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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364 字 6個月前

有一個心上人,還比你大十一歲?”

“嗯。”顧凜點點頭。

魯巡檢拍拍自己腦袋,算了算:“你小子現在十四歲,你那心上人今年應該已經二十五歲了,好小子,你這是報了三塊半金磚呢。”

“得得得,我就不湊這個熱鬨了。”魯巡檢也是見到顧凜這個人才心喜,但既然顧凜已經有了心上人,那就不要再說了。

突然,魯巡檢湊到顧凜跟前,促狹地小聲道:“你跟你那心上人成親沒有,圓房沒有?”

邊說他還邊捏捏顧凜的肩膀和手臂,咂咂嘴巴:“就你小子這體格,以後還有得長,你那心上人有福有福。”

上回阻擊流民軍的時候,在黑暗裡聶勇也說過差不多的話,隻是那會兒伸手不見五指,什麼都看不清。

今天居然看到顧凜的耳朵居然紅了,一張俊氣的臉還是冷冷的。

知道他和林真身份的聶勇明白兩人之間肯定什麼都沒有,恐怕還是顧凜的單相思。

他幽幽地道:“咱們顧領隊那是看著臘肉吃白飯,隻能看。”

魯巡檢看看顧凜紅紅的耳朵,哈哈哈哈大笑:“我那有避火圖,以後送你幾本!”

已經吃完第二碗雜糧粥的顧凜起身添了第三碗,本來就紅得厲害的耳朵更紅了。

填飽上百個人的肚子,雜糧粥煮了一鍋又一鍋,等大家夥都吃完天也要黑了,四處先燃起了火把。

忽然,就在他們吃完飯準備商議該怎麼把避難的縣令還有鎮上的居民找回來的時候,魯巡檢發親兵跑進來:“巡檢,外邊來了一隊軍隊。”

“軍隊!”院子裡發人嘩啦全站起來。

親兵氣喘籲籲地道:“是朝廷的軍隊,他們是奉命追剿打著□□名義的流民軍的,為首之人自稱都指揮使。”

都指揮使,正四品的官職,比魯巡檢這九品的官階高出好大一截。

魯巡檢立刻整肅身上衣服,叫上十幾個小旗的領隊跟自己出去迎接,同時吩咐其他人快把這裡的鍋碗瓢盆收收。

不知道這都指揮使的脾性,要是觸了他的眉頭,眨眼睛治他們一個軍製散漫的罪都能叫他們吃大苦頭。

天色越發黑了,眼看著就要徹底暗暗下來。

魯巡檢和顧凜聶勇以及去他小旗的領隊從縣衙出來,走到鎮子前的那條挖過陷阱的路上,就看到火把下翻飛的旌旗,以及穿著統一軍服,手持長木倉,拿著刀劍的軍隊。

為首之人已經下了馬,正蹲在他們之前挖的陷阱前。

“下官魯達,參見指揮使大人。”魯巡檢跪在地上,身後的顧凜等人也跪下去。

蹲在陷阱前的都指揮使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你就是負責安遠鎮軍務的巡檢之一?”

“回大人,安遠鎮共有三個巡檢,王巡檢和左巡檢因為前些日子進山剿滅流民軍還沒有回來。”

第145章

“剿滅流民軍?”這位都指揮使讓魯巡檢和顧凜他們起來,“你們安遠鎮上三個巡檢手底下的人加起來還不足四百吧,那夥從府城流竄來的流民軍少說也有一千七八,你們這是在哄騙本官,以為本官是那些隻拿軍餉,不懂排兵布陣的酒囊飯袋嗎?”

這都指揮使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嚴厲,魯巡檢連忙道:“回大人,非下官哄騙,實際情況如此。”

“二十多天前,下官手底下的第十小旗的領隊從府城回到安遠鎮,在來的路上便發現一夥五百人左右的流民軍,他將此消息告知安遠鎮縣令後,縣令大人便很快把下官三人召集到縣衙,商量如何躲過這次禍事。”

“隨即,下官派出第十小旗的人查探敵情,沒想到卻發現原本的那夥流民軍和另外一股流民軍合在了一起,人數已達兩千二三——”

魯巡檢話還沒說完,這個都指揮使就道:“你說,到達安遠鎮的流民軍總數還多了五百,總數有兩千二三?”

