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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404 字 6個月前

以後堅決不在林二嫂麵前討論顧栓子和他,這見鬼的直覺簡直叫他害怕。

忙活了一上午,中午林家人隨便對付著吃一口就算了,到了傍晚,睡了整整一天,中午也沒起來吃飯的王欽,鐘嚴,王有財,以及林小幺都陸陸續續起來了。

林真敏銳地察覺到王欽,王有財的目光在林小幺和鐘嚴之間遊走了好幾遍。

看來,林小幺獨身去尋找他們的事幾人已經找到了源頭,林小幺喜歡鐘嚴,喜歡到能夠在這個時候背著一個背簍去找他。

林真靜默地望著,不說話。

林小幺和以前一樣拿了自己的牙刷,沾了還剩一點點的牙粉刷牙,然後挽起袖子走到林真身邊:“三哥,你這準備做烙粑?”

“嗯,天天吃高粱米飯蕎麥飯嘴巴裡沒味道,烙幾個蕎麥粑吃。”

林小幺看了看:“炒餡兒沒有。”

“還沒呢,隻把菌子還有木耳泡發了。”

“那我去切吧,肚子裡還是昨天晚上你喂的那點鹽糖水,要不是爬不起來,早起來找東西吃了。”林小幺邊說邊走到桌子的另一邊,動作雖然慢,但是利落地把溫水泡發的菌子還有木耳的水分捏出來。

然後按在砧板上,菌子切成丁,木耳切成絲。

他的手藝是跟著林真學的,在府城那會兒請的人忙不過來的時候他也跟著一起忙活,采買盤賬,都能乾。

林真湊過去看了一眼:“回來這麼些時間,手藝沒丟。”

“丟不了,”林小幺望著他,“有你這個好先生,這可是以後吃飯的家夥。”

“那你把餡兒炒一下,炒熟了我的蕎麥麵也差不多好了。”

“好。”

兩兄弟配合默契,林大嫂和林二嫂這麼些年還是做得粗糙,便沒有上前幫忙,看著林小幺把餡兒炒了盛到林真的手邊,兩人抓著蕎麥麵團,把餡兒包進去,然後快速幾下弄成薄薄的兩個巴掌大的餅,放進擦了一點油的鍋裡烙。

鹹香的滋味與高粱米飯截然不同,香得人腦袋暈乎乎的。

等一大摞餅烙完,林真順手煮了一鍋蕎麥麵疙瘩湯:“吃飯啦。”

一大家子立刻拉凳子搬桌子,拿碗筷,熱鬨得很。

林小幺坐在林真身邊,拿起一個蕎麥餅便往嘴邊塞,他是真的餓了,去的路上他沒敢吃,餓得實在受不了才啃幾口高粱粑粑,水也隻是潤潤嘴皮,對食物的渴求達到了頂峰。

看他三兩口就吃完一個餅,林真趕緊給他舀了一碗疙瘩湯:“你慢點,這麼久沒敞開吃東西,彆吃傷了。”

他剛說完,林小幺就噎到了,趕緊錘了幾下%e8%83%b8口,捧著碗喝點疙瘩湯才好,他望著林真道:“本來沒噎的,你一說我就不行了。”

林小幺跑出去找鐘嚴的事情林家人都知道,看他這樣略微鬆了一口氣,孩子安全歸來就好,能想通就好。

鐘奶奶則不知道,她看林小幺這哥兒精精神神的,覺得林家的人都很好。

王欽和王有財看明白了,林小幺這是已經想把曾經去找鐘嚴的事放下了,兩人從前沒有交集,以後也不會再有交集。

縱有交集,也不過是林家和鐘家的交集。

一屋子人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都悶頭吃飯,吃完便收拾碗筷,想睡覺的睡覺,想坐會兒的便拿了椅子坐在院子裡吹風。

