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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354 字 6個月前

小籃子遞到牛大麵前:“這是……春來的……”

小孩子有些羞澀,說著說著往老者身後藏。

牛大也把他的小籃子接過來,跟和自己一樣被林真買來的平哥兒道:“這裡麵的也跟著大爺的一塊兒稱。”

“好嘞。”平哥兒和另外一個哥兒先把幽草跟著背簍籃子一塊兒稱,稱好之後再把幽草倒到他們身後鋪著麻袋的地上,重新稱背簍和籃子,便得到了幽草的純重量。

平哥兒看著稱,對牛大道:“牛大哥,總共二十七斤幽草。”

“好的,”牛大立即從桌子上的箱子裡數出二十七文錢,交給老者,“大爺拿好了,這是你這回賣幽草的錢,總共二十七斤,得二十七文,下次挖來我們也是這個價格收。”

二十七文錢,放在手裡還裝不滿,老者卻高興得不得了,抖著手把銅錢小心翼翼地貼身放著,不住地跟牛大還有兩個哥兒說謝謝,跟著他一起挖幽草的小孫子也奶聲奶氣地從他身後伸出腦袋,小聲地說:“謝謝。”

爺孫兩背著背簍拿著籃子轉身走了,其他賣幽草的人規矩地排著隊,牛大和兩個哥兒跟剛才一樣,稱幽草,給銅錢。

站在一旁的馬掌櫃看得心裡頭泛起異樣的滋味,突然,他看到曾經在林真身邊見過的侍女拿著一張紙走出來,手裡拿著漿糊。

牛大和兩個哥兒知道她現在近身伺候林真,看見他紛紛打招呼:“小鹿,你這是做啥呢?”

鹿鹿拿著漿糊盆裡的鬃毛刷子在牆上刷了刷,踮著腳尖把紙貼到牆上:“老板要招人,女娘哥兒三十個,漢子二十個,到廣順巷那邊做工。”

說著,鹿鹿看向那些來賣幽草的當地人:“各位叔叔嬸嬸家裡要是有合適的女娘哥兒也能叫來看看,不管哥兒女娘還是漢子,一個月的工錢都是一錢五十文。”

“啥?女娘哥兒還能來做工?”正好排到最前麵的大娘瞪圓了眼睛,她想去鹿鹿跟前問個清楚又怕錯過賣幽草,便夠著身子往鹿鹿那邊湊,“女娘你說的可是真的!一個月一錢五十文!”

後邊排隊的人也都跟她一樣,緊緊地盯著鹿鹿。

鹿鹿點頭,安了她們的心:“我們老板說的還能有假,但是我們老板也不是什麼人都要的,手腳要勤快,乾活要麻溜,還不能是那等偷奸耍滑的。”

“你瞧瞧我家這哥兒怎麼樣!”鹿鹿話音剛落,排在隊伍裡的一個夫郎就把跟自己一起挖幽草的兩個哥兒推出來,“他們乾活可勤快了,什麼活兒都能乾,一個月彆說一百五十文,一百文也行。”

兩個被自己阿爹推出來的哥兒還有些懵,但是心裡的想法和自家阿爹一樣,一個月要是能賺一百文就好了,家裡就能寬裕些。

鹿鹿望著兩個身材乾瘦,皮膚黝黑,年紀不大的哥兒:“工錢是我們老板定好的,哪能說改就改,你們要是想去做工,明天一早到廣順巷那裡去排隊,選上了就可以留下做工。”

“對了,在廣順巷做工的我們老板供一頓午飯,活兒多,不能耽誤。”

鹿鹿每說一個字,在場的這些人心裡就跳一下。

一個月一百五十文的工錢,中午還供一頓飯,這是什麼神仙下凡來救苦救難的嗎?

