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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428 字 6個月前

還有一些拘謹的婁豐在看到林真要自己燒製的東西後逐漸放鬆了,仔細看了看道:“咱們現在的這些窯,燒製小一些的東西還好,破損率不高,但凡器型大一些,一窯的東西能出一半都是好的。”

“林老板你瞧,你要的這個東西四四方方,麵兒還不小,我看懸。”

因為林真之前隻在這兒定做過瓷盒和瓷瓶,他做出來的東西也讓自己很滿意,來之前還以為這事兒十拿九穩。

聽他說起之後才想起,這會兒的技術還達不到自己那時候,單純靠柴火的窯溫不夠高,導致燒製大器皿時破損率極高。

他問婁豐:“給你七八天時間,不計成本,你能夠燒出來多少。”

聽到他這語氣,婁豐知道這筆生意自己一定要接,而且林真辦事一向厚道,燒毀的材料費絕不會讓自己出,心頭默了一下道:“約莫七八十片左右。”

“但是林老板,咱們要不把瓷片的大小改一改,小一些的話成功率也要高點。”

林真擺擺手:“就這個大小,太小了鋪來顯得局促。”

“那行,我今天就叫工人做您的東西,儘快把您的事兒辦好。”

婁豐的做瓷手藝在州府裡小有名氣,屋子裡擺著各種各樣的擺件,原就要在鋪子裡擺些東西的林真順勢在這裡挑了,大的小的圓的扁的,高的矮的,挑了好幾十個。

婁豐乾脆叫做工的學徒架一輛馬車送回去,還額外送了他兩個自己燒的,舍不得賣的珍品。

出來的時候天還亮著,回去時天際已染上鉛灰色。

林真把婁豐送的,舍不得賣的其中一隻長頸瓷瓶拿到顧凜屋裡。

這支瓷瓶通體黑色,清亮剔透的釉色讓瓷瓶猶如墨玉做的一般,林真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很適合放在顧凜的屋子裡。

另外一隻則是淺淺的藍紫色,十分好看,讓一向不喜歡鮮亮顏色的林真都忍不住看了幾眼。

吃完飯,跟顧凜說過要騎馬的林真換了一身如今很少穿的短褐,走到院子裡。

而已經換了一身窄袖衣裳的顧凜牽著一匹棗紅色的馬兒站在院子裡等他。

“這馬脾氣怎麼樣?”能留在知州府裡的馬,品相自然不錯,四條腿又長又壯實,上邊的肌肉塊呈條狀,讓人一眼就能看到所蘊含著的強大爆發力。

林真邊說邊看向這匹馬,被他看著的馬兒眨了眨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呼扇著,瞧著格外靈氣好看。

顧凜手裡拉著韁繩,道:“是知州府裡性情最溫順的,我先扶你上去,在院子裡走兩圈,你要是不適應,再換其他的。”

林真點頭,他走到馬兒旁邊,不對比不知道,一對比嚇一跳,這馬竟然到了他%e8%83%b8口上頭,腳蹬子的高度也有他腰那麼高。

“……”這能上去?

林真瞧著廊道下麵看自己學騎馬的鹿鹿,以及另外兩個下人,雖然他覺得自己不在乎丟不丟臉,但要是試個十七八次都上不去……

他悄悄問顧凜:“這個馬鐙……”

顧凜瞧著他,嘴角有一抹很小的弧度,拍了下馬鞍前邊的扶手:“抓著這裡。”

林真立即照辦,抓著那兒。

然後顧凜微微曲著膝蓋:“踩著這裡上去。”

他指著的地方正是自己的腿,由於他微微屈膝的姿勢,正好是林真能夠踩到的高度。

林真望著院子裡看熱鬨的下人,小聲道:“你這大人的威儀不要了。”

顧凜望著他,借著兩人靠近的姿勢,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提了林真的腰帶一把,林真的身體一下子輕盈得仿佛要飛起來,腳下意識地的踩在他的腿上,眨眼之間高高地坐在馬鞍上。