“是。”魯巡檢自然不敢信口胡言,說的全是真話。

但是都指揮使更不信了,眉頭皺了起來,有些厭惡地看著魯巡檢:“越說越離譜,莫非你還要告訴我,僅憑你們這三四百人,將兩千多流民軍全殺了不成?”

“……”事實本來就如此。

魯巡檢在心頭叫苦,要不是他自己親身參與,誰跟他這麼說他也會覺得牛皮吹上天。

他隻得說得更清楚明白:“回大人,那日第十小旗的領隊疾馳而歸將此消息帶回後,下官等已做好與安遠鎮共進退的準備,可是第十小旗領隊是個十分有想法的年輕人,他提出分而殲之,敵多我跑,敵少我圍的策略,在安遠鎮百姓撤離安遠鎮的時候沿途利用地形阻擊流民軍,最後以安遠鎮為屏障再次消耗了一波流民軍,讓三個所的士兵分為二十人一隊的小隊,裝作不敵後撤到遠離村子的山林裡,於山林裡繼續蠶食流民軍。”

都指揮使心裡頭不信安遠鎮上這點人馬真的能把流民軍留下,想的更多的是流民軍在安遠鎮劫掠一番後繼續往南逃竄。

但是魯巡檢有理有據的話讓他生出幾分驚異,仔細琢磨了一下他說的這個分而殲之的策略過產生一種說不定這是真的念頭。

他對魯巡檢嘴裡的這個第十小旗的領隊興趣大增:“叫第十小旗的領隊出來,本官要親自問話。”

魯巡檢叫苦不迭,要不是這都指揮使一副立馬要降罪的樣子,他也不會把顧凜說出來,誰知道這些上官會有什麼念頭。

但是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隻能如此了。

顧凜在魯巡檢身後,他和都指揮使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在魯巡檢叫到他名字的時候,他上前一步,抱拳行禮:“第十小旗領隊顧凜,參見大人。”

都指揮使宋秉看向魯巡檢嘴裡數次提到的顧凜,隻見火把下的少年穿著一身黑色上袍和黑色褲子,身條瘦削,麵容寡情而俊氣。

但是年紀太小了,看起來可能隻有十五六歲。

“你就是那個從府城回到安遠鎮,並發現一夥五百多人的流民軍,製定出分而殲之策略的第十小旗領隊?”

“是。”

“那好,本官問你……”一個個問題拋出來,被顧凜一個個清晰而簡潔地解答,一開始宋秉的問題十分尖銳,慢慢地,變成了討論,最後,已經成顧凜講解他所疑惑的地方。

宋秉望著眼前的少年,徹底相信魯巡檢剛才說的事了。

以三四百人殲滅了兩千多的流民軍,一次以少勝多的絕佳實例。

宋秉的目光變得柔軟,指著地上的陷阱問顧凜:“本官見此陷阱裡的竹刀還有碎瓷片上似乎特意沾了什麼東西,是毒?”

顧凜垂著眼睛,八風不動:“回稟大人,是糞水。”

“糞……”宋秉可不比魯巡檢這樣尋常出身的軍漢,他是京都子弟,家裡雖然是武將世家,但錦衣玉食。

彆說吃喝拉撒了,就是躺下都有丫鬟扶著頭,哪裡想到竟然會聽到這麼醃臢的東西,當下捂住了嘴巴,皺著眉道:“這麼做有什麼用處?”

