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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428 字 6個月前

子竟然是哥兒。

也因為他進門的時候林阿爹林父覺著虧欠他,這麼多年來從來沒和他紅過一次臉,把他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

他們兩口子也是最不叫林阿爹還有林父操心的,那黏糊勁兒,他們有時候都要避著點。

林真,林小幺也跪到林阿爹林父麵前給他們拜年,然後是顧凜林柱子林石頭林槐香林春香林杏香他們。

林父和林阿爹眼角日益深邃的皺紋笑得更深了,坐在椅子上給他們發紅紙包著的壓歲錢。

吃完飯,一家人七手八腳地收碗洗碗,然後圍著火坑守歲。

怕坐著無聊,林大嫂炒瓜子兒,林二嫂去地窖裡撿了一簸箕的紅薯出來扔到火坑的炭火裡埋著。

林真趁著大家夥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悄悄去拿了銀子,拉著林阿爹到自己屋裡。

“怎麼了,有什麼事兒要跟我說?”林阿爹今天心情好極了,臉上的笑就沒有淡過。

林真把他按在屋內的椅子上,給他遞了一個荷包:“阿爹,新年快樂,這是給你和阿父的壓歲錢,你們收著。”

林阿爹一聽就把手背到身後去:“我要你什麼壓歲錢,咱們家裡不興這個,再說你的錢是大風刮來的?自己好好存著吧。”

說著,他就要站起身往外走。

林真趕緊拉住他:“阿爹你聽我說。”

“這麼幾年我都在外頭,一來叫你們時常掛念,二來不能在你們身邊照顧,我能給的,也就這些銀子了。”

“你和阿父好好的,身上有銀子有什麼事兒心不慌。”

“而且,我和栓子過完年沒多久可能又要去府城了,他要是運道好,過了鄉試,還要再去京都參加院試,一來一去一兩年都打不住。”

“你們拿著銀子我才心安。”

林真知道林大哥林二哥都是實在人,兩兄弟絕不會虧待了林父還有林阿爹,要是知道自己給他們銀子,兩人肯定百般攔著。

所以他特意避開了他們,單獨把林阿爹拉到一邊。

林阿爹被他拉著,抬著頭看著自己最心疼最牽掛的孩子:“你呀你呀,從前叫人心疼,現在還是叫人心疼,你這一去一兩年,我……”

林阿爹沒說下去,他知道自己這個哥兒,主意比誰都正,乾起事兒來一般的漢子都比不上。

他把銀子接過來,摸著林真的臉,語重心長地道:“真哥兒,該說的阿爹這幾年都說了好多回了,不論如何阿爹還是希望你有個自己的歸宿,你翻了年就二十六了,再過幾年就三十,就像你大哥二哥他們兩個,等你下回回來恐怕連爺爺也當上了,那不挺好的嗎?”

隨著年紀增大,林真每次回來林阿爹都會說一次,不過也隻是說說,沒有真按著林真去相看人家。

畢竟林真的能乾和麵貌在十裡八鄉出了名的,求娶的人從來沒斷過。

林真和往年一樣點點頭:“好,我會留意著的,有合適的先處著看。”

林阿爹又道:“還有栓子。”

說起顧凜,林阿爹就歎了口氣:“栓子從小沒了父母親,被你帶在身邊長大,對你再尊敬不過,我也不知道你為何突然跟他撇了關係,叫他尷尬地在家裡住著,但那孩子心思敏銳著呢,你要注意著彆傷了他的心。”

“……”他一說顧凜,林真就覺得前頭被搓得刺痛,好不容易不疼了的唇又隱隱約約有了感覺。

他連忙止住這個話頭:“我知道了,阿爹我先給柱子石頭他們發壓歲錢去。”

他竄出屋子,來到火坑邊,對最小的鐵蛋招招手:“鐵蛋,快來姑爹這兒。”

鐵蛋是林大嫂家最小的,隻比林二嫂家最小的小一歲,得了林大哥的樣貌,他噠噠噠跑到林真麵前,仰著頭:“姑爹,吃瓜子。”

他手裡拿著幾顆剝好的瓜子,又飽滿又大,林真不客氣地撚到嘴裡,在他手裡換上紅紙包著的壓歲錢:“鐵蛋今年要長高高,結實得跟個小老虎一樣。”

剛剛已經得了林父他們一份壓歲錢的鐵蛋兩眼放光,拿著壓歲錢露出缺了兩顆牙的牙齒:“謝謝姑爹!”