這是林真第二次騎馬,第一次騎馬是在回安遠鎮的路上,他被顧凜攏在懷裡,要不是有顧凜在後頭,馬兒不知道把他甩下來多少次。

所以這次上馬之後他還是不太熟練,明顯的感覺到屁股下的馬兒肌肉緊繃,仿佛隨時等著把他甩下去。

“我在。”手裡握著韁繩的顧凜道。

林真慢慢的放鬆下來,按照他上回說過的,慢慢把腰放軟,身體隨著馬往前走的節奏。

林真感覺到馬兒的身體沒那麼緊繃了,順滑的鬃毛宛如綢緞一般甩了甩,在顧凜的牽引下繞著院子走了兩三圈。

駕馭自己完全不熟悉的獸類,一開始林真總有種馬兒會突然發狂,讓他摔下來的錯覺。

但是走了兩三圈馬都乖乖的,兩隻長長的耳朵還有趣地立起軟下,叫他逐漸放下了心。

又繞著院子走了幾圈,林真對顧凜道:“我們去城外試試看。”

這會兒天已經全黑了,但天幕上分布著萬千星子,亮堂得都能清楚地看到彼此的影子。

離州州府外還那麼平坦,無需擔心會遇到障礙物。

顧凜腳踩馬鐙,翻身而上,驅著馬兒走到他身邊,和他一起往城外走去。

守城門的士兵看到顧凜,連忙彎腰行禮。

離州州府沒有宵禁,隻是再過一段時間就要關閉城門,顧凜跟守門的士兵說清楚自己會在關閉城門之前回來,微微緊了緊韁繩,讓馬兒慢慢地走到城外。

縱是六月份,到了晚上還是有些冷,林真抬頭望著沒有任何遮擋物的曠野,握著韁繩的手放在馬背上。

第262章

在狹窄的院子裡騎馬,和在寬敞的空地上騎馬的感覺截然不同,林真剛開始還隻能讓馬兒慢慢地走,熟練一些後按照顧凜所說的,緊了緊韁繩,“駕。”

明亮月色裡都能看出棗紅色皮毛的馬兒果真如顧凜所說的那樣,性情溫順得很,載著林真平穩地慢跑。

風刮在臉上,吹起衣袍,林真找到了騎馬的樂趣。

“駕。”馬蹄叩著生著細草的土地,發出沉悶的響聲,林真還不太熟練地控著韁繩,在空地上跑開。

顧凜騎馬跟上去。

剛學會騎馬的林真在空地上溜了好一會兒才算完,和顧凜一起回衙門。

第二天,品真把歸置鋪子的事兒交給牛大,和他說清楚自己的要求,小到地麵一定要平整,大到櫃台櫃子,以及沙發主體,案幾的定做。

圖紙林真全畫出來了,找個好的木匠就能做出來。

第三天一大早,衙門裡的官吏全來了,首位的顧凜穿著緋色官袍,站在他身後的官朋,高通,以及蔣靖穿著綠色官袍,其餘的便是無品的小吏,以及衙役。

這回去查看農事,衙門裡的人幾乎全去了,隻留下幾個人,謹防州府衙門有什麼緊急情況。

林真這個編外人員沒在他們那堆官員裡湊合,自覺地拉著自己的馬兒走到小吏的堆裡,拍了拍他騎著溜了兩天的馬兒脖頸:“小家夥,這兩天就看你了。”

