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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440 字 6個月前

,卻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繼續往上走,跪坐到最高處的桌案後。

按照流程,顧凜這個解元帶領眾舉人給黎權還有府城府君敬酒。

然後從顧凜這兒,開始了自報自己的家門,相當於讓大家夥都認識認識彼此,不說以後如何,至少在這個場子上不能認錯了人。

等他們報完家門後,府君站起來對眾位舉人說了一番勉勵的話,接下來就是讀書人最愛的環節了,作詩。

顧凜的題卷已經隨著排榜貼在府衙外頭讓大家看了個遍,對他詩文得了中上的事兒清楚無比,知道他詩文算不上頂好,是經義和時務策拉了大頭。

但是現下他是解元,自然是由他先來,大半的目光都望著他。

顧凜半分露怯的表情都沒有,隻對黎權還有府君拱手,便以寒潭為題,做了一首詩。

黎權跪坐在桌案後,平心而論,這首詩是算不上頂好,但是自有一股天開地闊,淩然大氣之感,倒也能入他眼。

黎權率先撫了撫掌,重複著顧凜這首七言絕句裡最具氣勢的兩句,“不錯,還有沒有人來試試。”

“學生來。”黎權話音剛落,一個年紀有二十來歲,長相端正的男子站了起來,他先是給黎權和府君行了禮,沉%e5%90%9f了一下也做了一首七言絕句。

與顧凜的詩相比,這個學子的詩要有靈氣得多,縱使黎權心頭欣賞顧凜,也覺得這首詩更好。

他望著這個學子:“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學子自知自己詩才比顧凜要好,對顧凜得了解元有幾分不岔,他拱手對黎權道:“學生歐陽江。”

聽到他名字,黎權想起來了,是得了鄉試第二名的那個。

是個作詩的好手,但是時務策太過於花團錦簇了一些,看著好看,內裡卻有些泛泛而談,能落到實處的不多。

想到這兒,黎權不由得想起顧凜的時務策,他撫了撫胡須,叫歐陽江坐下,等願意作詩的人都做了,突然指著桌案上的豐盛美食,道:“方才諸位或以寒潭,或以風,或以花草樹木鳥雀蟲魚做了詩,現下不如看看自己麵前桌案上的東西,不管是做詩也好,做文也罷,都說說自己想說的。”

“這隻是我隨性而為,諸位彆真真兒地放在心上。”

大家麵前都有桌案,這些桌案都是府衙親自挑選搬來的,自然做工精湛,花紋精美,連上麵的漆也亮堂堂的。

而桌案上擺放著這個季節的時令水果,雞肉,鴨肉,羊肉。

歐陽江當即就站起來,做了一篇讚美此情此景的賦,將沉雁峰比作了天宮,此地之人比作天上之人,桌案上的物自然也是人間沒有到物件。

用詞華麗,繁複精美,且又有一股並不俗氣的靈氣,叫人一聽就覺得好。

高坐在上麵的黎權笑笑,點了下頭:“好。”

又看向其他學子,鼓勵他們起來施展施展才華。

一時間,各種各樣的五言七言絕句,賦,文,叫人聽得都反應不過來。

府君突然看向顧凜,意思很明顯。

顧凜站起身,對著黎權還有府君拱手:“大人,府君,諸學子已做了詩,賦,文,某便論些許策論。”

“大人手指桌案,既是指桌案,又是指桌案上之物。”

“桌案上之物,食也,大人是想聽學生們論一論去年天降旱災一事。”

黎權臉上一直掛著的淺笑更深了些。

第179章

去年的旱災,以及府城被流民家占領,十室九空的慘狀顧凜和林真都親身經曆過,鄉試之前林真就跟顧凜說過時務策有可能會考這個,跟他一起討論過。

但是時務策考的並不是這個,鹽。

古來鹽貴,且與民生息息相關,出這個題倒也合情合理。

隻是比起去年席卷多地,讓無數民眾流離失所的旱災,鹽這個題目就顯得突兀了些,還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顧凜站在桌案後,將自己與林真討論的點與方法整合了一下,簡潔地表述出來。