而且他們現在挖來的幽草也是賣給這個林老板。

鹿鹿貼好招工的啟示,對在這兒收幽草的牛大還有兩個哥兒道:“牛大哥平哥兒樹哥兒,老板說幽草再多收五百斤,你們跟挖幽草的人說說。”

“好的。”牛大點頭。

賣完幽草,得了林真要在廣順巷招工消息的人腳步匆匆地回了家,如今誰家裡沒兩個女娘和哥兒,都想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帶回去,讓他們去試試。

要是能成就好了,家裡就多一份進項了。

孟夫郎腳步匆匆,背著空背簍走進低矮的家門,今天沒活兒乾的丈夫看到他回來,把背簍接了下來:“全都賣完了?我還以為是騙人的呢,幽草到處都有,不知道收去乾什麼?”

家裡攏共就一間屋子,卻擠著兩口子還有一個兒子一個哥兒,石頭壘的床隻有巴掌寬的距離,隨著孩子年紀慢慢增大,彆說他們兩口子,就是兩個孩子都尷尬。

可尷尬能怎麼辦,離州的天兒,在外頭睡一晚上就會被凍死,隻能這麼著。

“小麥呢,怎麼沒在家裡?”孟夫郎問丈夫。

其丈夫道:“他剛起一會兒,去城外頭挑水去了。”

孟夫郎連忙道:“他身體好了吧?!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他說不熱也不酸疼了,幸好那副買得及時。”

兩口子正說話,去挑水的麥子回來了,看到屋裡的阿爹還有阿父,把水桶放了下來,拎著桶把水倒進水缸裡:“阿爹,你回來了,幽草都賣了嗎?”

“賣了,得了二十九文錢。”

“這麼多!”麥子睜大眼睛,心頭火熱地道,“我明天跟著阿爹你去挖幽草!”

孟夫郎一口回了他:“不,你今天好好收拾下,明天和你哥哥去廣順巷那兒,收幽草的老板在那裡招工,要是被選上了,一個月有一百五十文的工錢,還能在那兒吃一頓午飯。”

麥子手裡的水桶頓了頓,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望著他阿爹。

孟夫郎望著他還有丈夫:“我親耳在府衙前麵聽到的,要招三十個女娘哥兒,二十個漢子。”

雖然眼前挖幽草好像賺得比較多,可是幽草冬天不能挖,也不知道老板收到多少斤就不收了,長遠來看還是去廣順巷做工最好。

晚上,去外頭做零工的孟家大郎也回來了,他乾的是泥水活兒,隨著泥瓦匠的隊伍到處給人蓋房子。

但是泥瓦匠隊伍防人防得厲害,他沒學到手藝,隻能挑泥巴,一天下來疲憊不堪,年輕黝黑的麵孔有些麻木。

當他聽到孟夫郎還有父親跟自己說明天一早去廣順巷,看看能不能被選上做工,麻木的臉上出現些許漣漪。

他今年已經二十歲了,跟他同齡的人好些成了親,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因為家貧,連哥兒都不想嫁進他家受苦。

他也不想拖累彆人,心裡頭做好了就這麼一輩子過下去的準備。

要是能得到這麼一份穩定,還有錢拿的活兒乾,做個幾年應該能攢下一筆銀錢吧,到時候找個年紀大點的哥兒,有個自己的孩子,也是很好的。

第二天,不少從親戚朋友以及家人那裡知道廣順巷要招工的女娘哥兒、漢子們一大早就來了,女娘和哥兒身邊還陪伴著家人,如今許多人家裡的女娘和哥兒都不給出門,能出現在這裡的都是家裡條件實在不好,被那一百五十文的銅錢勾起了心思,才把他們放出來。

但也擔心他們在外頭出事,跟著來了,想看看情況。

麥子和他哥都來了,兩人昨天晚上輪流洗了個澡,今天一大早換上最好的隻有五六塊補丁的衣裳,由孟夫郎還有阿父送來。

跟他們一樣的人還有很多,漢子最多,哥兒第二,女娘最少。

林真帶著鹿鹿牛大,以及另外八個人走進廣順巷的時候差點兒被這人擠人的場麵弄得以為走錯了路。

未免太誇張了些。

來這兒找活兒做的人們也看到了他,一瞬間隻覺得眼前有些暈乎,怎麼能有人生得這麼好看,皮膚如此白,然後反應過來往兩邊退開些,給他讓出一條路。

林真對身旁的牛大道:“你叫他們分成兩排站好,一排女娘和哥兒,一排漢子,然後一個個地進去。”

“是,”牛大嗓門大,大聲道,“老板說了,要來做工的排成兩排,女娘哥兒一排,漢子一排,一個個地進去,不要亂擠!”