林小幺剛才吃得有點多,肚子有點不舒服,他在外邊披了件衣裳,想去找林真給他勒勒肚子,剛出屋子就跟正要進來的鐘嚴撞了個正著。

原先住在這兩間屋子的顧凜聶勇他們走了,鐘嚴和王欽睡的是外邊間,林小幺和林真睡的是裡邊間,這是林柱子林石頭的屋子,兩間屋子挨在一起,出門就能看到。

鐘嚴對著林小幺行了個拱手禮,林小幺點點頭,從他身邊走過去。

“小幺叔。”鐘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林小幺停住腳步,頭也沒回地道:“去休息吧,望你以後蟾宮折桂。”

個人有個人的路,有的人能走到一起,有的人走在一起又分離,有的人從一開始就是不同的出發點,不同的終點。

鐘嚴對著林小幺的背影再次拱手行禮,這一次,是為林小幺的救命之恩。

林小幺沒看到,不過縱使看到也沒什麼了,他一步步離開自己住的那間屋子,去院子外邊找林真。

剛才他進來的時候聽到林真說要往破舊的桶裡填土,撒點蘿卜的種子在裡邊,再撒點白菜種。

聽到身後消失的腳步聲還有關門的聲音,林小幺仰起頭,讓眼裡的東西倒流回去,自嘲地勾起嘴角。

就這樣吧。

就這樣是最好的。

待他離開林家回自己家,兩人這一輩子就不要再見了,一次也不要。

愛著的人是經不住再見的,會生出妄念,會拚了命地想要待在他身邊,會再瘋一次,再癡一次。

他要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

林小幺找到林真的時候他正往桶裡填土,旱了這麼幾個月,泥土裡早就一點水分都沒有了,揚起來全是粉塵。

聽到林小幺來找自己勒肚子,他把桶裡的土壓實一點,道:“我手臟,你等我去擦個手。”

以前是洗手,現在用濕帕子擦擦手都是奢侈的。

林真把手擦乾淨,坐在小凳子上,讓林小幺蹲在自己麵前,然後把他兩隻手臂在肚子那兒交叉,自己從後麵用力地勒了兩下。

原理是什麼林真不知道,以前他肚子不舒服了家裡的老人也給他這樣勒,勒完就舒服了,有奇效。

“怎麼樣,還疼嗎?”

林小幺吸了吸氣:“不痛了。”

剛才突然疼起來,他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現在隻是一點點隱隱的痛,還在逐漸減輕。

給他勒了肚子林真就繼續自己的種植大業了,往裝了土的桶裡撒些許蘿卜種子,然後蓋上一層土,再澆已經洗過手洗過腳,或者淘東西剩下來的水,往桶上麵蓋上一層乾草。

林真已經裝了好幾個這樣的桶了,全是蘿卜和白菜,要是順利,過半個月這些種子就能發芽了。

林小幺望著這一排木桶,道:“我看我們村裡的河水還能勉強維持,安遠鎮其他地方應該也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再遠一點的地方怎麼樣。”

“府城到雍州不用想,流民軍就是從那邊開始出現的,情況是最嚴重的,從咱們這裡過去就好了。”林真把木桶放到遮陰的地方。

他問林小幺:“對了,你之前說等旱情過了想出去闖闖,有計劃了嗎?”

“有,”林小幺道,“之前來府城的那夥走商三哥你還記得吧。”

“嗯。”

“我跟著你這麼些年,手裡頭攢了點銀子,想先拿些小的貨物跟著商隊跑幾年,路熟了自己也拉個商隊,天南地北的去看看。”

他一開口就是幾年時間,顯然目前,或者說最近幾年都沒有成家的打算了。

而且跟他原來的想法還有些相似,他想的是成立一個專門給彆人找商路的商會,賺中間的利潤,合著他們兩兄弟以後要賺互相的錢。

第143章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有計劃就行,”林真道,“等你精神好點了,把你準備走的路線,預備帶的貨物,詳細地寫一份給我。”

