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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392 字 6個月前

年的旱災把大家都嚇到了,幾乎所有人家下地之前都會去土地廟那裡拜拜。

林真每次從土地廟那裡走過的時候都能看到插得滿滿的香還有各種各樣的供品。

等春耕過後,又迎來夏日,在大家夥提心吊膽的注視下,今年的夏天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十天半月一場雨,澆得地裡的高粱苗還有蕎麥苗綠油油的。

而林真顧凜他們也到了該去府城的時候。

有王欽還有黃玉文在,林真和顧凜他們根本不用另外找同行的商隊,兩家直接出人出馬車組成了一個護衛隊,護送他們去府城。

王欽正從念念不舍的王夫人還有王老爺身邊走過來,對站在王府門前的林真道:“林叔,你一個人乘一輛馬車,我和顧凜乘一輛,玉文和陳幸乘一輛。”

“好。”林真把自己的包袱取下來,還沒爬到馬車上,王府的奴仆已經接過他的包袱,恭恭敬敬地把手伸過來要扶梯上馬車,還喊他林老爺。

“……”林真摸了摸鼻子,覺得這句林老爺真是時時刻刻在提醒他,他已經是二十六的高齡了!

跟王欽黃玉文陳幸還有顧凜他們不在一個輩分上。

突然,穿著一身長袍的顧凜走過來,把包袱從奴仆身上拿過來,伸手拉著林真的手,把他往馬車上引。

林真愣了一下,踩著凳子進入馬車的車廂內。

不得不說不愧是大戶人家的馬車,裡頭寬敞極了,馬車後半段做了一張固定的可以容納一個半人的榻,靠頭的那塊地方是固定的可以鎖起來的小櫃子。

榻前是一張同樣固定的案幾,上邊放著能夠卡住水壺水杯的木架。

能夠在路上儘可能地讓乘車的人舒適,不用風餐露宿,因為趕路而蓬頭垢麵。

林真坐到榻上,摸著軟乎乎的玉色錦被,覺著自己在一處安定下來了也可以在個人享受上麵花點心思,他原本就是喜歡自有喜歡熱鬨喜歡美食喜歡讓自己舒服的性子,有條件了再讓他苦哈哈地他覺得有點對不住自己。

忽然,馬車用木條墜著的簾子被掀開,跟吃了催長素一樣,已經比他高了小半個頭的顧凜彎腰低頭走進馬車。

他黑沉沉的眼睛望了林真一眼,把自己的包袱放到榻上的那個小櫃子裡,順便把林真上了馬車後隨後放在榻上的包袱也放了進去。

馬車裡的氛圍一時間變得有點奇怪,像將熟未熟的果子,有點澀,有點酸,還有點吃到肚子裡後細細品嘖才能品出來一點清涼。

林真望著他抬起手時顯得更加勁瘦的腰身,以及從袖子裡露出來的小半截雖然白皙,但一點也不似黃玉文那般的文人纖細的小臂,忍不住往旁邊挪了挪:“你不是和王欽一輛馬車嗎?”

怎麼跑這兒來了?

後半句話林真沒說,但是那意思到位了。

第168章

在林真身邊這麼多年,顧凜很少在他身上看到鮮豔的色彩,他喜歡黑白灰等一切看起來冷的顏色,衣服鞋子發帶皆如此。

此刻林真坐在王家和黃家共同置辦的馬車裡,被子是清淺的玉色,被麵上繡著櫻桃紅的花枝,一對枕頭是鬆綠的,兩頭還墜著穗子。

僅僅這麼點豔麗的顏色,就讓坐在上頭的林真皮膚被襯得愈發白,純美而又妖%e5%aa%9a的眉眼散發著旖旎的氣息。

他的林叔是個極美的哥兒。

這點顧凜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他抿了抿唇,彎著腰站在林真的旁邊,道:“林叔,等我考過鄉試,你可否給我一個機會。”

林真知道他在說什麼機會,要是顧凜剛剛挑明心思那會兒,他早就抓起旁邊枕頭劈頭蓋臉砸過去,讓他清醒一點了。

但是經了那麼多事,林真的眼神變得閃爍。

突然,馬車外頭傳來聲音:“顧凜,你放好包袱了嗎,我們要出發了!”

