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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354 字 6個月前

真沒有坐在炭盆邊,穿著出去時的那身衣裳,坐在桌案後邊寫寫畫畫,好看的眉眼低垂著。

聽見動靜,林真抬起頭,把炭筆夾在小冊子裡頭道:“近來吧。”

“夫郎。”盧萱領著四人,在離林真三步遠的地方站住,彎腰給他行禮。

林真看去,隻見除了早上見過的盧萱,另外三個哥兒有兩個年輕些,二十多歲,有個上了年紀了,四十來歲,應當是管車馬的那個漢子也是四十歲的模樣。

幾人第一次見他這個新主子,有些拘謹。

他道:“多的話我不說了,你們幾人都是被徐夫郎招進來做活的,也都是熟手了,我也不打算把你們全辭了,另外找不熟悉手上活路的進來。”

“不過我也有言在先,我這人好說話的時候很好說話,但要是使什麼心眼被我知道了,前頭的好說話就不算數了。”

都打算繼續在這兒乾活的幾人連忙表忠心:“夫郎,奴婢們都想留下來乾活,絕不會乾偷奸耍滑欺瞞您的事兒!”

林真抬了抬手:“以後叫我老板吧,夫郎這個稱呼暫且擱著。”

“是。”

契書林真現寫了五份,幾人在這裡做活兒,除了管廚房采買的盧萱,做飯的四十來歲的那個夫郎,以及管車馬的大成,另外兩個灑掃的哥兒剛開始的工錢是一個月一錢銀子,也就是一百文。

在林真眼裡少了點,但是從前徐夫郎開的銀子比這還低,一個月才七十文,在自給自足都難的離州,這個活兒已經是他們能找到的不錯的了。

連身強力壯的漢子們除了地裡刨食,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去深山老林裡打獵,再沒有彆的來錢的門路。

至於三個管著些事的,待遇比兩人稍好一些,一個月的工錢是一錢三十文,然後所有人每季有一身衣裳。

幾人都不識字,按手指印的時候覺得自己今天是不是在做夢。

而林真趁著他們這些當地人在這裡,順道問:“離州可否產一些比較特殊的米,例如南邊那兒的碧梗米,紫心米。”

解決了花露的原材料,林真又為玉容粉的原材料愁上了,當初他來離州的時候沒帶多少碧梗米還有紫心米,一來路途遙遠,花費的人力物力實在太大,二來這些米都要今年的新米,帶多了陳舊的話根本用不成。

現在三種米做的玉容粉滿打滿算隻有六百多盒,拿去京都還不夠分的。

而且他不打算像在京都一般扣扣搜搜地做小作坊,想再招人手加大產量,分成高檔中檔以及低檔來做,徹底把京都當成三類玉容粉的傾銷地,把市場牢牢地攥到自己手裡頭。

這樣一來,所需要的三類米量就很大了,要是經由東陽郡河口運進來,成本要略微上升一些。

如果能在離州解決,那是最好的。

第226章

三個哥兒和漢子都還以為林真是為了吃,隻有盧萱從鹿鹿還有牛大那裡知道林真是拿米來做胭脂水粉的生意,連忙道:“有的,雖然奴婢不知道南邊的碧梗米紫心米是何樣,但離州也有,還有黑米和黃鸝米。”

林真來了興致,“咱們府裡有嗎,拿些來我瞧瞧。”

“有,都是去年收進來的米。”盧萱管著廚房的采買,有什麼東西沒人比她更清楚,她去廚房裡把幾種米一樣抓了一點,放在林真跟前的桌案上。

“這是碧梗米,這是紫心米,”盧萱指著隱隱帶點綠的米還有表麵上看起來和一般白米沒分彆,但是碾碎之後芯是淺淺紫色的米,然後指向另外兩種,“黑米和黃鸝米的種下之後收成低,種的人少,但是熬粥黏糯綿軟。”

米一拿到眼前林真就覺察出和自己以前見到的米有些許的不同,麵前的幾種米,連著白米都比安遠鎮,府城,以及京都的更好一些,顆粒飽滿,米香濃鬱,自帶的顏色也要更豔麗一點。

林真做玉容粉都做出心得了,這樣的米做出來的粉,肯定要比以前的更好。

他問盧萱:“在州府的米鋪裡,這些米要價幾何?”

