更多的硝石。

又結束一次蒸餾的林真實在熱得受不了,把帕子浸到水裡,擰得不那麼乾搭在脖頸上。

他從屋裡頭走出來,順著廊道往前院兒走去,剛走完廊道,就看到衙役裡的下人帶著三個扛著口袋的人進來。

下人快走幾步過來,給他行禮:“林老板,他們是昌平街上雜貨鋪的小二,說是他們掌櫃的叫送硝石來。”

“!!!”林真一聽到硝石兩個字就想到冰,“送到後院去!”

第267章

離州因為一年大半時間都不熱,冬天的時候更是天寒地凍,冰封千裡,但是短短一個多月的夏季實在是叫人吃不消,市麵上的冰價並不便宜。

而且切割出來放到現在的冰多賣到京都以及更遠的地方,擺在州府裡賣的倒是少數。

林真想要的冰量大,買硝石來自己製冰更劃算。

三個扛著硝石的小二跟在林真後頭,進了後院,林真指著牆角道:“你們把硝石放在那兒就可以了。”

三個小二立即按照他的吩咐,把硝石放到曬不著太陽牆角,眼睛不敢多瞧地出去了,林真則去他蒸餾花露的地方拿了好幾個木盆木桶。

硝石和水的比列林真賣奶茶的時候就琢磨了幾個月,用起來熟練得很,在小一些的桶或者盆裡裝水,然後放放進加了水的大一號的木桶木盆裡,再往大一號的木桶木盆裡加硝石。

原本被太陽曬得都有些燙手的水立刻和硝石發生了反應,釋放出大量的寒氣,小一號的木桶和木盆裡的水慢慢浮起一層薄冰,隨著時間的流逝冰越來越厚,最後形成木桶木盆模樣的冰塊。+思+兔+網+

林真估摸著蒸餾的時間,等冰差不多了趕緊去添把柴火,回到後院把冰提到廚房裡去。

“有豌豆粉或者麵粉嗎?”

廚房裡的夫郎看著林真提著一桶冰進來,還以為他是去外麵買的,從凳子上站起身,有些拘謹地道:“回林老板,都有。”

“有就行,”林真把放著冰的桶放在地上,“你把鍋洗乾淨,燒兩桶水,然後把豌豆粉攪熟。我把冰砍碎,天氣熱,做點涼魚吃。”

“哪能叫林老板您親自動手,小的沒見過您說的涼魚,您說,小的弄,弄好了涼魚再弄冰。”專門做飯的夫郎從前也在衙門裡見過冰,徐知州的夫郎是個耐不住熱的,一到夏天最熱的時候就要買些冰來,讓他們弄點冰的糖水喝。

但存放到夏日的冰價格貴,每次買得都不多,像林老板手裡提的這桶冰,怕是要好幾兩銀子呢。

熱得不行的林真蹲在散發著寒氣的木桶邊:“沒事,一人做一樣快,早到肚子裡早舒服。”

說著,林真起身去找斧子和菜刀,在灶孔裡摸了一把柴火灰,先把斧子和菜刀洗乾淨,對著桶裡的冰“鏘鏘鏘”地弄上了。

夫郎看他這麼麻溜,趕緊去水井裡打水倒進鍋裡,把豌豆粉找出來。

涼魚是林真比較喜歡的一道吃食,做起來簡單,吃起來美味,可以加辣椒油香蔥,也可以加蜂蜜堅果碎,鹹的甜的各有滋味。

他這具身體力氣不大,斧子砍在冰上效果不明顯,剛好又買了幾口袋硝石回來的鹿鹿還有盧萱聽下人說他來廚房了,顧不上腦袋都快冒煙了,往廚房來。

一來就看到他拎著斧子在那兒砍冰,幾斧子下去才砍下一個小小的角。

盧萱趕緊把這活兒接過來:“林老板,小的來吧。”

盧萱不是蠢笨人,林真前腳叫他們去買硝石,現在廚房裡就有冰,很難不叫人把冰和硝石聯想起來。

盧萱手裡的動作頓了頓,思緒有些飄忽。

林真就蹲在裝著冰的桶旁邊,似乎在看她,也似乎在看冰。

盧萱心頭一激靈,醒過來了,莫說這硝石跟冰有關係,她現在隻是州府衙門裡的一個采買,而林真卻是知州大人的叔叔。

有些銀子有命拿沒命花,不值當。

而且林真對下邊的人很是和善,她要是真做了背信棄主的事兒,盧萱都過不去心頭那道坎兒。

想明白了,盧萱舉著手裡都斧頭“鏘鏘鏘”地砍,她手勁兒可比林真大了不少,原本凝結成一塊兒的冰成了碎塊兒。

其實一直瞧著她的林真看到了她眼裡思緒的變化,見她把冰砍碎了,撚起一塊兒不大的,遞給站在旁邊的鹿鹿:“含一塊兒在嘴裡試試,涼快得很。”

“再拿一塊遞給盧娘子,還有攪豌豆粉的夫郎。”

鹿鹿熱得臉紅撲撲的,一拿到冰就往嘴裡嗦,冰冰涼涼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她按照林真的吩咐,洗乾淨手在桶裡找了一塊大小合適的冰塊遞到手不方便的盧萱嘴邊,再撚起一塊兒遞給已經在攪豌豆粉的夫郎。

主仆四個在廚房裡吃冰吃得美滋滋。

豌豆粉先攪好了,林真讓夫郎把漏勺洗乾淨,慢慢倒進漏勺裡,煮熟的豌豆糊糊從漏勺的孔裡漏下去,落進涼水裡變成了水滴狀,真就如同一尾尾的小魚兒一般。

微微透明的白色小魚,在涼水裡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