是跟林真同乘一輛馬車的王欽等不急了,在叫顧凜。

林真抬起頭看著顧凜,正麵回答了他這句話:“好,但是顧凜,我不保證我能回饋給你同樣的感情。”

他從來都是乾脆利落,想做什麼要做什麼就立馬做了的性格,這麼多年唯一糾結過這麼長時間的,就隻有顧凜對他表達愛意,他不接受顧凜還是依然故我,並且又與他發生了那麼多事情的這件事。

這幾個月,林真時不時地想,最後決定給了今日的回複。

顧凜寡情俊氣的眉眼突然之間注入了溫暖和歡喜,他眼睛微微眯起,薄薄的唇揚起了些許弧度。

突然,顧凜傾身彎下腰,兩隻手臂繞到他後背,將林真的身體緊緊壓在自己的身上:“林叔,我很歡喜。”

他一向寡言少語,歡喜二字幾乎從來沒有在他嘴裡聽到過。

本來想推開他的林真因為這兩個字遲疑了。

很快,顧凜放開了他,聲音裡含著顯而易見的鬆弛與歡喜,掀起馬車簾子回頭對林真道:“林叔你好好休息。”

等顧凜上馬車的王欽看到顧凜的那一瞬間覺得不對勁,很不對勁,他看了顧凜一會兒才發現這不對勁的感覺是從哪裡散發出來的了,顧凜他臉上居然有笑意!

要知道就算平日裡他說了什麼好笑的事,顧凜也是那副冷得不能再冷的模樣,要不是對著林叔偶爾有其他的表情,他都要懷疑顧凜是不是天生那張冷臉,做不了其他發表情。

王欽一副我好想知道的表情,巴巴地湊到顧凜的跟前:“怎麼了,剛才你去找林叔林叔跟你說什麼好事了,高興成這樣。”

顧凜嘴角的細微弧度還是沒有落下,他坐到榻的另一邊。

還以為他會說的王欽把耳朵都湊過去了,哪想到半天都沒聽到聲音,他推了推顧凜的肩膀:“唉,咱兩什麼關係,有什麼好事不能跟我說嗎?”

“不能。”

“——”王欽恍惚回到了自己第一次去真有味小食齋做客,以為自己是顧凜的朋友,卻被他一口回絕的時候。

靠!!!

他氣呼呼地坐得隔顧凜遠遠地,他好想玉文,好想陳幸。

他怎麼這麼想不開跟這個鋸了嘴的悶葫蘆坐一輛馬車!

“駕。”趕車的奴仆甩著手裡都鞭子,馬車咕嚕輒輒地往前滾動,還沒出安遠鎮的時候林真還不覺得,一出了安遠鎮哪怕屁股下麵的榻鋪得再軟,他也差點被顛得暈頭轉向。

林真覺得自己忽略了一件事,這個時代所謂的官道也隻是泥巴路,被雨一淋,來往的馬車一碾,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坑,沒有絲毫減震措施的馬車不被顛起來才怪了。

“砰——”剛過一個坑,馬車輪子又陷進一個坑,榻上的林真差點兒被顛到榻下,而且更倒黴催的是他居然被顛得有點暈馬車裡——

林真乾脆從榻上起來,趴在窗口那兒,撈起簾子望著窗外。

隻見上次他們走過的滿目枯黃的山和坡地都綠油油的,樹木蔥茂,野草繁盛,布穀鳥在林子裡布穀布穀地叫著。

林真看得入了神,隻有真正經曆過旱災的人,才會對眼前的景色格外珍惜。

突然,林真被顛得屁股離開榻,額頭一下子磕在窗柩上,他沒想到會被磕,疼得直抽氣,捂著額頭。

外邊兒趕車的車夫聽到裡邊的動靜,邊趕車邊問:“林老爺,沒事兒吧?”