盧萱道:“白米五錢一鬥,碧梗米紫心米七錢一鬥,黑米黃鸝米更貴點,八錢半銀子一鬥。”

一鬥米十二斤半,折算下來比京都高了小半。

不管在何處,米都是小富之家以上才能吃得上的細糧,大多數百姓吃的都是高粱蕎麥小麥,結合離州地貧,賣這樣的價格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這樣玉容粉的成本就要略微高了一些,但是相比玉容粉的暴利,這點兒成本隻是小頭。

隻要大批量的中檔低檔玉容粉流入京都,他就能真真正正的日進鬥金。

剛剛回來一會兒,身上的熱氣才散發乾淨,林真就坐不住地再次起身出去,還是帶著盧萱。

兩人才踏出知州府衙的大門,就看到鹿鹿還有牛大被一群人包圍著,全是在問收幽草的事兒。

“真的收幽草嗎?沒騙人?”一個麵容枯瘦得顴骨高高聳立著的老者急切地問,他背上背著背簍,手裡牽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孩兒,小孩兒一副長期營養不良的模樣,四肢細細的,隻有肚子鼓出來弧度。

也在往牛大還有鹿鹿麵前擠,但是並不敢擠著他們兩個的哥兒急切地問:“不是騙人的吧大人,一文錢一斤?”

“收嗎!?”

“剛才我聽到的是幽草不是其他的吧?”

“……”

焦急嘈雜的聲音混在一起,幾乎聽不出他們問的問題。

被圍著的牛大和鹿鹿聲嘶力竭地道:“收幽草,對,就是地裡邊不少的幽草,一文錢一斤!”

突然,鹿鹿從縫隙裡看到了林真,跳著對他揮了揮手:“老板!”

大家夥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看到他對著人堆外邊招手,紛紛看向林真,看到林真是從府衙裡出來,還一副富貴的打扮,不自覺地往後邊站了站,聲音也停了下來。

林真走過去大聲道:“我就是此次收幽草的人,大家挖了幽草都可以送到這兒,自有人稱重付銀子給你們。”

看他一個哥兒居然說是收幽草的,這些百姓都有些嘀咕,但是想到林真是從府衙裡出來的,卻比剛才信了幾分。

一想到林真隻要五百斤,連忙帶著家裡人回去,背上背背簍拿上籃子,眼睛亮得跟燈籠一樣,隻看得見幽草。

打發了他們,林真把鹿鹿牛大帶上,跑了幾家州府的米鋪,最後因為承諾自己用的量大,讓米鋪的掌櫃在一鬥米上便宜了幾文錢,明天就拉一部分米去府衙裡。

林真是個急性子,乾什麼事兒都受不了拖延,要不是從米鋪回來天已經黑了,他還想再去找城裡的房牙子,問問府衙周圍有沒有麵積大,還沒租出去的院子。

這兒畢竟是知州府衙,他現在隻是堆些材料還沒什麼,等招了人就不行了,出出進進的沒個樣子。

第二天,林真起了個大早,打算繼續去外頭跑事情,先找間合適的院子,當做材料堆積的地方和工人做活的地方,然後儘快開工。

他以為自己起得夠早了,哪曉得一打開門就聽到前邊傳來的聲音。

不知道被叫去前邊做什麼的牛大手裡提著一盞燈籠,正低頭吹熄裡麵的蠟燭,看見林真醒了連忙走過來行禮:“老板。”

“前麵怎麼有聲音?”