然後是林二哥家最小的,林槐香林春香他們,還有林柱子林石頭,以及最後的顧凜。

每個人都一樣。

他每年回來都會給小的發壓歲錢,林大哥林二哥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隻是從善如流地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給顧凜。

“栓子來,大舅的紅包。”

“二舅的在這兒。”

顧凜乖乖地接過紅包,“謝謝大舅,謝謝二舅。”

一年到頭,紅包收得最多的反而是他。

林真瞧著他手裡滿滿當當的紅包,聽著他叫林大哥林二哥大舅二舅,那怪異勁兒彆提了。

他突然覺得有點熱得慌,從火坑裡扒拉出一個熟了的紅薯,拎著張小凳子坐到院子裡。

正在他剝著紅薯皮的時候,林小幺也提著一張小凳子坐在他身邊,“三哥,來一半。”

林真二話不說掰了一半紅薯塞他手裡,他剛剛從林阿爹那兒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林小幺進去了,他略微想想就知道林小幺為什麼去找林阿爹了。

正如之前林小幺做好的決定,過完正月十五就出去,先去府城,在府城買了貨之後等走商的隊伍,跟著走商一起往再西邊的鷺洲去。

鷺洲離府城不算遠,而且那裡水路眾多,想要回來也比較容易,是林小幺第一處試水的地方,要是順利,他會再往其他地方去。

烤熟了的紅薯香甜無比,林真吃了一口,道:“跟阿爹說好了?”

第160章

“說好了。”

林真咽下嘴裡的紅薯,望著遠處黑漆漆的山:“阿爹肯定不準你去。”

家裡兩個哥兒,一個要去府城去京都,一兩年都不回來,一個要跟著走商做生意,全是不叫林阿爹省心的,他絕不會一口同意。

林真還好,在外頭做事多年。

林小幺這幾年卻是一直跟著他,從來沒有單獨一個人過,相比之下林阿爹對林小幺更擔憂。

林小幺把剝下來的皮扔進旁邊的專門裝垃圾的木桶裡,道:“還剩半個月,我多磨磨,阿爹會答應的。”

林真點頭:“咱們阿爹經不住人磨,心又軟,對咱們這些小的又看重,彆說半個月,七八天他就頂不住了。”

“不過小幺,我還是那句話,在外頭千萬要保重自身,錢沒了可以再賺,不可拿自己冒險。”

“曉得。”林小幺吃完那一半紅薯,拍了拍手,他忽然把林真打橫抱起來,就像兩人剛賣麻辣燙,他不想依著家裡的意思嫁給李久,困惑地把林真叫出去,說他想學千字文,想跟著林真一起做生意的時候。

那會兒他也這樣把林真橫抱起來,往上拋了一下。

“你乾嘛呢你乾嘛呢,快把我放下來!”林真突然被抱這麼高,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

林家除了他都是大高個兒,這兩年林小幺也比他高了,還天生力氣就大,抱他跟抱玩兒一樣。

林小幺笑得燦爛極了,“三哥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又香又軟的。”

“喂!”二十五歲的大老爺們兒實在受不了這形容詞,還又香又軟的,當他棉花糖啊。

林小幺低頭望著他:“三哥,你要好好的。”

林真回望著他:“你也是。”

