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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396 字 6個月前

,從顏色,硬度,暫時判斷不出此物的用處:“林叔,這是何物?”

“這玩意兒叫煤,是一種燃料,冬天的時候敲幾塊在爐子裡,到第二天早上都不熄滅。”

“而且溫度比柴火更穩定,更高,用它燃的火煉鐵更快更好。”

不管是民生還是冶鐵方麵,煤炭都有極大的作用,顧凜很聰明,聽林真一說就意識到這小小的黑色東西能帶來的巨大作用。

林真把煤塊拿回去,道:“可惜這煤塊的產地不明確,回去之後你差人四處問問,能找到更好,找不到也隻能暫且擱置了。”

“嗯,回去之後我便吩咐下去。”

這回查看農事,一是核對各村上報的田地畝數是否相符,存不存在虛報,騙取州府衙門糧種的情況,二是看百姓使用曲轅犁,糞水的情況,為明年的耕種最準備,需要調整的地方儘快調整。

不過查看下來的情況都是好的,得了州府衙門這麼大好處的百姓對他們感激不已,哪裡敢欺瞞他們,種下的糧種也生得好。

一百多戶人家的田地加起來多得很,他們自然不會全部走到,望了十幾畝地後便在冊子上記了一筆,打算去下一個村子。

老村長和馬三叔他們帶著顧凜林真他們到場壩那兒,道:“大人,我們已經叫家裡人備了些粗茶淡飯,吃點再走吧。”

第264章

官朋和高通知道自家大人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連忙站出來道:“不了老人家,我們還要去其他村子,遲了可走不了那麼多地方。”

“再說,你瞧我們這麼多人,要吃多少口糧。”

高通不是州府衙門的吏目之前家裡窮苦,最知道在這青黃不接的時節農戶家裡有多窮困,有可能一把高粱米煮一大鍋野菜,就是一家人一天的吃食。

老村長急了,道:“大人們哪,你們彆擔心,我可沒馬家屯雖然沒有州府那麼好,但這點糧食大家夥還是拿得出來的。”

“全煮熟了,碗筷都擺好了,大人們就去吃這頓飯吧。”

場壩裡其他膽子比較大的村民也紛紛出言邀請,熱情得很。

判官蔣靖望著眼前的情景,心頭不由得歎了歎,從前那個徐知州也不是不為百姓辦事,奈何手裡頭那那把金剛鑽,攬不了這一攤瓷器活兒,上任八年撈得個貶為縣令。

而這新來的知州才來一個多月,就把這些百姓的心收在了手裡,連帶著他們這些衙門裡的官員和小吏也享受了一把被百姓愛戴的感覺。

從前這些百姓哪個不是見著他們就跑,壓根不敢往他們跟前湊。

一個接一個的百姓勸,好些年紀都比林真的阿爹阿父大,拒絕了一次兩次三次的官朋高通他們拒絕不了了,回身問顧凜的意思。

顧凜望著場壩邊聚集的馬家屯的村民們,終是點了頭:“吩咐下麵的人,勿驚擾村民。”

“是。”官朋高通領命,叫下頭的小吏還有衙役注意一些,彆把在自己家裡的脾性帶到這兒來。

老村長和馬三叔他們見顧凜等人終於鬆口了,溝壑縱橫的臉上帶著滿滿的笑,手一揮讓場壩上的人讓出一條路:“快去跟你三叔娘說,大人們同意留下來吃飯了,趕緊把飯添上!”