眼看著人太多,林真又分出兩個人去幫著他維持秩序,帶著鹿鹿和剩下的人進院子。

院子裡的家具已經被搬空了,隻有林真讓人買的簡單的條桌與條凳,院子正中有一口水井。

林真站在正屋前邊,“就在這兒吧,鹿鹿你把墨研一下,平哥兒在門口那兒看著,我寫完了你再叫下一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是。”

林真問得很快,邊問邊在紙上寫著,姓名,年齡,家裡的詳細住址,然後去旁邊做二十個深蹲,活動活動手腳,看下來不錯就把人定下來。

三十個女娘哥兒,二十個漢子很快就招滿了,沒被招上的沮喪不已,甚至還有跑到林真前頭自薦的。

但林真目前確實用不了這麼多人,他道:“以後我還要做其他生意,說不定你們很快就能來給我做活了。”

再沮喪,沒被選上的也隻能離開,與被選上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麥子和他哥都被選上了,兩兄弟隔著人群望著彼此,都忍不住又忐忑又高興。

突然,麥子聽到那個生得很好看的老板道:“剛才招工的時候跟你們說了一遍,現在我再給你們重複一次,你們在我這裡做工的最初工錢就是一百五十文,沒有多的,中午那頓飯我這兒包。”

“相應的,這裡的活也不輕鬆,女娘和哥兒負責清洗花草,攤開滴乾水分;淘米,磨米漿,過濾米漿,以及晾粉,乾活之前要洗手,要戴帽子,不能把臟東西帶到粉裡。”

“我會把你們分成小組,每個小組做的東西都有自己存放的地方,出了問題我就隻問你們。”

“漢子則負責搬運貨物,不僅是買進來的東西,賣出的東西也要搬。”

“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麥子跟著身邊的人一起道,心裡難免激動,恨不得現在就開工乾活,早點拿銀子。

麥子也不知道什麼是契書,隻知道在上麵按了自己的手印,然後在老板的叮囑聲裡把契書揣好,跟著哥哥一起回家。

兩兄弟肩並肩往回走著,走著走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像小時候還不知道愁苦滋味那樣,你對著我笑,我對著你笑。

剛才老板說了,明天就開工,早上辰時初做到午時正,再從未時正做到酉時末。

做完這個月就發第一個的工錢。

焦急地等在外邊的孟夫郎和孟父眼看著自己兩個孩子出來,急匆匆地跑上去:“怎麼樣,成了嗎?”

麥子把按著自己手印的契書拿出來,給阿爹阿父看:“我和哥哥都選上了,明天就開始乾活!”然後跟阿爹阿父說一天乾活的時間。

孟夫郎眼睛溼潤,拍著兩個兒子的肩膀:“好,好,從明天起你們就來這兒做活,我去挖幽草賣給林老板,你們阿父還做零活兒,咱們家會好起來的。”

“一定會的。”麥子把契書重新折疊起來。

次日,林真來了,他之前買的十二個人,除了牛大鹿鹿,以及牛大的娘,和牛大的媳婦,全都是乾熟了活兒的老手,所以他把招來的三十個女娘哥兒分成八個小組,八個老手當小組長,帶著新來的人乾活。

除開最後一組隻有三個人,其他七個小組都是五人。

再讓這八個小組負責不同的事,清洗蒸餾花露的花草的,淘米的,磨米漿的,過濾的,以及專門晾米漿沉澱物的。

原本隔在兩間院子中間的那堵牆在他征求兩家人意見,加了一點銀子後拆了,兩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