“好。”其實他不說,林小幺也想讓他看看,有他幫看著,林小幺心裡要安心得多。

王欽和黃玉文醒來之後都沒有問過鎮上的事,林真一開始還有些好奇,但想了想,就明白了。

兩人在路上見到了那麼多生死,回來之後看到鎮上空蕩蕩的,沒有半點人煙,怕是都以為王家還有黃家出事了,根本不敢觸及這個傷心事。

林真前兩天問過顧凜,顧凜說過鎮上的人全都撤往安遠鎮後邊的深山裡了,有他們拖著,有足夠的時間逃出流民軍能追上的範圍。

隻要王家人和黃家人期間不出什麼意外,等顧凜他們把流民軍解決了,安全回到安遠鎮不是問題。

兩個孩子是顧凜的好朋友,經曆了那麼多磨難才回到這裡,林真趁著晚上吃晚飯的時候把這事告訴了他們:“顧凜所在的三個所裡的士兵在流民軍襲擊安遠鎮之前就阻擊了數次,給鎮上的人留出了足夠的後撤的時間,王家和黃家關係好,大概率是一起後撤的,現在隻要等著顧凜他們把流民軍解決掉,聽到風聲的人會漸漸回到鎮上的。”

都是土生土長的安遠鎮人,若不是實在沒辦法了,誰願意離開故土,到不知道是好是壞的地方去。

原本吃著飯,休息了兩天精神總算好轉了一點的王欽還有黃玉文緊緊地望著林真,聲音乾澀顫唞:“林叔說的是真的,我爹娘他們沒事!”

原本有張圓圓臉,卻瘦得連下巴都尖了,顯得眼睛更大的黃玉文急切得連話都有點說不清了,含含糊糊地說著跟王欽差不多的話。

沒人知道當他們曆經千辛萬苦回到安遠鎮,卻發現通往鎮上的那條路上有被破壞的陷阱,鎮上破敗沒有一個人的時候王欽和黃玉文有多絕望。

可是他們連說的力氣都沒有了。

林真給了兩人肯定的答複:“所以你們要儘快養好身體,注意著鎮上的消息。”

“謝謝林叔。”得到了家人的好消息,王欽和黃玉文的精神麵貌一下子不一樣了,像是外麵山上快要枯死的野草,突然被一場大雨淋透,渾身泛著鮮活的氣息。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著,鯉魚村再沒有被流民軍發現過,救了鯉魚村村民一次的地道閒置了下來。

而在安遠鎮後方的山林裡,顧凜用手背抹去臉上被濺到的鮮血,他提著巨大寬刀走到前麵的魁梧身影麵前:“巡檢。”

胡子拉碴,身上帶了不少傷的魯巡檢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到顧凜,還被他救了一回,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石頭上:“這次多虧你,要不然……”

魯巡檢也是軍戶出身,從出生開始就注定是個當兵的,等他爹到年齡收拾包袱回家之後,他接了這個衣缽,到軍營裡當兵。

那會兒他還不在安遠鎮,而是在更南邊的一個小鎮,是隨著所的遷移而移到這邊的。

用了三十多年,他從一個小兵到九品的巡檢,裡麵的波折與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今天他帶著手底下剩下的十一個人撞上了一夥被打散的四十多名的流民軍,兩天沒有顆米下肚,一滴水也沒沾到嘴皮子的他們精疲力儘,一碰麵就被壓著打。

就在魯巡檢以為自己要交代在這兒的時候,顧凜帶著人來了,兩邊人馬一起把這夥流民軍全滅了。

顧凜沒接話,隻是率先把自己包袱裡林家做的乾糧拿了些出來,遞到魯巡檢麵前。

聶勇他們也分出一些乾糧給魯巡檢手底下的其他小旗的人。

看見吃的,魯巡檢等人眼睛都綠了,一把拿過去就往嘴裡塞,根本不管涼透了的高粱蕎麥粑粑硬得咯牙。

顧凜望著周邊的山林,道:“依照我們這幾天遇到的流民軍來看,他們的人數也不多了,糧食和水同樣短缺,要擔心他們狗急跳牆,不和我們碰麵,而是往其他地方流竄,與山裡的村子撞到一起。”

硬邦邦的高粱蕎麥粑粑幾口就吃完了,魯巡