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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415 字 6個月前

歡穿短褐,還多是黑白灰等素淨的顏色,家裡還多得很,買來也是浪費。

突然,就在林真琢磨著事兒的時候,洗好衣服的顧凜走到他身邊,問:“林叔,方才紅姨跟你說的男人的活兒是什麼?”

“咳咳咳咳咳咳!!!”林真差點兒一口口水把自己嗆死。

他以為顧凜沒聽到,哪想到竟然聽得這麼清楚。

他腦袋有些暈乎乎的,“那,那什麼,顧凜你還是個孩子你知道吧。”

“現在還不是知道這東西的時候,等你以後長大了你就明白了。”

顧凜眉頭微微蹙了一下:“我已十五歲。”

林真望著他,十五歲很大嗎,十五歲不才初中畢業嗎,你牛什麼牛!

但是一想到顧凜已經是個舉人,成為大禹的朝廷官員預備役的時候,他默默把初中畢業幾個字劃出腦海。

他把思緒定了定,道:“十五歲,還是有一點點小,再大兩歲就可以了。”

“好了,你去灶房裡看看還有什麼菜,把飯煮一下,我來做菜。”

不知道怎麼辦,讓顧凜做事就對了!

果然,顧凜一聽到他吩咐自己的事,立刻站起身往灶房那兒走去,很快灶房裡便響起做飯的聲音。

呼。

林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他這會兒突然意識到,自己除了教顧凜做人的道理,好像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兒,他從來沒有給顧凜灌輸過生理方麵的知識。

而且這麼一想,他還想起了王欽曾經在自己麵前說過,在這個小子八九歲就要學著獨當一麵,十四五歲就開始議親娶妻,十六七歲就當爹的時代,王欽好幾次邀請顧凜喝酒顧凜都回絕了。

理由是他跟他說過喝酒會長不高,變成小矮子。

“……”

“啪。”林真手掌扶住額頭,他記得自己跟顧凜說這句話的時候顧凜才九歲,那會兒顧凜已經是個童生,還是童生試的第一名,有很多年齡比他大的學子邀請他去玩。

自己想著那時候他年齡小,喝酒影響發育,所以說了這麼一句。

哪想到他記到現在。

那現在怎麼辦?

林真無意識地捏著自己額頭的肉?肉,心頭道,先這樣吧,嗯,就先這樣,孩子明年才十六歲,但論乾架應該鮮少有人能乾得過他,他大人身十分安全,沒人能在那方麵對他起壞心思。

早知道了自己胡亂弄傷身。

而顧凜知道林叔是故意把自己支開的,但是並沒有追問。

次日,顧凜起得早,洗漱收拾好在鍋裡給林真煨了粥,按照昨日和黃玉文陳幸的約定往巷子口走去。

他到的時候陳幸已經在那兒等著了,穿著昨天林真給買的茶色長袍,瞧著很是精神。

而顧凜穿得是蟹青的那件長袍,千歲綠的絲絛束著腰,下端垂到腳踝,略長的頭發用蟹青的發帶束成高馬尾。

這樣的他大袖兜風地從有些年歲的巷道裡走出來,眉目俊氣非人,不沾絲毫情與欲,恍惚間猶如此城池托生出來的少年神袛。

陳幸對他揚了揚手:“顧凜。”

顧凜走到他身邊,“何時來的。”

陳幸臉上帶著從前不會出現在他臉上都輕鬆寫意:“剛來沒多久。”

“昨日匆匆忙忙,還沒來得及謝你,要不是你,以及玉文王欽的幫助,我斷斷不可能中舉,此恩我銘記於心。”

顧凜垂手站著,“你是我們的朋友,客氣。”

朋友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顯得與他不近人情的麵容十分不符,也顯得更加珍貴。

陳幸臉上都笑容更明顯了,“我最幸運的就是遇見了你們。”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一輛馬車從街道另一頭駛過來,趕馬車的奴仆顧凜和陳幸都見過,正是黃玉文的人。