過完年,照例要去親戚家拜年。

林大嫂的娘家去年就從深山裡搬出來了,住在鯉魚村不遠的小村子裡,地方還是林大哥親自找的,再也不用和以前一樣,幾年都回不了一次。

所以今年林大嫂和林二嫂一樣,天還沒亮就背著年禮去了。

林阿爹也要去小岡村給郭阿麼拜年,林父還有林小幺陪他一起去。

唯獨林真這個大閒人,睡到他們走了都還沒起,午飯時間才打著嗬欠爬起來,去灶房那兒找吃的。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而到了初五初六,則是給其他親戚拜年的日子,林父這邊沒什麼親戚,這項活兒便免了,一家子享受著春耕前的散漫生活。

這天,林真正湊在林阿爹還有林大嫂跟前,看他們攪漿糊糊鞋墊,一下子聽到院子外邊有人叫自己,走出來發現竟然是王欽黃玉文還有鐘嚴。

王欽黃玉文穿得喜慶極了,深淺不一樣的紅衣服,鐘嚴也難得地穿了一身新衣,三人手裡都提著拜年的年禮。

看見他出來,王欽還有黃玉文先招了招手:“林叔,過年好。”

鐘嚴則頷了頷首。

林真快步走過去,打開院門讓他們進來,“今兒飄了雪,你們怎麼過來了。”

“喝點熱飲吧,剛剛才衝好的,正好下口。”過了年,天又開始下起了雪,細細碎碎的並不大,雖然外出不算麻煩,但還是有些冷。

鐘嚴王欽黃玉文三人看到在火坑邊做鞋墊的林阿爹還有林大嫂,連連打招呼。

三個長得好又懂禮貌的少年,誰看了都喜歡,林阿爹把手裡都活計放下,站起身要去給他們倒熱飲,林真叫住他:“我來就行,他們幾個都是顧凜的好朋友,沒必要那麼客氣。”

王欽笑出一口大白牙:“阿麼,我們要喝自己來,原本是想接你們去鎮上玩玩的,但路有點滑,等開春了我再來接你們。”

王欽回家去就把自己一路上的事兒跟父母全說了,要不是顧凜,他們出不了府城,要不是林真路上的照顧,憑他和兩個奴仆,手裡都糧食撐不了兩三天,要不是林小幺九死一生地找去,他們早就餓死在回安遠鎮的路上。

林家對他有救命之恩。

這輩子,王欽都記著這個恩情。

今天他來,爹娘親自挑選了年禮,要不是覺著冒然登門太過突兀,兩人也想與林家的人當年道謝,坐下聊聊天。

林阿爹笑著道:“你喲,就是太客氣了,我去給你們抓點瓜子還有過年做的米花糖。”

“謝謝阿麼。”

林大嫂則覺著自己夾在幾個年輕人中間不好,妨礙他們說話,拿著裝針線的竹籃子回屋。

林真把他們手裡都年禮接過來放在桌子上,道:“栓子正在看書,我去叫他來跟你們聊會兒。”

“正好他也有事兒告訴你們。”

過了年,顧凜就一頭紮進書裡了,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先拉弓一千次,再揮劍一千字,然後洗漱吃早飯,看書。

自律的勁兒看得林家人傻了眼,跟林真說了好幾次彆叫孩子累著。

林真解釋了又解釋,說他在府城就這般,有自己的成算,才讓他們打消是林真這個當叔叔的太嚴苛的想法。

走到顧凜的屋子外邊,林真敲了敲門:“顧凜,鐘嚴王欽黃玉文他們來拜年了,你出來跟他們玩會兒。”

很快,屋裡響起一點聲音,門從裡麵拉開。

站在門裡的顧凜穿了身灰色的棉袍,一頭長發用發帶束著,又黑又直又長,要是放下來就到大腿那兒了。

他嗯了聲,跟在林真身後,走到燒著火的火坑那邊。

三人見到他拱手行禮,身上的長袍端的是風範十足。

而穿著件寬大棉袍的顧凜肅著臉,也拱手回禮,坐到林真邊上。

在場的四個讀書人,鐘嚴是舉人,顧凜和黃玉文是秀才,王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