“是,三叔!”好幾個跑得快的年輕人一溜煙地往路的那頭跑去。

顧凜帶著官朋高通蔣靖他們走在村民留出來的道路中間,兩邊的村民有意識地跟他們隔出一段距離,悄悄地用眼睛打量著他們。

林真這個編外人員看著不自覺地把腰杆挺直,肅著麵色的小吏,再看看後邊挎著寬片子刀,身穿黑底紅邊衣袍,腳步都走齊了的衙役,嘴角揚起微笑。

這樣的情景,多好。

被村民帶著走到擺著七八張桌子的村長家,剛才給他們送過水的村長的妻子看見他們來,手緊張地在圍裙上擦了擦,也不敢說話,退到一邊。

老村長招呼著顧凜和官朋高通蔣靖四人道:“大人們來坐首位這桌,飯菜粗陋,大人們隨便對付一口吧。”

這七八桌的菜色都是一樣的,一大碗臘排骨燉乾蘑菇,四個炒菜,還有一個涼拌的不知道是什麼菜的涼菜。

飯是大米和蕎麥和在一起的二餐飯,但是大米占多數,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

他們這一頓,怕是搜了好幾家的才湊齊的。

顧凜望著桌上的飯菜,道:“我們四人吃一桌太浪費,再叫四人過來。”

“這……”老村長原本想著顧凜和官朋高通蔣靖四人一看就是官位比較高的,特意把他們安排到一桌,以免衝撞了他們。

官朋對高通道:“你去那邊叫兩個過來,對了,叫上林老板。”

這一刻官朋福至心靈,想著顧大人和林老板叔侄情深,叫來一起吃飯顧大人嘴上不說,但心裡頭定是高興的。

四人裡官位最低的高通轉身去到小吏那邊,點了三個平日裡做事兒不錯,較為突出的,再對林真道:“林老板,大人叫您過去一起吃飯。”

林真看向顧凜,正好與顧凜的目光對上,他起身答應了。

而那三個被叫到的小吏恍恍惚惚沒想到自己有這一天,居然能和顧大人,官同知他們一起吃飯,悄悄地抻了抻衣袍,酸疼的腳瞬間不疼了。

高通帶著他們四人過去,三人的目光第一時間往顧凜身邊看了一下,誰都沒膽子往那兒坐。

高通這個衙門裡的老好人成了最搶手的,穿灰色衣袍的小吏親熱地抓著他:“吏目大人,下官與你坐,還望大人莫嫌棄下官粗苯。”

另外兩個也跟他抱著一樣心思的小吏含恨不已,隻能把目光投向顧凜之外的官朋和蔣靖。

穿米黃色衣袍的小吏怕了這些平日裡稱兄道弟,一到這個時候就搶斷了腿,沒有半分兄弟情義的人,壯著膽子走到官朋身旁。

麵色醬紫的官朋身材高大,看起來頗為嚴肅,但是比起判官蔣靖,這也是個好相處的了。

剩下的最後一個小吏隻能小心翼翼地坐到判官蔣靖的身邊。

蔣靖自如地喝著農戶端上來的連大葉子茶都算不上的茶,對坐在自己身邊的小吏並未搭理。

林真走過去,坐到長凳的另一半上。

好些悄悄看熱鬨的村民們望著他一個夫郎不僅跟官員混在一塊,還和大人們坐一桌吃飯,紛紛瞪大了眼睛。

這會兒哪家的婦人和哥兒能跟爺們坐一桌吃飯,還是這樣重要的場合,不是丟老爺們的麵兒嗎?

那幾個去過州府衙門的村民小聲道:“那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林老板,顧大人的叔叔。”

“那就是林老板啊,這麼年輕就做生意了?”

“叔叔?我,我還以為是……”是什麼,這個人沒敢說,但是在場好多人都明白她要說的是什麼。

那樣的好相貌,大家夥都還以為是顧大人的夫郎。

去過州府衙門的人道:“我們哪知道是做什麼生意的,但林老板這人有本事,敞亮,就算是個哥兒,也是這個。”