下一瞬,馬車簾子被從裡麵撈開,黃玉文坐在馬車裡往外伸著頭:“顧凜陳幸,快上來,我們坐馬車去。”

顧凜和陳幸沒有客氣,等馬車停了拉著外邊的橫木一躍而上,彎腰進了馬車。

這次的馬車車廂和遠行的不同,沒有睡覺的榻,而是換成了更方便坐的矮榻,三麵都有,中間是放置茶水的桌案。

察覺到他們坐穩了,駕馬車的奴仆輕輕催了一下馬兒,馬車往後頓了一下輒輒往前。

沉雁峰在府城郊外,是與落霞山齊名的好景,但落霞山出名的是漫山梨樹,沉雁峰雖然帶了一個峰字,叫人流連忘返的卻是水。

聽聞沉雁峰有十九處大大小小的瀑布,處處是水,景色極其清麗,到了雨水較多的季節,人比落霞山還要多。

顧凜黃玉文陳幸坐在馬車上,都能聽到外邊同樣的馬車車輪碾在路上的聲音以及人們談論的聲音。

小半個時辰後,馬車停住,駕車的馬夫似是忌憚著什麼,貼著馬車簾子小聲道:“少爺,到了。”

顧凜黃玉文陳幸撈開馬車簾子,還未下去,便看到沉雁峰山腳下站著整齊的衙役還有身披甲胄的士兵,旌旗被風吹得呼呼作響。

這些衙役和士兵,皆是為了保證朝廷高官的安危。

第178章

顧凜和他們兩人從馬車上下來,此處不僅是他們三人,還有其他同樣趕來此處赴鹿鳴宴的舉人。

“顧舉人。”兩個學子走過來,拱手和顧凜打招呼。

顧凜認出了他們,兩人都是淮山書院甲班的學子,在淮山書院的時候經常見麵,隻是他上完課就回家,跟他們沒什麼交集。

顧凜跟他們回了禮,兩個學子便識趣地走了,很快兩人身邊就聚集了一些相熟的人,都是淮山書院中了舉得學子。

“他成為此次鄉試的解元,我怎麼一點兒也不意外呢。”其中一人遙遙地望著和黃玉文陳幸站在一起的顧凜。

他身旁的人道:“在書院的時候他就次次都是頭名,解元要不是他,反倒有些奇怪了。”

“第一名又如何,以後踏上官場,難道打招呼之前還要問你考了多少名,是不是解元?”幾個都這麼推崇顧凜,當即有人看不慣,大聲地嗆了回去。

被他嗆了的人覺得他這話說得沒意思極了,但是知道此人有親人在朝中做官,終是沒有反擊回去,隻是閉上了嘴巴不再討論此事,同時有意無意地和此人拉開了些許距離。

雙方距離遠,顧凜還有黃玉文陳幸自然沒聽到那邊的聲音,隻是從表情來看,應該也不是什麼好事。

顧凜率先走在前頭,向著被士兵和衙役夾在中間的山道走去。

往日裡熱鬨喧囂的沉雁山被官府清了場,除了即將到此的官員和他們這些學子,再沒有其他人。

他們剛走到山道口那兒,身穿府衙官服的小吏便恭恭敬敬地給三人行了禮,對照著之前錄寫的眾秀才的麵目描述以及基本的體型描述,核對他們三人的身份。

核對後,這個小吏知道眼前的顧凜就是此次鄉試的解元,麵上的神色更謙恭了:“三位從這兒往上走便是。”

官府裡除了府君以及有品級的小官,其他數十個小吏並非都是舉人功名的學子,更多的是家裡有點人脈或者慢慢從最底層熬資曆爬上去的,跟顧凜他們這些中了舉得舉人相比,天生矮一頭。

顧凜和黃玉文陳幸謝過這個小吏,抬步往上走。

沉雁峰多水,山道兩旁就有蜿蜒而下的涓涓細流,還能聽到並不清晰的瀑布衝刷聲。

因常年水汽濃重,山道的台階已生出一層綠絨絨的青苔,石頭縫隙裡還有茂盛的蘭草和不知名的野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步一景,一景一奇。