林真連說沒事兒的力氣都沒了,他乾脆扶著馬車壁走出來,坐到趕馬車的奴仆旁邊:“我來外頭透透氣。”

趕馬車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漢,頭發和胡子都有些白了。

看見林真毫不顧及自己主人的身份坐在自己身邊,他善意地笑了笑:“林老板是不是被顛得厲害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林真點點頭:“還想著在馬車上睡一覺,一出安遠鎮才發覺想多了。”

之前他們從府城回安遠鎮,都是走路,除了旱災的那會兒,大家夥都不忙,走走停停半個月才到,雖然廢腳了一點,但好歹沒讓他嘗著坐馬車的滋味。

老漢笑著道:“這些官道還算好的,要是遇到那些鄉裡的路,更是大坑小坑套著來,要是不小心卡著石頭,還要下車抬車。”

正說著,前邊兒又有坑了,林真趕緊抓住屁股下邊的木板,有了準備,至少沒剛才那麼狼狽了,至少沒磕著碰著。

林真鬆了口氣,對老漢道:“這樣的路還是騎馬快得多?”

老漢望著哪兒都纖纖的林真:“林老爺還會騎馬?”

林真唯一一次騎馬就是被顧凜帶著回安遠鎮,他含糊地道:“不算會騎,隻是爬得上去。”

老漢點點頭,笑著道:“騎馬快是快,但是拉不了東西,騎時間長了還會磨肉,那些騎馬的老手,腿上邊都有老繭呢。”

林真實在不想去車廂裡被顛得頭暈目眩了,就這麼坐在外邊兒跟著老漢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眼看著快要有大坑了連忙抓著木板,倒比在馬車裡舒服。

很快,夜幕降臨。

路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頗有經驗的奴仆找了一個背風的山坡把馬車停下來,一部分人去找柴火,一部分人把帶著的鍋碗瓢盆拿出來,去河邊打水做飯。

先在馬車裡顛了半天,又在外邊坐了一下午的林真覺得渾身骨頭都不是自己的了,他步子有點不對勁地走到休息的地方,坐到石頭上。

同樣從馬車上下來的顧凜還有王欽黃玉文陳幸等人除了顧凜,其他人都跟他差不多。

特彆是黃玉文,一張臉都是白的,走路一步一步地挪。

自己也疼的林真看得也想笑,拍拍自己旁邊的石頭,招呼黃玉文:“快過來坐。”

黃玉文不是第一次坐馬車,之前他們在府城回家的時候也會坐,但這次的路因為幾場特彆大的雨衝刷得格外顛簸,屁股都快成八瓣了。

王欽還有陳幸看他走路都這麼難,一人一邊差點兒把他舉起來放到林真旁邊的石頭上,王欽瞧著林真還有黃玉文,也摸了摸自己屁股:“這些官道都好幾年沒休整了,要修還不知道要哪一年。”

休整一條官道不是那麼容易的,要征用徭役,還要有銀子有糧食。

大禹去年才經了那麼嚴重的旱災,怕是要好幾年才能恢複元氣,輪到休整這條官道,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林真大學讀的是化學專業,製作水泥燒玻璃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在他這兒不難,現在就可以寫一張水泥的方子交上去。

但是他想了想還是算了,他現在就是個平頭小百姓,在階級如此森嚴的古代,他的方子恐怕遞不到管這事兒的人手裡,還會被人盯上,禍福不一定。

等以後顧凜外放到其他地方做官,他再把水泥的方子給他,讓顧凜自己折騰去,反正在自己管轄的地盤上,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熊熊的火燃燒起來,跟著一起的奴仆煮了粥,把從安遠鎮上帶來的方便的幾樣醃鹹菜倒在碗裡,還烤了幾個餅還有饅頭。

許是顛簸得太厲害,把肚子裡的東西顛下去了,一行人餓得厲害,粥吃得乾乾淨淨,餅還有饅頭一個不剩,就連醃鹹菜一根都不剩。

然後他們幾個進馬車睡覺,奴仆們輪流守著火。

第八天,林真顧凜一行人終於到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