說話的人比了個大拇指。

旁邊因為林真是個夫郎,卻與老爺們坐在一起的人也沒什麼話了,他們得了林真的人情,說不出他的是非。

林真不知道因為這一坐下麵多出許多話,他端著碗吃自己的,做飯的人也算舍得下油下鹽,炒的菜味道不錯。

一頓飯吃完,他們就準備啟程了,第一個吃完的林真率先起身,去老村長跟前。

“老村長,今天這頓飯燒得好極了,很合我們的胃口。”他悄悄從兜裡摸出幾塊碎銀,大約有五六兩點的樣子,硬塞到老村長手裡頭。

老村長發現他塞的是銀子,連忙把手收回去。

但林真手更快,把他的手緊緊握著道:“你們顧大人從前也是莊戶人家出身,這青黃不接的季節家家都不容易,不能我們來這裡大吃大喝一頓,叫你們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林老板,這不成,這是我們村的心意,顧大人和你們為了我們耕種的事兒忙上忙下,我們心裡頭感激著呢。”

“你們的心意顧大人他們和我領了,等秋收了,今年的新糧進來了,彆說一頓飯,三五頓都要你們請。”

林真說著把銀子塞給他,往已經準備走了的顧凜身邊走去。^思^兔^在^線^閱^讀^

老村長心裡就像塞了一團棉花,又酸又澀,還暖呼呼的。

誠然,他們拿出了自己有的最好的東西,臘排骨是自家去年過年的時候嫁出去的姑娘拿來拜年的,大米是一家家湊的,菜也是翻空了大家夥的地找到的。

但能有人記著好,終究是不一樣的。

剛才沒敢往老村長這邊靠的婦人看他怔怔地站在那兒,也不趕緊去送送大人們,趕緊走過來推出一下他的手臂:“你這是怎麼了,眼睛都不會動了。”

老村長把銀子拿給老妻:“這是林老板給的,怕大家夥辦這場席麵斷了梁,你收著,晚上給出了東西的人家分分。”

村長老妻看著手裡的銀子,反應過來自己丈夫說了什麼後,望向往拴著馬的場壩那兒走的顧凜林真等人。

“顧大人,林老板,回見哪!”

“大人們以後常來馬家屯走走看看!”

“大人慢走!”

騎在馬上,又混進了小吏隊伍裡的林真瞧著路邊送他們的馬家屯的村民,揮了揮手。

馬兒跑起來後,跟著顧凜等人一桌吃飯的穿米黃衣衣袍的小吏瞧著林真,道:“林老板,方才您與那村長……”

林真握著韁繩,身體隨著馬兒的走動而律動著,望著前邊的道路:“莊戶人家不容易,湊那點糧食也艱難。”

“我們剛剛吃的那米,有去年的新米,前年的陳米,品種還不一,也不知道是從多少家的櫃子裡湊足的。”

“給他們留下幾兩銀子,彆叫他們斷糧。”

小吏他們沒注意到吃的米有異常,隻是覺得沒有家裡的好吃,聽到林真說那些米年份品種各不相同,可能出自許多戶百姓,一時間沉默下來。

幾人回頭望著逐漸消失在視線裡的馬家屯,心裡頭的想法各不相同。

離州地廣人稀,從馬家屯村子出來,走了一下午才到另外一個村子,這個村子比不上馬家屯,全部人口加起來才五百人左右,有的孩子連衣裳都沒得穿,光著屁股四處亂跑。

見到顧凜他們這些騎著馬的明顯與他們不一樣的人,孩子們害怕地往家裡麵跑,很快,低矮破舊的茅草屋裡就走出人來。

第265章

“大,大人……”穿著補丁疊補丁,幾乎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衣裳的村民戰戰兢兢地站在地上。

為首的,看起來最平易近人的高通坐在馬上問村民:“你們這裡是坪山村吧?”

村民點頭:“是,是坪山村,大人,是我們村的誰犯了事兒嗎?”

高通翻身下馬:“不是,我們是州府衙門的,這回是專門來問你們的糧種種下去怎麼樣了,生得好不好?”

他一說起糧種和莊稼,坪山村的這個村民眼裡就亮了亮,壯著膽子回他:“大人,我們的禾苗生得好,都這麼高了。”

他用手指比出大概兩厘米的高度。

顧凜、官朋、蔣靖,以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