在府城待了五年,顧凜他們自然也來過這兒,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般僻靜,更有韻味。

三人很快順著山道到了舉辦鹿鳴宴的地方,隻見在一處怪石橫生的斜坡上,從下往上放置著一百多張桌案。

怪石間亦有細小的溪流從上往下流,緩坡旁邊則是沉雁峰水流量中等的瀑布,瀑布下則是一汪潭水。

這會兒不是降雨量最大的時候,因此瀑布的水流並不大,少了些許氣勢,猶如透明的雨珠落在潭裡。

顧凜他們到了後,又有如同山道口那裡的小吏,上來詢問三人的姓名,然後吩咐身後的人:“帶黃舉人和陳舉人去他們的位置,顧舉人,您跟我來。”

顧凜望著黃玉文還有陳幸,黃玉文陳幸知道身為解元的他跟他們兩個肯定不會坐在一塊兒,拱手說等宴席結束了再一起回去。

顧凜點頭,在小吏的指引下向著自己的位置走去。

然後他便在好些已經落了座的新進舉人眼裡,越走越高,最後坐在了離最高的那張桌案不遠的地方。

顧凜剛才便發現把鹿鳴宴定在這兒的人有多聰明了,這麼一個緩坡,愣是給他們玩出花樣來,最高處的那位大人,能領略到“一覽眾山小”的暢筷感受了。

可不是,這些桌案都是按照官員的官位,以及舉人的名次來排的,就像排名三十五名的黃玉文和第六十三名的陳幸,黃玉文就坐在上麵一些。

顧凜的位置僅次於朝廷派來監察巡視的官員和府城的幾位官員,迎麵吹來的山風吹起他從腰垂到腳踝處的絲絛,廣袖猶如羽翼般飄飄。

顧凜站在屬於自己的桌案前,安然地跪坐下去。

幾乎全來了的年紀各異的舉人們就看到顧凜腰背挺直地坐在他們所有人都上麵,一身蟹青的長袍,長發高束,一時間竟讓他們有種前些日子在考場裡麵對那監察巡視的緋衣高官的絕對壓迫感,小聲閒聊著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不知道是誰起得頭,片刻後,大半舉人遙遙對顧凜拱手行禮。

顧凜回了一禮。

顧凜是個冷漠的性子,自然不會趁這個機會與這些舉人拉近乎,於是大家很快又恢複了原樣,隻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多了許多,討論的話也變成了以他為主角。

而被洛州府城府君恭維著的黎權從山道上冒頭之後便看到了山坡上的巧妙座位,他雖然不喜歡這些虛的,但無傷大雅地捧一捧,也並不討厭。

且黎權也看到了那個曾在考場裡給自己留下些許印象的學子。

考官批改題卷前,名字的地方都糊上了,並不能知道自己所批改的是誰都題卷,所以黎權事先也不知道顧凜的題卷在哪位考官的手裡,批改得如何。

直到所有題卷都批改完畢,統計此次中舉之人時,他才重新看到了顧凜這個熟悉的名字。

經義,時務策,詩文,除了詩文是中上外,皆是第一,當之無愧的解元。

早早來了的新進舉人們也看到了黎權還有府君一行人,連忙起身行禮:“參見大人,參見府君。”

黎權抬了抬手:“今日鹿鳴宴,是你們的日子,不必如此拘謹,都坐下吧。”

黎權就是現下最傳統的文人形象,麵白,留有一把美須,看起來文氣重,又有官威加成,給了在座的新進舉人很大的壓迫感。

而他旁邊的府君與之相比遜色不少。

當黎權在府君等人的陪同下往最上麵的位置走的時候,皆垂下了頭。

黎權年紀不算大,腿腳也靈便,很快走到眾舉子上頭的顧凜身旁,他腳步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