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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365 字 6個月前

一人道:“臣倒覺著施宣不錯……”

“那施宣才學是有,可長得未免太磕摻了些。”

“這是狀元,又非探花,縱是相貌平平些也無礙。”

秦仲瞧著幾個老臣在那兒提這個提那個,道:“怎麼不說顧凜,方才他在殿上的那場辯論幾位愛卿都看到了,難道當不得狀元?”

人還在殿內跪著呢,他們這些老狐狸哪會在這時候觸皇上的眉頭,朝廷大半臣子主和,一來和皇上的態度有關係,二來朝廷虧空,想動也動不了。

哪想到顧凜會在一場辯論上重現這些年車羅國對離州的數次劫掠,然後在以那篇時務策為論點的貢士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突然大軍壓境步步緊逼,最後一舉吞下整個離州。

離州是京都最近的一道防線,失了離州,京都就徹底暴露在車羅國的爪牙之下。

大家夥都還記得在顧凜贏得辯論後皇上的臉色,下一秒顧凜就自發地跪在殿上,皇上也沒叫他起來。

黎權也覺得顧凜此回辯論太過殺氣騰騰了些,但是顧凜跪下時的那番話卻又是正確的,若他殿前藏拙,是欺君,為藏拙而故意輸給對手,更是欺君。

黎權眼角的餘光望著坐在寶座上的皇上,不知道此刻的皇上在想什麼。

*

貢士們走站在殿內等候,顧凜腰背挺直著腰背跪在地上,身形半天都沒晃動一絲一毫。

突然,拿著一卷紙的此次院試的主考官黎權走出來,朗聲道:“經皇上欽點,此次殿試賜同進士出身者,安堯,高丘,洪舟……黃玉文,陳幸……”

“進士出身者……”

“進士及第第三名,鐘嚴。”

“進士及第第二名,施宣。”

“進士及第第一名,顧凜。”

進士及第隻有三名,第一名狀元,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跪在殿上的顧凜會被點為狀元,他們都沒有忘記顧凜贏得辯論後殿內驟然緊繃的氣氛和皇上回後堂時的背影。

他們甚至還以為顧凜今天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黎權宣布完結果,就像沒看到驚訝於這結果的眾人,而是望著顧凜,繼續道:“皇上口諭,著新科狀元顧凜,為離州知州,即日上任。”

“顧凜,去皇上跟前謝恩吧。”

縱使再顧忌著這兒是殿內,天子居所,貢士們的聲音都壓不住了,跪在那兒的顧凜成了狀元,現在不僅成了狀元還直接被授了官職。

離州知州,從五品,比按照慣例授予翰林院編纂,從六品的以前的狀元還要高兩個官階,直接就是掌管一州之政的最高官員。

沉靜如顧凜也對落在自己身上的知州官職有些許不明,他先對著宣讀皇上口諭的黎權謝過皇上的隆恩,起身後再隨著黎權去後堂。

高大的宮門大開,兩個內監肅穆地站在兩旁,看見黎權和顧凜來後垂首領著兩人進去。

“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顧凜在離皇上還有丈許遠的地方便行跪拜之禮,有皇上口諭,他已經是離州的知州,再自稱草民就不合適。

秦仲望著他,叫他起來後道:“你可知朕為何會欽點你為狀元,並授你離州知州的官職?”

“臣不知。”

“朕想瞧瞧,寫出這篇時務論的你,是真的%e8%83%b8有溝壑,還是隻會誇誇其談,紙上談兵,”秦仲看著桌案上顧凜院試時的時務策,道,“朕給你五年時間,要是你在任上能夠做出些許政績,朕就不追究你殿前輕狂之罪,反之,朕就要了你的腦袋。”

要是沒有去歲車羅國連占離州數座城鎮,又不知為何撤兵,以及秦仲如今已是耳順之年,對一些事越來越擔憂這兩件事加在一塊,都不會讓剛剛成為新科狀元的顧凜任離州知州一職。

顧凜時務策裡展現出來的前景戳中了他心頭的癢處,離州是大禹京都與車羅國之間的過渡屏障,可地廣人稀,人煙稀少,不僅要朝廷每年撥銀子救濟,還要花費軍力物力在那兒,偏偏還是年年鬨出一些事兒來。

“是,臣定不負皇上隆恩。”

從殿內出來,顧凜直接被內監領著往宮門處走去,沒機會跟他說話的黎權歎息地搖搖頭。

原先他以為此子會和以往的狀元一般進入翰林院任職,屆時自己收他為徒,放他在翰林院磨礪幾年,再推薦他入其他六部,沒想到皇上突發奇想竟然讓他做了離州知州。

聽起來官職比翰林院編纂高,可那離州知州豈是好做的,彆說一個從未入官場的顧凜,就是朝堂裡的老狐狸去,也不見得能討著好。

因為那就是不毛之地,人非神仙,哪能無中生有。

黎權搖搖頭,可惜了,顧凜此子要是能夠磨一磨或可有些建樹。

那個叫鐘嚴的學子也不錯,要不是皇上重策,名為施宣的那位學子生得又實在磕磣,點為探花有礙觀瞻,隻能點他為探花,此次殿試的名次還有得爭。

被內監帶到宮門處,顧凜便看見在此等候著他的黃玉文陳幸還有鐘嚴,其餘的貢士走了大半。

一看見他,三人便大步走過來,臉上都神情狠狠一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這一下天一下地的,真的要把我們都嚇死!”

然後黃玉文迅速道,“你現在真是離州知州了!?”