仗著這匹馬溫順,林真一手拉著馬鞍前頭,腳踩在腳蹬上,腰腿同時發力騎了上去。

這匹馬對於他的身高來說還是高了一些,抬腿上來的時候稍稍有些費勁兒。

但騎上馬背之後視野頓時開闊,能看到最前頭的顧凜等人,也能看到隊伍後邊的衙役。

望著這些平日裡被百姓稱呼為大人、老爺的官員小吏以及衙役們臉上的表情,林真覺得這個查看農事的活動可以年年開展。

要沾沾泥土地,飄得太高容易把自己看得太高,忘了手裡把碗飯是從哪裡來的。

*

馬家屯是離州府隻有七八裡地的大村子,全村的人戶加起來共有一百二十多戶,人口一千出頭。

人口多,壯勞力也多,家家戶戶開的荒地都是七八畝,十畝以上。

一開始大家夥雖然鬥誌昂揚地跟著乾,但心裡頭還是有些沒底,隻是想到州府衙門給賒欠糧種,還賒欠曲轅犁,教他們法子,還是想拚一拚。

如今這年月哪家不是勒著褲腰帶過日子,不說能多收幾十斤糧食,就是隻收原來的產量,也能讓他們稍稍鬆快一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開出來的荒地前三年不收稅,從前大家夥閒下來的時候就去刨荒地,奈何離州土地不比石頭軟和多少,廢了很大的勁兒也開墾不出多少荒地。

哪像現在,有曲轅犁,雖然還是累,但相比之前著實是輕鬆許多。

“馬三叔,你又坐在地邊看禾苗呢!”

地埂上坐著的老漢溝壑縱橫的臉上帶著笑:“瞧瞧這禾苗長得多好,見風長!”

說話的人剛去地裡頭鋤草來,糞水一下去,不止莊稼長得好,豬草野草也長得好,不儘早鋤了要把莊稼苗給遮死。

那麼好的莊稼苗,他可舍不得。

跟馬三叔搭話的人把鋤頭放下,坐在馬三叔身邊:“三叔你家今年開的荒地有十畝對吧,其他地方的怎麼樣,生得齊整不?”

“齊整!”一說起莊稼,馬三叔眼睛都亮了,“全跟這塊地裡的一樣,又嫩又壯實,長頭好得很!”

“咱們是攤上好官兒了,這十畝荒地三年不用上稅,隻還州府賒給我們的糧種,曲轅犁的錢,要過個好年啦。”

“誰說不是呢,我家那莊稼也長得好,就跟三叔你家的一樣一樣的。”這樣好的天氣,村裡的人都忙著把地裡頭的雜草鋤乾淨,太陽曬上個兩三天,就全死了,剩下的苗才長得好。

兩人在這兒眉開眼笑地聊著,路過的鄰居也過來坐坐,很快這兒就聚集了十多個人。

突然,正跟大家夥說自己第一次用曲轅犁時出的糗事的馬三叔村口那裡出現的影子,拍拍身旁的人:“哎你瞅瞅,那是人還是啥,我這眼睛昏花得厲害,看著就是一團烏漆麻黑的東西。”

旁邊聊得熱火朝天的大家夥順著他說的看過去,當他們看清向他們村子走來的是什麼模樣的人的時候,立馬從地埂上站起來:“那,那好像是州府衙門的人?”

“什麼好像,那就是,打頭的是在我們麵前說過話的顧大人!”

“快快快,去喊村長還有其他人,顧大人和衙門裡的人來了!”

馬三叔看著跑去叫人的鄰居,想了想乾脆跑到村子曬糧食的場壩那兒,把沒有大事不能搖響的銅鐘搖響。

“鐺——”

“鐺——”

“鐺——”

這會兒正是村子裡的壯勞力去田地裡侍弄莊稼回來,吃完飯準備坐坐接著乾活的時候,聽到那好久沒響起的銅鐘的聲音,幾乎全都走出家門去看。

然後叫上家裡人趕去場壩那邊。

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兒的男女老少趕到場壩的時候,帶著一群官員小吏,以及衙役的顧凜正好進了村子。

曾經去州府衙門裡邊,聽他說耕種的事兒的村長,馬三叔幾人走到最前邊,“知州大人。”

後邊兒的男女老少們這才知道來的竟然是衙門裡的大官,還是讓他們種了這麼多地的好官,連忙跪地行禮。

“起來吧,無需多禮,”顧凜翻身從馬上下來,望著聚集在這裡的馬家屯的村民,“本官此行,是與衙門裡的人親自查看今年耕種的情況。”

他下了馬,官朋高通他們自然不可能安然地騎著馬,紛紛從馬上下來。

麵對他們這些官員,馬家屯的村民都心生畏懼。

但是曾經去過州府衙門的人在他們跟前說過很多遍顧大人如何如何,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