牛大道:“是州府周圍鄉裡的百姓,有些半夜就來了,現在還有人往這兒趕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林真拍了拍腦袋,昨天忙了一天把他都忙暈乎了,這件事顧凜跟他說過,衙役去周邊鄉裡跟百姓們說堆肥糞水,以及曲轅犁糧種的事兒了。

這些百姓肯定是來探探虛實的,離州地貧,糧食產量低,大家夥想儘辦法,累斷了腰都不能填飽肚子,一到冬天還時有人被餓死的消息傳出,但凡能讓他們好過一些,他們都忍不住不打聽。

林真笑了笑,等鹿鹿端著洗臉水和漱口的水進來,洗漱完後換了身衣裳,吃了早飯就要去找房牙子。

這麼會兒功夫天已經大亮了,聚集在前院的人越來越多,林真剛從連接後院與前院的廊下走出來,就看到原本還算寬敞的正堂前麵的院子擠滿了人,是真的擠滿,比昨天問幽草的人還要瘋狂。

負責看著這些百姓,以免發生什麼意外的衙役見過林真,知道他是知州大人的叔叔,連忙分出一個人帶他出去。

林真瞧著衙役很明顯一夜沒睡的臉,道:“你們這趟總共通知了多少個村?”

“回夫郎,因大人擔憂政令傳達有所誤差,我們親自到各個村通告,一共三十六個村。”

府衙裡馬匹不夠,林真他們帶來的那幾匹馬也拿給衙役們跑腿用了,三十六個村,在地廣人稀的離州,已經是他們所能通知到的最大範圍。

至於更遠的縣和鎮子,趕不上今年這回了,一來一回的路程就夠嗆。

林真望著從各個村裡趕來的代表他們村子的人,對身後的鹿鹿道:“你回去跟廚房的盧萱說一聲,燒些白開水提到前邊來。”

“是,老板。”鹿鹿回身往後院走,來到廚房找到盧萱,“盧姐姐,老板讓你燒兩鍋水,提到前邊去給從周邊村子趕來的人解渴。”

“好嘞,鹿鹿,村裡的人來府衙做什麼呢?”兩大鍋水,人肯定多,難道出了什麼大事兒?

盧萱不知道,隻覺得這知州府衙自從新的知州大人和林老板來了,就像裝上了輪子,咕嚕嚕地往前跑。

不複徐知州在的時候慢悠悠的勁頭。

而在前院的林真在衙役的護送下慢慢從擠得分都分不開的院子裡往外走,耳朵邊時不時聽到堆肥,糞水,犁頭,糧種這幾個重複的字眼。

這樣的場景,何其熟悉,與自己第一次在林父麵前提起堆肥的樣子多麼相像,那一年林家就用上了堆肥,第二年,鯉魚村所有的莊戶人家也迫不及待地用,第三年,第四年……

那樣豐收的場景,日後也會在離州重現吧。

府衙外頭的街道上也有一些一看就是常年乾活的百姓,他們伸長了脖子往裡邊看,有些性情急的還站起來走過來走過去。

“你們說說這事兒靠譜嗎?什麼堆肥,糞水,咱們以前壓根就沒聽說過,咱們可不能白白忙活一年顆粒無收,讓一家老小喝西北風餓死。”說話的是楊村的村民,年紀不大,但膚色黝黑,常年勞作,瞧著比實際年齡大了十歲不止。

“我說你就彆轉悠了,轉得我頭暈,村長和阿公他們不是在裡邊兒嗎,等他們出來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而且昨天去的官老爺不是說了嗎,這個法子從前有人用過的,都得了豐收。”

被年輕人轉得頭暈的人道,但是他自個兒的目光也直直地望著府衙裡頭,恨不得看出一個洞來,好看看裡麵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天知道昨天他們看到衙役去楊村裡的時候還以為是誰犯了事兒,要被抓來衙門裡打板子關起來,哪曉得衙役徑直問他們村長在哪兒,得知村長就坐在他們旁邊的田埂上後直接說了一大堆他們明白,但是又不明白的話。

什麼堆肥,糞水,可以讓收成變多,什麼什麼犁頭能夠隻要兩個人犁地,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