首先言明天災的不可控,不管是朝廷還是地方,都不知道會發生旱災,所以一些原本就比較少雨的地方旱災嚴重些也是情有可原的,比如催生出流民軍的雍州。

雍州在洛州之上,民眾們耕種的土地多為黃土,肥力低下,順遂的年月堪堪糊口,一旦老天爺不給麵子,就要靠朝廷撥糧,減免賦稅。

但是各地旱災頻發,朝廷也沒有糧食,賦稅減了三五年也要重新恢複,不可能永遠減下去。

所以顧凜和林真討論出來的觀點有二,一是增加民眾對天災的抵抗力,在耕作方式上做出改變,比如大力推廣堆肥的使用,在種子的選擇上也要依據當地的情況而來,乾旱地區多種高粱蕎麥小麥與紅薯,溼潤地區則可以種他們自己想種的水稻。

二是顧凜提出的,在各地按照人口比例,修建糧倉,糧倉裡的糧食每三年一換,換出來的糧食民眾可以以低於市價的百分之幾購買,這樣可以保證在天災來臨的時候官府有一定的控製局勢的能力,減輕朝廷的壓力。

但同時也要做好監管,以免糧倉淪為當地官員斂財的工具,公眾糧倉淪為官員私庫。

顧凜用詞很簡潔,說的還是田地糧食,在一些士族出身的舉人耳朵裡便顯得太接地氣,難登大雅之堂。

但是一些普通出身,或者是有些遠見的,被他所說的內容吸引。

不管是能夠增產的堆肥,還是各地糧倉的修建,都是實打實地能夠落到實處的策略,一旦被肯定有執行的可能性,造福的將是數個州的民眾。

那府君之前看向顧凜,是察覺出黎權對這個學子有些興趣,為了拍黎權的馬屁而做出的舉動。

解元雖然難得,但鄉試三年一次,次次都有解元,日後能走到哪兒還不知道呢。

君不見京都裡坐冷板凳的狀元榜眼探花一堆,到老了還在翰林院裡當個六品七品的小官。

但是這一刻府君看向顧凜的目光已然不同,他飛速地在心裡推演了一下顧凜剛才所說的兩個法子,越推演越覺得可行性極高。

黎權的坐姿也變了,他望著顧凜,連說了兩個好:“回去之後你將此策論詳細地書寫下來,送至驛站。”

“是。”顧凜拱手行禮。

黎權臉上的表情柔和,端起手裡的酒杯:“來,與我滿飲此杯。”

在顧凜身邊伺候的人立刻給顧凜的酒杯裡倒酒,遞給顧凜,剛剛已經喝了幾杯的顧凜手頓了一下,接到手裡。

黎權興致高昂,對顧凜的喜歡肉眼可見,叫顧凜陪著喝了一杯又一杯。

散場的時候正好是傍晚,黎權和府君先走,一百位舉人恭送他們離去後才紛紛從位子上下來,往沉雁峰下走去。

黃玉文陳幸在下邊等著顧凜,才一靠近,就聞到顧凜身上濃重的酒味。

黃玉文是知道他之前從不飲酒的,連忙叫上陳幸扶著他:“怎麼樣,沒事吧,要不要坐一會兒散散酒勁再下去。”

“無礙。”雖然滿身酒氣,顧凜臉上一點兒異樣都沒有,走路的步子也和來時沒什麼區彆。

黃玉文陳幸確定他沒什麼問題,才放開扶著他的手:“嚇了我一跳,還以為要背著你下去了。”

黃玉文道:“你之前論策的時候我們下邊的人都看著,好些人在說敗在你手底下不冤。”

陳幸的出身也和顧凜一樣,但捫心自問,顧凜的策他做不出來。

走在他們身邊的顧凜臉上表情和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在他們提起策論的時候偶爾說兩句裡邊的關鍵點。