顧凜道:“糞水裡有很多我們肉眼看不見的細蟲,進入傷口後會讓被劃傷的人發熱,傷口壞死。”

顧凜旁邊的魯巡檢以及聶勇等人深以為然,剛開始他們也以為這東西沒什麼用處,但是在山林裡跟著流民軍比拚誰活得更久的時候他們就發現了,那些被粘過糞水的箭矢刀劍劃出傷口發人,傷勢比其他人更嚴重,戰鬥力大減。

剛才顧凜的表現讓都指揮使對他的話有幾分信服,但是糞水這玩意兒還是讓他喉嚨發癢,想吐。

於是把這個話題揭過去,道:“本官來此就是為剿滅這夥流民軍,既然流民軍已被你等圍剿,本官便在此歇整兩日,擇日啟程回京。”

魯巡檢立即道:“大人請,縣衙那邊已經打掃出來了,您住著正合適。”㊣思㊣兔㊣在㊣線㊣閱㊣讀㊣

宋秉這會兒才想起什麼,道:“安遠鎮的縣令呢?莫非他棄鎮逃跑了?”

縣令才是七品官,都指揮使四品,縱使武官見了文官矮半頭,但是在絕對的品階壓製下,宋秉這稱不上客氣的話就算縣令在他麵前也不敢說什麼。

魯巡檢想了想道:“流民軍來之前鎮上的百姓就往後麵撤退了,縣令原是要在此與我們一起共進退的,但在下官等的勸說下與百姓一起撤退了。”

“縣令本就不是習武之人,留在此地太過危險。”魯巡檢不是在拍縣令的馬屁,而是他經過太多事,知道安遠鎮的縣令雖然才乾平平了一點,但是對比起其他許多地方官員,已勝出一大截。

至少他不搜刮民脂民膏,至少他聽得進勸,至少他有點心%e8%83%b8。

若不然,此次安遠鎮也已經覆滅了。

宋秉聞言也不再說什麼,這回的旱情實在嚴重,尤其是雍州,已經百裡不存一人了,如今四處鬨事的流民軍也是從雍州那邊拉起來的。

天子震怒,把滿堂朝臣罵了個狗血淋頭,但是戶部沒銀子,拿不出糧食,賑災的事就成了個燙手山芋,從去年到現在,已經有好幾個大人折在這上頭了。

戶部那邊焦頭爛額,兵部也打得水深火熱。

不為彆的,為了剿滅流民軍的功勞,大禹朝已經安寧上百年,天子用不著他們,兵部已經空有其表,內裡空蕩蕩,軍餉軍糧更是拖了又拖,好些地方連七八年前的軍餉軍糧都沒動靜。

但是有什麼辦法,沒什麼用處的東西不可能花費巨額的銀子去養著,這好不容易有點事兒乾,可不得好好表現表現,讓天子記得還有這麼個兵部。

宋秉能帶兵出來,背後不知道多少隻手在推。

對鎮上老百姓來說已經很氣派的縣衙在宋秉等人眼裡簡陋至極,魯巡檢帶著人四處清掃了一遍,把人伺候睡下了才帶著親兵來到顧凜他們住的地方。

他歎了一口氣,把顧凜叫了出來。

“坐吧,咱們兩個說會兒話。”魯巡檢臉上的神色並不輕鬆,他望著顧凜道,“這位都指揮使來得可真是時候。”

這會兒連水都沒得喝,更彆說茶了,兩人就坐在這戶院子的樹下麵,石頭桌子上空空蕩蕩的。

魯巡檢繼續道:“原本我心裡想著,等咱們把縣令大人迎回來,看在咱們剿滅了流民軍的功勞上,寫述職書的時候上麵能有咱們這些人的名字,說不定都能攤上些許好處,這都指揮使一來,怕是要泡湯了。”

顧凜明白,搶功的事古往今來都不少,這個都指揮使既然是奉命為了流民軍而來,手裡頭肯定要有好看的軍功。

魯巡檢也知道,可是就這麼把他們死了那麼多士兵,九死一生拚來的功勞給了彆人,心裡怎麼可能會好受。

也就是對著顧凜,對著其他人他隻言片語都不會說。

魯巡檢揮揮手,“不說了不說了,這根本不是我們能操心的事。”

“顧小子,你以後打算怎麼辦,之前讓你來第十小旗是我隨手一指,以你的本事,在安遠鎮當個小旗的領隊實在是可惜了。”

“但是現在軍中的職位實在難以晉升,你就算去其他地方,出路也不多。”

能對著他說這些,魯巡檢是真的把他當成了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