“嗯,待瓊林宴過後便上任。”

“好你個顧栓子,事事都在我們前頭,以後要是去你那兒討生活,你可不能給我們唱高調啊!”他能夠沒事,還成了離州知州,黃玉文覺得像做夢似地,不,夢都不敢這麼做,激動得連顧栓子這個名兒都叫出來了。

陳幸也很是激動,顧凜的才學如何他們最清楚不過,要不是跟著顧凜一起溫書,得他指點,他和黃玉文這回的院試根本沒有考上的可能。

顧凜能夠成為狀元,且又成了離州知州,他也很高興。

一向對什麼都淡淡的鐘嚴也恭喜顧凜。

黃玉文對顧凜道:“你快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林叔,而且現在是朝廷派人往家裡通知的時候,說不定還能撞上呢。”

第220章

被黃玉文說中了,顧凜從青棚馬車上下來的時候他和林真住的街道被圍堵得水泄不通,最外圍的人看到了他,當即高聲呼道:“狀元郎回來了!”

“快讓狀元郎進去!”

“我們街居然也出了狀元郎,以後要多來他家門前走走,說不定也能沾點文氣呢。”

“我兒媳婦剛懷孕,以後天天來這裡走走,以後我未來孫子也要做個讀書人!”

“……”

大家夥都不約而同地給顧凜讓出一條道,顧凜便看到朝廷報喜的人以及林真。

林真也看到了他,臉上帶著笑,在為他高興,驕傲的笑,就像高懸於那兒的明珠,他終於能夠伸手將其攏在手裡片刻。

給報喜的人賞銀,並且跟這些來看熱鬨賀喜的人說了幾句吉祥話後,顧凜和林真頂著眾人豔羨的目光進屋。

林真道:“方才報喜的人來我還在琢磨你們今天的殿試怎麼這麼久,沒想到竟聽他說你中了狀元。”

“恭喜你。”~思~兔~在~線~閱~讀~

昔日那個最初還有些厭學,隻想著跟自己做生意賺銀子的小孩兒,如今成為眾多學子裡頭的頭名。

林真瞧著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個大人了,以後在朝為官,要穩而又穩,時時警醒,不可貪功冒進。”

顧凜道:“還有一件好事。”

林真:“?”

考上狀元就是最大的好事了,還有什麼好事會在這個時候發生。

顧凜道:“皇上授我離州彆駕的官職,待瓊林宴後便要離京上任。”

林真拍著的手停了停,他前世也看過不少影視作品,知道進士及第的前三名自然和其他人不一樣,會被授予官職,但狀元郎皆是從翰林院編纂做起,經由幾年磨礪才能往上活動活動。

能往上的往上爬,不能往上的就定死在這個位置上,君不見三年一次的殿試,有多少狀元榜眼探花,最後能出頭的又有多少,鳳毛麟角罷了。

林真眨眨眼睛,在心裡默了一下離州知州的官職,“從五品?”

“你怎麼突然就做了離州知州?”這簡直跟坐了火箭一樣。

從未想過瞞他的顧凜便把殿試時發生的事,以及最後自己去皇上跟前謝恩,皇上的那番話告訴了林真。

林真覺得自己就像大海裡的船,一下子風平浪靜陽光和熙,一下子電閃雷鳴狂風暴雨,當聽到皇上隻給顧凜五年時間,卻要他在離州做出一番事兒來,第一個念頭就是這老皇帝怕死怕得夠夠的,都不管這現不現實,隻要能讓他睡安穩覺就什麼也不顧了。

他立刻問顧凜:“你把你到離州後要做的事兒都給我說說。”

顧凜帶著他去書房,拿了一支筆和一張紙,先在上麵畫出離州的大概版圖,指著最北邊道:“離州與車羅國接壤,越靠近關外,天氣越惡劣,一年九個月都是凍著的,留給百姓的耕種時間隻有短短的三個月,所以在靠近關外的地方其實並沒有百姓居住,他們大多居住在此。”

顧凜的筆往下劃了一道,在離邊關有一根手指厚度的地方:“上任後,首先要做的就是你之前常跟我說的,大力發展農業,把堆肥的方法從上至下推廣開,隻有把百姓的肚子填飽,他們才有餘力做其他的。”

“其次車羅國每年冬天都會來離州劫掠……”顧凜條理清晰,主次分明,把自己上任後要做的事詳細地列了出來,農業,軍事,水利,道路,乃至在其他地方會被貶做下等,打壓的商賈都在他的計劃之內。

他從小跟在林真身邊,深諳商業裡的巨大利益,他不高看士農工商任意一環,也不低看任意一環,而是將其編織到一塊,即將用在離州這片土地上。

林真知道顧凜很出色,但是這是顧凜第一次在他麵前說這些,以前都是自己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地跟他說自己在現代所學的那些知識,又雜又多,但是顧凜卻從一州出發,將所學皆融入。

林真放下心來,聽他說著,突然,顧凜指著離州東南方最邊緣處,對林真道:“此處名為東陽郡,距離州府城不遠,卻是個靠內河的地。”

“稍做修理,便可由此,”顧凜手裡的筆南下,“直下京都,再入雍州平洲洛州等地,我知你如今生意剛鋪開,不若到此地安頓,一來我上任後不可輕易離開州府,可讓我見到你,二來離州是我管轄之地,你想要的在他地難以上下通達,在此處卻可得見。”

“真真,隨我去離州,可否。”

顧凜在林真跟前從來都是坦蕩的,說這話的時候望著林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這點私心。

他舍不得與林真分離這麼幾年,他想讓林真和自己一起去離州,還透露出到了離州以後林真即將會見到的一些東西。

林真剛剛還被他所展露出來才乾所折服驚歎,哪曉得話頭急轉直下,一下子就轉到了去離州上,林真有點愣。

但是他心裡一動,想到了很多東西,水泥路,自己那些拿出來可以獲取驚人財富,卻會被其他人覬覦的新奇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