下山後,三人和來時一樣乘坐馬車回鎮上,陳幸先下車,黃玉文送顧凜到巷子口。

“我送你進去吧?”黃玉文撈著馬車簾子,望著已經下了馬車,站在巷子口的顧凜。

“不用,你路上小心。”顧凜說了一句,便轉身往巷子裡走。

黃玉文一再確認他和下山的時候彆無二樣,才叫家裡的奴仆調轉馬車。

而在家裡待了一天,睡了個午覺,現在精神頭很足的林真把火坑裡的紅薯刨出來,吹了吹上邊的灰。

烤熟的紅薯香甜軟糯,像蜜糖融化在裡頭,吃在嘴裡舒服得要命。

火坑裡還有兩個,是他特意多扔進去烤著的,他也不知道顧凜什麼時候回來,肚子吃不吃得下,要是顧凜不吃他自己吃。◣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突然,林真聽到有人叩門,他下意識從凳子上站起來往外走,速度有些快地打開院門。

還不等他看清院門外的熟悉的人影,帶著滿身酒氣的顧凜已經一把把他抱到了懷裡,用力得恨不得把他勒進身體裡:“真真,我喝酒了。”

林真瞬間就知道他喝醉了,說話的聲音不對,有點兒上揚,鬆散。

他困難地從他懷裡分出一點點縫隙,“喝了多少啊你?”

顧凜抱著他,靠在他肩膀上的頭搖了搖:“二十七杯。”

飲酒的杯子小,度數也不高,但是顧凜是第一次飲酒,喝的量還不少,自然頂不住。

“我會不會長不高,真真說,喝酒會長不高,變小矮子。”顧凜咕噥地在林真耳朵邊道,仔細聽還有點兒小困惑。

聽得林真一口氣哽在喉嚨。

自己一米七左右,他現在比自己高十厘米,絕對有一米八。

就算不長也沒事了。

林真邊把他推開些許邊道:“不會長不高的,你現在就已經很高了,走進屋去,我給你煮一碗醒酒湯。”

“嗯。”顧凜乖乖地點頭,但就是沒有放開抱著林真的手。

林真:“你這樣我沒法子拉你進屋去。”

顧凜哦裡一聲,突然就著這個姿勢把他抱起來,穩得林真都懷疑他有沒有喝醉,往林真的屋子走去。

林真的屋子是右邊的廂房,除了沒有後邊多出來的可以做書房的一間屋子,和顧凜那邊一模一樣。

%e4%b9%b3白色的床帳,床上鋪著淺灰色的鋪蓋,放著櫃子桌子等家具。

滿身酒氣的顧凜抱著林真進來後走向床,在床前麵卻沒有把林真放下,隻是抬著眼睛看著因為抱起來的關係而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林真。

林真覺得氣氛一下子變得粘稠,漸漸脫離自己的控製,他扶著顧凜的肩膀,讓他放自己下去。

顧凜望著他:“真真,你可以和那天一樣嗎。”

“什麼?”林真心跳漏了一拍。

顧凜道:“就是,吃我的唇。”

林真:“!!!”

林真腦袋嗚嗚嗚冒煙了,他哪想到喝了酒的顧凜什麼都能說出口。

不,不對,就算沒喝酒,他也能在剛從重傷裡醒過來後說“我想你。”

林真臉紅了,連忙道:“不行!”

顧凜眨了眨眼睛,有些急切地問:“可是我很想真真吃我的唇,從昨天到今天一直在想。”

不知道是從上往下看的原因還是什麼,他的眼睛很好看,還因為得不到滿足而有些可憐兮兮的,林真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可愛這種東西。

林真臉上的溫度極速攀升,但是還是沒答應他這見鬼的請求,並且讓顧凜把自己放下來,自己要去給他煮醒酒湯,順便要帶他回他屋裡睡覺。

忽然,就在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